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介绍着的时候,付辛博被母亲敲了脑门,妇人慈爱地端了红烧肉放在井柏然面前,于是一直偷偷看着母子亲密的小孩得到了爱,低下头,“谢谢阿姨。”
“叫啥阿姨!!!你居然这么装乖!我都替你羞耻了。”
'我帮你叫,妈——!
——2007。10。29 长春?录制《超级乐八点》'
经年流逝,井柏然在某天整理书柜,最底层翻出《双城记忆》,那是他俩首本写真,他扮他,爬树大腿一片红肿,指尖掠过泛黄的书页,竟依稀嗅到岁月徒留木犀香,年少的自己笑得真是傻,十八岁的生命闪闪发光,受尽宠爱。
那时多少年前,彼时多少年后,付辛博在院子里晾衣服,那天阳光明媚,“他妈的,井柏然你又把羊毛衣机洗,我都两件纯羊毛被你性感成露脐装了。”
真是唠叨的男人,井柏然听着笑出褶子,他年少时眼角纹多,时光过去倒也不再增长,一派少年老成争童颜。写真翻至末页,掉落一张剪报,粗糙的纸张印有早期采访,当时他俩刚组合,风光无限,每每被问及对对方的喜爱与不耐。
“动作慢得要死,老让我等他。”
老让我等他,老让我等他,连感情都等。闭上眼睛当然回到那个清晨,他紧扣他的手腕不肯放,两人躲在被窝里,分明听到周围人声嘈杂,谁掀开薄被就能看见两个孩子单纯又疼痛地亲着彼此。当时真觉得被世界抛弃,他如果再不要他,后路也断绝。果然是小孩,成年人决不会把生命依靠于一份感情。可惜他起初就遇见他,再没翻身机会。
就凭那句必须想,因为是认真的心态。他不会逼问他要想多久,他给他一辈子。
“他妈的,你要不要这么帅啊……”井柏然捂着心口,那里疼的像要裂开,“你大可以逃避,或者打我。”
“对你什么想法,是我自己的问题,哪怕会被你害了,也是我起因,没道理打你,或者逃开你,”付辛博闷闷回答,“我不做那么孬种的事。”
这种人,这种人,不能搞上他,井柏然想我这辈子就白活了,“那你怕不怕被我害了?”
半天没吱声,抬眼一看,个王八蛋居然又睡过去,还在轻微打鼾……真吐血,井柏然甜蜜地气轰轰,眼睛一阵发酸,也跟着瞌睡过去。
日后,他割破手,他陪着上医院缝针的时候,突然又问这句话,你怕不怕被我害了?付辛博伤很深,医生落针,他咬牙不喊疼,心想什么害不害的,我只是纯粹喜欢你,喜欢到你是不是叫井柏然都不重要。哪怕有一天,井柏然真被哈利bobo的魔法变成小狗,付辛博都抱在怀里喂饱了到处跑。
但那是日后,当时两个暗暗定下契约的小孩,就那么牵着手睡回笼觉。
“包子,还不起来!还不起来!不遵守纪律!”扎西哗啦掀开被子,然后沉默,床上两个光溜溜,井柏然还肉嘟嘟,李易峰咬着鸭脖子,探过头一看,大惊小怪叫起来,“他俩真的抱在一起睡觉!!”
“没有抱好吧!”井柏然被吵醒,困顿地坐起半身,“啊啊”地张大嘴,“我也要吃。”
李易峰看他的手被付辛博扣着,就拿一个喂,井柏然仰着头嘎吱咬了两口,觉得手腕被松开,回头看见付辛博打着哈欠也醒来,拧着眉毛,“不许吃!”
“关你屁事!”挣扎,两只光着上身,抱紧被子和对方抢夺。
“你没刷牙,不许吃!”勾了勾他,再一脚踢下床,“快去刷牙!”
'2007年12月,有那么一组床照,群众看清井柏然腰间的肉陀陀。'
李易峰看着井柏然哀怨离开,又看看手上被咬了半口的鸭脖子,提溜着问付辛博,要不?
“给我留着。”他揉着头发也去洗漱。
李易峰目送两人一前一后,疑惑地皱皱眉头,对扎西说,我本来吧,觉得两个男生抱在一起睡觉肯定很奇怪。
扎西说,嗯?
