就是冀王妃,这样一来,也让我之后的事情,进行的顺利了不少。”
翟临夜口中的姨母,指的正是颐妃。翟临夜此刻说着,视线便缓缓落到了颐妃的身上,此时看向颐妃,翟临夜眼中的恨意,才稍稍缓和了不少。
颐妃不顾司如影正在为她施针,在看到翟临夜的这一刻,便是强行起身,“不必再费心救我了,没用的。”
颐妃缓缓开口,微笑着对司如影道。她是一心求死,就算司如影为她费心费力,也不能改变什么。对司如影说完那话,颐妃这才看向翟临夜,“阿夜,对不起,是二姨控制不住自己,毒害了他,将你的计划,都打乱了。”
翟临夜与颐妃的这番对话,让司如影和锗天予等人再次震惊,翟临夜称颐妃为二姨,难不成,颐妃竟是翟临夜母亲的妹妹么?
在之后的所言中,证实了他们的猜想未错。颐妃是戚家流落在外的女儿,因与锗天予的生母竟有几分肖似,便受了皇帝的宠爱,被封了颐妃。颐妃对皇帝用了真情,然而,皇帝心中始终只有一人。
只因颐妃是真的用心抚养锗天予,又性子恬静,才能获了荣宠这么多年。只是,颐妃是真心喜欢皇上,却又得不到他的真心,心中难免心生怨恨,久而久之,怨恨之情越发之深。
翟临夜亦是在几年前才与颐妃相认,颐妃知晓翟临夜所做之事。翟临夜的计划,并非是在这个时候动手,更没打算要取了皇帝的性命。或许,是皇帝做了什么事,触发了颐妃多年的恨意,逼得颐妃忍不住下了毒手。只是那些事,她们已从知晓了。
“二姨,你不用与我说对不起。他现在死了也罢,反正,他不会认我这个儿子,我也不想认他。只是,二姨你不该陪他一起死,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翟临夜半跪下,眼神有几分悲伤,“舅舅死了,如今,二姨也要舍我而去,留我孤单一人。”
“对不起,阿夜,现在你娘来接二姨了,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要回家,与她们团聚了。”颐妃怔怔的望着前方,含着笑意,缓缓闭上了双眼,靠在了皇帝的棺木之上。或许,在颐妃心中仍有少许遗憾,可这,已经是她自己选择的结局。
锗天予与司如影站在旁边,一时之间,竟是无言。即便颐妃是动手杀了皇帝,此刻她离世,浓浓的悲伤,更是添重了几分。
“我二姨虽是皇帝的妃子,但到底,皇帝也并未对她用过真心,她此去,是要与戚家之人团聚,就不必入葬你锗家皇陵了。”翟临夜缓缓开口,悲伤的情绪,并未作出任何的掩饰。
带着颐妃,翟临夜,便是要离开皇陵。
“站住,翟临夜,你说你是父皇的子嗣,并无任何证据。但你既是居心叵测,企图谋反,便是罪无可恕。你如今来了这里,便要伏诛。”锗玉祁与翟临夜并无过多交情,眼下既是知晓了翟临夜的野心,又岂会放任他离去。
对于翟临夜之前所说的事,锗玉祁虽是少有耳闻。可父皇已死,便无从证明他的身份。
“呵呵,我今日赶独自入这皇陵,自然不会怕你们。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废物,有何能耐不让我走。说到底,这里武功唯一能与我匹敌的,只有你四哥锗天予,可惜,他现在身负重伤。哦,你们也可以一起围攻我,外面的那些属下,再加上你们,的确有杀掉我的可能。只不过,若是司如影不在乎她的婢女七儿的性命,你们尽可以试试。”翟临夜轻笑开口,将锗玉祁抵损一番,又将七儿的事轻巧提及。
锗玉祁虽不是心高气傲之人,可贵为王爷,翟临夜这等轻蔑的意味,他岂能忍受,差点便直接冲了过去。只是,站在他身侧的锗隽轻轻撞了他一下,使他恢复了冷静。这种时候,他更不能有的,就是盲目冲动。
翟临夜的话,没有激怒锗玉祁莽撞对手,可七儿生死这个讯息,却给了众人重重一击。司如影与七儿之间的主仆情意如何,他们均是清楚。但他们亦知道,七儿应是受困在扶苍国,又怎会落到翟临夜手上。可即便如此,司如影等人仍是不敢轻举妄动。翟临夜此人,城府既是如此之深,若七儿真在他手上,定然危险。
沉着之下,司如影看了锗天予一眼,便是命令其他侍卫不得妄动。看着翟临夜带着颐妃走出皇陵,司如影亦是紧紧跟上。
