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俦 作者:乔悦蓝(晋江2013-10-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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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郎俦 作者:乔悦蓝(晋江2013-10-23完结)-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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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啊?为何那么不愿回自己家?是不是你爹管你太狠了?”
  云娇这一问令俊风的神色瞬时黯淡下来。
  “干嘛不说话?人家帮了你,问句话都不行?不愿说算了!”
  云娇挂了脸儿扭身就要走,俊风忙喊住。
  “小哥留步!在下韩俊风。因久不满父亲行事,时常争吵,厌倦了那般家风,便终日在外买醉,再不想回去。”
  “你姓韩?那你爹是……”
  云娇心下大疑,猛地回过头紧紧盯着俊风。
  俊风赧然低头,似乎深为自己的家世羞愧。然他是个从不会说一句谎话的人,更何况眼前这少年是帮过他的人,只有实话实说:“家父是兵部侍郎韩崇道。”
  云娇大惊,手指着俊风:“什么?!你是那个大奸臣韩老贼的儿子?!”
  俊风越发窘迫,垂着头不吭声。
  云娇才要后悔自己不该救这奸臣的儿子,可想起他说看不惯父亲的行事,跟父亲吵架不想回家,心想他或许跟他爹不一样。
  于是仔细审视端详起俊风,见他眉眼温善、斯文清秀,也真不像坏人。
  “你就再不打算回去了?”
  俊风沉默着点点头。
  “那你去哪儿?就你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儿,离了家自己在外头混,怎么活得下去啊?”
  俊风似乎刚意识到这个现实而残酷的问题,脸上现出纠结痛苦的神色,半晌硬撑起三分倔犟道:“那就死在哪儿算哪儿!反正我是再也不回去了!”
  云娇“噗嗤”笑了:“你倒真逗!既没本事还挺硬气,拿着自己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啊?你爹到底对你怎么了,让你宁可死在外面都不想回家了?”
  “你不也说他是大奸臣么?他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我一个字都不想提。那个家每待一刻,都令人窒息。原本就打算这么醉生梦死地混日子罢了,这他也不许!前段时日非逼着我娶杨侍中家的四小姐。且不说我心早死了,不会娶亲;就算要娶,也不要娶那个杨四小姐!那杨侍中跟我父亲名声相当,都是一丘之貉,他家女儿料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娇哈哈大笑:“杨侍中不是好东西,你就说他家女儿也不好?你爹也不是好东西,那你自己呢?照你这么想,你岂不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俊风语塞,涨红了脸分辩道:“我也没说自己是什么好人!生在那样的家、有那样的父亲,我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可我就算再不好,也犯不上非要娶个混账女子才叫般配吧?”
  云娇笑得岔了气儿,蹲在地上起不来:“韩俊风,你太有意思了!这么合适的姻缘,你居然还不情愿?奸臣之子配奸臣之女,那才叫真正的‘门当户对’呢!哈哈哈……”
  俊风被她笑得羞恼无比:“你何必这样嘲弄取笑于我!既已知道我是奸臣之子,我也不赖着跟你一道,剩得玷污了你!告辞了!”说着就赌气往外走。
  云娇忙拉住,揉着肚子道:“等等,等等!你别急啊,果真是娇气的贵公子,就这么说不得笑?我不是故意要嘲笑你,是真觉得你这人坦率有趣儿,十分可爱呢!”
  俊风半信半疑:“你说真的?你没……瞧不起我?”
  “干嘛瞧不起你啊?你爹做的缺德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至少还分得清是非黑白、懂得廉耻,没有因为他是你爹就不顾天理,说实在的,我还挺佩服你呢!”
  俊风眼中有了光彩,定定地看着云娇,问:“说了半天,还不知你叫什么?十几了?你要真不嫌我,咱俩做个兄弟,你上哪儿,带上我!”
  云娇盯着他,“噗嗤”一声,指指俊风的鼻子,又指指自己的鼻子:“兄弟?咱俩?”
  俊风被她这一问、一笑给弄傻了,愣愣地看着她,不知她究竟是何意。
  云娇拼命憋着笑:“带着你?你能做什么呀?能打还是能杀?”
  “我虽不懂功夫拳脚,可我能骑得马,也能写会画,不光不会拖累你,兴许还能写字卖画儿帮你挣盘缠呢!”俊风急着表明自己不是没用的人。
  云娇大笑着跑出客房:“你在这等着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3、牵引
  
