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哪里是能够当着这些人的面喊出来的,万一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正好给了人一个借题发挥的好由头。
这般没有眼界的臣子要来何用?也不过就是浪费了他的俸银罢了。
钱缪几步从高座上走了下来,快步来到容辞的身边,他这早就已经是在心底之中咒骂上了好几句,在看到这桌上那鲜血都凝结成冰珠子的时候,钱缪这心中是越发的有些焦急起来,这般诡异的情况,莫不是中毒了吧?!若是容渊在现在这个时候发难,那事情是要怎么来收场的。
容渊看着已经走了下来的钱缪,他站起了身,双手一抱拳,朝着钱缪道:“陛下,如今这般情况已是不能再留在宴会上,惊扰了殿下实在是告罪。只是如今,子潋需救治方好,容臣等先行回了驿站。”
钱缪听着容渊那话,心中微微一松,却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心安的。如今这容渊是这般说着,这万一要是回到驿站之后闹出点旁的风波来,这样一想,钱缪也急忙道:“朕已传唤了太医,若是肃王殿下出了什么事情,朕如何能对建业帝交代。庆王殿下也不要太过着急,不若等太医瞧过,若是肃王殿下没有什么大碍,朕再着人仔细着送两位王爷回驿馆,若是肃王殿下此刻情况危急,也是不便一移动的,便是先送到偏殿,等到肃王殿下安然之后再做计较可好?!”
素问一听德兴帝的话,就是知道这皇帝是想要拖延着他们了,当然的,他这也不是纯粹只是想着要帮着他们诊治容辞,说白了,素问他们都清楚的很,不外乎就是怕容辞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怕牵扯到一处,到时候有太多的事情真是说也说不清楚的。所以;留在这偏殿之中也好随时应对着所发生的事情,到时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也好随时想到应对之策,随时推出一些个人来将问题给解决。
如果是在往常的时候,素问当然是懒得管着这些个事情,但今夜,素问并不想在这样虚伪的地方浪费自己的时间,而且容辞的情况比她预期的更加凶险上几分,在这里被那些个太医诊治来诊治去除了浪费之间之外没有半点的进展,有这样的时间倒不如是直接去定陵寻找血尤花来的重要。
匆匆忙忙被传召进来的几名太医一窝蜂地涌了进来,正要同钱缪行礼,钱缪眼尖地瞧见那些个太医,他这手一挥,免了他们的行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滚过来瞧瞧!”
几位太医被钱缪这喝,方才是醍醐灌顶,他们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正想要伸手去搭着容辞的脉搏,却是不想被素问直接挥开了。
“别碰他。”素问朝着那些个太医道,此时此刻的素问的神情也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时候那般和善,嘴角那似笑非笑的角度也消失不见了,甚至嘴角已经抿成了一条线。
那几名太医医术不错,哪里是被人用这样嫌弃的模样对待过,被素问这样挥开,他们也已经有了几分恼意,“姑娘何故阻拦我们救治,若是肃王殿下发生什么事情,那可都是姑娘你延误的!姑娘你可承担的起?!”
“自然是承担的起,他的病情一贯都是我在诊治,陛下,如今我需要带着肃王殿下回驿馆诊治。若是殿下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是同姜国没有任何干系的。陛下不必担忧!”素问道,她看了一眼发现容渊情况不对已经跑了过来的清风清朗,示意他们两人护着容辞,准备随时走人。
被素问这样一句话说中了心中所想的德兴帝钱缪也觉得有几分的难堪,觉得自己那一点点的想法明明应该可算是很应当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被人点明的时候却是有一点龌龊的意味。好一会钱缪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冷冽了起来,甚至是带了一点嗜杀的意味:“长生县君是吧?县君倒是好大的脾性,依照你这么说,你倒是能够肩负起这个责任来了?”
素问冷笑,这说到底也就不过就是不愿意承担起一些个责任怕是一发不可收拾。素问嘴角弯弯,“若是肃王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举家殉葬,陛下觉得我能不能肩负起这个责任?!”