七儿本就被压制在距离皇陵不远的地方,翟临夜从皇陵中出来,她更是看得清楚。不过,让七儿大为诧异的,是翟临夜带出的人,竟是颐妃娘娘。七儿还未来得及深究颐妃娘娘为何会如此,便是看到了随后走出的司如影。
看到司如影,七儿心下激动,大叫了一声‘小姐’后便要去到司如影那边。可正待七儿有所动静,七儿身边的两名死士便更是将她紧紧钳制住。七儿的双臂被人按住,凭她柔弱之力,根本无法挣脱。最后,亦是被封了哑穴,连声音也无法发出。
直到这一刻,七儿才真正的确定了一点,翟临夜真的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翟临夜了。他将她从扶苍国带出来,亦是别有用心。只是,当下七儿还不明白,翟临夜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司如影紧随翟临夜走出皇陵,在听得七儿的那一声‘小姐’后就已注意到了被压制的七儿。原本在皇陵中时,司如影心中仍抱着一丝侥幸,兴许翟临夜用七儿来作威胁一事,不过是个幌子。毕竟七儿现在名义上上扶苍国的公主,更是被欧阳御派人盯着,翟临夜要以七儿作要挟,没那么简单。
但是,在看到七儿的那一刻,司如影才明白,翟临夜这个人,远比她们想的还要不简单。能够在他们身边蛰伏这么久,不被他们察觉,更者,还能同时部署安排诸多事宜,翟临夜又怎能简单的起来。
不止如此,他们所遇到的一些险事,翟临夜亦是亲身参与,却是依然没有露出丁点破绽。这次,若不是颐妃再忍耐不住,间接逼得翟临夜提前动手,让翟临夜自己主动站了出来,他们还不知会被瞒到何时。
此时七儿在翟临夜手中,双方兵力亦是相差无几,动起手来,谁赢谁输并不一定。只是,即便是赢了,亦会是他们这边损失更大,着实不是适当的时机。除了七儿这个筹码,翟临夜恐怕亦是洞悉了这点,才敢肆无忌惮的闯入皇陵。
然而,在走出皇陵之后,翟临夜却是微微仰头,看了看烈阳高照的上空,嗤声一笑,竟是放慢了脚步,“锗天予,我一直在想,其实你也挺可怜,皇帝疼你,他将所有的父爱都给了你一人,让你几乎重蹈了你母亲的覆辙。你一次次的遭人行刺,这可就是皇帝送给你的礼物。如今,除了锗玉祁这个废物,你其他兄弟,都将你视为了仇敌。”翟临夜的语气极冷,对锗天予,更是充满了讽刺。“所以,说真的,我并不恨你。”
☆、116章 我自有分寸
翟临夜忽而说出这番话,锗天予不禁微微有着些许意外,只是,心态却有所不同了。皇帝生前,锗天予因着自己的母亲的事,对皇帝隐隐有着芥蒂。只是,皇帝已死,曾经的事情,锗天予现在已经释怀。
“逝者已矣。”锗天予缓缓开口,只淡淡回了翟临夜这一句话。
相比于锗天予的淡然,在听到锗天予的这句话后,翟临夜的神色却是越发的讽刺,“这二十几年来,我活着,为的就是雪恨。那个皇位,我要定了。今日之事,只是你我交锋的一个开端。”
说罢,翟临夜便是大步离去,带着一众属下和七儿。司如影心中虽挂念七儿安危,却是知晓此刻不能妄自动手,只能放任翟临夜等人离去。
此后,传来的消息,却是围困皇城的兵力撤退,形式不再那般危机。但是,翟临夜来京之后,不是趁势追击,反而起了收兵之事,这让司如影,实为困惑。
当日在皇陵之地,翟临夜不等候,许是因时机还未完全对他有利,他还要再等更好的机会。但是原本皇城的禁卫军几乎已成了困兽之狮,若没有援兵,皇城被攻破,已是迟早之事。然翟临夜突来此举,便禁卫军得以有了重新整顿的时机,日后的事,就难说了。翟临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司如影既是猜不出来,便不去猜。
眼下,既是双方对垒,便是要以局势来分析对手的下一步动向。不过,这次颐妃谋逆,虽打乱了翟临夜的些许步奏,但不得不说,翟临夜此人心思十分缜密,虽是撤离,却是撤离的毫不拖泥带水,亦是退路周全。
对于翟临夜突来此举,隐隐不安的亦有早已起心争夺皇位的诸位亲王。他们打的主意可是,在皇城这里打的不可开交时,他们再一举攻入,渔翁得利。现在,翟临夜和锗天予不打,他们的心思,可就开始动摇不定了。
