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为我摆布,并不证明不能为我所驯服。我就喜欢这种烈脾气的。马儿不烈我还不想骑呢!”杜月婵冷笑一声。
第一回合,药王爷对绝命罂姬,全胜!
跟药王爷斗嘴,除了正牌毒仙子,其它人纯属是找死。要是药王爷有心,在骂得你没了面子里子的同时,还会诓走你的银子。丢脸丢钱丢自尊,你活着还有啥意思?干脆死了算了,你落得清闲,也能给棺材店老板添点生意,药王爷还能再吃点回扣,这不一家便宜两家着嘛!
你要是不服气,想拖药王爷这个祸害当垫背的,劝你还是省点吧!没听过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他本身就有药王爷之称,你下毒暗杀他都能自己治回来,人家当个万年祸害也是有资本的!
“呵呵,小毒虫,我可是帮你出了口恶气,你要好好感谢我啊!”药王爷骂人从来还没那么爽过,帮自己喜欢的人骂人就比帮自己骂来得痛快!
不过一想到,这女毒魔给他气了一顿,不知会不会用更凌厉的手段来暗杀皇帝,心里一紧,加紧脚步找自己四叔去了。小毒虫再三强调的忠君护主计划可不能因一时的得意而痛失全局。
仙子寿宴献舞
夜幕刚降,当天下最盛大的皇家寿筵开始时,便是昭烈帝离众人最近的一刻,也是陆羽轩他们最为紧张的一刻。
昭烈帝坐在高高地看台上,身着鹅黄缎细绣五彩云水全洋金龙袍,头顶白玉十二旒的乌金冕冠。在长串冕旒的摆动下,若隐若现的脸不怒自威。
看台下是露天的汉白玉砌的空场,这便是艺人们为皇家盛宴献艺耍宝,增声添色的地方。空场周围比皇帝看台微低的看台是皇室宗亲,再低一级的便是重臣名人的席位所在。涵王家的席位位于皇帝看台的右侧,只比皇帝的看台低一级,排在皇室宗亲的首位。一往左看,刚能看见皇帝高高在上的右脚,算起来也是离皇帝最近的地方了。
可很不幸,他家席位的对面好死不死落的正是北真公主的席位。他们是一往右看,刚能平视皇帝的左脚,也属离皇帝最近的地方。
陆羽轩一边喝酒一边在心里嘀咕。当年谁下的破规定让友邦使臣是和中朝嫡系皇亲、朝中一把手大臣平起平坐的?还有设计这破看台的,竟敢把虎狼之心的异邦人放在离皇帝最近的地方,没事儿找麻烦来添。要是那家伙还活着,自己定是第一个拉他去砍头的人。
看台下歌赏心舞悦目,玩杂耍变戏法趣味十足。看台上叫好声一片接一片。按规矩,皇帝会选出他最喜欢的表演进行赏赐,赏金是黄金一千两。其它人王臣公卿趁机在暗地里对此下注,赌谁家带来的班子能拿到这笔巨额赏金。因此人们对台下全神贯注地评头点足,细拈轻捏,要赶在皇帝开口赏赐之前下注。
陆羽轩听他们的议论,不由得嘴角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他往他家小毒虫身上下了重注,打算借小毒虫大赚一把。
这时,一道火辣辣的光从对面射过来。他抬头一看,那浓妆淡抹的北真假公主正把要吃了他一样的眼光投到涵王席上,见他有了回应,挑衅地笑起来,一波一波的媚眼抛了过来。
知道杜月婵真实年龄的涵王家两兄弟,双双被她那抛媚眼的骚样恶得皮肤阵阵发凉。无聊之下,两人开玩笑地借着桌子的掩护捋高袖子,比赛谁的鸡皮疙瘩起得密集。
“皇帝陛下,都听说中朝能人辈出。可眼下的怎么耍的都是些雕虫小技?还是说中朝所谓的能人也不过如此罢了?”杜月婵见陆羽轩兄弟的嘲讽动作,面子再次大损。于是便把心思转移到别处去。
“公主只不过才看了这些暖场的表演,就大下结论,这对我们中朝似乎也太不公平了点!不如您看完压轴的好戏再做决定,怎样?”陆羽轩此时站了起来打断了杜月婵的话。
“看来皇侄对这一千两黄金是兴趣浓厚,早就有备而来的吧?罢了,朕到是对你所说的压轴好戏极为感兴趣,赶快宣他们上场吧!”昭烈帝对陆羽轩搭的台阶甚为满意,合作地再没给机会北真显露锐气。
“宣——涵王府艺班!所献名目——‘惊天动地’!”报名目的青衣太监站在高台上大叫。
该死,竟打破她的全盘计划。杜月婵这次没再抛媚眼,而把更锐利的刀眼飞射到陆羽轩身上,恶狠狠地在心里咒骂。
听说涵王府招来的只是一群无名艺人,故此下注买他家赢钱的是寥寥无几。不知有何本事,竟被药王爷称为压轴戏。于是众人纷纷伸长脖子,像无数只鸭子一样,生怕错过了热闹。
忽闻一阵萧声传来,虽缓如细丝在风中飞扬,竟若从云霄中罩下般,声响却不亚于洪钟,惊遍全场。
陆羽轩略显得意地看着杜月婵,却发现她的脸霎时苍白如雪。她怎么了?