“可是,刚才看着他俩拉着手熟睡,却很自然很应该的样子。”
扎西说你这话不要跟我说,你去跟乔任梁说,他会给你买更多鸭脖子。
李易峰欢喜,“真的???”
扎西说真的,而且你如果也和他这么拉着手睡,他会给你开个鸭脖子店。
李易峰不高兴了,说你他妈涮我呢,乔任梁有这钱么他!
多年后,他们在北京重逢,说起当日清晨,扎西喝着咖啡直笑,我那时真吓一跳,谁会想到被窝下面有两人,我还奇怪井宝怎那么勤快起床了呢。
“当时就没怀疑?”付辛博问。
扎西想了想,真没有,因为你俩太自然,太不避讳,反而坚信你们心里没鬼。
付辛博抬头看着天空,想起陈奕龙曾说敢说出口就因为心头坦荡。他又想,我俩一直很坦诚地对待彼此和心情,从认识,到喜欢。从开始,到后来。没有隐藏的必要,因为是那么幸福的事情能遇到你。老天妒忌都不理他。
**
爱不爱那什么的,总在暧昧不明、你追我跑的阶段,才最抓人心,心又疼又痒,尤其在众人眼皮底下玩情调,那是嗷嗷地爽。
两个少年虽然都经历过家家酒般稚气的初恋,却不曾这么被折腾,明知触犯禁忌却克制不住,人山人海里毛茸茸地腻在一块儿。心照不宣地独占这段时光,快活啊——
当天烈日高照,十强被拉去基地拍摄集结vcr,娃娃兵井柏然专心地在付辛博右膀的纱布上涂血污。
“热死了……”付辛博头上盖着湿毛巾,百般可怜地抬着眼睛瞅人,跟一小毛驴似的,“你会不会画啊?”
“我从小美术考试都得优的好吧!”井柏然赌气地涂了个血色趴趴。
工作人员推着小车走来,喊吃饭,两人眼前一花,就见李易峰动如脱兔地窜过去,乔任梁手拿纱布追着跑,“小白,小白,缠一半,扎好你再走。”
“李易峰的角色设定是啥啊?”
“……伤员,被炸断腿的重等伤员。”… …||||
“真传神。”
简直应该让他拍摄国家粮食协会年度公益广告。
拿到盒饭,两人坐在靠墙边,埋头吃得香,工作人员又喊,还有汤,要喝的来拿。
“去端汤。”付辛博踢他。
“俺们东北小孩不喝汤。”头也不抬。
“靠,你就被懒死的!”推开他,付辛博端汤回来,刚喝两口,就见东北小孩的饭盒空了,这会儿正死盯着自己的那份,分一半过去,“我对你好吧!”
“不要给我啦,”大口咽着,还念叨,“我已经那么胖lia,你瞅我刚穿农民装,脸那么大,你还非拍合照,我就光衬托你,纠结死了。”
“我发现你这人口是心非,”付辛博看着他狼吞虎咽那样儿,“其实盼着我搂你拍照吧?欲拒还迎就希望我强抱你吧?”
“……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下流,”井柏然仰仰下巴,吞下最后一口饭,转头水汪汪地看他。
“你看啥,我没肉了。”
“可你有汤,哥——”
“…………他妈的,我干吗要对你这么好!”骂归骂,还是端起来喂,井柏然两手端着空饭盒,凑过脸去就着付辛博的手喝,“好好喝,别看了,眼睛里流出深情款款了嘿。”
“小伙明明长挺帅的,咋配一脸厚猪皮,可惜了这么标致。”
“不好意思,我不卖的。”
“…………”
'他们拍过无数张合照,很多就被不可靠的记忆忽略了,农民宝,大棉袄,还贴胡子,搞得脸那么大,好郁闷,你咋还穿条纹衫啊,我都看腻了。过来过来,搂着照一照。'
***
拍完vcr返回城堡,已是日落时分,刚下保姆车,就见那头围了几个小粉,正和扎西说话,一见两人,“啊啊”地喜悦叫着伸手指,扎西回头一看就笑了,跑来,“宝,找你。”
“哎?”小孩好得意,走了两步又迟疑,“能不能过去?张姐会不会骂?”