  云娇跑到正厅,跟沈维年和杜安人说自己在沈家穿着男装十分别扭,想换回女儿家的装扮,杜安人忙打发瑞节带她到先前娉婷和沈时住的屋子里更衣梳妆。
  “怎样?还要跟着我吗?还要和我做兄弟吗?”
  当云娇再回到俊风住的客房里时,俊风才知道那位“小兄弟”原来竟是位俏生生的姑娘,一下子窘得脸红到脖子根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云娇“哧哧”地笑着,蹦跳着凑到他眼前,歪着脖儿瞧着他的一脸窘态:“怎么啦?我就换了身衣裳,你不至于这样吧?”
  俊风期期艾艾:“我……我不知你是个姑娘,我不是故意……”
  “得啦,这有什么的!做不成兄弟,也算是朋友了!我叫李云娇。”
  俊风见人家一个女孩子尚且如此大方,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再忸怩在意,便挺了挺腰身,腼腆一笑:“原来是李姑娘。在下有礼,多谢姑娘的古道热肠、侠义相助。”
  “好说好说,走,我带你去见见沈老伯父跟安人。没个在这叨扰了半日,你还没见过主人家的理儿!”云娇说着,拉了俊风直往前厅去了。
  叙礼问好之后,俊风听说沈家原来是信王侧妃的娘家,直说惶恐。心下更纳闷云娇是何出身。看她言谈举止粗犷随意,全无闺阁气息,而再看她与沈家如此相熟,料定也不是一般平民女子。
  不等众人开口,云娇抢着说道:“沈姐姐的衣裳穿在我身上,好似大了些。安人您瞧瞧,是不是太滑稽?”
  杜安人慈爱地笑着:“李小姐身量是比侧妃娘娘娇小了些,但也并不显得滑稽。这人不胜衣的感觉,倒似乎别见女儿家的娇柔呢。”
  云娇顽皮笑道:“安人说笑呢,‘娇柔’二字用到我身上,可比这身衣裳更滑稽多了!对了,方才在沈姐姐屋子里换衣裳,看见墙上新挂了一幅她的画像,是谁画的啊?实在像极了!”
  沈维年道:“是信王府的陆侍卫长送来的。说是信王爷怕老朽夫妇思念女儿太甚,请了画师专为侧妃娘娘画了像送来,便挂在了娘娘先前的闺房里。说起来,信王爷当真是仁厚宽和、虑事周详啊。老朽一家甚是感恩。”
  “哦,王府找画师画的,难怪如此传神呢。”云娇点头,忽然转向俊风:“对了,你不是说你也会画吗?要不要比比,看你能不能画得那么好?”
  说完不等俊风谦让推托,云娇便问沈维年:“沈伯父,那画像是否方便请到厅中来一观?”
  沈维年呵呵一笑:“小姐雅兴,有何不可?瑞节、浮香,去将娘娘的画像好生请了来。”
  两个丫鬟答应着去了,片时两人拿了画卷回来,各执一端,小心展开。
  “你瞧瞧这画技比你的如何?”云娇点着手儿叫俊风。
  俊风起身上前,抬眼看时,大惊失色。
  “你怎么啦?被沈姐姐的美貌惊呆了,还是被这画师的画技慑服了?”云娇半疑惑半打趣地端详着呆若木鸡的俊风。
  “哦……呃,我是叹为观止,这画工着实堪赞为神技……”
  
  晚饭毕,俊风坐在庭中的台阶上,仍旧是愣愣地只管出神想着什么。
  云娇从身后蹑手蹑脚地走来,抽冷子在他肩头重重地拍了一下:“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老是呆头呆脑的啊?想什么呢?”
  俊风吓了一跳,回过神敷衍地一笑:“哦,没什么,我正在想:咱们也不好总在这里叨扰,赶明儿告辞之后,该上哪儿去才好?”
  “是呢!你先头说要跟着我,还作不作数了?”
  “我自然是作数,只是怕姑娘不便。姑娘打算去哪儿?”
  云娇嗐了一声,挨着俊风也在台阶上坐了,拿手撑在膝上,将下巴一拄:“我也愁呢!不知道该回京城驿馆,还是该回家。”
  “姑娘家是……”
  “我家在西南边地。我爹是定远侯。”
  俊风再一次愣住。
  
