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写他买面具时遇上一个惊艳的美人,外貌写得与独孤非分毫不差,我直觉上就认为,来人很有可能就是独孤非那个大变态。”南宫繁更加凄惨的血泪史让娃娃脸止住了眼泪鼻涕,却把梅潇寒激得泪眼通红。
旧恨未了,又结新仇。独孤非欠下毒门血债一笔未还,现在又对毒门寒宫的弟子这般凌辱,他梅潇寒不灭了这个王八蛋,真是对不起苍天对不起大地对不起毁在这恶魔手上的一门忠烈!!!
不知不觉,对坐的两人都陷入沉默,怒眉紧锁。油灯随风闪动,忽明忽昧,独孤真抬起头,却发现坐在对面的同伴,冷俊的容颜慢慢展开,竟是笑如鬼魅,让人心凉体寒,不敢靠近。
次日,西南擂台,毒仙子与寒宫宫主正式对战。人头密如潮涌,武林泰斗级的人物一个不漏地齐聚看台上座,一字排开。
双方都是世间少的美貌男子,看得痴女们心花朵朵,尖叫连连。双方也都是出了名的用毒高手,而且生死相搏这样的看点,自然招来豪侠们个个翘首,人人期盼。
签下生死状,开台锣声大响。
台上黑白两条颀长的身影,凝神对峙,寸步不移,身形不动,目光交接处,仿若火花迸发。双方的杀气散布四周,越来越浓,在近处围观的人们只觉头皮发麻,忍不住想往后退上几步,却被后方的来人挤得不能动弹。
对峙了一刻钟左右,台下的人从鸦雀无声渐变到议论纷纷。
虽说高手对阵,先行必显破绽的道理大家都懂,但这么一直呆着不动实在太过无聊。一些莽汉开始等不及了,扯着粗嗓门吆喝着:“喂,快打啊!跟个娘们儿一样拖拖拉拉,难道就是让我们在这里烤太阳吗?”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壮汉就仰面倒了下去,一枚细针钉在眉心,眉心乌黑,已呈气绝之色。
原本围在四周的人见状吓得立刻退后到远离擂台数丈的地方。
“那位兄台只不过随意说了一句话,梅宫主何必滥杀无辜?”装作可怜别人的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毒手老大叔你又何必猫哭耗子?
梅潇寒一声冷笑,毫不避忌地说了一句:“因为很吵!”
众人哗然,给寒宫宫主打的印象分立刻滑到谷底。
“剿寒宫,除邪魔!”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立刻得到响应,掀起一波狂澜。
毒手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梅宫主,那我要出招了!”
忽略掉四周的杂音,杏眼轻瞟:“难得有毒仙子这样的美人相伴,本宫主深感荣幸,自当奉陪!”抬手一拨额前的柔发,带上七分煽情再添三分Se情,展颜春风一笑。
一句突兀的“美人相伴”把“剿寒宫,除邪魔”的呐喊瞬间浇灭。派人故意造的势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反而还当众被梅潇寒调戏了一番,毒手白净的脸浮起了恼羞成怒的血色,杀意陡然剧增,黑色的长袍宽袖一挥,噌噌地窜出数十条碧绿色的小蛇。
梅潇寒依旧环着手,立于原地,不闪也不避。绿色的小蛇刚碰到他还没来得及咬,便抽搐身子落于地面。
梅潇寒弯下腰,捡起一条小蛇,把手指伸到蛇嘴里故意让那小蛇咬一口,那条毒性仅在锦花镜王蛇之下的纯碧竹青蛇起先还能扭动两下,到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台下的人们愕得目瞪口呆,也顾不得梅潇寒是正是邪了,统统都为眼前发生的奇迹鼓起了掌。
还没开打就输了气势,一开打又见没了优势。兵家常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毒手见自己的气势屡屡被挫,一开始犯了兵家大忌,不免开始有些急躁。
梅潇寒则趁势而行,施展八步迷踪左弯右绕,绕到了毒手的身后。毒手大惊,连忙出掌阻拦。梅潇寒知道那掌法的厉害,不敢硬拼,围着毒手绕了一圈立刻又跳回到了原处。
“毒仙子果然名不虚传,貌若天仙倾城倾国,仙臀也长得是格外别致!”一回到原处,梅潇寒拍拍手掌,嘻嘻直笑。
一席话引得人们都往毒手的屁股看去——黑色的长袍上印着一个清清楚楚,明明显显的白色手印。
一时间,从无名的小辈新手到武林泰斗级别的老人前辈,个个都捂着肚子,死命的憋笑。
毒手何尝受过这般的奇耻大辱,暴红的脸青筋直鼓,跳起来正要发作,梅潇寒却接着笑道:“呀,毒仙子,忘了告诉你那个是我特制的痒痒药,你现在有感觉了吗?要不要先回去脱了裤子挠完屁股再回来跟我继续比试?”
