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会略带苦味,只能自己轻轻挤。然后倒出半瓶酒,按照我喜欢的比例加进葡萄汁。
阿,简单完美,真是绝佳享受。
剩下半瓶,我留着下了飞机去买点开心果,用榨汁机榨出|乳液,加了酒那才叫豪华呢,又浓又香,这才不辜负这瓶极好的特奇拉。
旅途真是愉快,喝着酒,吃点小东西,瑞士芝士,培根烤鹿肉,实在美味。
唐风说的对,这世上的享受实在太多,何必为了一个人弄的了无生趣?
瞧瞧,现在美酒美食,多舒服,重要的是代价微弱,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享受的时候竟是完全的愉悦。
爱情虽好,到底太劳心劳力,代价又高,哪里有这些享受来的简单快活。
何况教训已经有了,我又不是傻子,何苦又去碰这碰不得的?
想得开心,心情大好,又喝一杯酒。
我没想到我果然是个傻子。
唐风的手下送我下了飞机,我觉得机场似乎很眼熟,只是没有进去里面,实在看不出这是哪里,世界各地的机场其实都差不多的。
送我的几个人对我说:“方先生,唐先生交代请您在1号候机室稍微休息一下,有人会来接您的。”
我点头,他们就送我进去,给我安排好行李,飞机飞回去了。
我靠在沙发上,觉得有点疲倦,正想闭闭眼睛,门却被推开了。
我这下子也不疲倦了,跳起来大叫:“怎么是你?”
卫颐!
他顺手把门关上,靠在门上,皱起眉头:“我怎么?”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只是看着他,这人还是这么好看,一件米色长风衣被他穿的烫贴舒服,还是戴着以前我送他的白金薄型康司丹顿,此刻靠在门上,微微皱着眉头,说不出的诱人味道,我心里叹口气,他不在跟前的时候想的再多有什么用?一见到他还不是神魂颠倒。
若是在他跟前我也能那么想,才好了呢。
他看我不说话,便说:“走吧,车子在外头。”
我又在心里叹了气,明明知道万万不可和他走,偏偏却又低了头,随他走出去。
甚至也不必打电话问唐风,这显然不是疏忽,竟是早已计划好的了。
唐风唐风,你究竟是不明白还是太明白呢。
车子风驰电掣,直往他的豪宅驶去。
一路上我装疲倦,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其实见了他瞌睡虫早吓飞了,也不过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闭着眼睛而已。
那房子还是原样,沙发套子仍旧是旧的,白色窗帘也是旧的,还是没生命的东西好,过了这许久竟半点也没有不堪入目之感,哪里象我,当年住在这房子里的方季季与现在这个竟差的太远了。
那时候青春年少,条件又好,没受过挫折,一切在面前都是阳光灿烂的,只觉得生活美好无比,再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后来才知道,你就算把一切都捧出去,人家看不上也照样踩在脚底下,哪里管你痛不痛,哪里管你是不是珍惜的不得了?
这便是长大了吗?
也不见得,我想了那么久,总觉得是运气不好,不像有的人,人家只需点点头,立即快活幸福,根本不用自己费心经营,真不知道运气怎么这么好。
原是只有我最倒霉,我抬头看看卫颐,他正把我的行李弄到楼上去,脱了外衣,只穿件衬衫,诱人的很,可惜心肠太硬,我已经得了教训,再不敢亲近了。
我就不信以前我就那么罪不可赦,他非要我再也活不下去才好。
我就那么怔怔在站在门口出神,说不清的新仇旧恨全部想起来,越发觉得委屈的不得了。简直恨不得把那人活生生吃下肚子去方才解恨呢。
直到那个人过来轻轻抱着我,我被温暖的怀抱惊醒了,本来正在委屈,当然立即狠狠挣开他,走进屋里去,
卫颐又皱眉:“你怎么了,我又没得罪你。”
我冷笑,也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他当然不觉得得罪我,我没死他还不高兴呢。
只是说:“唐风到底是怎么和你交易的?”
