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桀要士再说。
要是两人同居的第一个上班天就害桀要士迟到,他可以想见有好一阵子自己
肯定会难过得度日如年。
所以尽管尹冰晖全身血液都快因眼前这个忙着准备上班的男人沸腾起来,但
妄念归妄念,手脚不安分点还是不行。
「要士。」为了不让满脑子奔驰的妄想主宰意志,他尽可能不着痕迹地清清
喉咙开口低喊。
「什么事?」
尚未注意到房间里的温度顿时升高好几度的桀要士,在扣上衬衫的最后一颗
钮扣后转过头。
总觉得最上头的扣子一扣上,领口就变得死紧,简直就像毛巾被拧过头的那
种窒息感。
这是前两天赴美留学的妹妹桀莞菁在出国前几天去采购时顺道买回来的,接
近象牙白的色泽在炎炎夏日里很合适。
但可能是新品的关系,特别上浆的领口虽比起一般家用熨斗烫出来的要笔挺
许多,穿起来相对的也感到不自在。
桀要士调调衬领,又拉拉衣襟,怎么也挥不掉那种被紧紧束缚的感觉,看来
不仅是领带,这会儿连领口也跟他杠上了。
在一旁看得口水都快滴下来的尹冰晖连忙眨眨眼,生怕他那充满欲望的眼神
会落入桀要士眼底。
「呃,是我做了什么吗?」不得已,尹冰晖只好用咳嗽来掩饰他那被欲火烧
得不稳又低沉的声音。
「什么做了什么?」还在跟衣扣奋战的桀要士,没仔细去注意尹冰晖根本是
问得心不在焉。
「就是……」
真是糟糕透了!
八成是因昨晚没好好得到满足,现在只不过是视觉上受到一些刺激而已,不
该有反应的地方就不受控制地昂扬起来。
「你刚刚说的,好象是什么被我一闹就浪费更多时间啊!」尹冰晖很努力地
才把想说的话说完。
索性放弃与领子的缠斗,桀要士先拉起脚边的西装裤穿好。
「我就晓得你可能没印象。」桀要士叹息似地吁了口气,「总之,下次不要
再睡到在我耳边吹气还不自知,那可是痒得很难受,加上你的力量又那么大,
我被你抱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只要想成是很单纯地在叙述一件事,羞耻感就没想象中那么严重。
但同样的话听在尹冰晖耳里,却是加深他的兴奋而已。
「咦?我真的有那么做吗?」他怯怯地用自知罪深的语气问。
当然是因为这样比较容易得到桀要士的谅解,虽然他心中并不觉得自己有哪
里做错。
「我开这种玩笑做什么?」
个性严谨的桀要士绝对不会把这种事当戏言,更何况他又是这副蹙眉摇头的
模样。
尹冰晖觉得自己竟然不记得这么好康的事真是一大损失,他一生没比这一刻
更懊恼过自己的低血压问题。
这个问题在一年级迟到过几次后,也就再没像现在这么悔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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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尹冰晖意识到一个小小的道歉就能平息桀要士的不悦,说不定还能让他的行
为变得「顺理成章」。
「对不起,要士,不过我真的没印象。」对于「没印象」这点他深感懊悔,
但这想法自然只能藏在心底,「以后我会尽量注意。」
听起来很有谢罪意味的口吻让原本就没什么火气的桀要士更是动不了怒,他
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算了。」
反正叫尹冰晖注意一点好象也没什么作用,因为那是在睡得迷糊的状态下发
生的,就算计较也只是白费气力。
再说,看看时间,他也该准备出门了。
桀要士系完妹妹小菁送的意大利制皮带后,他身上的行头就只差领带跟西装
外套。
看着桀要士手伸过去取架上的领带,尹冰晖咬着牙痛苦地将夏天用的凉被拉
到胸口,用双手撑着上半身。「要士,你稍微等一下喔!」
这件事说出去大概没几个人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嗤笑说这是有心人放话要贬
低桀要士,但事实胜于雄辩。
就快堂堂迈入二十八岁的大男人了,桀要士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一天是靠
自己打好领带去上班的。
这话听起来的确可笑,不过这是连他自己都觉得相当头痛的问题;之前,有
桀莞菁每天不辞辛劳地起个大早帮他打领带,但现在地出国留学了,临走前将
这项重责大任交付给眼前正努力要起床的尹冰晖。
「你怎么了?」虽晓得他有低血压,但桀要士怎么看,都不觉得他现在起不
