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事禀报。」左宫军首领孙沙海门外求见。
「进来。」
「陛下,您让臣调查的事,如今已有些眉目。」
「噢?速速道来!」彖挥手命人赐座。
「谢陛下。」孙沙海谢礼后坐下,清清嗓子,说道:「据闻江南靠近北方一带,出现一位神医。妙的是这神医虽医术如神,年纪却不大,且还是人家的马车夫。」
「车夫?朕什么时候让你找车夫了!」盛凛帝失望的说道。
呵呵一笑,「陛下,您莫心急,且听臣一一道来。这车夫神医名唤重生,貌相淳厚身材修长,喜穿蓝布衣。臣曾经找到一位得他治疗的病人,给他看唐大人的画像,那病人说……」
「说什么!快说!」彖禁不住探出身体。
「咳,说除了衣饰以外,就好象一母同生。」孙沙海不再吊皇上胃口,说出答案。
彖看着他,不吱声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何反应。
「呃,陛下?陛下!」
「传舒王觐见!」盛凛帝忽然开口对门外吼道。
Chapter 5
话分两头,且说说离开皇甫彖,伴随友人历练江湖的重生。
而今,重生为了朋友,正权作马车夫给个大美人赶着车子呢!因为大美人存心要跑着让某傻瓜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重生,自然也就不以为苦的赶着车子,没有目的的到处跑。
他一边给人赶赶车,路上看到伤病者也顺便就一起治疗了。短短时间内,倒也混出了一点名头。
赶车是赶车的,追的人也是现今江湖中最有名的人,这辆载着美人的香车想不变得有名也是难吶。
人怕出名猪怕壮,很快,麻烦就找到赶车人重生的身上了。
有人得到消息,开始往这边找了过来──谁叫重生用他本来面目在江湖混呢!
他以为别人都认为他已经死掉,以为任何人不会在意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所以胆子也变大,主要是他觉得自己医术尚不成熟,不敢戴师父的人皮面具坏了师父的名头。却没想到,这样的做法给他带来了影响一生的大麻烦!
同时,重生也从追美人漠漠的傻瓜古小木口中得知,当今天子现正微服私访中,而且似乎就在这附近的样子!
他连忙慌慌张张的离开,害怕和那人碰面。不管如何,他是不想再和那人醒着见第二面了。如果再次看到那人眼中的鄙夷,他怕自己会连重生的力量都消失!
骑马奔跑了一段时间,重生拉住缰绳。
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一听到那人的名字就慌乱成这样?他就算出京,也不一定是为了我吧?也许他真的只是暗访民情也说不定。他又不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是那次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越想越头疼,干脆把此事丢开,不去想它。倒是北方大疫横行,师父好象也在那带,何不趁此机会一展所学,救人性命减己罪孽,也省得枉来人间─遭。
这样一决定,当下,重生便调转马头向北方行去
嘉兴桐乡。
一阵乱跑,跑到该镇时已是傍晚,睢瞧夜色,重生下马决定今夜暂时在此歇宿。这样一个小镇,身为九五至尊的皇帝应该不会查访民情到这里吧?
「老大爷,您好,对不起,在下想问一下,这里最近的客栈在哪儿呀?」重生冲着路过的老大爷礼貌的问道。
「哟!小兄弟你是头次来这里吗?这里唯一的一家客栈就在街道拐角处,喏,那个门口排队排得老长的店旁边。
「那家店可是咱们嘉兴最有名的一家店,他家的粽子可好吃啰!小兄弟今夜有时间一定要买两个来尝尝,呵呵,否则,就跟没到咱们桐乡一样!」老大爷很热心,一看就知道是很爱家乡的人。
「谢谢大爷,在下一定会去尝尝。」双手一抱拳,重生笑着对老大爷道谢。牵着马向该客栈走去。
经过这家有名的粽子店时,闻到那股特有的香味,不由抬头看了一下店名:五芳斋粽子店。
皇甫彖生来至今,大概还是头一次一个人到处乱逛,大胆的连个随从也不带。
你看他身着锦绸丝缎、腰挂龙凤玉佩,头巾上镶嵌着大粒的蓝宝石,脚蹬软底鹿皮靴,身边的马是龙驹,鞍是金边玉扣,包袱轻飘飘,看来除了银票什么都没装,人又长得风华绝代,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等于额头上刻着「我很有钱,我很软弱,请来抢我吧」的标志。这看在一帮强盗土匪的眼中能不欢欣么?
