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勃林禁区 作者:[美] 克利福德·西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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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勃林禁区 作者:[美] 克利福德·西马克-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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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我的眼力不错,而且我没有一下子把我所知道的画全都忘记的话,这是图鲁兹·洛特列克画的《穆棱-鲁日的卡德里尔舞》。”
  这就是说,这并不是伦勃朗的画!我本来就该猜到这一点。艾伊莫斯·斯蒂文斯真是个好样儿的美术鉴赏专家!
  “我敢用脑袋担保,”凯尔激动地说,“这是原画。要想把这张画复制得如此完美简直不可能。只不过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穆棱-鲁日的卡德里尔舞》这张画是在华盛顿,放在国家博物馆里。”
  我心里忐忑不安,我真担心,如果乔治大叔真用一种奇妙的手法偷到国家博物馆去的话,那我们俩就完蛋了。
  “图鲁兹·洛特列克的画从国家博物惊失落了,博物馆管理处在等待有朝一日有人会把它送回去,所以才秘而不宣,这是完全可能的。”凯尔继续说,“虽然在这种情况下,通常他们会通知一些大型博物馆或者通知一些估价员。”
  他困惑莫解地摇摇头。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一点呢,我真猜不透。当然,也有可能是把偷来的画卖给了一位收藏家,后者将悄悄地欣赏它。不过这得事先商定,此外,冒险购买象《穆棱-鲁日卡德里尔舞》这样人所共知的杰作的收藏家是不多的。”
  我抓住他话头说;“那就是说,你排除了乔治大叔偷画的可能性?”
  凯尔为难地看着我。
  “据我所知,你的这个乔治大叔未必能有识别两幅不同的画的本事。”
  “说得对。”
  “那么,关于偷窃的说法就不成立了。看来,这张画他是从什么地方拣来的。可是,在哪儿拣到的呢?这可是个问题呀。”
  我对此一点儿也帮不上他的忙。
  “应该立即打电话到华盛顿。”凯尔说。

  我们一起回到我的住处,开始工作。
  多罗蒂在客厅里碰见了我。
  “舍尔东·列伊诺利茨在办公室等您呢。”她冷冰冰地说,“是位空军上校。”
  “那我就在这儿打个电话吧。”凯尔抱歉地说。
  “列伊诺利茨上校已经等您一个多小时了。他好象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多罗蒂显然想让我知道,她不赞成我同文艺界的人打交道,更责备我同空军的代表人物会晤。她最生我的气的是,我居然临时通知爱尔西说有客人来吃午饭。我的女秘书确实光火了。但是她受的教养太好了,对我太忠城,就象忠于主人一样,所以在凯尔在场的情况下才没有跟我发火。

  我走进办公室,列伊诺利茨上校已经在那儿了。
  他显出极不耐烦的神情,坐在椅子边上,像打鼓似的用手指愤怒地敲着椅子。
  看到我,他中断了他的音乐练习站立起来。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您就是佩杰先生?”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我们握了手,他又坐到了椅子上,这一回他可是坐定了,我却提心吊胆地偎靠在桌子边上。
  “我得到一些情报,说是你们城里有几桩离奇的……案件,”上校说,“而且与发现了某些物件有关系。我跟检察官说了,他吩咐要向您来请教这个问题。刚才提到的这些物件到底属于谁,这当中外象还有一些不清楚的地方,是吗?”
  “假如您谈的是我所受理的那一案件,那么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我提出异议,“我们的谈话所牵涉到的物件是我的委托人的私人财产。”
  “据我所知,您的委托人从警察局逃跑了。”
  “是失踪。”我纠正他的话说,“而且,他原先就是完全非法被捕的。他没有犯任何罪,不过是在街上走走罢了。”
  “佩杰先生,这件事情的细节与我完全不相干。我所代表的空军部门只对您的委托人所拥有的物件感兴趣。”
  “您看见那些东西啦?”
  “没有,”列伊诺利茨摇摇头说,“检察官说,他要是允许我察看这些东西的话,那么您将会把他钉在法庭的十字架上。不过,据他说,您是个明理的人,在对有关问题的态度上……”
  “您听我说,上校,”我打断他,“当存在着对我的委托人的财产的威胁的时候,我永远也不会是一个明理的人。”
  “您知道您的委托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看来他跟您说过,这些物件他是搞哪儿搞来的吗?”
