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仪天下 by 宁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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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仪天下 by 宁江尘-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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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灿若手抚额头,“天哪……” 
 
 
 
 
 
(50) 
 
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转眼之间就传到了後宫。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甫入宫不久的女子本都是怀著忐忑的心情,现下更是六神无主了。 
 
环翠阁内,季银儿气得娇容失色,报信的小太监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贴身侍女小萍只得端起一杯茶,硬著头皮上前劝道:“主子,不是还有三天吗?只要让圣上见了你,他绝不舍得放你走……” 
 
季银儿气稍平,端起茶杯,但一转念,又将之狠狠地摔在地上。她从小随兄习武,功力自是不弱,瓷片顿时被摔得粉碎。 
 
小萍吓得一下子跪到地上,只听季银儿怒声道:“沈灿若!一定是那个贱人!她想一个人独占皇上,就想说这麽个损招,拾撺皇上下这麽荒唐的旨。若是让我逮著机会,一定让她见识一下本姑娘的厉害!” 
 
“主子──”小萍看著四周,侍女太监们都低下头,她轻声说,“请主子提防隔墙有耳。” 
 
“怕什麽。”季银儿面露不屑,“她只不过是叛臣孽子,我哥哥可是堂堂西旗将军,直接受命於皇上。皇上难道还能因为一个反贼之女为难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不成?” 
 
小萍侍候了十几年,知道季府上下将主子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里,她听不进逆耳的话,随主子进宫时,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主子护卫周全。她沈默不语,私下打算待会子去将那些下人的口塞住。 
 
“小萍,你速去准备,我要去见皇上。” 
 
小萍连忙跟上前道:“主子,後宫有规矩,非召不得面圣。” 
 
“哪那麽鬼规矩!”季银儿停一下,转而笑了,“那我就让皇上自己来找我。” 
 
离环翠阁不远,就是一片面积很大的荷塘,因为不是时节,塘中只有些枯色的叶子。 
 
塘边的凉亭里,一抹浅色的身影斜倚在软榻上,她全身散发著令人不敢近前的气息,好像什麽事情都不能令她有所改变。即使是刚才的消息,她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下去领赏罢。”她淡淡地道。 
 
在人走之後,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定在塘中某处,低声轻喃:“留得残荷听雨声,这雨也该来了……” 
 
她叹息,父亲,不会让意外发生。 
 
日渐西斜,福顺一遍一遍地瞧著御书房,高高堆起的奏折慢慢变少,终於等到最後一本被合上。听到传唤,他小跑步地上前。 
 
“皇上,今天驾临哪一宫?” 
 
“还会有第二个地方吗?”李鉴用玉扇敲他一记,“当然是凤仪宫。” 
 
“啊……”福顺心里焦急,怀中揣著的玉镯还没暖和,他可不想还给原主人。更何况要是得罪了南旗将军,他可吃不了兜著走。“皇……皇上,听说冷月荷塘边的园子里菊花开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菊花?”李鉴想了想,道:“那也好,你去凤仪宫请皇後,同朕一起去游菊园。” 
 
“呃……不如皇上先行一步,奴才直接请娘娘去。”他说完担心得不敢抬头,好半天听到一句“也好”,忙扬声传报下去。 
 
菊园是前朝皇帝为一名妃子所建,数种菊花在秋风中摇曳生姿,在这萧瑟的时景下更显得风情独具。 
 
李鉴行至某处,忽听一阵曼纱歌声传来,伴著琴音隐隐,极是动人。 
 
唱的自是一曲《长相思》: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李鉴听得出神,循著歌声而行,但见园中水榭之上,一女子且弹且歌,满园花朵在她容貌之前都失了颜色。 
 
福顺躲在角落里,伸手拭著额上的汗。他心道:面对如此绝色,皇上难道真不会动心? 
 
“臣妾拜见皇上。” 
 
李鉴走上前,伸出手抬起她的脸,许久没有说话。 
 
季银儿心下狂喜,她亦抬眼将那传说中的年轻帝王瞧个仔细。这一眼,顿时令她心跳难抑,李鉴不怒而威的俊朗外表让她不由自主地将芳心献出,她只觉得,若此刻他能抱抱自己,就是死了也甘愿。 
 
“你叫什麽名字?” 
 