唐风,这次若我活着回去再和你算帐。
卫颐说:“交易?我和他能有什么交易,只不过他叫我来接你而已。”
哼!
我说:“你没和唐风说什么么?他倒不怕你把我卖了。”
卫颐忙说:“我怎么会……”
那‘卖你’二字还没说出来,却想起来那一次,尴尬一笑,竟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我又冷笑,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卫颐定定的看了我半响,嘴角微微绽开一个微笑,看得我心里忍不住也一动。
“对不起……”
卫颐轻声说。
咦?
我以为我听错了,真的,再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
本来鼓足了劲,要和他大闹一场,满身都准备好了,却这么轻轻一句话把气都泄完了。
转身便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反正就是说不出的觉得十分愉快,再不笑就要闷死在心里了。
卫颐有点不安,大概在法国和他闹那么凶,今天看我不闹了他不舒服呢。
叫我的声音也轻轻的:“季季?”
我不回头,只是摆摆手:“我累了,先睡一会。”
径直走进卧室,倒头就睡,竟很快就沉沉的睡过去。
睡醒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房间里拉着窗帘,档着阳光,落下一地的安静的阴影……非常熟悉的感觉,身后那个温暖的怀抱也很熟悉……
就像那一天我在这里醒过来的时候一样……
心里又说不出的难受起来,往事实在不堪回首,那个时候以为是幸福的滋味,后来才知道原来竟是这样的结局,所以那一天的美好感觉便尤其让人难过。
忍不住挣脱卫颐紧紧圈着我的手臂,跳下床来。
唉,我真是越发古怪起来,又舍不得他又见不得他,若是有人看到,一定说我是又爱又恨。其实,哪里是呢,爱是爱的,恨倒未必,只是只要想起以前的事情来要发疯而已。
我算好的了,没有一刀砍死他呢。
若是那些8点档肥皂剧起码要死两个人才行。
他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一时找不到焦距,那样子……若是以前我一定已经扑过去了,可是现在我只是戒备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他清醒过来,望着我笑。
真受不了。
又是那种略有点模糊,又有点软软的声音:“季季……你醒了?”
“嗯。”由不得我不回答,实在是太诱惑了。
他还是那么笑着,那么软软的声音:“你站在哪里做什么?”
一边就伸出手。
我象被催了眠一般走过去,又被他拉上床,要命,最近我和他的交往几乎都在床上。真让人脸红。
他抱着我笑:“还是你背对着我安全,上次你差点咬死我。”
我立即低头去看他抱着我的手,果然,十分明显的伤痕,嘿嘿,真是解气。
他抱着我,呼吸热热的在我颈间……
实在是悲哀,若是没有互相伤害,那现在岂不是完美?
我原是那么爱他。
他现在的样子只怕也不见得不爱我,那到底我们错过了什么呢。
卫颐在我耳边轻轻说:“季季,听我说好吗?”
我叹气:“我又没有捂着你的嘴,何况我一向是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你何必还这么问我?”
卫颐说:“我的意思是你认真的听我说,而且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这下我笑起来:“你说便说,我自己来决定是不是相信你。”
卫颐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
“我爱你!”
我一动不动,其实……是傻了。
怎么能不傻呢,这几乎像是天方夜谈,若我的神经脆弱些只怕经不起这句话。
有这么玩笑似的爱么?
真是好笑,爱是由我来感受的,不是你说是爱便是爱。
若是那天你说你爱我,我一定喜极而泣,与你紧紧拥抱,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可是现在……
我不相信!
