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为什么……对我下这种药?」呛咳让原本就红透的脸庞又更烫热了几分,丢完问语赫连魑魅索性吸了口长气使力将自己全沈进了水里降温。
水底望月原来是这种感受?随波众圆又随波散形,大诗仙李白想捞的是这种月亮吗?赫连魑魅漫无边际想着,无声的静像似摒除了所有烦杂,水上水下完全是两样的世界。
身子虽然还是一样燥热得难受,但被包裹在这张冰凉的水泽里摇来晃去的,多少还是舒缓了些,可惜月色幽美却也刺眼,尤其在水波的渲染助长下,浅色的眼瞳最终还是缓缓阉上了羽睫。
这只猫是什么意思?丢了句目的不明的问语就又没了下文?指掌轻点着颊畔,黑眸里玩味的兴彩越显深沉。
银白月光下,那只随波逐流猫的模样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神态一如沈眠的安适,只是盏茶时间已过,却仍不见有起身的打算,这只猫,闭气的功夫有这么好吗?该不是笨到连呼吸都忘了吧……
耐心,从不是他肯委屈自己的东西,戎剩想也不想地乎举起臂就是一掌,强大的气劲立即打人湖中将人激抛而出,旋掌回招,人又安安稳稳地飞向了他怀里。
「魅儿,夜寒露重,想睡还不如到我怀里来。」
离了水,尽管湿衣重重欲望的炽流却没半分抑止延缓地复又在体内喧嚣沸腾,焚身蚀魂的烈焰正如鲸涌吞着残余的意志,躯体的感触却大反其道越发敏锐了起来,就如同现在,游移在颈肤上指尖的一勾一挑即使看不到也都清清楚楚地没有半点遗漏,只因每一触及都是道不可遏抑的颤栗。
赫连魑魅神情恍惚地张开了眼,琥珀般晶莹的瞳眸流转着丝丝情欲的彩,不时却又掠过与理智搏斗的挣扎,朦胧的视线失焦漫游着,最后终于缓缓对上了始作俑者。
「……为什么……招惹我?」
打一开始,这个叫戎剩的危险男人就选定了自己做为游戏的对象,那一晚所下的战帖想来不过是他突起善心,想让游戏精采点的宣告,猫捉老鼠不都先龇牙露爪威吓一番才比较有意思。
游戏的心情他懂,原因除了无聊还是只有无聊,爷也是这般,总喜欢没事惹事,最好能闹的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地,但他不懂的是……为什么会选择了自己?他的反应真带给这男人很多的乐趣吗?
答案不该是肯定才对,待在爷身边的十年里,那人除了嫌他烦外嫌他闷外从来就不曾说过他这个人好玩,要比娱乐性,灵动可人的戎月应该比自己更为有趣才对。
「一连两个为什么?呵,狗逼急了跳墙,猫逼急了……是自暴自弃跳崖吗?真不像你,我的魅儿不一向都能置身事外、逆来顺受吗?」
不介意沾染了一身湿意,戎剩如同怀抱着情人般亲昵搂着水湿却烫热的躯体紧拥在胸前,愉悦地欣赏着那双猫儿眼在月光下千变万化的莹莹流彩,像颗宝石般,迷神惑心的诱人。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难得开了金口,我该满足你这点小小的好奇才是,先回答你第一个为什么,你觉得……是我害你落成现在这情境?」
「除了你……没人做得到。」热流不断汇集,却苦无发泄的出口,所有思路全都变成了单一直线,尽管明白身体正急遽起着变化,赫连魑魅却不愿在男人面前轻易示弱,管它心再跳气再喘仍勉力让出口的语声一如无事般平稳。
「呵……这算恭维吗?我还不知道在你这双猫儿眼里我的本事如此高呢!」
笑睨着臂弯里红欲滴血般的唇办,戎剩大方地送上自己冰凉的长指帮忙降温,不意外发现上头已满布着齿咬裂痕……这只猫除了一双眼外原来还是有那么点的猫性,只不过如猫般的倔拗也仍脱不了一个笨字……
「我喜欢做坏人,但还不至于无聊到玩那些下三滥的俗玩意儿,你所谓下药……可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用我的血解毒就免不了走这一遭,不过是毒质融合转换间产生的变化,明白吗?泡湖水泡到学鱼肚翻白也没用的,嗯,或许跳冰河试试会有点效果。」