  “我觉得这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我看到,上校对我的话一句也不相信,不过,我也无法怪罪他了。
  “您的委托人没告诉过您,说他遇到‘飞碟’了吗?”
  我非常吃惊,只好摇摇头。真新鲜!这我连想都没有想过。
  “佩杰先生,”上校的声音变得非常严肃,“不瞒您说,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不仅对最高国防委员会,而且对整个民族都很重要。假如对方抢先拥有它们的话……”
  “等一等,”我打断说,“您实际上是企图使我相信,世界上有一种类似‘飞碟’的东西,是吗?”
  “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上校立即警觉了,“我只是问问……”
  门被打开了一点儿,凯尔把头从门缝里伸进来。
  “对不起,我打断了你们的谈话。我该走了。”他说。
  “不,不,你别走,”我说,“爱尔西还等着你吃午饭哩。”
  “我必须到华盛顿去。”凯尔不肯,“你的女秘书已答应送我到机场。如果驾驶员能在个把小时之内把我送回家的话,我就能赶上去华盛顿的班机。”
  “你打电话给国家博物馆啦?”
  “画仍是在他们那儿。”凯尔显出很窘的样子说,“不错,画可能被偷换过,但是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特别是警卫如此森严。我几乎没有想到,你会让我……”
  “你做得对。不管怎么说,这张画确实在这儿。”
  “可是它应当在华盛顿陈列!”
  “如果是两张画。那就另当别论了!”我按捺不住说。
  “不可能!”
  这时我们俩争执起来。
  “反正,看上去是这回事。”我仍不甘示弱。
  “如果这张画放在可靠的地方,约翰,那我就放心多了。”
  “警察局照管着呐。”
  “我觉得,还是银行里的保险柜更可靠些。”
  “好吧,我尽力而为。”我向他保证说,“国家博物馆的人对这事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他们感到震惊。说不定他们有人要到这儿来。”
  “来好了。五角大楼的人已经在这儿了。”
  我们握过手,凯尔就急忙出去了,我又在桌旁坐了下来。
  “唉,跟您打交道可真不容易,”上校慢条斯理地开了腔,“什么东西才打动您呢,也许,爱国主义会管用?”
  “就怕我还够不上是爱国主义者。我把话说在前头,我将让我的委托人也不要过分爱国。”
  “要钱?”
  “一大笔。”
  “造福社会呢?”
  “首先得证明确实能造福社会才行。”
  我们互相注视着。列伊诺利茨上校没有使我产生丝毫好感,我对他同样如此。

  电话铃响。这是切特打来的。
  我刚拿起听筒,他就喋喋不休地发了狂一般的说道:“乔治露面了!”他喊,“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家伙,他们是坐一辆象小汽车似的玩意儿来的,不过没有车轮……”
  我扔下听筒就往门外跑。一面侧视了一下,列伊诺利茨上校也跳起来跟在我后面跑出来。
  切特说对了。这玩意儿看上去确实象一辆无轮机动赛车。车停在警察局门口。确切地说,是悬在离地面两英尺高的地方。轻微的嗡嗡声表明里面安装着一种机器,机器运转很正常。四周围了—大群人,我好不容易挤到车前。
  乔治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旁边站着一个面容沉郁、相貌难看、活象是稻草人的角色。他身穿一件前襟纽扣一直扣到喉头的黑长袍。一顶遮到眼睛上的黑帽子把头盖得严严实实。这位怪客的脸和手臂象白雪一色。
  “你怎么的啦?”我厉声问乔治,“坐在这儿干嘛?”