所以,盛凛帝在微服私访天下寻找唐池的主要目标下,顺带也清扫了不少江湖败类、占山土匪,甚至还结果了不少好色之徒。
中午路过嘉兴时,听闻娇美的店家女儿告诉他桐乡的五芳斋粽子相当有名,恰巧孙沙海给他的消息也是唐池可能就在这一带,迷上民间小吃的皇帝便一路向这里寻了过来。
现在,此刻,他正坐在该店贵客使用的包厢内,品尝着有名的肉粽,想着他的宝贝唐池。
我找到他以后,要怎样才能让他重新接受我呢?是直接把他抢回宫?还是软磨硬泡?或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要么就……
他要是不想见我怎么办?唔……咬着粽子,皇甫彖陷入沉思。
「哎哟我的娘啊!哎哟我的奶奶啊!痛死我啦!」
「让开让开!找店家算帐来了!这是什么粽子!吃得会死人吶!乡亲们可不要上当买他们家的粽子,会吃死人吶!」
「哎哟──痛死我也!」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
除了正在店中吃食的客人,站在门外排队的乡亲加上看热闹的,把店门堵了个水泄不通。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拼命往前挤想要看热闹。
坐在店中贵宾间的皇甫彖稀奇的探头向门口看去,这就是民间所谓的敲竹杠么??,有趣!当今圣上打开扇子跷起腿,准备……喝茶咬粽子外带看热闹!
「呀,这不是县太爷的小舅子李二狗吗?那躺在门板上的是他……大哥?怎么回事,五芳斋哪里得罪这对野犬了?」有人认出闹事的人,与旁边的人小声交头接耳道。
「就是!这次五芳斋可要破大血了,听说李二狗前两天刚输了一屁股债,正到处找冤大头呢!唉!五芳斋树大招风,这下好了,被这对狂犬咬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见众人对自己指指戳戳,躺在门板上的李大狗叫得更起劲,「哎哟──痛死我啦!我的娘哎──」
「你说!你到底赔不赔!不赔我们就去打官司!」李二狗叫嚷着,威胁店家。
打官司,这一打官司,我不赔个倾家荡产才怪!谁不知道你们这两只野狗,仗着县太爷宠着姨太太,到处胡作非为!店东家有苦说不出,急得快要哭出来。
这边,重生订下客房,简单清洗一下后,揣上银袋向隔壁的粽子店走去,还没到门口就被那个热闹吓了─跳。
「兄台,请问发生什么事了么?」重生走到一位青年身后好奇地问道。
「哎?什么事?听说有人吃粽子吃出病来,现在抬着病人找上门来了──!」年轻的小伙子有点幸灾乐祸。
「抬着病人找上门?怎么不早点去找郎中医治,如果耽误了可怎得了。」真是胡闹!重生一听有人生病,奇怪对方怎么不赶快就医,心中很是为患者担忧。
「你是外地人吧?我们这儿地方小,郎中都得去县城里请,死之前先找来赔偿也划算吶!」小伙子说的随便,反正是痛在别人身上,跟他没关系。
「这!」摇摇头,重生对站在前面的人喊道:「对不起,请让让。让在下进去看看。」
「挤什么挤!」有人回头骂。
「在下是走方郎中,听说这里有病人,请让在下进去看看,可不要耽误了。」重生温和的好言说道。
「噢!郎中来了!郎中来了!快让路,让郎中进去!」一听郎中来了,围观的乡亲很快让出一条小路。
郎中?正在发狠的李二狗一伙和哭丧着脸的店东家一起转头。
店东家心里既开心又担心。开心郎中来了,可以为他洗去他家的粽子有问题这个大污点。担心就算郎中来了,如果李二狗他们要泼,那问题不是更要弄人?唉,我的祖宗吶!你在天之灵可要保佑你的子孙哪!
店中的客人一听郎中来了,觉得更有热闹可瞧,人人兴致高昂。瞧热闹瞧得津津有味的盛凛帝也不禁把眼光投向门口的人堆。不知这个郎中是不是也是一伙串通好的?
郎中终于从人群中挤出,走进客堂。
「店家,请让在下看看病人。」一抱拳,来人说道。
「咔嚓」一声,盛凛帝手中的茶杯突然四分五裂!整个人像被点住|穴道一样,直愣愣的望向客堂中秀致淳厚却显得极为清瘦的蓝衣客。
唐……
活着的唐池就立在他的眼前!
