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玉脚下踉跄,撞在夜王怀里,一把被楚慕顷推开,阴鸷的盯着稍显狼狈的白影,冷哼一声,骑上马拖着百里玉离开。
刚一出山,楚慕顷听到大队人马赶来的声响,脸色阴沉的睨了眼后面的百里玉,调转方向,来不及跑走,禁卫军便赶来了。
季副将看到前面的人,眼底闪过讶异,他接到皇上的命令,玉玺和七彩舍利被盗,捉拿盗贼,正无厘头的找,接到人告密,说刺客在此处,不禁沉思起来,看信息是否作假。
“夜王殿下,末将奉皇上之命捉弄刺客,还请你配合。”说罢,挥手让侍卫上去搜查。
“季副将,本王也是奉命行事,莫要耽搁,否则,你该当何罪?”楚慕顷不傻,听到季云奉命行事,便知道有人通风告信。
季云略微思索,沉着脸让侍卫继续搜查,此事牵扯甚大,宁愿错抓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漏网之鱼。“夜王,若有得罪,末将定当向皇上请罪。”
楚慕顷脸色难堪,一个小小的副将军不把他放进眼底,可看到季云手中的金牌令箭,只得憋着一股怒气,让侍卫搜查,他倒要看看季云耍什么花招!
当看到侍卫从他怀里找出明黄包裹的四方物什,脸色霎时一变,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物件,来不及开口,便听到季云冷肃的说道:“来人,拿下夜王!”
“慢着!”楚慕顷这才意识到问题,想到百里玉下山时那一撞,蓦然了悟,冷厉的说道:“本王也是奉命捉拿刺客,此物是从刺客身上搜查出来。”
“敢问王爷刺客在哪?”
“刺客在本王身后!”楚慕顷扭头指着马后,看到空荡荡的羊肠小道,脸上布满阴霾,拳头捏的‘咔嚓’作响,明白着了道!
就在这时,一小队人马从山上下来,跪在季云跟前说道:“将军,属下已捉拿夜王同党二十余人,全都已招供。”
季云看着捆绑的一众山贼,冷沉的喝道:“押解回宫!”想到皇上盛怒的模样,季云摇了摇头,恐怕夜王凶多吉少!
第四十六章 嫉妒本相,局势倒戈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勤王,南宫傲天、大理寺卿、兵部侍郎、百里玉一干人等被召来,楚慕顷跪在大殿中央,身后跪着一排山贼,齐齐低着头看向地面!
高坐上的楚南擎,怒不可遏,眼底布满杀意!
他没曾料到一晚没在御书房歇息,便出了这么大的事,玉玺失窃,连让他一同四国的七彩舍利也没了下落。爱笪旮畱
“孽子,胆敢伙同山贼盗窃玉玺,置朕于何地?就这般迫切想要取代朕?你可知罪!”楚南擎眼底充血,大动肝火的拍着龙头,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父皇,儿臣何罪之有?儿臣被诬陷,断不能认罪,还请父皇极力搜查贼子。”楚慕顷心里恨不得撕碎了百里玉,让他背了黑锅,若他认罪,绝对没有活路。
“诬陷?贼子能接近你,把玉玺塞进你怀里?”楚南擎有些啼笑皆非,目光冷凛的盯着楚慕顷说道:“你太让朕失望,盗取玉玺,即便你是朕的儿子,也要按律法处决!”
浑浊的老眼闪过一抹嗜血,他不能容忍任何肖想皇位的人,他的儿子也不能!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是被百里玉陷害,他在朝中影响力极大,儿臣嫉妒,生出了除掉他的念头,才会伙同山贼捉拿他,没想到他把玉玺偷放进儿臣怀中,求父皇明察!”楚慕顷心里升起恐惧,死亡的气息将要把他整个笼罩,压迫得他快要窒息,他还不想死,他还要做九五之尊,怎能就这样死了?
“哦?右相,可有此事?”楚南擎怒气稍缓,眸光闪烁的看向独立一隅的百里玉。
百里玉眼底含笑,温润如风的说道:“本相昨日领命巡查洪城洪灾一事,一路无阻,连夜奔波回府休息,并不明白夜王的意思。”嘴角的浅笑,却带着深意,让人心底发寒。
“胡扯,百里玉,你敢说不是本王从山寨把你绑回来,下山时撞本王,趁机栽赃与本王?”楚慕顷目露凶光,暗恨自己没有深思熟虑,莽撞行事,着了对方的圈子,如今,空口无凭,他死咬着不承认,众人根本不相信,因为他的作案动机比百里玉大,更有嫌疑!