“回禀皇上,妾名季银儿。” 
 
李鉴松开手,转身向外走去。 
 
“皇上──”季银儿急了,这是怎麽了,他本该…… 
 
“朕不喜欢耍手段的人,这次看在季商的面子上不追究,以後若再犯,绝不轻饶。”李鉴冷冷地说道。 
 
季银儿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皇上……皇上,臣妾只是想见您一面啊。” 
 
“见多少面也没用,朕不会喜欢你的。朕会让季商尽快领你出宫,另行择婚。” 
 
“不──我不走──” 
 
“放肆!”李鉴怒喝一声。 
 
季银儿脚一软,跪坐到地上,她发著抖,咬紧下唇,努力道:“臣妾既入了宫,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李鉴冷笑一声,他蹲下来,眼中的光芒让季银儿忍不住撑著往後退。 
 
好……好重的杀气…… 
 
“那你记清楚了,留下就乖乖的,朕会让你锦衣玉食一辈子。但也仅此而已。你若有一点不该有的想法伤害到皇後,朕不说大话,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而且整个季氏家族都要陪葬鸡犬不留。听清楚了吗?” 
 
季银儿没有意识地点头,直到李鉴走後半个时辰之後,她才感觉到全身冰冷得像入了地窖。她抬头看那个方向,手抓紧了胸前的衣服,“皇上……” 
 
福顺在被侍卫从隐蔽处拉出来时,以为只是几十大板就可以混过去。所以,当李鉴的手作出向下切的手势时,他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 
 
没有谁询问原因,皇命不需要原因。不懂这个就不要在皇宫待下去。 
 
侍卫拖著还有著温度的尸体下去,李鉴展开扇子,看向凤仪宫的方向。 
 
处於後宫的中间位置,不可比拟的皇家气势,在夕阳中好像渡上了一层金子,闪著富丽堂皇的光芒。在那里面,住著他要全力保护的人。有些事不让他看到,并不是隐瞒,而只是希望,在沈灿若心中,他还是“李兄”。 
 
李鉴轻扇两下,心道:灿若,朕知道,以你的智慧一定早已知道不少事情,但是你没有挑明,朕也不会让你挑明。如果真到无法收拾的那天,朕会…… 
 
他“啪”的一声收扇,脸上罩上一层严霜。 
 
“皇上驾到──” 
 
听到与以前不同的声音,沈灿若微敛双眼,全礼跪拜。 
 
李鉴扶起他,“梓童不必多礼。”他的目光移向旁边,谢问蝶低著头,慌慌张张地跪拜道:“见……见过皇上。” 
 
“平身。” 
 
沈灿若道:“问蝶初到宫中很不习惯,臣妾正在开导她。” 
 
李鉴微笑:“原来是这样。” 
 
 
 
 
 
(51) 
 
谢问蝶跪安离开後,沈灿若闷笑出声,“皇上若不想笑何必勉强自己。” 
 
李鉴道:“朕若不笑,只怕当场就要下令把她拖出乱杖击毙。” 
 
沈灿若侧头,“皇上说笑吧?” 
 
“你说呢?”李鉴把玩著手中的玉扇,神态闲适地走向内室。 
 
沈灿若令侍女退下,跟随进去。 
 
李鉴在榻上坐下,沈灿若走向他,被他牵引著坐到怀里。 
 
“灿若,朕被你迷得死死的,看不见其它人。别人就是看你一眼,朕都会嫉妒到发狂。这一点,你从来不用怀疑。” 
 
他语气是如此平静,好像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情。 
 
沈灿若没有回话,两人静静地拥抱著,交握的双手里有著谁也插不进去的温暖。 
 
用过晚膳後,李鉴令人捧出一个长形木匣,打开之後里面躺著一柄宝剑,青光一闪而逝,隐隐散出轩辕正气。沈灿若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他取出来,拿在手上就不舍得放下。“这……是流星剑!” 
 
李鉴道:“没错,四大名剑之一,虽然不及你以前用的狂花剑,但也是防身的好兵器。” 
 
“防身?” 
 
李鉴沈声道:“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一定不会就此停住。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使在後宫,你也要小心提防。朕会将影卫调来,日夜在暗中保护你。” 
 
“影卫是保护你的最後一道防线,怎麽可以随便动用。”沈灿若横剑於前,微眯起眼,顿时气势锐利,“至於我,你就不用担心了。” 
 
李鉴笑了笑,“没错,朕的皇後是天下第一高手,可是,你是朕的命根子,朕可不能让你有一点闪失,让影卫来保护你,别让朕一天到晚担著心。” 
 
沈灿若偏首,脸上闪过红晕,“皇上今天是怎麽了,尽说些……说些……” 
 
李鉴道:“朕只是觉得把你放在後宫也是件危险的事,再不行动哪天被你休了连哭都没地方。”他凑近低声道:“灿若,朕这个夫君地位应该还是很牢固的吧?” 
 
