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寒,这么久不见,看见娘高兴得说不出话啦??”梅惜情像个小女儿一样露出调皮娇媚的姿态,一旁的寒玉啸翻了翻白眼,寒玉玄则轻微笑了笑。
这招她用了几十年还是丝毫不厌,靠装嫩解除别人的警戒,一旦对方瞬间发了下呆就立刻放毒。外人是百分之百的中招。可自家人嘛,睁只眼闭只眼看她装完嫩,然后记得躲开就好。
梅潇寒见她这么一笑,嘭地把门关上。果然,门板上传来飞针入木的钉钉声,门板应该是正在腐蚀中吧?
倒在地上的兄弟姐妹见状再也顾不上抽冷气,纷纷逃命去了。走廊上咚咚脚步声如雷贯耳。
老娘这次八成是铁了心要把他绑回去好好折磨,要不就是有最麻烦的任务要他去做!
“小毒虫,怎么了?脸色白成这样?”刚穿好裤子,还裸着上半身的陆羽轩看着正欲翻窗而逃的梅潇寒,担心地问。
“你还不赶快穿好衣服逃命,我老娘杀来了!”回头吼了一句,打开窗户正在想往外窜,却发现……
突然在窗外出现的东长老东方离手起针落,射向了梅潇寒,随后嘿嘿一笑:“少宫主,宫主有令不敢不从,得罪了!”
“离叔叔……”梅潇寒轰然倒地。老娘你好狠,居然耍诈,一反往常的单打独斗,动用了四面埋伏来包他的饺子……
酒醉后,嫖小倌却被铁公鸡给上了,事后还被老娘给逮了,中了老娘新出炉的名为铜筋铁骨实际上是令人肌肉僵硬的毒,现在是头痛,腰痛,屁股痛,却一动也不能动地躺在床上。梅潇寒眼泪汪汪地想,他虽姓梅,但也不至于霉得这般祸不单行吧?
一个漂亮的小婴儿在他肚子上爬来爬去,把他的衣服当了口水布。这是他的小妹妹寒小妹,取的名字俗得可以,却正巧是梅潇寒倒过来的谐音,典型的他娘的伪弱智风格。(摆曰:怎么听起来像在骂人?)
北长老北邵燕奉命把寒小妹扔在他肚子上,说是让他兄妹俩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实则是让寒小妹无意地摁他肚皮上的痒痒肉。这招真毒,老娘肯定想了很久才炮制出这个专门对付他的法子来。
后来北邵燕就跟东方离架着同样中了毒导致全身僵硬的陆羽轩到二叔的小阁子里去开审去了。强X他娘的儿子,这罪名可不轻,铁公鸡不知道还有没有骨头剩下来。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他娶他的郡主,没有到这里来找他,也不至于沦落到尸骨无存的下场。
希望二叔能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帮忙说说好话,保下他一条小命。虽然刚才他也想杀人灭口来着,可现在铁公鸡落到他娘手里,他还反而开始担心起来。
平日最爱三八的楼里的兄弟姐妹们,现在竟没有一个人找他问问他八卦,更不用说给他掰点三八。碰上毒宫主来访这点小事就打了退堂鼓,这皇家密探真没点职业道德。听听隔壁翻箱倒柜的声音,定是正打包准备逃命吧?
(摆曰:人家只是趁老板没空忙着翻箱倒柜找私房钱清算赌金罢了!)
“嘿嘿……啊哈!”寒小妹坐在他肚子上,看着她倒霉的大哥发出只有婴儿那种可爱的笑。
寒小妹,看来也只有你才能够无忧无虑的笑得那么开心了。可你要坐在我肚子上就不能好好坐吗?非要晃来晃去用小屁股硌你哥的痒痒肉才开心吗?
娘字去女添爪便成狼
百无聊赖地在床上躺了两个了时辰了,天都大亮了。远远的传来了大街上卖烧饼,卖豆腐脑,卖热腾腾的菜肉包的声音。梅潇寒这才想起,昨天只是点了几碟小菜喝了一天的酒,经过大量的运动,现在肠子早空了,胃里叽哩咕噜地叫着直泛酸。
寒小妹好像不满意她的坐垫会吵,扭动着小屁股晃得硬加厉害。痒得梅潇寒死去活来,开不了口,只好鼻子里直哼哼。
突然门外爆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门板被拍得咚咚响。这死女人,还有做娘的自觉吗?把整儿子为乐当做毕生的追求,说出去也不嫌丢脸。
“丫头,够了,该办正事儿了。”还是老爹心疼人,推开门,抱起寒小妹。可是,老爹看他眼神不是温柔的慈悲倒像是凌厉的责备。接下来怕是对有辱家风的事大发雷霆了。
果然,笑得蹲在地上花枝乱颤的娘终于止住了笑走了过来。一来就把他的衣带解开,然后就是啧啧地感叹。他雪白的胸膛上,凌乱地布满了酒后被人乱性的点点梅花,看起来惨不忍睹。
完了,被看见了。下一步,老娘是会直接用长鞭勒死他还是拿金针戳死他这个没脸见人的儿子?