素问那一席话说的十分的铿锵有力,半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钱缪看着眼前这小小的女子,只觉得她这透着一股子坚毅的味道,就似寒冬腊月里头一树寒门,冷风吹不掉,冬雪压不折,女子少有的英气和魄力都有。这样的气魄和坚毅倒是叫钱缪忍不住另眼相看了一番。
这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自然地,钱缪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拦,有人愿意将责任全部承担下来,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左右都是同他们姜国没有干系了,到时候如果容辞真的出了点情况,那也可以有理由说是因为这长生县君的缘故。
素问见钱缪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她朝着钱缪行了一个礼,姿态盈盈的:“今日是陛下大喜之日,素问还没有恭喜陛下,祝陛下同皇后伉俪情深,福泽万年。”
素问行了这么一个礼数之后她便是站直了腰杆,随着容渊他们一并出了大殿的门。
钱缪看着那远去的身影,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高座上睁着一双迷茫的双眼神情略微有些错愕,更像是一个孩子似的陈嫣,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不知怎么的,在钱缪的眼中倒是觉得有些淡了,他竟是不知,原来天下的女子也是能够有那样的模样的。、
素问他们一路直奔宫门,在宫门处当初载着他们来的马车依旧是在那边候着,容辞整个人处于气息奄奄的地步,但这神智却还是有些清醒的,他紧紧地攥着素问的手,“你不能死。”
容辞也是听到素问刚刚对钱缪所说的那些个话的,不管那些个话是认真的还是怎么样的,容辞只觉得哪怕就算自己真的是活不下去了,素问也是不能因为他的缘故出任何的事情。
“你当我傻么,”素问一边极快地对着容辞下针,一边头也不抬地对着容辞道,“刚刚那话不过就是懒得同那德兴帝废话罢了,你还真以为你死了我会为你殉葬不成?”
她知道刚刚如果不把责任承担下来,只怕那德兴帝左右不会这么快放人的,所以她也不过就是顺口这么一说罢了,再者,素问觉得自己还没有仁爱到一个病人死了自己这个当医生的就要为病人殉葬的地步,哪个医生手上没有死过人的,要是这样就要寻死觅活的,大概她早就已经死了千百次,连点渣都不剩下了。
容辞听得素问这么说,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呼吸之中都是带了一点血腥味,嘴角却是露出笑意来了,“这样最好不过。”
素问快速地将容辞几个穴位用金针封存,将情况控制到不至于一直恶化下去的情况,一边交代着事情:“一会回了驿馆之后,清风你和姚子期,糯米守着肃王的房间门,不管是谁,都不许进入。当然,你得看好我的糯米,少了一根毛我回来都饶不了你!”
清风听到素问用这样严肃地说着,他点了点头,沉稳地应了一声是。
“清朗,你跟着我们一同前往,你负责背着你家王爷,一路上有什么情况你必须随时知会我,半点情况都是不能出现。”素问转而有吩咐道。
清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自然是能够做到的。
马车很快地驶到了驿馆,清朗背着容辞下了马车就往着容辞的房间赶,素问同容渊也一并跟上,清风则是站在门外,并着那姚子期和糯米一同看守着大门。
容辞的房内,挽歌和凤清早就已经在等候了,凤清看到素问他们进来,他的眉眼微微一弯,道:“这倒是比我预期之中,要早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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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地狱之眼
容渊和容辞已经多年都没有见过凤清了,所以在这一时之间瞧见凤清的时候,这一时之间倒也没有认出来,其实在他们刚刚进入的时候,压根就是没有在意到这房中房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清朗同容渊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容辞的身上,一时之间也没有料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挽歌同凤清的存在,若只是挽歌一个人出现,倒也不至于叫他们觉得震惊,直到凤清出声的时候,他们这才发现这房间之中多了一个人的存在,只是凤清这人站在偏于角落的地方,而身上的衣衫又是极其淡雅颜色的所以这一时之间也就没有人发现在这个房间的角落多了一个人。
容渊看着凤清许久,方才从这个眼角眉梢之中都透着一些个邪气的模样之中看出眼前这人才是凤清,即便是这般,容渊多少还是有了一点点的迟疑,他道:“凤清?”