「……你,没说。」出口的颤音分不清是因为脉息太剧还是怒火太炽,赫连魑魅真的很想就这么张嘴往唇上那根爬抚的长指狠狠咬下,可想归想,背叛了神智的身体却舍不下那指尖带来的凉适。
「你没问。」干净俐落,一句话就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戎剩开心地任薄唇弯扬,只因为那只猫的脸蛋嫣红地越来越像浸染了朱砂般的泽,更别提那双染着欲情的如丝媚眸掺了瞠怒后更显风情。
「戎剩……呼……有没有人……呼……真被你气死过?」喘息声终于忍不住逸出了口,若是摆面镜子照照,赫连魑魅相信自己此际的脸色一定比夜叉还要难看上三分。
有多久,不曾这般地放肆情感奔流……愤怒如涛在胸口不断澎湃高涨,杀意也如潮汹涌难抑难止?那份总是时刻提醒小心维持的理性,就只有在十年前那个火光冲天的暗夜里彻底失控。只因为那一晚……他的世界,天塌地崩倾毁殆尽……
好久不曾领略这种咬牙切齿犹不能稍霁的光火滋味,赫连魑魅眨了眨眼,眸里的悲楚悔痛一瞬而逝,倘若这时候身手还能如昔正常,他肯定会改了平日瞻前顾后、老被爷嫌罗唆的行事习惯,改学爷奉行的那套——动手永远比动口有效。
「死了不少,你既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置可否地简言带过,俊睑上仍是笑意盈盈的可亲模样,如鹰锐利的漆眸却没放过那双猫儿眼里的任何一丝细微变化,戎剩饶富兴味地紧瞅着人瞧。
他又挑起了这只猫什么伤感记忆吗?情动如斯还能分的出心神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快乐琐事,这如此稀有的宝贝怎能不令他爱不释手呢……
第七章/挑(上)
「……呼……帮……我……」实在耐不住勃发横行的欲念,即使气恼,渴求抚慰的身体还是任由本能主宰着将薄弱的意志踢往一旁看戏,巍巍颤颤地攀上那同自己一般宽厚的肩膀,赫连魑魅笨拙地将唇贴往那方与自己灼烫截然不同的柔软上摩蹭着。
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明白这个标榜着自己是坏蛋的男人绝不会好心挥挥手就解了他眼下的窘况,但无奈失控的唇舌还是管不住地吐出了求助的词语。
「奇怪的魅儿,给你朝思暮想的你不要,反倒是把自己往老虎嘴里送?我真想不通你这只笨猫的算盘是怎么打的。」
好笑地任由那两片红唇在自己嘴脸上毫无章法地乱吻一通,戎剩状似不经意地随手挥拂,却是再利落不过地直接封了怀里人儿的气海要|穴,他可不想等会儿还得先打得鼻青脸肿才吃的着这块到嘴的猫肉。
「热……」口齿不清呢喃着,赫连魑魅被欲火烧昏的脑袋显然已大违平素的警醒,一点也没察觉到被人做了手脚禁了内息,就连自己的四肢都已经逾矩地跨爬上了别人的身躯摩蹭着也一无所觉。
「第二个为什么的答案不想听了吗?」解下肩上的披风扬展在碧茵之间,戎剩轻易将这几乎粘在身上人儿压倒在风衣披覆的草地,夜风飒爽,星繁如画,想不到这只猫笨归笨倒还选了个好地方调情。
「……」映着月光,原本就显朦胧的目光更显迷蒙,天旋地转的翻腾让赫连魑魅有着一时接续不上的空白,直至另一被热潮蒸染而上才又唤回了些许意识,却依旧拼凑不起顶上问语的意涵。
「傻了吗?笨猫。」低俯首,游戏似地以齿衔扯着湿衣上的结绳盘扣,戎剩不急不徐地将一件件衣物从那副矫健瘦实的躯体上剥离,直到玄色尽除只剩蜜色的肤彩。
「……好……漂亮。」一如满天夜星般璀璨,那两潭耀着琉璃般流彩的墨泽也同样灼亮地叫人移不开视线,赫连魑魅缓慢地伸直了手臂想碰触,却对不准视焦地抚上了染着魔性邪魅的俊美容颜。
漂亮?这只猫是终于睁眼看清楚了还是迷糊看花了眼才这么说?