“儿子,你咋就这么不长记性?二叔跟你说了多少回,凡遇这种事一定要主动,稳居上位。他就是因为吃过这方面的苦才给你传授宝贵经验,你怎么一点也听不进去?啊?看吧,给别人啃成这样,娘看了不知道有多心疼!”
天啊!老娘,你竟然能看得这么开,儿子搞断袖你居然只是怪为什么没有在上面?你果然是对离经叛道的事习以为常了,这种事在你眼里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可老娘的纤纤玉手却不安分的在他的皮肤上摸来摸去,摸出他一身鸡皮疙瘩。老娘你不会吧?敢当着他老爹的面吃儿子豆腐搞乱仑?就算你爱离经叛道你也要有个度啊!
“从小你都不让我碰,现在终于能摸个够本了。原来儿子的皮肤比老娘的还光滑,老公,你当年是不是因为怕我喜欢上儿子冷落了你才把儿子抱走的?”梅惜情回头问正在逗寒小妹的老公。
呕~~~~~~~~~老娘;你要调情也不能老是当着孩子的面调啊;看把老爹臊得脸都红了!
老爹扭过头咳了一声:“丫头,该说重点了!那孩子还被吊着呢!”
哼!穿了!老爹,你果然是太过忠厚老实了。一句“那孩子”足以暴露出你们心里有鬼!那奸诈的铁公鸡给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陪儿子玩苦肉计是吧?谁怕谁啊;放马过来!儿子我等着!
“小寒寒,看看你这样,是伤在你身疼在娘心啊!那姓陆的小王八羔子竟对你下这种毒手,还敢口口声声说爱你,要对你好上一生一世。娘当时就想一把毒针解决他了,他却说你对他也是至死不渝,说他为了救你受了重伤,还是你不惜代价割脉献血救了他。娘就开始犹豫了,杀了他,又怕你伤心,不杀他,娘却难以咽下这口气。娘寻思还是要看你的决定;你的意思是怎样?要是你要杀他就眨两下眼睛,要是不杀他就眨三下眼睛。”
梅潇寒眨了两下眼睛。
“不会吧?你要杀他?你要考虑清楚哦?你离叔叔正在磨刀呢,那小子被倒吊得像只竹节虫,连动弹的劲儿都没了。要真一刀下去可是一点生还的机会都不会有的哦?”梅惜情比他爹老道得多,听他说要杀陆羽轩;连一点吃惊都没有;继续说得是似模似样;仿佛她早想动手了一样。
梅潇寒再次眨了两下眼睛;表示确定。哼;看你演戏能演到什么地步!
“唉,看他细皮嫩肉的还真有点下不了手。既然小寒都表了态了,我这做娘的只能全力支持。燕,让离下手吧!把那小子的药血拿桶装着提过来,小寒现在体弱,刚好可以补一补!”梅惜情大声吩咐在门外守着的北邵燕,听口气像只是要宰只普通的鸡。
不会拿什么鸡血,猪血之类的来蒙他;然后给他喝吧?那很恶心哎!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极为凝重,不一会儿,远方传来一声惨叫!怎么听都像是铁公鸡的声音。这黄盖演得真像!梅潇寒在心里略略怀疑地嘀咕。
寒玉啸抱着寒小妹出去了,怕等会儿的场面会给这小不点造成心里阴影。
一盏茶之内,东方离提着一桶血进了梅潇寒的房间。北邵燕手里还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布包。
梅潇寒一闻那血腥味脸上的血色刷地退了,全身冰凉。那血气里弥漫着陆羽轩身上特有药味。
待到北邵燕把那布包放在桌上一打开。梅潇寒再也无法控制地挣扎着滚下了床,僵硬的嘴唇只吐出了凄厉的一字:“不——”
布包里放的正是陆羽轩的头颅!
怎么会!娘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真杀了他?这个不是苦肉计吗?难道自己弄巧成拙了,害死了他?
挣扎地扯到了那块布,那个人头颅滚了下来,正正落到他的怀里。刚刚还与自己嘻笑怒骂的人,苍白的脸上搭拉着凌乱的发丝,双眼紧闭,青紫的唇间凝着被牙咬出的血块!
眼里的泪突然决了堤,啪嗒啪嗒地掉在那再也没有温度的脸上。
“你们怎么真的杀了他……”梅潇寒一声怒嚎,尾声未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上了怀里那张白的脸。
“儿子!”