来的样子是因为这原因,再加上他几乎整个人缩在棉被里,也难怪他会感到困
惑。「缩成那样窝在被子里不会热吗?」
房里是有冷气没错,不过定时设定已在一个钟头前将空调自动关闭,现在空
气里只刺微微的凉意。
桀要士觉得有些奇怪,但尹冰晖确实是朝他露出一个看起来相当幸福的苦笑,
然后才掀开被子在床边坐直身子。
尹冰晖的姿势立刻将他此刻心里的想望表现得一览无遗,桀要士惊讶地发出
一声「啊」之后,才不由得红了脸。
「没办法嘛,要士……」咧嘴猛笑的尹冰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反正这种
令桀要士会不由自主腼腆的情况早已不是这一、两天才发生的,「谁教你要在
我面前脱得一丝不挂。」
「我哪有一丝不挂?」脸红归脸红,桀要士可没忘记要据理反驳。
他心想底裤又不需脱换,他怎会闲着没事连那件都……
「但对我来说已经差不多算是了。」尹冰晖面不改色地说着,似乎并没压抑
自己欲望的打算。
面对这种情况,他是该脸红还是叹息?
桀要士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但看着尹冰晖恬不知耻的态度,他却只
能,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再跟你闹下去,我真的会迟到。」把领带套进领子的下方,桀要士笨拙地
打着领带。
他倒不是迟钝到没有感觉,只是刚才一时没去注意尹冰晖灼热的目光罢了,
毕竟,持续了这么多年的习惯,早晨的脱衣穿衣早已成了下意识的例行公事,
要是没去特别留意,根本不会想到这个问题。
看来今后他得多留心这个问题,否则哪天早上因尹冰晖而迟到的话,那责任
可能得自己扛了。
一边想着这问题一边动手,他才将领带在胸前拉直而已,主导权就猝不及防
地落人在他跟前的尹冰晖手中。
「喂!」
「让我帮你嘛!」尹冰晖抱怨似地将领带从他手中夺走。
手法熟练地替他系上领带,那又轻又柔的动作彷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贵
物品。
只不过是打领带这么简单的事,尹冰晖脸上流露的神情却宛如正在做世上最
幸福的事。
那喜孜孜的模样让桀要士想起几个月前,每个周未被迫在尹冰晖家过夜,隔
天早上他替自己穿衣时必会露出的喜悦表情。
在当时他很难理解他的想法,但现在或许是将心比心,他多少能体会他那种
心情。
「不过……」
「这是我的工作,你不要抢走我的乐趣,不然我起得这么早不就白搭了?」
不晓得为什么。尹冰晖总喜欢在不错的气氛下加上一、两句让桀要士听起来
觉得很多余的话。
桀要士比谁都明白尹冰晖之所以和自身的低血压对抗,在不用上课的日子起
个大早是为了自己。
连叹气这种不费什么气力的动作都懒得做,桀要士看着自己胸前的领带在尹
冰晖的巧手下打出一个漂亮的结后,往后退一步想伸手取下挂在衣架上的西装
外套。
「谢谢。」他说着,这才发现尹冰晖还拉着领带的尾端不肯放开。
「怎么了?」不明就里地将视线转到眼前,注意到尹冰晖垂眼凝视着自己的
颈口。
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在他准备再度开口询问时,尹冰晖冷不防地低头贴近
他,伸出舌尖轻轻舔着他脖子的左侧。
「你、你干嘛?」
桀要士吓得只差没当场跳起来,他推开意犹未尽的尹冰晖,惊愕地抚摸自己
被舔的地方。
「你照镜子时没发现吗?」尹冰晖带些,异地问道。
他粉红色的舌尖有意无意地舔了下嘴唇性感的模样隐含着暗示和勾引,那是
桀要士再熟悉不过的表情。
他被温热而湿软的舌尖轻舔的部位也不由自主地发热,那股热气沿着颈部朝
脑门一冲而上。但现在是一大清早,而且他还必须准备上班。
「发现什么?」桀要士假装没看见地撇过头,他用力擦着被舔舐的那块湿润,
想藉此拭去那种触感。
还以为尹冰晖会再借故逼上来,但等桀要士看向他时,他只是歪着头指指自
己的脖子,并说道:「要士,我看你还是再照照镜子比较好喔。」
到底什么意思?一头雾水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桀要士这才在尹冰晖的提醒下
发现……前大晚上激|情的证据。
***
「啊——」
桀要士瞪大了眼,再度抬手迅速遮住颈子上暗红色的吻痕。
不用说,那当然是在旁一脸沾沾自喜又眉开眼笑的尹冰晖,在欢爱的过程中
留在他身上的东西。
「你真的没注意到呀?」
吻在这种连当事人就算照镜子都很难发现的地方,他是故意的吗?
