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小说下载'不起。”董皇后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之中闪过了几缕怨恨,“本宫和陛下自有安排,你先回去吧!”
素问低低地应了一声是,她默默地退了出去,顺着那长长的宫门在工人的带领下一直往着宫门口而去,在刚刚出了宫门,素问就看到了在宫门外一脸铁青地等着他的安青云。
“小贱人!”安青云一见到素问就想要充上前高高地扬起了巴掌想要朝着素问的脸上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
素问伸手挡住安青云挥来的一巴掌,她四两拨千斤一般地挡开他挥来的那一巴掌,抬脚就是冲着安青云的身体要害而去,她那一脚几乎使了六七成的内力,一旦被这一脚踹到这没有功夫的人只怕非死即伤。
安青云只得收回手,护向胸前挡住那几脚连环踢。
素问收了拳脚,跳离安青云的身边两尺远,她的眼神轻蔑,半点也没有殿堂上那乖巧且柔弱的姿态:“安将军何必动怒呢,在宫门口大打出手,父女相残只会叫别人看了你的笑话,难道安将军你还不觉得颜面尽失?”
安青云听到素问说道“父女相残”这四个字的时候更是气得头发都要翘起,他勃然大怒道:“我没有你这样心思歹毒的女儿!”
素问随意地抚了抚肩头,“我这心思歹毒也不过就是同你学的。安将军别气病了,明日你还要去守城门,这城门吏可是一个苦活,可不比现在这样高官厚禄,也不知道这城门吏的俸银能不能养得活安家这一大家子呢?!你不想要我这样的女儿,刚好我也不承认有你这样的爹,免得倒时还得累着我帮你养着那一堆贱人。”
安青云气得浑身发抖。
“你看,我不是说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早晚有一日你会来求着我,这不都一一应验了么?可惜你当时还不相信。”素问朝着安青云笑的极其的灿烂,“你也别恨我,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各人造业各人担,生下我这样的鬼子也的确是应该付出一个代价的。只是这事还没完,真的还没完。”
“你还想做些什么?”安青云又气又恼,“我只恨当初没有一掌将你打死!”
“我劝你还是安分一些去当你的城门吏,别以为今时今日还是你的天下,这一掌打死我的事你还是少想想吧,当初你没有做,今日我也不会叫你做到的。”素问冷冷地看着安青云,“你真以为我会当你是我的父亲,在你选择将我丢弃的时候,你就已经亲手斩断了这段亲情,你在我的眼中,比那些个陌生人还要叫我觉得厌恶。”
第六十九章 图个痛快
素问看着安青云,那眼神极尽蔑视,就像是在看一只丧家之犬一般,她斜着眼微微一笑道:“安青云,你完了。”
那一眼十足的媚,十足的傲,半点温情也无,可偏偏却又让人觉得这其中有着十足的温情,缠绵的无比,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头流露出来的是薄凉,且只是薄凉而已。
妖孽!
安青云只想到了这一个词,这样一个从骨子里头都透着冷血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孩子!
安青云哈哈笑了起来,声音到最后的时候有些颓唐,他看着素问,眼神之中布满了血丝:“你这样处心积虑毁了安家,你到底是图些什么!”
“图什么?!”素问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着安青云,“不就图个痛快罢了!见到你如此,我便觉得心安觉得痛快了。别同我说什么我也是安家的人,这种言论你就见鬼去吧,你将我丢弃出府的时候怎就没有想过我也是安家的人,现在才来和我说这些有些没的事情早就已经晚了。”
“很好——”安青云从牙缝之中挤出了这两个字来,他看着素问,一时之间气血上涌,他这风风光光了大半的年岁,却没有想到到了晚年的时候竟是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安青云胸膛一痛,他捂住了嘴,感受到手掌心有一片温润,顺着手指缝往下低落。
“很好啊!”安青云用袖子擦了擦唇,看着素问,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老夫不会就这样败在你这黄毛小丫头的手上的!”