也不能怪容渊是记不得凤清的,凤清在他们的面前除了多几年前那匆匆一面之外这两次,他又哪里是以人的形态出现的,遗忘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
凤清看了一眼容渊,嘴角微微一勾,算是回答了容渊,做出了肯定来。他就是凤清,当然凤清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要隐瞒什么的。
一看到凤清,清朗整个人都处于刺猬状态,他身上还肩负着容辞,一手紧握着长剑,似乎是怕凤清会突然之间做出点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凤清也觉察到了清朗对自己的敌意,他轻笑了一声道:“丫头,你且瞧瞧,像是有人并不怎么欢迎我的存在呢。”
“少废话,你以为你人见人爱啊,”素问横了一眼过去,直接斥了凤清一句,若不是他们得靠着凤清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个驿馆而不被人发现,素问也不想见到凤清这人,当然的,每次见到他,素问也觉得压根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可惜眼前这人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当然,他们对于凤清来说也是有利用价值的。“他是我叫过来的,如今我们需要他,当然他也需要我们。”
清朗听到素问这么说,他心中虽是不解,但还是没有半点的异意,对于素问所提出的,清风清朗两人已经习惯性地听从着她的命令,甚至已经将素问的地位拔高到了同容渊容辞等同的阶段,自然是不会对素问的说辞有任何的异议,素问既然是叫了他前来必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挽歌早早地就已经将素问所需要的一切备下就等着素问他们从皇宫之中回来了,如今看到素问他们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挽歌也忍不住有些意外,的确是如同凤清所言的那样,他们来的要比预期之中要早了一些,挽歌想过素问他们回来这早一点的时候也是应当要比现在再晚上半个时辰左右,他们来的太早了,但是看到容辞那几乎快是要到命丧程度的脸孔,挽歌又觉得也难怪了,大抵就是容辞出现了一些个无法抑制的情况,这才使得素问他们提前回来了。
素问将东西收拾妥帖,挽歌一贯仔细,在挽歌的操持下,其实该有的也全部都有了半点也没有什么遗漏下的,所以素问也就是大致过了一遍,身上唯一背负着的就是她那一口竹箱子和那黄泉之月。
素问让容渊和清朗也去准备了一些个需要的东西,其实容渊也觉得自己没有可准备的,唯一带着的也就手上这一杆同他出生入死多年一杆银枪。
等到全部都收拾妥帖了,素问方才看向凤清道:“你还不开始?!”
凤清这嘴角抽了一抽,觉得素问这指示的他十分的理所当然,这丫头这般颐指气使的,这架势也不知道是同谁学的,凤清甚至是在想着,同这样的女子打交道会不会是等同于与虎谋皮?!
当然,这种事情如今再做计较也已经没有半点意思了,这骑虎难下他也已经骑上去了,总不能是半途而废的,凤清自认自己也不是这样的人,做事没有叫自己吃亏的道理,就算是只老虎,拔不了这虎皮,至少也得弄出点虎毛下来。
凤清朝着这房间之中的那一道屏风处一指:“那儿。”
素问看着这屏风,那上头画着山水看着十分的雅致,但还是让素问有些疑惑。她之所以想要寻了凤清来,一来是因为凤清有奇门遁甲之术,二是现在他们需要依靠着凤清的奇门遁甲之术来让他们缩短时间。
但这屏风怎么看是没有半点的异状,就是普普通通的屏风罢了,半点也不见稀奇的。
凤清大概是看出了素问心中的疑惑,他举步就是朝着那屏风而去,这屏风足有一人多高,但通体还是坚硬的,但凤清整个人却是穿透了整个屏风一下子稍息在众人的眼前,好像这屏风还是一道门,凤清刚刚只是开启了一道门进入了别的地方。
凤清的消失不过就是眨眼之间而已,很快的他又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踏过这屏风走入房间,他含笑看着素问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