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骄阳(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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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志骄阳(第二部)-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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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帅,不是靠抽几根烟就能抽出来的,”我伸手把他的烟夺了,周黎正隔着车窗看我俩,见我扔了烟,举起大拇指赞扬,连冬抓抓头发笑起来,周黎也笑,害羞得别过头不再看我们。 



“焦,恨不恨我?”连冬说,傍晚时分,有风吹过来,很凉爽,我记得小时候,我俩在这样的傍晚抓蟋蟀。 



“……有点儿。”沉默了会儿,我问,“当初陪考,反而我被录取,你恨不恨我?” 



“……有点儿。” 



又沉默会儿,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我勾着他的肩膀,说,“小子哎,当天就是坐着这辆车,我俩从那小旮旯来到市区。” 



“没错,在拐角的路口,我买了两百八十块的伞。” 



“人生全变了。今后,还会有很多个路口,很多个拐角。” 



“嗯,可能做不到永远并肩齐行了。” 



“是啊,总不能再一块做作业一块留夜校了。 



“焦,说了你别笑话我,我只要一想到不能再和你背着书包头甘蔗,就难受。” 



“傻子,不笑话你笑话谁,学人玩深沉。” 



“……嘿。” 



“我这人事儿多,找你麻烦的时候,你天大的事都得扔了。” 



“废话,兄弟最大。” 



“不准欺负那丫头,今后连我的份一块照顾。” 



“这话说得,你们俩不联手欺负我,我就该偷笑了。” 



“妹夫。” 



“滚蛋,你穿开裆裤的时候多乖啊,跟在我身后叫东哥。” 



我一憋嘴,也就这会儿没别人,我才肯承认。 



我拧他的耳朵,他掐我的脖子,两个人狰狞万分的笑着。 



“焦,周黎把她无意识自残那事儿和我说了,我觉得是一种轻微臆症吧?” 



“干吗你,嫌弃我妹啊!”我立马翻脸了。 



“蠢货,你倒是听人把话说完啊。我昨晚给舅打了电话,请他帮我找医生。” 



“……连冬,我借你的那些钱,甭还了。” 



“…………你发烧了你。”他很惊悚的摸我额头。 



“真的,就当我提前送你俩的红包。” 



“不行,我俩要办事的话,你非得送双份。” 



“你明抢啊!” 







**** 



周黎一走,宿舍彻底空空荡荡,我变得不喜欢回去,打开屋门,满堂寂寞,整个晚上,看牒也好,运动也好,都孤身一人,想说话,发现伙伴早已离开。 



打开冰箱的那一瞬,扑面而来的冷气刺的我眼眶发疼。 



我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这么怕寂寞的人。 



后来,在某个深夜突然醒来,我习惯性的伸手往身边,才明白过来,因为想要的人不在,才会如此寂寞。 







周黎和连冬的事儿,没几天就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起因还是连冬那小子,尽琢磨怎么给三方父母交待情变史,要说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急出结果来,他非跟宇宙飞船那样,跑来排练室堵我,大嗓门一嚷嚷,得,隔着门板什么都被别人听见。 



我多要面子的人啊,简直郁闷坏了。 



可这份郁闷,看在旁人眼里,就是头顶绿云笼罩,闾丘康和林磔轮流背诵“天涯何处无芳草”,靳蠡懒得过问,他光顾着惦记自个儿,臧关陌一直靠在墙角,神色复杂,我不敢期望他能猜到当日我放弃他的原因,更不敢猜测时至今日,他是否还恨,还牵挂,或者心无杂念。我能确定自己,但确定不了对方。 



所以只能告诉自己,没后悔药可吃,是债就得还,无谓公平。 







Sexy松了一大口气,他成天操心头版头条刊登“新近组合海啸成员被发现与女子同居”这么惊悚的新闻,我心说难道谁都跟你一样属动物的。 



按sexy的意思,宿舍空着也浪费,让臧关陌搬回去,洋鬼子表面说好,回头压根没动静。 



他现在基本上就把我当空气,擦肩而过的时候,连眼波都不闪动。 



我抓碎掌心,丫的太狠,知道最残酷就是爱恨不惊,当你丝毫不能影响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千回百转到哪去。 







十月初,收到好消息,——公司要为“海啸”举办一场演唱会。 



虽说是演唱会,其实规模很小,邀请一些歌友会的小粉和媒体,不对外出票,因为卖不动。目的纯粹是为了拉高知名度,最近的演出反响不俗,关注也越见广泛,公司打算用演唱会投石问路,效果好,就能灌唱片。 