素问看着安青云,看着那顺着手指缝滴下的血,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走了开去,半点也不在意,她背脊挺得直直的,仿佛就算安青云在她的身后死了这也不干她什么事情一般,同安青云擦身而过,全然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安青云擦了擦衣袖上,上了自家的轿子,他眼下还不算太过失败,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
在那高高的宫门上,一身红衣的容渊看着刚刚在宫门下闹腾的不可开交的两父女,最后还是将视线放到了那渐渐走远的女子身上,那种冷漠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容渊也不经感叹着这丫头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这下手的还是真是够狠的,半点也没有将人视为自己的父亲,招惹上这样的一个人除了能够自求多福旁的也不能再做些什么了。只是刚刚在殿堂上一个模样如今又是一个模样的,容渊倒是有几分好奇,到底那一面才是真正的她了。
容渊从宫门上缓缓地下来,出了宫门之后往着肃王的府邸而去。
原本这不管有没有身兼要职的皇子都是应该在早朝上出现的,而容辞可算是大越众皇子之中唯一的特例。容渊走进肃王府的花园的时候,容辞正在花园之中,他虽还是端坐在轮椅之上,但那脸色却要比之前两日要来的好看上几分,多少有了些人色。
裴翌也在花园之中,身上还穿着朝服,可见是下了朝之后直奔肃王府而来的了,裴翌瞧见容渊的时候双手作偮行了一礼:“庆王殿下。”
“皇叔你也来了。”
容辞道了一声,让身旁伺候的丫鬟下去沏茶去了,容辞又将旁人的丫鬟全部遣了下去,偌大一个花园除了平素都是跟在容辞身边的清朗便也无人了。
等到人退了,容辞方才开了口道:“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裴翌已同我说了,她倒是敢的,”在说这话的时候,容辞的话语之中也带了几分止不住的笑意,“比起堂而皇之在庆王府上对皇叔你说滚,我倒是觉得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容辞的话里头有几分逾越,一旁听着的裴翌也微微睁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不过在想到素问今天在朝堂上所做的事情,他真心不能觉得意外了,这父女当堂对掐的事都已经经历过了,对着堂堂的亲王殿下说出一个滚字倒也不是那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了。
容辞敛了几分笑意,最后才悠悠然地道了一声:“原来她是安家的女儿。”
他一直都困惑为何素问是一直对安家这般紧抓不放的,心中虽也思量过其中可能会有什么缘由,却万万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上。她竟然是安家的女儿,这事还真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裴翌也心游戚戚焉,他当初在渭水之畔遇上素问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觉得她是一个寻常的姑娘,哪里会想到她的身上竟然肩负着这样大的一个秘密,也难怪她总是那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他本还以为她是天性使然,却没有想到其中竟然还包含着这样的身世。
他领着素问进宫原本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切也全部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也不知道最后素问姑娘如何了?”裴翌略有些担忧地道了一声,自打他们退朝之后,在朝堂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不知道清风打探的如何了?”