可恶!要是他早注意到的话,尹冰晖哪还能一脸无事的样了!
转过头,桀要士忍不住狠狠斜睨他一眼。
尹冰晖什么时候在这种地方留下这么显眼的痕迹?。
他知道自己的锁骨、胸膛、乃至腹部甚至双腿之间都留下不少他的吻痕或咬
痕,那是在两人都深陷情欲时,失控所造成的后果,不过因那状况自己也有责
任,所以他并不打算对他多说什么。
可是,他并不记得他何时有吻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啊!
回忆前天晚上,但由于当时自己也是处于激|情的失神状态,所以老实说,他
根本不记得那时发生什么事。
人在情绪激动,尤其是被欲火蒙蔽时果然会失去理性和记性,桀要士瞪着镜
中的自己懊恼地想着。
「要士,那这要怎么办?」
对于自己闯下的祸,尹冰晖可是丝毫没有悔意,他那愉悦到像快飞上天的笑
容实在令人火大。
「怎么办?」冷冷地瞄了他一眼,桀要士走向靠近房门的一个柜子。「只能
当成是虫子咬的了,不然你要我怎么办?」
要是他就这样毫不知情地去上班,他可不敢想象当秘书好奇地提及这个问题,
时,他该如何回答!
不管在公开场合或私底下,对外他都没有交往的对象。
他和尹冰晖有私交是连他的贴身秘书都毫不知情的,当然一来是因为这种感
情不为多数世人所接受,再加上两人在商场上对立的背景,更增添两人交情的
复杂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桀要士并未将这段私事告诉自已的秘书。
不过,从之前尹冰晖曾三不五时,有时次数甚至频繁到令人起疑的来电,和
某次意图颇令人猜疑的到访中,也许他的秘书林小姐已猜出个十之八九也说不
定。
但这种事,即使他人直接发问,他也不一定会大刺刺地回答。
再不出门他真的会迟到了,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他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
盒OK绷。
看着桀要士当真取一片OK绷贴住自己留下的吻痕,尹冰晖除了无奈地垂下眼
外,似乎没其它选择。
「你当我是虫啊?」他哀怨地叹了口气,低沉却又无奈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
起来格外令人动容。
其实怎么会咬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他自己也没啥印象,但他记得最清楚的是,
桀要士身上不论是哪个部位的吻痕,都是他吻了又吻、舔了又舔,加上又是吸
吮又是轻咬后制造出来的痕迹。
虽然是给桀要士添了点麻烦,但在自己最爱的人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还是很值得兴奋的事。
***
「董事长?您没事吧?」
林秘书关切的询问让桀要士猛然注意到自己原来在发愣,他如梦初醒地抬起
头,给了她一个一切安好的微笑。
「我还好。」在公司里,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桀要士的思绪竟不知不觉地
神游太虚!幸亏现在不是在开会,否则他这异常的模样,肯定会惹来不少困惑
的侧目和好奇的臆测。
想着三个钟头前,当他人在玄关准备出门时,尹冰晖死皮赖脸地总着他硬是
要开车送他上班。
桀要士只能借口尹冰晖那抢眼的银蓝色保时捷会过分惹人注目而拒绝了他。
但尹冰晖却毫不退缩地以一句话就轻松地将他拒绝的理由打回票。
「那我开你的车不就得了?」
他说担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