  “你知道,约翰,我怕切特又把我给关起来。他只要指头一动,我就立即失踪。这玩意儿怪灵的,既能在地上滚,也能象飞机一样地飞。说真话,我也弄不清其中奥妙。开动它不费事,开起来简直是件乐事,小孩子都会。”
  “告诉他,”查理·尼文斯来干预了,“谁也不打算扣押他。这件事非同一般,但我决不相信这是犯法的事。”
  我惊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当我挤到车前时,竟然没有发现检察官,而此刻他正站在旁边。就在这当儿,列伊诺利茨把我拐到一边,同时把手伸向乔治。
  “我是空军上校列伊诺利茨。您完全有必要把这一切详细地告诉我。这件事太重要了。”
  “它不过是跟其他垃圾堆放在一起的。”乔治解释说,“我把它拣了起来。看来谁也不需要它,给随便扔掉了。许多人把他们不需要的各种东西都朝那儿扔。”
  “对,对,有的人连钻石也扔了,画也不要了。”切特存心阴狠地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乔治一本正经地答道,“有一回,我几乎一点儿也不记得了,下着雨,有一堆各种各样的东西堆放在那儿……”
  “住口,乔治。”我说。
  关于那一堆东西,他对我什么也没有说,要么是他此刻记性变好了,要么就是他先前瞒着我。
  “我认为,”查理在调解,“我们应当坐下来平心静气地把情况尽量搞清楚。”
  “我没意见,”我回答说,“不过请注意,这车是我的委托人的私人财物。”
  “我看你包揽得太多了。”查理反对。
  “你自个也看到,查理,是人们迫使我这么干的。我只要是稍许大点意,您和切将以及五角大楼就会把我压得粉身碎骨。”
  “好,暂且不谈这个。”查理说,“乔治,把车停落下来跟我们走。切特留下来看守车子,别让人去碰。”
  “别忘记,那幅画和那些钻石也应当时时刻刻看守好。我想,这幅画非常贵重呢。”我补充说。
  “那正好提供一个抢银行的好机会,”切特怒冲冲地答道,“如果我把我的全部警察都派去看守您的乔治的财产的话。”
  “我认为乔治的同伴也应当参与咱们的交谈。”查理不理局长的答话,继续说,“也许他能提供一些重要情况。”
  乔治的同伴似乎没有听到我们的议论。他根本就不注意周围发生的事情,只是挺直地坐在车里,心不在焉地目视前方。
  切持认真地绕车走了一圈,就在这时,这伙异常的怪客希奇古怪地尖叫起来。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我却十分了解他的话的含意,尽管这也许是难以思议的。
  “别碰我!”怪客说,“滚开,别捣乱。”
  接着,他打开车门站到地上。切特向后退去,其他人也向后退去。尽管一秒钟之前这群人还象一窝蜂似地嗡嗡乱叫,霎时却张口结舌。当怪客走在街上时,人们纷纷给他让开一条路。查理和上校也退让到后面,并且把我拥到了车旁。
  怪客离我大约只有十步远,所以我能清楚地看见他的脸。他脸上毫无表情,明显地表露出一副生就的沉郁的样子。依我看,中世纪的宗教裁判,大约就是这副尊容。此外,怪客身上还有一种难以言传的东西。他似乎使人感觉到一种异常气味,虽然实际上他身上什么气味也没有。最能确切地描述这种感觉的也许可称之为灵气,如果真有这种灵气的话。他好象还发射一种刺耳的音波,这种声波作用于人的感觉器官象超声波作用于狗一样,尽管人是听不清这种声响的。
  怪客大模大样走过我身旁,从一队给他让道儿的人中间穿过,继续沿街走去。他走得很慢,目不斜视,旁若无人,显然,我们这些人,他一个也没有看到。在他尚未走出人群和转过拐角之前.我们大家一直在盯视着他。其至当他拐过弯之后,我们仍然一动不动地在那儿站了好些时候,仿佛怅然若失,只是一个人的低声絮语才把我们从失魂落魄中惊醒。人群又闹腾起来,可是声音比刚才小多了。
  一个人的指头握紧我的手。我转身一看,是查理。前面站着的是上枝,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那紧张的脸色变得苍白,额门上泌出汗珠。
  “约翰,”查理轻声说,“我们得马上走开,好好谈论一下这一切。”
  我转向车子,看到车已经停落到地面上,乔治从里面钻了出来。
  “走吧。”我对他说。

  查理拨开人群走在头里,随后是列伊诺利茨,我和乔治跟在最后。我们一声不吭地向广场走去,直穿草地来到法院大楼跟前。
  在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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