“放心,”容渊开口,他的声音就像是他的冰刃那一把长枪一般的刚毅,“她又不是一只兔子。”
长着那样尖锐的獠牙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会是一只软弱无力的兔子,那姑娘压根就是一条毒蛇,将自己的毒牙隐藏了起来却是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人重重的一击。昨日素问一走,容渊也打听出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也晓得素问同安家的过节,还有诊治了自己母亲中毒一事,容渊虽面上不说,但心底之中却还是感激着素问的,而且经过昨日和素问的交手之后容渊也发现了,不当看轻她的,能够在他的长枪上过了那么多招的女子也便是只有她一人。
安青云就是将她看的太轻了,这样的人又怎会是个平凡的。
容辞轻笑了几声,也不知道素问给他喂下的那一颗药到底是什么药材制成的,他的风寒倒是有见好的姿态,原本他以为自己快踏进棺材了如今又被人从棺材口给拉了回来,想来暂时还不至于去阎王那边去报道。
“只怕明日开始,安将军是没有那样的一个脸面再出现在无双城之中了。”裴翌轻笑了一声,他这声音刚落,却是见出去打探消息的清风跃进了花园之中,一下子跪在了他们的面前。
“打探的如何?”容辞轻声问道。
“刚刚圣旨去了安家,安将军交出了兵符,虽未被降职却是被贬去了当了城门吏,罚俸银半年,可算是小惩大诫。”清风开口道。
三人听完清风说的也一下子沉默了下来,这名义上看着小惩大诫,但从骨子里头已经是极大的惩处了,一贯心高气傲的安青云又怎么能够忍受自己从将军成为一个城门吏。在三人的心中再也清楚不过了,失了兵权的安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甚至少有再重头而起的机会了。
容渊更是清楚明白,自己母妃中毒和现在安青云的这件事情根本都是在对他进行告诫,这是在杀鸡给猴看呢。母妃中毒这件事虽不可能是陛下做下的,却也是同皇族之人脱离不了半点的干系。而安青云同他也是武将,如今大越的兵权大部分都已经在陛下的手中,剩下的就只有自己手上的了。安青云这件事情往大了说可算是失了品德,往小之中说朝堂之中比安青云德行缺失更大也大有人在,现在处置了安青云,一方面将兵权收了回来,而另外一方面也在告诫自己,这兵权到底也不是他的,而是大越的更是皇上的,得或失不过就是帝王的一句话罢了。
一时之间,裴翌,容渊,容辞三人的神色都是沉默着的,没有一个人先出声打破了这沉默,他们心中都清楚如明镜,这一次素问算是砍掉安家的一把刀子,但执刀的人是天子,说到底却是素问让天子将她视为这一把刀子。建业帝在算计着素问,可素问也同样在算计着建业帝。
最后还是清朗率先打破了沉默:“那素问姑娘可有什么事情?”
清风摇了摇头,“素问姑娘被封为长生县君。”
县君这般的诰命已经是正二品的了,可算是抬了身份,若是有封地,那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县君了,即便是空有虚名也足够不少人瞧见她行礼的,哪怕是那些个命妇和贵女。
容辞微微一笑,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容渊:“皇叔,这般看来长生县君可不是个什么宽容大度的人,依着那一日在府上闹出的动静,我看你得摆上一桌请罪宴才行,免得长生县君他日又是对你吼出一个滚字,侄儿觉得这事还是极有可能的。”
容辞的模样之中有了几分看笑话的成分,看着容渊那一张如同刀刻的脸庞又黑沉了几分,他笑出了声。裴翌也是听到了这一番事情,也颇觉得有些有趣,这天底下还有哪个女子还能对庆王殿下那样的不留情面,他顺口道:“摆那请罪宴的时候可别忘了下官,下官好歹也可算是同长生县君有几面之缘,到时也好帮衬几句。”
容渊看着这两个人,面色沉如水,“……”
不过,容渊觉得这酒宴倒是要摆上一桌的,即便不为请罪也是应该为了答谢。
那圣旨在安青云到了府上之后这后脚就直接到了府上,安家府上上上下下跪了一地,就连在病榻上的苏氏也在婢女的搀扶下到了前院。
在听罢那一道圣旨之后,别说府中上下处处都是错愕之外,段氏更是听到气愤难平,她这眼一翻,当场就厥了过去。
等到她清醒的时候,这宣旨的太监已经走远了,府上的丫鬟婆子怯怯地站在一旁,而孙姨娘已经哇哇地大哭了起来,她这一哭也有不少的丫鬟婆子也跟着哭起来。
苏氏由杨妈妈搀扶着,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倒是安卿玉见段氏一下厥了过去之后急忙在一旁又是掐人中地伺候着,等到莫氏缓过神来她才方才落下了心,但那一颗心却还是吊在那处,只觉得不可思议。这圣旨上道“私德有亏”这样的一个罪名委实是叫人费解,又怎能够以这样的一个罪名削了父亲的兵权,又将人贬去当了城门吏。
安卿玉清楚地明白,一旦这兵权交托出去之后,安家就只剩下一个空盒子了,虽然安青云这官职还是正二品,尚未被贬,但是那已经不是将军一职,而是城门吏!
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城门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