“又不是离城,有什么可骂?”付辛博推他,“去吧,去吧,粉丝多不容易。”
小孩尾巴拍地,颠颠儿地去了,付辛博呆呆地看了会儿那背影,才搡着扎西回城堡。
到里边刚喝口水,还没喘过气就见井柏然怒轰轰冲进来,往跟前一站,“涮我呢!你。”
“嗯?”无辜地抬起斑比眼看人。
“是找我的吗?知道人见我第一句话啥啊?宝,帮我叫叫包子呗——”真他妈丢死人了,“从来别人叫我出去,我还第一次摊上这活儿,忒他妈酸了。”
“哈哈,”好笑地揉揉他头发,“让你夸口,怎么我就没见多少次人叫你出去见粉丝。”
“你知道什么,”搡开,“以前学校里,女生等在教室外面,让人来叫我的多了去了,有你什么事,非要跟你汇报的?”
脸色一冷,付辛博一把推开他,往外走,“滚开,别挡道。”
“吃醋的脸是真难看。”井柏然被推得踉跄几下,靠在柜子上嘲讽。
“你八岁还是十八岁啊?小孩子脾气收起来好吧!”人都到门外了,付辛博回头扔下鄙夷的一句。
靠!谁比谁幼稚!越想越丢人,仿佛考试拿了六十分却被一百分的优秀生说你进步了,真他妈伤自尊,更郁闷的是那一百分的优秀生一跑就大半小时,世界末日快来临,才见他捧着一个包装巨华丽、旅行箱那么大的药箱回来,喜滋滋地,“井宝,你看你看,她们送我一个药箱,什么都配齐了,说怕我不会照顾自己,多贴心。”
“你这还要么?”井柏然视若无睹,拿起他床头写完墨水的笔,问。
付辛博没来得及反应,愣愣摇头。
“不要了是吧?我帮你。”一下扔在地上,又指指他柜子上的零物,“这也不要了吧?”,啪嗒,仍在地上,“还有这,占地方,我帮你”。
啪嗒,啪哒,一阵乱扔。
付辛博一压帽檐,表情看不清,走过去抓住他两手,“你要再敢扔……”
“我连你都扔了,贱包子。”
刚说出这句话,井柏然就觉得背部剧痛,自己被狠狠压在墙上,付辛博脸色危险地压迫过来,“试试看啊。”
闫安拿着毛巾和沐浴露,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从旁走过。
扎西班长得知这场纷争时,大为紧张,“别打起来啊,我要被罚俯卧撑的!”扔下足球机就往卧室跑,在门口被闫安拦住,这会儿别进去。
“真打起来了?”扎西想哭了。
只听内间传来付辛博闷闷的声音,“你打你打,给你打,我要回你一下我就他妈不姓付。”
扎西探头一看,就见付辛博趴在床上,井柏然笑眯眯地说着真dia假dia,嘿嘿嘿地干脆利落在他屁股上落下三掌。
扎西一头冷汗,赶忙冲进去拦,“不准斗殴。”
“犯一晚上贱了,这小孩!”付辛博控诉着,转头一见是扎西,“罪魁祸首!”
“就你,就你,乱传话!”这会儿倒团结了,井柏然跟在付辛博身后,嗓门粗了一点三倍,“上不上?”
“怎么不上!”付辛博一挥拳头,两人左右左地冲上去,架起犯人胳膊,慷慨送金表。
“啊————疼死了————我是班长!”扎西真地哭了,“你们敢咬班长。”
“大猪伤身。”付辛博抹抹嘴。
“小猪怡情。”井柏然笑着挂在他胳膊上。
闫安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从旁走过,仨奇怪地问,闫安你还不洗澡啊?就见你在那儿走来走去。
而等闫安终于湿漉漉从浴室出来时,只见刚还吵得不可开交、漫天砸东西的两只正腻在一块儿,扯都扯不开。“包子,包子,我好喜欢你咧。”井柏然抽抽,手舞足蹈地拿着什么东西往他嘴里塞。
“喜欢我就放过我的胃……爆掉了,要爆掉了……”付辛博强硬地摁下他的脑袋,再用自己的下巴压紧。
“他俩又玩啥呢?”闫安推推扎西。
扎西苦笑着说,井宝也不知怎么就受外头那些粉丝启发了,玩角色扮演,演包子的粉丝,搜了一堆面包干粮非要包子吃,包子吃了他就高兴,包子可怜啊,都快吐了。
“你有没有看过一个漫画,那里头的男主角养了小狗,对它是真喜欢啊,最喜欢,小狗喜欢吃的食物,就往死了喂,因为他一根筋地想要对它好,又不知道其余宠爱的办法,后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