在场的所有人这时再也憋不住,统统笑翻了。
所谓狗急了会跳墙,人急了会发狂。事到如今,毒手再也顾不得继续伪装,终于红着眼青着脸抓了狂,仰天一声狮子吼:“云风雨雪霜雾雷,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动手给我杀光他们!”
“北真摄政王独孤非,拜月教的教主毒手,你终于肯说出你的心里话啦?”梅潇寒隐去了笑意,寒冰覆面。
对面迎敌初较量
云慢慢地从天边涌过来,将太阳的光芒一丝不漏地遮挡。乌云蔽日,风起叶翻,整个天地间顿时暗淡无光,格外阴沉。老天爷脸色不好看,一看就知道他想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祸,谁家的福。
独孤非那张冷艳的脸阴暗如天,却更加映衬出他如妖魔般的恐怖。阴冷的目光在梅潇寒脸上打量了片刻,恢复了倨傲的神情。
“梅宫主原来在这里等着本座啊!”独孤非咬着牙,皮笑肉不笑。拳头紧捏,稍运内力,很快就把痒痒粉的毒素逼出了体外,接着,抬起手指着场外的人:“本来我还想留他们一命的,被你这么一搅和,看样子他们是留不得了!”
场外群雄一听,当下如淋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无一处不觉冰凉,全部把求救的眼光都集中在了梅潇寒的身上。
梅潇寒冷笑着摇了摇头:“难得你能十年如一日地保持这种作风,把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和事毁得一干二净,不管他们根本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也不顾他们曾经跟你是多亲密的关系。毒门的老门主,庆和帝一家,还有你手下那个叫洛星的孩子,都是因为没有你要的利用价值,才被你这毒手摧残的吧?就算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你的恶行也只能说太没分量了!心狠手辣的变态独孤非大叔,你老人家好歹也该忏悔忏悔了吧?”
“你以为就凭你这个黄毛小子,就能奈何得了我吗?”独孤非的头往后一扬,用鼻孔对着梅潇寒;顺着那句“老人家”倚老卖老。
“那你看看老夫有没有资格奈何得了你!”凌老爷子从看台上站了起来,声如洪钟,铿锵有力。
老爷子们果然热爱倚老卖老这项活动,见人参与怎么地也要搭个一脚。可惜独孤非不买他的帐,丹凤眼一斜,瞟了老爷子一眼,抬起左手一挥,带起了一股冰凉的风。
梅潇寒见势也抬起右手,运用指力一弹,将指间的细针打了出去。
凌老爷子见势抽剑,欲挡住独孤非的细针,不料独孤非的内力雄厚精湛得超出了他的想像,疾飞的细针竟打穿了他的贯虹剑,直直钉在了他的胸口。而梅潇寒故意偏发了几分的细针,此时也钉上了凌老爷子的颈动脉。凌老爷子暴凸的双眼瞪了两人一番,立刻陷入了昏迷跌回在刚才坐的八仙椅,他的两个儿子冲上前来围着他顿时一阵惨呼。
“梅潇寒,你倒底是站在那一边的啊,为什么也要动手伤了凌盟主?”六大派的各位掌门站起来纷纷指责。
我不动手,凌老爷子就不是“伤”那么简单,早就直接寿终正寝了!对面那第一个动手的家伙你们怎么不出口骂骂啊?就算柿子要专挑软的捏,你也要看清对象是柿子还是苹果吧?
面对群雄方向错误的千夫指,梅潇寒连冷眼都懒得回了,只是用看似肆无忌惮的眼光盯牢独孤非的一举一动。独孤非也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他,说道:“台下那些废物看来不想接受你的好意呢,不如这样,你跟我合作,我们平分天下,如何?”
“大叔,拜托你不要那么自以为是好不好?我只不是想让人打扰我追还血债而已,跟你合作?切,一头猪都比你有利用价值,我干嘛要跟你合作?”梅潇寒用鄙夷的眼神把独孤非狠狠地损了一顿。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独孤非高举着手,向比武场四周早已埋伏好的人作了个手势:“动手!”
从四周的高墙上立刻腾起团团红红蓝蓝的烟。
“彼岸花?”梅潇寒略皱一下眉。
“彼岸花”,一种用于大面积杀伤敌人的毒烟。吸进去后,全身立刻会起满毒疱,痒痛难忍,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挠,毒疱一破,鲜血喷洒,就像一朵朵盛开的红花,让人在瞬间就能失血过多而死!