虽然知道他还活在世上,可是这双眼睛曾看到他的死,就是这双手曾经把他放进棺中,如今这个人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一时,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想念而出现了幻象。
「喂!你要做什么!」李二狗手一伸想要推开重生。
「在下要为这位兄弟医治。就这样放着,可是会出人命的。」重生步伐一错,闪开对方的手掌。顺势蹲下身来,手指搭向患者的脉门。
「谁知道你是哪儿来的江湖郎中!滚开!」李二狗一伙人害怕谎言被揭露,围上了重生。
不理这帮凶徒,心中已经明白几分的重生不给躺在门板上的人闪躲的机会,手指一翻一扣,「患者」的脉门已落在他的手中。
「该死的臭郎中!」李二狗当然不可能在众目睽暌之下让重生有揭破他们谎言的机会,袖子一卷就待上前教训他。
一支檀香扇忽然在他肩膀上出现,轻敲了几下。
「这位仁兄,有郎中替你兄弟治病,你不但不感激,怎么还要阻止呢?该不会是你这兄弟根本就没病吧?」冷冷清清带点讽刺的声音。
蹲在地上的重生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声音怎么……
不!不可能!心脏被猛地一撞,他迅速狂跳起来。
躺在门板上的李大狗突然发出了比刚才要凄惨多的惨叫:「啊──老子的手好痛啊!」
听到惨叫声,重生才从怔忡中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把脉的三指,只见李大狗的脉门上已出现了深红发紫的手指印。
深吸一口气,在心中连喊了三遍现在的名字。重生握紧左手藏于袖中,缓缓从地上站起,面色镇定的对众人说道:「这位兄弟并无大碍。看来这应该是一场误会。」
「什么误会!你这个庸医!有种……」
「啪!」重重的耳光声响起,李二狗被打得踉踉跄跄倒退三步,捂着脸「呸」的一声吐出一颗牙齿,「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你家大爷我……」
「啪!」又是一击耳光,打得李二狗恶向胆边生。
「兄弟们,大伙上!把这两个家伙给我押到县衙去!」
没等一伙人围上,盛凛帝已经非常不耐烦的伸出长脚,把这几个家伙踹翻在地。下的脚力足够让他们一时半会儿起不了身。
打开扇子又合上,紧走几步,张口喊道:「唐……」到了那人身边,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紧张,连个名字都叫不完整。
重生像是这时才注意到面前堪称绝世无双的俊美男子,转身对着皇甫彖微微一笑,抱拳道:「多谢这位仁兄相助,这里既然没有病人,也就没有在下之事。请恕在下失礼,就此告辞,」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的话,好不容易才做到没打结,还算是通顺地说了出来。
彖愣住,没想到唐池会对他笑,魂儿都快被他的笑脸勾去。他的笑脸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看见?一年?一年半?还是更久?
看到那人即将离去,在他转身的一那间,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拉住以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吭哧了半天,才一反常态结结巴巴地说道:「呃……唐……池,你……我有话对你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可好?」
重生略略皱起眉头,「这位兄台莫非认错人了?在下重生,并非你口中的什么池。能不能请你放开在下的衣袖?」心脏跳得像是打鼓一样。藏在袖中发抖的左手紧紧握成拳,拼命克制自己就这样一逃了之。
彖再次愣住。认错人?怎么可能?池为什么不理我?他……难道是在生我的气?还是……
「你说你叫什么?」
「在下重生。」
「重生……你是谁的重生?」话还没说完,手已被重生拂开。
「这位兄台,店东家似乎有话和你说。在下就不打扰了。」说完,迈步就往外定。
盛凛帝一急,抬脚就要跟上去,面前却有人「扑通」一声跪倒。
「爷!这位客官,大少爷,您可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啊!您这一定……咱们五芳斋也就完蛋了呀!这孙二哥可是有县太爷在后面撑腰的啊!」
「这位大少爷,您可一定要救救咱们五芳斋啊!」从皇甫彖一身衣饰打扮就能看出其非富即贵,跑店堂多年的店东家眼睛自然锐利。心想这人一身派头,说不定是哪家王孙公子,如果有他给自己撑腰,那县太爷总不能做得太绝情吧?
门口围观的众人也议论纷纷地说道:「是呀,这次五芳斋可倒了大楣了!不但没把人哄走,还把打不得的人打伤,这下……唉!」
彖心中急得要死,他私心根本就不想管这件闲事,那个什么县太爷到时候传令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