撑臂直起身,就着脸颊上的温热戎剩打量着躺在自己身下的人儿,邪美的薄唇又是扬成了半弧。
呵……拿自己的血解毒除了引起春情外该不会还附带醉酒反应吧!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容貌出色,不啻女人就连同为男人都会呆看到目不转睛,不过前提是得先向天借胆。
只是这只猫从第一眼起就不曾对这张脸庞有过什么反应,美与丑在他心底似是半点分野也没有,也曾猜过或许是因为与戎雪朝夕相对惯看了那种令人心悸的美所以变得迟钝无觉,没想到现在……
改天该把宫里头那些深藏的佳酿拿出来试试,可能有不少意想不到的乐趣等着自己发掘呢!若是错过,太可惜。
「魅儿,你也不惶多让。」奖励似地将微凉的大掌贴上那炽烫的肌肤爱抚着,戎剩很满意发现手才揉拈着胸前的暗红蓓蕾没几下,这只猫儿下身早巳高耸的情欲就已轻颤着几欲喷发。
「唔……」舒服又难受,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感受,浅浅低吟抑不住自唇间流泄,赫连魑魅只觉得身体热到快要融化了,遍体的颤栗却又次次提醒着存在,伸出去的手就这么欲拒还迎地攀握在那双肆虐的腕掌上。
「想我这么做吗?」引导着,沿着结实的小腹划沿而下,戎剩带着那双虚软的手拂过欲望颤挺的顶端,诱人无限遐想的喊声立即如愿在颊畔响起,片刻后却变成另种挑人情欲的不耐咿唔。
「别急魅儿,夜还长。」单掌把那食髓知味而忍不住挣动的双手紧扣于顶上,戎剩迅疾解除自己衣物的束缚,缓缓降下覆迭上那不断挣扭的滚烫躯体,下身的硬挺再次若有似无地擦过那已是青筋紧绕的炽灼。
「啊……嗯……不……」愉悦的高喊瞬即又转成了渴求的喃语,伴随着无意义的单音模糊传出,火热的躯体扭动挣扎着更厉害了,赫连魑魅下意识地曲起了未伤的左腿,本能挺腰脍动着想寻求刚才那种让头皮发麻的快意慰藉。
侧身滑下避开身下人儿主动的需索,戎剩另只仍自由的手掌滑向了有着优美弧曲的纤瘦腰身将之牢牢束住,兼之灵活地以肩高抵起人儿曲起的膝弯将自己置于中间。
「唔……你!」失去足踝支撑的身子刹时跌回了地上,过剧的震动让朦胧的眼色中出现了一丝清明,赫连魑魅这才赫然意识到自己已是片缕未着地被戎剩搂着,而未受伤的左腿更被岔举高抬在那宽阔韵肩头上,过于嗳昧的姿势让他即使无惧也忍不住羞赧地转过头不愿直视那双如夜深眸。
「看着我,魅儿。」松开左掌拙锁的力道,长指从腰侧徐徐移向人儿两腿间,在丝绒般触感的肌肤上轻抚,立即又是引得破碎的呻吟声藏不住地从红唇间断续溢出,戎剩满意地看着那双波光潋的猫儿眼又再次迎上了自己。
这男人……得不到解放的身体己紧绷地像根快要断了的弓弦,满拉的张力让种种若有似无的刺激都被放大了许多,偏偏却又到达不了顶点,不上不下的难受搅得赫连魑魅无处可躲地紧攥着手心,只因被强抑于顶的双手让他连想蜷起身子都办不到。
「戎……剩……」艰难地喊着男人的名字,维持不到片刻的清醒又被潮涌的欲流推人泥沼深处,即使再有不甘,赫连魑魅也只能任由这不像自己身子的身子随着那嬉戏的长指起舞。
「叫我翔天,魅儿,我想听你这么喊我。」
「……翔……天。」碎不成声的词汇立即毫无迟疑地如要求者所愿颤逸而出,然而与其说是屈服说是顺从,倒还不如说是因为顶在脖子上的那颗脑袋瓜子已经彻底休兵罢了工,剩下本能驱使的赫连魑魅就只是反射地覆诵出这之于他毫无意义的字语。
「乖魅儿,跟我一起飞。」没计较入耳的低唤有几分真诚,抬手稍稍拉开那血渍犹渗的右腿后戎剩倏然欺身下压,毫不迟疑地将自己的硬挺一口气埋进那紧热的狭窄甬道里。
「啊!」
刹那间满是情Se的呢喃碎吟立即变成了咬唇痛呼,原本微阖的杏眸霎时也睁如铜铃,而不知何时被放离的双手更是紧抓着迭覆在身上的阔肩,忠实地反应着所承受的疼楚。
喘着气,急遽收缩的瞳仁没有焦距地虚望着星空,尚未从疼楚里回神的赫连魑魅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迷蒙的神智连这份蔓延的剧疼从何而来都难以厘清,只知道这份如火炙灼的痛感强烈到无论他怎样散神都难忽略。
「你的爪……还真利呐!」偏首望着从自己的肩头披染下的缕缕鲜红,戎剩却不甚介意地撇了撇唇,尽管感到身下的躯体仍明显紧绷着,他还是强硬地层开了下一波的掠夺,只是进退间力道的拿捏不若方才闯入时凶猛,刻意柔缓了许多。
「唔……」这一动,骤然加剧的锐疼终于让赫连魑魅意识到这些痛楚的起源是因为身上的男人正从那难以想象的地方进出着自己,唇间禁不住发出闷哼的同时搭在男人肩上的双手直觉就是抑得更紧,连被抬起的腿弯也使尽气力地下压,好阻止着这凌迟般的残忍律动。
「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