“少宫主!”
在场的人都没料到事情会是这种结局,全慌了神,扑了过来。
“寒!”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抢先一步猛地抱着他,“我没死我没死,别哭了!小毒虫,看清楚,我真的没死!”
他怀里头颅被扔到了一边,脸庞被一双温暖的手捧住,刚才令自己心冷如冰的脸再次鲜活地摆在面前,一脸心疼地看着他,不时地吻着他泪痕斑斑地脸,那唇是一如既住的温柔。
这是怎么回事?梅潇寒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视线却逐渐模糊了起来,只看见那人的嘴正在动,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小寒发烧了,我想带他回王府治疗,我那里药物比较齐全,请宫主成全!”陆羽轩急忙抱起晕过去的梅潇寒;挂着一脸的泪请求梅惜情。
梅惜情叹了一口气说:“也好,看见药王爷你一片真心的份上,我就把小寒交给你了,就请你多加关照。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就好。燕,你跟药王爷去一趟,好好照顾少宫主。一有情况我们再通知你的。”
“多谢宫主!”飞速离去。
“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梅惜情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问从隔壁走出来的寒家两兄。
“药王爷说得没错,只有生离死别是辨别真情的最好法子。虽然是过分了一点,但效果却很好。”想起刚才哭得同样是稀哩哗啦的陆羽轩,寒玉玄却是极度不爽,心里叨咕:“要不是看在小寒的面子上,我才不想帮你布下这么真实而且残酷的局一次性说服大哥大嫂。害得我们家宝贝小寒伤心,还有你吃掉小寒的帐我以后再慢慢找你算!”
梅惜情靠在老公身上低叹一声,她的宝贝儿子就这样被别人订下了终生。看着刚才两人相拥的一幕自己都感动得快哭了。梅惜情终于体会到她爹当年的心情了,又是高兴又是惋惜。高兴儿子也算是找到一个避风的港湾,惋惜的是儿子有了这个避风港,以后再欺负他就不容易了。毕竟这个能吃掉她强悍儿子的药王爷真的不是个容易唬弄的角色,中了铜筋铁骨还能力启动嘴皮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采用激将怀柔各种方法来说服自己承认他们两个。不仅能绝处逢生,还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怪不得老公说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优秀的孩子,只是奸狡了一点。
不过看在他不惜花这么巨大的血本儿都要跟儿子在一起的分上,就成全他们吧!寒宫近十年的财政问题是不用担忧了,还能得到皇宫内各种秘药,也算是一举两得吧!呵呵!唉,我这娘是不是做得有点卖子求荣啊?
(摆曰:还好意思说,比我还后妈!)
东方离一边收拾屋内的残局一边郁闷,姑爷的弟弟怎么知道他会做人偶?少宫主要是知道药王的死人头是他做出来骗他的,到时会不会念在他也是被逼的分儿上放他一马?
对了,还有那桶血……
“宫主!那掺了药王血的猪血是倒掉,还是送去厨房做菜?”
“废话,当然是熬成粥给小寒送过去!那可是药王爷的血哎!怎么地也要让小寒吃回去!”
难得打打情骂骂俏
一张苍白的脸,凌乱的发,青紫的唇,哀怨的眼睛,凄凉的呼唤:“寒,你怎么忍心杀我……我是那么爱你……”
心痛如绞,不是,我真的没想杀你,我……
一转眼,苍白的脸转被挤开,仍然是一张血色红润鲜活的脸,嘻笑着:“小毒虫,我没死哦,我是玩你的……”
心里又稍微缓解了一下绞痛,刚想伸手摸过去说:“还好你没事……”,那张苍白的脸又挤了上来:“我死得好惨……”
又开始像跌入冰窖,冻得令人窒息。
这白脸红脸反复不断地在眼前轮流闪过,心里也不断地跟随着一紧一松。终于,忍无可忍之下,梅潇寒开始大骂:“你这铁公鸡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这么轮番出来,想弄得小爷我心脏抽筋吗?”
捋高袖子,准备巴掌,不论白脸红脸,准备上来一个扇一个!啪一声,白脸扇飞了,再啪一声红脸扇跑了,哼,你们再来我再扇!听那掌耳巴子的清脆地啪啪声,梅潇寒心里舒坦多了,嘿嘿地笑了出来。
陆羽轩坐在床边,盯着闭着眼睛时哭与时笑自如转换,表情极为丰富的梅潇寒,心里又好奇又担心,小毒虫做的是什么梦啊,这么一哭一笑的不累吗?
摸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烧了。自己用药一向是药到病除,小毒虫后庭已经完全好了,身上的吻痕也因擦了药全消了,检查来检查去这家伙都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