“本相为何要栽赃与你?费尽心机,夺得玉玺,只为栽赃你这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何不善加利用,为本相谋取利益更为直接?”百里玉挑眉,不咸不淡的反击。
一句话,堵得楚慕顷哑口无言!
众人思索,觉得是这个理,右相喜怒无常,为人阴损,也不影响他的地位,甚至是民意。加上他手中几十万的兵权,完全可以动用暗处势力造反,登基称帝,虽然胜算对半,但也完全不可能不成功,退一步,他可利用玉玺助野心勃勃的藩王登基,从中谋取利益,无论哪一种,都不可能只为陷害无权无势的夜王!
“王爷有一句是实话。”百里玉把玩着玉佩,看着众人齐齐盯着他,幽幽开口道:“你是嫉妒本相,所以,临死陷害本相,替你做垫背。”
“你…”楚慕顷气的脸色通红,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纵然百里玉此刻说是他栽赃,众人也误以为他在说笑。忽而,眼睛一亮,指着身后的山贼说道:“父皇,儿臣不论说的事实与否,众位大臣都不相信,您可以审问他们,儿臣说的句句属实!”
楚南擎眼底凝思,良久,才挥手道:“朕要看看你嘴硬到何时!”
“你们快说,本王是不是叫你捉拿百里玉?”楚慕顷急切的低吼,不顾身份的扯着土匪头头开口。
土匪似乎被这阵仗吓傻,半晌没有回神,被楚慕顷这一吼,慢慢回神,惊惧的磕头说道:“皇上恕罪,小的是收了王爷的银子堵截右相,后来没说上几句话,右相二话不说和我们上山寨,中途有一位穿红衣的娘们冲我们打劫,把我们一干兄弟都打倒,逼出我们说出和王爷联手的事,他们没有杀了我们,只是让他们配合演戏,小的为了保命答应了,真的不知道玉玺的事,我们这些三脚猫功夫,也闯不了皇宫,请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山贼吓破了胆,若是寻常的罪名也罢,可偷玉玺,是杀头灭九族的大罪!
“此事当真?”楚南擎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看着山贼头目里的惶恐,不似作假。
“父皇,没有半句假话!”楚慕顷看着皇上眼底的猜疑,举手保证。
“夜王,他们可是和你一伙的,说的供词,不能当成证据参考!”百里玉不紧不慢的说道,顿了顿,微微侧目道:“大理寺卿,本相说的可对?”
本来缩在角落明哲保身的大理寺卿听到点名,赶忙出列,举手作揖道:“右相说的属实,夜王不能拿出有力的证物,不能定右相的罪!”说着,捻起宽大的袖口擦拭额头冷汗,这儿一个个都是不能得罪的。
楚慕顷几乎要认命绝望,父皇的性子他在明白不过,冷血如斯,眼中只有皇位。即使他是清白的,也对她起了猜忌之心,绝对不会留下他!
“夜王,日后若要陷害本相,记得差人做两手准备,事情败露,也可有对手垫背,黄泉路也不孤单。”百里玉眼底笑意扩散,捏着玉佩的手一顿,好似觉得有些不对,点了点头说道:“本相记性真差,夜王没有下次,只有铭记在心,下辈子做事谨慎当心些,莫要心急。”
楚慕顷听着百里玉的奚落,垂在身侧的手紧捏成拳,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地面,他有太多的不敢,但残酷的事实和命运,让他不得不认命。
眼底露出稀薄的希翼,抬眼望向龙椅上的男人,他在赌,赌他这颗棋子,能不能让他保下!
“来人,夜王伙同乱臣贼子,盗窃玉玺,欲谋篡位,明日午时加官帖,山贼菜市场斩首示众!”楚南擎眼底不带一丝温度,仿若残酷的刑罚不是对待他的儿子。
楚慕顷颓败的跪坐在地上,眼底一片死沉,随后涌出浓烈的恨意,这个没有亲情的皇宫囚牢,束缚了所有的人性。
望着那一抹明黄,低低的笑出声,这是他的父皇啊,加官帖…多么残酷的刑罚,是作为儿子的荣幸么?
就在大家以为此事尘埃落定时,忽而,在侍卫上前把人拖下去时,长着两颗兔牙的山贼,突然激动的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的碎步,还有一支白脂玉头钗,正是曾经遗失被柳氏栽赃陷害的头钗,“皇上,这是小的在那个女的对着大刀整理仪容的时候偷偷捡的,能不能证明我们是无辜的?”
陈公公接过两样物件,想着南宫浅妆偷盗玉玺的罪名,心里暗自窃喜,冷哼一声,取笑咱家合该没有好下场!这样想着,加快脚步递交皇上。
楚南擎摩挲着布料,确实是南宫浅妆穿的布料,眼一沉,拿过那支头钗,看着钗身刻着一个玉字,骤然攥紧,阴冷的笑道:“传南宫浅妆!”