我说:“那么首先请解释宏鑫事件,而且不要用你知道我会没事这种借口敷衍我。”
卫颐一时不说话,只低头轻轻用面孔摩擦我的脖子,我竟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这人,惯会用身体色相勾引我,我今天再不能上当。不然岂不是又便宜他。
便推着他的手:“你要能说就说,不能说你也别想这么蒙混过去。”
他这才抬起头来在我耳朵边叹息一般的说:“季季,你越发狠心了——其实我原是真的知道你没事,那个人叫赵晓明对不对?你手上原来那只精工钻表是改装过的,里面内置了一个紧急发射装置,你按一下键赵晓明就会在接收装置上得到你的位置,立刻赶过来对不对?这原是唐风怕你遇到绑票之类才给你作的。”
我心里闷闷的,有输了一阵的感觉。
便继续问:“那如果晓明没有赶过来呢?”
“房间里安装了针孔摄影机,晓明来不了自然有别的人来。”
我恨的牙痒,一脚往后踢过去。
卫颐闷哼一声,脚压住我,随便翻身压在我身上,居高临下看着我。
“还不信?”
并不是质问,其实他也有点害怕。
他又说:“我都说了吧,我是在报复你,我恨你!”
呵呵,他恨我?是,我早知道,那你现在压着我做什么?还没恨够,想要生吃了我?
“可是我也爱你,我恨你不过是因为我以为纯净甜美的感情竟然全是你的手段,我深切眷恋的温柔体贴竟然只是诱惑的条件,我想起你竟然可以一手抱着我一手打击我,想起你那么自以为是的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上……只不过为了想要我脆弱,为了能在那种时候趁虚而入,你以为感激便是爱情吗?你以为我会就此爱上你吗?这样就是我们的爱情?……你做的太过分,错的太厉害了……所以我恨你……”
他停在这里,静静看着我,眼睛亮亮的,我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看着他的面容,还是那么英俊的漂亮的脸,狭长漂亮的眼睛,我最喜欢的性感薄唇……可是为什么此刻我竟然没有话可说,为什么看着他晶亮的眼睛我竟然是内疚的,竟然觉得心里涩涩的疼起来,疼的紧了却是说不出到底哪里疼,只觉得一股子细细的疼慢慢的从心脏蔓延出去,连手也忍不住握起来,阻止疼痛蔓延……
是,原是我错了。我任性的拉着你,要你和我同时痛了这么久。
可是我并不后悔,若我不那么做,你会爱上我么,说不定你已经结婚生子。
就是为了我的错我付出如此高的代价,我也不会后悔。
爱情岂能后悔?
但爱情却是可以放手的。
卫颐与我对视半响,我终于受不了,闭上眼睛。
我不看也罢!
卫颐低低的笑起来,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暖暖的细腻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他温柔的低声说:“可是我也爱你,好奇怪,为什么恨的时候可以爱,爱的时候也可以恨呢?”
恨?是,我早已知道你恨我,我早已知道我们已经错过了,现在不过是秋后算帐而已。
过了好一会,我才开口说话,声音竟然是意外的平静:“那么到底为了什么你要做那种事情呢?”
卫颐说:“我心里煎熬的难受,却又放不开来忘记那些事情,所以我想我若是也让你痛苦了那我就能平衡了,那我就能解开心结,我们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可以重新开始。”
他低头用唇在我唇上轻轻擦过,竟是无比的温柔:“现在我才可以告诉你,我爱你,季季。”
那温柔的漂亮的声音轻轻的,却仿佛重重敲击着我一样,我心里的疼痛突然就消失了,我一下子睁开眼睛看着他:“那我们现在平等了,两清了,可以重新开始了?”
卫颐点头,微笑。
我用力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也微笑。
然后突然发力掀他下去,爬起来跳下床就走人。
走到门口我转头嫣然一笑:“你慢慢开始吧,我不奉陪了。”
便转过头来往外走,并不意外他跳下来追过来拉我:“季季,你什么意思?”
此时再无笑容,我从心里冷到脸上,一把挣脱卫颐的手:“卫先生,我们不是两清了?何必还要我什么意思?”
卫颐要到这个时候才明白,竟是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你要走?”
我话都不想说,只是点头,一边只管往外走,这里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