萧声渐渐消失。其后跟来的隆隆鼓声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空场中,从空场四角上的入口涌出一群大汉,个个体形壮硕,裸着上半身结实的肌肉,头扎红巾,下身是宽大的红色长裤。豪放,张扬,在四周照明的火光下映衬下,威武如天兵神将。他们每人一手持一带柄大鼓,一手持双头鼓槌,翻着空翻进场,手中的鼓与锤巧妙的旋转相撞,五十来面大鼓在这种复杂的动作下,居然能准确地齐齐轰鸣,没有一丝地杂乱。声声鼓响,如天雷般震撼大地,气吞山河。待大汉们翻入场中形成一个圆,便单膝跪下,鼓声也沉寂了下来,像在等候什么。
寂静没有持续多时,又来一阵琴声悠悠,平静似有点哀伤。这时,一群淡青色纱衣女子一手捧着一盏莲灯,一手拎一串银铃,口中随琴声轻声吟唱,踏着轻盈的舞步飘向跪在场心的持鼓大汉。没一会儿,在大汉组成的圆外开出了四朵青莲。女声吟唱这时也沉寂了下来,只有琴声仍然悠悠。
这一刚一柔,一动一静,时而如山崩地倾,时而又似弱水潺潺。场中除了琴弦的振动,就再无一点杂音。
萧声再起时,空中竟开始落下无数的花雨,飘入人群,人人望着天空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时,萧声这时突然变得轻快急促,细丝仿佛遇上了疾风,开始了狂乱的舞动。
一袭白影如剪燕掠过空中,冲破花雨,直飞入空场中心。在空中旋转数周,旋得雪衣如白莲绽开,最后轻降在了一面鼓上,白色纱衣与乌黑的发丝在惯力下在仍在飞扬,一张微微含笑美艳绝伦的脸却在众人眼里清晰起来!
这是世间的精灵还是九天的谪仙??
咣当!咣当!两只酒杯落地,一只是皇帝的,一只是北真公主的。
怎么会是他???
两人若是将心中这个大大的疑问叫了出,那必定是异口同声!
“玄的武功早已被废,而且明明被我软禁起来了,怎么还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出现?”昭烈帝心中大惊!
“明明说这辈子不想再见到我,为什么?为什么?寒玉啸,你却以这种方式出现,你来是要嘲笑我,羞辱我的吗???”杜月婵更是心里被此景震撼出个大窟窿!
不理众人的震惊,场中的白衣仙子以优雅奇妙的舞步在五十多面鼓上飞快地轮流点踏。鼓声急促,琴声也配合着如万粒珍珠滚落玉盘般高速铿锵,那些持铃的女子也随着节奏舞动腰肢。铃声齐鸣叮啷!
萧声鼓声琴声铃声,刚柔相济,高低相辅,错落有致,声声于耳,若天上地下涌出灵露仙雾,醍醐灌顶般由内至外把人冲了个干干净净。
红男刚烈绿女轻柔,对比极为强烈。雪衣仙子则是以轻柔引带刚烈,刚烈中又蕴藏轻柔,把男子的阳刚与女子的阴柔巧妙地融为一体。
一曲舞毕,众人眼中似乎仍有残下的影影绰绰,耳中余留不绝的声声乐乐,两千多人的场子一直鸦雀无声。过了好半天,才爆发出动地的掌鸣。
这原来才是“惊天动地”的本意!
陆羽轩想到这里,看着场中的梅潇寒,脸上春光明媚,柔情万千。突然又开始想狂笑,一千两黄金不用说是到手了,外加下注的钱翻上十倍,发了!!!!
龙游天下暗藏乾坤
“宣,涵王府艺班领班上前说话!”身着紫衣的大内总管顺公公被皇帝授意,上前一步大喊。
梅潇寒接旨,空场向皇帝的看台走去。
仙子离众人越来越近,众人喘气的声音也就越来越急。
人们开始低声讨论:“这不是纪寒楼的琴非公子吗?想不到涵王府竟能把他给招到旗下了。”
“琴非公子不仅以琴艺闻名,连舞艺都这般出众,老夫真是心服口服。”
“今日一见,不枉此生。虽远行千里路,能遇上这般妙人,值!”