第四十七章 牢狱之灾
大殿一片静寂,只剩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爱笪旮畱
暂时解除危机的楚慕顷从鬼门关走一遭,依旧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眼底掩不住的兴奋,深处夹杂着一丝不安,毕竟,南宫浅妆那张利嘴,他算见识过,死的也能说活,还要打起精神应对。
从被窝里挖出来的南宫浅妆,一脸不爽,臭着脸进宫,看到大殿眼观鼻,鼻观心的众位,瞬间了然。
“大半夜的可真热闹,皇上,你喊我进宫,是要允诺我三个条件和赏赐么?”南宫浅妆捋了捋被风吹散的青丝,漫不经心的扫过跪在大殿中央的人,惊讶的捂着嘴说道:“哟,夜王,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没骨头似的蹲坐在地上?”
楚慕顷眸眼泛着冷光,看着嘴角挂着淡淡讽刺的南宫浅妆,愤怒的说道:“南宫浅妆,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有胆陷害本王,没种承认?”
南宫浅妆撇了撇嘴,靠在雕刻飞龙的金柱上,打着呵欠,睡意浓浓的说道:“夜王果真糊涂,女孩子家怎么会有种?难道你不知道我很胆小么?昨日被你威胁,回去后吓得门都不敢出,怎么会有胆?”
楚慕顷怒极反笑,冷哼道:“饶是你再会说,在证据面前,也得认罪!”
一旁的楚慕瑾,担忧的看着南宫浅妆,眼底满是复杂,最终,忍不住站出来说道:“父皇,这些证据也不能指认南宫小姐,若是有心陷害,如右相所说,会事先预备好,做两手准备。”
南宫浅妆有些怔忡,没料到与她不对盘的楚慕瑾会替她说话,长而卷翘的眼睫半垂,遮住深沉冗杂的目光,若无其事的抬眼,“什么证据陷害?难道不是给我赏赐?”
“三哥,你怎么能帮着这贱人 ?'…3uww'昨日她羞辱你还不够?明明就是她把玉玺偷出,怕被抓才会栽赃给我。”楚慕顷眼睛赤红,发狂似的站起来,指责楚慕瑾,眉目间尽显浓浓的不满。
南宫浅妆眉一挑,抿唇不语,仿若再说与我无关的事,你们爱怎么说,便如何说!
楚南擎眸光暗沉,打量着南宫浅妆半晌,才问道:“你昨日回去后,一直未出府?”
“自然,府中人可作证!”南宫浅妆淡然处之,丝毫没有因为被扣顶偷窃玉玺的罪名而慌乱无措。
楚南擎有些迟疑,案发现场除了一地的死尸,没有任何线索可言,南宫浅妆的表现太过淡然,抓不到丝毫把柄,反而楚慕顷处处透着不安,更让人怀疑。是她伪装的太深…还是本就如此呢?
百里玉银色面具透着森冷的寒光,眼底凝结成霜,嘴角始终挂着浅显的笑,散漫的语气透着冷厉。“皇上,皇宫禁卫森严,浅浅一位弱女子怎能盗取玉玺?实不相瞒,在将军府时,夜王与浅浅有过节,不知道他心胸狭隘,容不下浅浅。”
楚慕顷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他看到父皇眼中的迟疑,也看到眼底的动摇,父皇明明恨不得除掉南宫浅妆,为何不动手?
“父皇,你忘了那支玉钗是南宫浅妆的贴身之物,谁能拿得了?”楚慕顷眼底充斥着汹涌的恨意,狠毒的看向南宫浅妆说道:“你若是弱女子,在黑风楼怎会有那么高的功力?大家都小瞧你,或是你太会装,如此好的轻功伪装不用,活生生的掉下马差点丧生马蹄,连有人会救你都算计了进去,是想趁着皇兄歉疚,让他娶你吧?连把自己的命都敢算进去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到?”黑风楼的手段,是让他胆寒,却没有打消除掉她的念头,反而除掉她的念头更甚!
大殿再次沉寂,气氛相较之前更为压抑,众人都听闻黑风楼的事,谁能想象一个女子,如此狠毒的手段?
“皇上,那支玉钗确实是孽女贴身物,上次是遗落在琉璃宫,被公主遣送回府,被微臣贱妾栽赃陷害她杀人,后来归回给她。”南宫傲天按捺不住,南宫浅妆他控制不了,并且有和他做对的趋势,断指之恨和夺权之仇,让他与南宫浅妆有不可修复的隔阂,二人之间俨然只能容其一!
“哦?这么说浅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伪装,深藏不露的那个才是你?”楚南擎眸光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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