“变态大叔,配制出这么多彼岸花,少说也要花上万两银子吧?用来对付在场子里这种只能用一些三脚猫功夫傍身的人,是不是太浪费了?”梅潇寒悠悠然然地环手于胸,一副毫不在意地笑看远处的“彼岸花”涌向武场,而台下的人惊恐地开始四散逃命。
“能达到目的,付出再高的代价也值得。”独孤非背着手,等待着花开满地。
“我在想,要是突然刮来一场大风,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认为这样做很值得?”梅潇寒突然笑得很灿烂。
独孤非听完,起先还是得意的脸色瞬间即逝,一言不发,只是斜着眼警惕地看着梅潇寒。
梅潇寒回瞟他一眼,眉毛一挑,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哨音未落,突来一声响彻天地的“啊——”,强大的内力震起了一股狂风,吼声夹杂风声,让所有人只顾闭着眼捂着耳拼命运气抵抗就再也顾不得其它……
吼声渐罢,却紧跟来一声响亮的饱嗝。为数不多的几个被没震晕的人,朝那饱嗝的发源处看去,只见一个背着一捆破草席的老叫花站在最高的房顶上,一手摸着圆鼓的肚皮,一手挠着乱蓬蓬的花白头发,红着满布黑泥的脸尴尬地干笑着:“梅小宫主,对不起啦,那小哥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老叫花我吃得太饱,一时忍不住就……嘿嘿,就打嗝了!”
“老叫花,反正我们的目的已经达了,想打嗝想放屁,你继续随意吧!”梅潇寒哈哈一笑,朝老叫花招着手,老叫花再回两声嘿嘿便扬长而去。
“那不是……那不是,丐帮的陆副帮主吗?”众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豆眼。这老叫花跟梅潇寒本属一正一邪,可看到老叫花居然听从梅潇寒的指令,一时间迷惘得如坠云雾间。
而独孤非却在一旁绿着脸眺望着远处。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那煞气腾腾的“彼岸花”被老叫花的狮吼功吹回去了,高墙那一边,先是惨叫,再是哀嚎,最后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约莫五十人的拜月教先遣部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嗝屁了。
“彼岸花花开彼岸,开得彼岸惨叫连连!我老早就想试试这药的药效了,只是总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没想到变态的独孤非大叔这么慷慨,舍得花如此大的手笔,再牺牲如此多的手下来满足在下的愿意,在下还真是感激得有点想痛笑流涕呢!”梅潇寒把一连串呵呵呵笑进了独孤非的耳朵。
“姓梅的,你给本座收敛点,你要想快点死,本座一定不会让你多活一刻!”大概是梅潇寒左一名变态右一句变态,把独孤非气得绿脸变黑,黑脸再转红,暴跳如雷,怒喝一声,挥掌朝梅潇寒冲了过去。
久候在一旁的云风雨雪霜雾雷七君,一见老大动了手,当然不敢在一边看热闹,立刻带领拜月教的教众将一把把毒针飞雨撒花般射向人群。陷于绝境的人们抽剑拔刀舞枪弄棍,抵挡着毒针的侵袭。要单是比武力内功,在场的不少人绝对不会比七君逊色,可七君依仗着喂了剧毒的武器,再加上彼此之间早已配合纯熟的阵法,却暂时占了上风,让中朝的武林豪杰们在这场混战中捉肘见襟,一身好功夫难以施展,只能白白地浪费体力。
梅潇寒一边以八步迷踪躲闪着独孤非掌风凌厉的攻击,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不少人因为中了毒针倒了下去,还有不少人被七君沾毒的软剑擦伤,也倒了下去。六大派的几大高手似乎现在才发现自己中了毒,正在打坐运功逼毒。
这帮正派人士真是令人汗颜,欺负好人时个个嗓门响亮,一到真要斩魔卫道的关键时刻,却没有一个人派上用场。
梅潇寒无奈的望望天再翻翻白眼,先轻轻来声哀叹,再瞅着空档,运起内力又吹了一声口哨,哨声尖锐得异常地响亮。这次出现的不再是老叫花,而是几个巨大的挂着红色的球囊的孔明灯。孔明灯一出现在武场的上空,球囊便炸了开,伴随几声巨响,下起了起阵雨,把每个人从头到脚都浇了一遍。刚刚还在打斗的武林高手们,无论是白道,还是黑道,无论是六大派的人,还是拜月教的人,总之你只要是个人,现在只能在地上躺着瞎哼哼!
“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下来了!”梅潇寒跑到一处空地,稳住了正以八步迷踪飞速移动的双脚,挖了挖耳朵,眯着眼感叹道,“现在只剩下我跟你两个人,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