  信王府门前。
  一名侍卫仔细看过梅梅手中的折扇,再三盘问她是何人、何事求见王爷,梅梅只说自己乃王爷密友,有要事急禀王爷。侍卫纵然满腹狐疑,倒也不敢怠慢,便拿了扇子匆忙进去禀报。
  无多时,窦虎亲自跑着迎着出来,引着梅梅进了府。
  鉴心水榭边,信王正往这边眺望。
  “王爷前番所托之事,梅梅幸不辱命。韩公子确实常到天香买醉,薛妈妈跟坊中姑娘巴结着唤他‘国舅爷’,他非但不喜,反而十分着恼。每次到坊中,他既不看歌舞,也不嫖宿,只找人陪酒。可坊中的姑娘们说话都不入他的耳,唯有同奴隔着两间屋子的绯烟姑娘温柔沉默,既不奉承也不打听,倒投了他的意。这几回过来,只在绯烟房中。”
  “可是有何发现?”
  “是。那日他醉得厉害,人都躺到了桌子下,绯烟一个人拉不动他,又恐他久躺在凉地上躺出毛病,便要找人帮忙将他抬上床。谁料姑娘们都在忙着招呼客人,丫头们也都洗衣裳去了,绯烟便来拍奴的门,唤奴去她房中帮着将韩公子扶上了床。正是搀人的时候听见韩公子嘴里模模糊糊叫着‘小姐’,还说对不住什么的。后来奴悄悄问绯烟,绯烟说他回回来喝酒都是这般,一开始闷声不响地只顾喝;喝多了便自说自话、胡言乱语起来,还说他爹伤天害理,害了一位小姐一家人的性命。”
  信王目光一凛、眉峰一挑:“韩俊风亲口说的?”
  梅梅点头:“是。只是醉汉口里的话,不知真假虚实。绯烟也从不敢多话声张,只告诉了奴一个人罢了。”
  信王默不作声,若有所思。
  梅梅接着说:“今日韩家有群家丁闯进了乐坊,说奉了韩大人之命来请公子回府。薛妈妈不敢拦阻,乖乖让了路。那些家丁跟韩公子一路拉扯着到了门外,韩公子就是不肯跟他们回去。正撕扯间,一个小后生三下五除二将一群家丁全打跑,将韩公子扶上马带走,不知去了哪里。”
  信王颇惊诧:“有这等事?那小后生是何模样?”
  “生得机灵俊秀,身量颇小,却极快捷。”
  信王蹙眉想了半日,想不出这后生是何来路。
  “王爷,沈姐姐呢?王爷与她……”
  信王从韩俊风一事中撤出思绪,微微一笑:“她不在府中。她如今已是侧妃了,今日被母后召进宫去,还未回来。”
  梅梅微微一怔,短暂的失落之后,随即露出了真心的一笑:“恭贺王爷,终于得偿心愿。今日过来,本想着顺便见一见沈姐姐。既然她不在,且如今已尊卑有别,看来是不能如愿了。就请王爷代奴向侧妃娘娘致意吧。奴愿王爷与侧妃娘娘琴瑟和合、恩爱偕老。”
  
  宫中。夜。端华宫。
  许久未近后宫的皇帝突然驾临,令韩贤妃喜出望外。殷勤之余,更在心中暗自盘算该如何紧紧抓住圣心,早登凤位,早早除掉宗政无愆。
  锦华帐内,韩氏使尽了浑身的媚术,将皇帝伺候得舒坦无比。意乱情迷的皇帝大口喘息着,意犹未尽地凝望着满眼春情、软在榻上娇吁未定的韩氏,俯下身去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为朕添个皇子。”
  韩氏的身子明显地颤动了一下,瞪起一双媚眼,似喜似泣地望着皇帝:“皇上,您……”
  皇帝却不再多说,抬手轻轻在她臀间拍了拍,阖上眼似睡非睡。
  韩氏还待再说什么,看看他脸上已现出倦容,便不敢惊动,轻手轻脚地扯了被子替他搭好,自己也盖了。偎在他身侧,心内的激动狂喜伴随着些许似明未明的不安,令她久久难以入眠。
  
  次日,俊风借口怕被父亲再派人硬抓回家、不敢回京,于是云娇按商量好的,将俊风暂时留在沈家,自己回了京城驿馆取行李盘缠,好准备带着俊风一道回西南。
  一身不合体装扮的云娇一在驿馆里露了头,就被李家跟来迎亲的随从发现,大呼小叫着去报与玄意。
  玄意正换了衣衫准备去卢家拜访,听说云娇在驿站里,还以为她是刚刚偷着跟了来的。
  “你又背着父亲母亲偷跑出来的?我们前脚一走,你后脚就跟上了吧?瞧你穿成什么样子!又偷了哪个丫头的衣裳混出府的?”
  云娇冲哥哥吐着舌头扮起了鬼脸:“呆样儿!我是一路跟着你们一起来的,就在迎亲队伍里,你都不知道,这会儿倒神气起来了!”
  “你!……胡闹!”玄意气得脸白了白。
  云娇并不理他,“蹬蹬蹬”就跑上楼。
  “你做什么?”
  “我行李还撂在房里呢,我取了行李回家去!”
  玄意以为妹妹又在使性儿,气道:“你来都来了,还闹腾些什么?你一个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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