之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出道,可以抽版税,可以获利,可以有收入。 



一路走来,终于看到晨曦在即,大伙儿特飞扬,大清早五六点的通告也不叫苦了,倒在保姆车上累得呼噜,嘴角有隐约的笑意。 



在这样的期盼中,我渐渐平静,人一旦有地方寄托重心,痛苦就能被麻痹。当然,这麻痹以肢体的僵硬为代价,为迎接演唱会,排了不少新舞蹈,我底子差,常在高难度动作上遇瓶颈,怪了,看他们个个轻松,凭什么我就吃力,咬牙赌咒,我不信邪,躲在角落里闷头傻练,十遍八遍是起手,我简直患上强迫症。 



这些事儿我都躲着做,这些汗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这人,太要脸,就喜欢装作天才无敌,背地吃多少苦没习惯倾诉。 



“呼……”脚一软,我躺倒在地板,这个单手撑地的转圈每次都半途倒下,简直太郁闷了,窗外有淡淡的夕阳,已然傍晚,看看周围,空落落一片,估计同伴都走了。 



我歇了一会儿,站起来,浑身发软,擦擦汗,叫了两声元宝,没回应,才想起它被林磔借去哄女朋友开心呢,这东西,估计又是一顿大吃大喝,体重都超标了它。 



我关上排练室的门,寻思着忙过这阵子得帮元宝制定减肥计划。 



路过音乐房时,听见里面叮呤哐啷不小的动静。 



贼! 



我汗毛竖的比天高,第一反应是快溜,别被贼瞅见了凶性大发杀我灭口。 



我还得留着气看臧关陌的下场。——妈的,凭什么要紧关头,想的还是那张坚冰脸。 



探头探脑在门口一张望,怪了,贼撅着屁股,对着墙角不停扑腾,一跳一跳练蛤蟆功,我好奇,不自禁往里走,撅着屁股的家伙听见有人进来,回头就喊,“这个谁,快来帮忙。” 



双眼对望,我整个人就呆了,是臧关陌,额头密密一层汗,头发湿了,硬硬的,眼睛乌亮,自打那晚痛彻心扉的分开后,我俩就没对视过,他避我比避鬼还谨慎,只在外人面前做戏。 



“干么了你?”我好声好气的问,丫的洋鬼子一见是我,掉头不搭理。 



给脸不要脸,我嘴角一垮,拔腿就想走。 



可地板仿佛有吸力,死命吸住我的脚。 



贪婪的看着他的身影,紧致健康的身体,宽宽的肩膀,举手投足间,从来不缺乏跳舞韵律,强烈的情感冲在喉咙口,堵住声带,我想开口对他说,可不可以回来,却紧紧捧着一颗自尊心。 



……我想他。 



我真的想他,我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说话时上扬的尾调,想念他捉弄我之后嘴角的弧度,想念他叫我焦焦的亲昵。 



深吸一口气,不要跟爱着的人赌输赢,错就努力弥补,肯低头才更男人。 



“要不要帮忙?”我走进,跟童养媳那么乖。 



他皱紧眉头看我一眼,挺恶心的眼神,我挺直背脊,告诉自己欠他的。 



两人僵持着,就听见角落里传来动静,一团黑影“噌”地跃过。 



——老鼠。 



我神情一正,音乐室摆满乐器,最怕被动物啃咬,平日里都不让元宝进这屋。 



我冲臧关陌一比划手势,——是男人就别计较个人恩怨。 



他犹豫了三秒钟,不甘心的打下我的手背,点了点头。 



我把手放到身后摸了摸,居然心头暗喜,真他妈没出息。 



要说抓老鼠这活儿我可有经验,平日里在家没少收拾过,猫着腰,蹑着脚步,我冲臧关陌比划方向,他也利索,眼神一闪就明白我的意思,原来默契不曾消退过,只是我俩刻意装作遗忘。 







慢而轻地脱下鞋子,卡住方位,崩住呼吸,我右手一挥,两人同时对着那团黑影狠拍,不撞倒一起才怪,不撞到一起枉费我的贼心。 



我抓住他的胳膊,臧关陌一拧眉头,用力推开,我猝不及防,狠狠摔在地上,“啊——”小声痛叫,他当我装蒜,冷笑两下,自顾自找出一个塑料袋,把被拍晕的老鼠拨拉进去,倒入垃圾桶。 