“翟临夜既是信誓旦旦要拿到皇位,定然不会允许,在他拿到之后,还有人与他抢。如今他虽是退了一步,同时却是进了一步。这个道理,如影,你竟没想明白么?”锗天予看着愁眉不展的司如影,不禁伸出手去,轻轻抚弄着她的眉角。
此时天色已暗,御花园中的景致,已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听及锗天予的提点,司如影这才恍然。她一直在思虑着翟临夜一举一动的缘由,却是反而将自己逼进了死胡同。翟临夜总归是不会放弃的,他退一步的理由,就只有一个可能,现在还不是他和锗天予鱼死网破的时候。
正待司如影想通这一点时,锗天予又伏到她的耳后,对她吐露了另外一个讯息。锗天予告知司如影的事,让司如影不禁松了一口气。
现而今,诸位亲王堵得堵尤老将军,杀的杀锗邗,自以为能够得偿所愿。但是,锗邗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他们给杀了。
这些人不过是白费了人力物力,还失去了对锗邗消息的掌控。在这同时,锗邗却是与锗天予取得了联系。锗天予还并未告知司如影他与锗邗都作了什么商量,然司如影清楚,只要京城变故一事能有锗邗这个助力,局势就能扭转不少。
这时翟临夜忽而不趁势打压,恐怕也是忌惮着锗邗那一方势力。若是锗邗这时不出手,待他与锗天予分出胜负时,锗邗所囤积的兵力,便会让他无法招架。
只是,司如影如今能想到的,也仅到这里,至于翟临夜具体会如何谋划,她并不能完全想到。思及此,司如影不禁笑了笑,如果翟临夜会做什么,她们全然都能猜到的,恐怕现在也不会被翟临夜逼到这个地步。
“你身体还未痊愈,早些去歇息,这些事,明日醒来再想。”锗天予不再与司如影商量这些大小事宜,只半作恼怒的开口道。司如影已经在这外面待得够久了,却仍未有回房的打算,锗天予又何尝不担忧她的身体。
“哎,在外面站得久了,腿有些酸,你背我回去。”司如影故作轻叹,动手锤了捶腿,偏着头,看着锗天予的反应。
大抵锗天予并未让她失望,只淡淡一笑,便是转过身,示意司如影趴到他的背上。但是,在锗天予转身之后,司如影眼中的那抹戏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忧虑。之所以让锗天予背她,是因她的确有可能自己走不回椒仪宫。然而,并不是因着腿酸,而是,体内的毒隐隐有些发作,特别是在这个关头,她不能让锗天予看出异样。
这段时日,司如影是住在颐妃以前的寝宫,但锗天予却是住在其他的宫邸,与司如影并非一处。在确定司如影确实歇下之后,锗天予这才离去。
“来人,叫殷四娘过来。”锗天予走后不久,司如影便是从榻上半坐了起来,对宫人直接道。只待说完这话后,司如影额头上不断的渗着冷汗。
在殷四娘接到传唤焦急赶来时,司如影亦再强撑不住,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
“姑娘,我这就去叫季师父。”
殷四娘看着司如影的情况,当即大骇,不待走到司如影跟前,就立刻转身要出去找季冽南来。
“四娘,慢着,不要叫大师父,去帮我拿银针,就在那边的抽屉。”司如影说出这话,俨然已是十分吃力。殷四娘心知司如影是又毒发了,听到银针一事,便立刻上前去找。
“扎这里,你来。”司如影看着殷四娘拿着银针,要交到她的手上,司如影一咬牙,伸出手臂,直接对殷四娘道。
“姑娘,我看还是赶紧去请季师父,万一”殷四娘再胆大,也不敢拿司如影的性命开玩笑。
“我说,你照着做就是,不必找大师父。我体内的毒,我心中有分寸。”司如影会让宫婢先叫殷四娘过来,就是早有这个打算。这个时候若让人去叫大师父,必然会惊动锗天予。司如影本就不愿让锗天予知晓实情,现在自是要将此事简单盖过。
司如影心中亦是对自己的身体了解,这毒现在还不会要了她的命。可若真要救她,即便是大师父来了,同样是束手无策。毒已入髓,最多能做的,就是拖延毒性彻底发作的时间。
在司如影的坚持之下,殷四娘只得硬着头皮按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