沈灿若失笑,“皇上别闹了,很丢脸──啊!” 
 
李鉴突然行动,将他抱起,沈灿若怕伤了他,松开握剑的手,清晰的声音没有人注意它名剑的身份。 
 
“你昨晚说过……今天放过我的……”沈灿若越说越轻,气息不稳,因为李鉴眼中的欲望炽热得令他的呼吸都不顺畅。 
 
“朕後悔了。”李鉴行动迅速,转眼来到龙床边。 
 
沈灿若拉住衣带,躲开他的狼手,“皇上,君无戏言──啊!” 
 
李鉴轻笑出声,将他压在身下,眼神相对,沈灿若知道这次又躲不过去了。 
 
“在这种情形上,朕不介意当个小人。” 
 
暧昧的吟哦间歇著从龙凤帐内传出来,微颤的床身显示著里面的动作是多麽激烈。 
 
“你……今个儿是……怎麽……啊……不要了……” 
 
“灿若,再一次,再一次就好。” 
 
“这句话……你说第几遍──啊……” 
 
看著那张脸现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风情,李鉴无法抑制自己的动作,他在心里道:灿若,你可知道,即使是这麽强烈的拥抱,朕还是觉得抓不紧你,是错觉还是……预感? 
 
天色趋明,李鉴披衣起床,“今日的早朝你不用去,朕会把奏折带回来。” 
 
沈灿若不语,李鉴轻声唤道:“灿若,朕保证下次不敢了,你莫再生气了。” 
 
“我没生气,你去上朝吧。”声音沙哑,他索性翻过身去,背对著李鉴。 
 
李鉴自知理亏,谁叫自己一时被心里的恐慌激得失了理智。 
 
“皇上,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沈灿若道:“如果再让我尝试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就不怪皇上。” 
 
李鉴呆若木鸡,手中的衣物掉到地上。 
 
沈灿若将手放在唇边,拼命忍住不笑出声来。 
 
早朝之上,兵部颜彬奏本请在文科之外增设武科。他话未说完,礼部楚离马上出来反对,认为会使民心不稳,国家战乱初平不宜再言武,以文教民方为上策。 
 
朝上争得硝烟味十足,李鉴端坐正位,仿佛有些心不在焉。 
 
陆虹城瞧在眼里,他瞟过空无一人的珠帘,心里已有了底。他上前高声道:“请皇上圣裁。” 
 
李鉴揉揉太阳|穴,不知道颜彬与楚离是不是前世有仇,每次只要一方奏本,另一方一定会提出相反的意见。听到陆虹城的话,他一挥手,“此事容朕与皇後商议之後再作定夺。今日朕觉得不舒服,早朝到此为止。” 
 
在回宫的路上,李鉴令侍卫退下,独自一人踱步而行。 
 
在经过暗香殿时,他想起昨日谈起,沈灿若微笑著说觉得谢问蝶有些莫名的亲切。灿若并非女子,这是他早已知晓的事情,但因为情爱的关系,他几乎都忘记,也许灿若会对某一个女子动心。毕竟,自己是在他未经人事的时候……若不是相识之时他们就是夫妻的身份,若不是後来的朝夕相处,若不是那麽久的生死与共,灿若本该娶妻生子,过一个男子正常的生活。 
 
想到这里,他不禁握紧了拳头,不行……他做不到!不管灿若会不会後悔,会不会再爱上别人,他都不会放弃。无论对手是谁,他都会与其争夺到底。沈灿若是他李鉴的! 
 
思虑待定,李鉴提步走进暗香殿,侍女与太监见到皇上突然驾临,吓得扑通跪了一地。 
 
谢问蝶急匆匆出殿迎接,“臣妾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鉴道:“平身。”他环视殿内,殿内墙上挂著书画与古琴,榻上还摆了未下完的棋。“你会下棋?” 
 
谢问蝶道:“回禀皇上,家父教了一些,臣妾只是略通皮毛而已。” 
 
“那和朕下一盘吧。”李鉴在榻边坐定。 
 
“臣妾遵旨。”谢问蝶欠身落座。 
 
侍女上前将棋子拣起放好,再奉上香茶。 
 
两局之後,李鉴一赢一和,他笑道:“看来问蝶的棋艺可不是只通皮毛啊。” 
 
“是皇上手下留情。”谢问蝶柔声道,笑容可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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