我眼睁睁看着他走到门口,背影毫不留恋,我抿嘴,弓着背,抱进膝盖,从牙关吸气。 



“还不走,”他停下脚步,回头瞪我,语气很不耐烦,“锁门了。 



我伸出手,“拉我一把。” 



他眼神闪过复杂的光彩,我的呼吸绷紧,他一个字一个字,恼怒地很,“自己起来,我不想碰你。” 



“拉我一把。”我根本是尖着嗓子在惨叫。 



他哼了一声,我算看透他能冷酷到什么样子,完全就是你爱动不动的样子。 



我咬紧牙,双手掐住膝盖,额头上密密的滚下汗珠,臧关陌眼看不对劲,赶紧折回我身边,“干么了你?” 



看我忙着吸气说不出话,他手一伸,毫不客气的顺着我的大腿往下滑,掌心的温度隔着裤子都烫,我刚要红脸,就见他的手指停在小腿肚上,“没扭伤。” 



“……抽……咳……抽筋。”我整张脸都扭了。 



“抽筋?”他拧起眉头,“你跳了多久?”看我不说话,他急了,“阿卡怎么教你的?你脑子呢?” 



“没用在自己身上。”要搁以前我绝不会说这么娘娘腔的话,可最近,心里面的那道门闩,特别松。 



“那是,”他嘲讽的冷笑,“你尽用在那些青梅竹马身上了,谁能比他们重要?” 



我一歪头,“哥。” 



“你不觉得现在还用这称呼,”他漠然看我,“……很可笑?” 



“不觉得,”我摇头,“周黎的事,……很复杂,因为是连冬,她觉得对不住我,我害怕她崩溃,所以……” 



“放屁,”他粗鲁地打断我,“谁能是谁的救世主?” 



我无言,或许他永远不能理解我当时的选择,我俩的成长背景不同,他只忠于自己,因为没别人忠于他。可我不同,我放不开一些别的负担,尽管这么说太把自己当人。 



他看我不说话,越发气愤,咬牙又骂,“放屁。” 



“噗——”我配合地发出气流声,谄媚地看他。 



他一呆,被我弄得哭笑不得,哼了一声,挺流氓得抬起我下巴,“想让我原谅你?” 



我冲他四爪乱飞,扑腾。 



他挥开,钳紧我下巴,“是不是让我原谅你?说话。” 



我偏不说,是男人都要这面子,我后悔,但不会下跪哀求。 



熬熬乱叫,手肘搁着他的肩膀,我凑上去,狠狠地吻,他想推开,我不让,我就不让他避开,混帐,恶鬼,王八蛋,彼此逃避了这么久,难道还不够,难道你不想我,难道你的心里不难受,难道你不会午夜惊醒,觉得眼眶疼。 



可是我会,我越来越毁灭,在你伸手之前,我必须自救。 



舌尖窜进去,诱惑的吮吸,他不再挣扎,沿着锁骨,感受双方的热度。 



柳木的地板,我俩拥抱着翻滚,饥渴了许久的野兽,你回来。 



欲望是黑色的,泛开嗜血的紫红色,我俩吻得像撕咬,淡淡的腥味,他一把拉开我的裤腰,喘着粗气看我,晶亮的眼珠里,我看见自己情Se氲氤的脸,一咬牙,双手溜尽他的内裤,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神色却是雀跃,色胚,我们都不是好人,抱着下地狱。 



我扯下他的裤子,按着臀部,他抬起我的脚,腰部往前一顶,男人的性征紧紧贴合,沸腾的灼烧燃起在每一寸肌肤。 







“要不要?”他的灼热停留在关键部分,肆意挑逗。 



“……”我不肯说话,狂乱点头,整个人在崩溃的临界点,他刻意而恶劣的磨蹭逼我投降,我往前凑,却被他一把抓住头发。 



“道歉。”他冷冷看着我欲火焚烧的双眼。 



“……”我茫然,完全听不懂。 



“道歉,我就给你。”声音也是冰冻的。 



…………你个王八。 



身体剧烈的烧痛,在这一瞬间,我恨他,如此卑鄙。 



我歇斯底里的大笑。 



他捏着我脸,说,闭嘴。 



我还是笑,笑到胸膛抽痛,我弯起膝盖踢他,他往后躲开,我拉上裤子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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