……
梅潇寒一身雪纱袅袅。没有任何装饰,如水瀑一泻而下的柔顺青丝,行走间随轻风飘飘,所过之处,留下一阵微香。脸上是他曾习以为常的漠然笑容。
少女眼思量,烈男争相望。
陆羽轩见状心中又起得意,又翻醋意。眼前这佳人和他已是生死之交,在场之人,就他和小毒虫关系最为密切。可看着小毒虫被其它人用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心里酸得厉害,巴不得把他藏在一个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梅潇寒在离陆羽轩只有五步,离皇帝却有十步之遥的地方跪了下来。
“草民寒啸叩见皇上,愿吾皇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功德无量,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昭烈帝赶忙让他起来。
“皇上,这是小臣所结的生死之交,这个寿礼便是他亲自筹划的。”陆羽轩出了席位站到梅潇寒身边,向昭烈帝介绍梅潇寒的身分,并用暗语说明梅潇寒也是反北真阴谋的策划人之一。
昭烈帝看向站在陆羽轩旁边的梅潇寒,经细细打量,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若仙子般的少年应该就是玄那个小侄子。两人的相似度竟如此之高,刚才远看时还真的以为玄来了,吓得他心都跳慢好几拍,皮都紧绷好几分。好在有陆羽轩做了个对比,可以分辨出这少年比玄要矮上两分。(摆曰:人家还会长个的;长高了看你还分不分得出来。)
“轩儿啊,你小子行啊!会把个能拿走朕千两黄金赏金的人当生死之交!”昭烈帝这无意有意地来个一语双关,不知是想夸侄儿会招揽人才,还是想故意戳穿这个出了名的铁公鸡侄儿拜把子是另有其意。
“皇上过奖了!”果然,陆羽轩感到了小毒虫眼里愤怒的寒光扫在他右脸上,不禁一身冷汗给扫了出来。心里埋怨四叔,一千两黄金谁拿不是拿?自家人拿走也总比给外人分了强,至于小气到要把他那多出来的一点点小心眼翻出来给大家观赏吗?
昭烈帝看到他俩这样,心里憋不住笑翻天了。终于现场见一次这嘴恶抠门到他也受不了的侄子阴沟里翻了船!爽!谁叫你在朕这么久没见到玄的时候搬出你家小心肝来刺激朕的?等下轮你皮绷紧点了。
另一边,盯着梅潇寒的脸盯了半天,杜月婵身上也颤动了半天。这人是谁?他不是寒玉啸。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他的名字里也有寒、啸两个字,但不是寒玉啸。可他会吹那首曲子,那舞步也像是八步迷踪的演变,他跟那负心郎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是负心郎和梅惜情那贱人的小蹄子?那就是说,他也是个用毒高手!糟!那计划说不定会受此阻隔。但自己决不能失败,要是任务一失败,那个人可是当场会取她性命!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怎么地也要拼一把!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就算有毒宫主的儿子在,也奈何不了她!
于是她起了身,朝昭烈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换了一副客气的口吻说道:“中朝果然是地灵人杰,还真佩服!看到这般精彩地‘惊天动地’,本宫身心受益!所谓礼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还真带领北真的艺人为中朝的皇帝再献一份寿礼,恳请陛下笑纳!”
昭烈帝说:“难得公主盛情,朕在此代表我中朝谢过北真的大礼了!公主请!”
杜月婵意味深长地看了梅潇寒一眼,施展起轻功跳下台去!其间大喊:“北真名目:龙游天下!”
当即,空场中出现了数百北真人,男男女女身上都缠上了数十条毒性极烈的锦花镜王蛇!发紫的信子咝咝地吐着,极为吓人!
梅潇寒入了涵王家的席位,坐在两兄弟之间,紧张地关注场内北真人的一举一动。
那两百多男子一层一层地叠着罗汉,叠到最后宛若一高塔。那群只着了胸衣与长裙的北真女子如蛇一般把双腿紧缠那些做为主干的男子,悬于半空的腰身双臂也跟蛇身一样柔软地扭着。这人盘蛇绕的高塔顶上,正是红衣显目的杜月婵,她此时以最顶层北真男子的头为梅花桩,妖艳地抛卷着红绸临风起舞。
“你看她那叫什么龙游天下,分明就插支红蜡烛的一堆人肉大便塔,怎么比得过我们惊天动地的九天谪仙呢!”(潜台词:想跟我抢黄金千两,哼,没门儿!是香的我都给你说成臭的!)陆羽轩凑近梅潇寒的耳朵轻轻地说,气流吐在梅潇寒耳沿,令梅潇寒的耳朵一过敏,突地红了起来!
刚想推开陆羽轩骂他说得那么恶心还不让人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