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个孩子没有失去,想来今年秋天他也可以身为人父了。
“你怎么进来了?”凤婧衣一边哄着孩子,一边侧头望了他一眼问道。
“还没看到过刚出生的孩子,所以想进来看看。”夏候彻道。
凤婧衣小心地抱着怀中小小的孩子,笑着说道,“是个小姑娘,虽然是还未到足月才出生,但体重可是一点都不轻,将来一定会是个胖丫头。”
夏候彻站在她边上,瞅了瞅她怀里抱着的婴儿,薄削的唇轻轻勾起一丝笑意,如果……这是他们的孩子,该有多好。
自第一个孩子夭折之后,他也曾宠幸她多次,却再没有发现她有孕的势头。
“既然孩子已经出生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夏候彻问道。
凤婧衣望了望他,道,“我带她进去看看她母亲,你若真有急事赶着回去,自己先回去吧。”
“我先回去?”夏候彻一把拉住她,恶狠狠的地质问道。
他已经做了极大的让步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不愿回宫去?
“既然你已经找到我了,我还能躲到哪里去?”凤婧衣反问道。
这是在大夏境内,她要想再一次脱身,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她本来就是要皇宫里去的。
夏候彻瞪了她一眼,但也的确这个道理,于是道,“明天晚上,我会再过来,那时候你最好跟我乖乖回宫里去。”
明明是她有错在先,他却要这样一步一步牵就着她的心思。
不管是作为一国之君,还是一个男人,他都不该如此的,可是……每每她总是这样去迁就她所想的一切。
“知道了。”
夏候彻看到她抱着孩子进行内室去,自己方才从里面来出来,朝方潜道,“今明两天好好在这里看着,明晚朕再过来看看若是看不到人了,你就给朕等着。”
她回宫的消息还未公开,各宫里的嫔妃已经暗中知晓了,可是对于这个去而复返的嫔位几乎所有人的观点也悄然变得一致了,这样一个得皇帝如此眷顾的人回来了,对于她们而言都不不是什么好事。
其中,最心焦的便莫过说靳太后和靳兰轩,还有皇后邵清姿。
虽然并不想再回来,但次日晚上,夏候彻带着人马亲自在来了,她不得不又回到那个已经阔别了半年的大夏皇宫了。
回到宫里的当天,夏候彻一回了皇极殿,她便立即更衣前去清宁宫向皇后请安,而清宁宫中坐下的岂止其它各宫妃嫔,苏妙风在其内,皇贵妃傅锦凰也在其中。
虽说只是一场请安礼,但在她看来与其说是去请安,不如说是三堂会审。
她确实利用夏候彻自己回来了,但恰恰是夏候彻对她的这份重视,让她已经开始成为六宫上下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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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三千,欠两千字。
虽然年会是很高兴的,但每天白天参观什么的,累得快吐血了,脑子整个死机,盯着电脑屏幕老半天一句要想好久,太痛苦了。
☆、晋为容华
清宁宫,正殿。
凤婧衣一一上前见了礼,气氛一如好离宫前那般热闹和谐,每个人都对她笑着,可是她却清
晰地感受到她们目光里的冰冷和怨毒。
一个个口口声声都在说她好福气,大难不死,暗地里却是无不希望她就死在了宫外。
“钰嫔真是好运气,那么高的崖落下去,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胡昭仪笑语说道辂。
看似是关心人的话,可是那唇角微不可见的冷笑,已充分泄露了她内心所想。
“若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嫔妾也不会这个时候才回来,是摔断了腿,休养了数月才好起来
的。”凤婧衣淡笑言道姊。
“原来如此,只是伤了腿,未曾伤及性命,那便是万幸了。”郑贵嫔笑着说道。
“郑贵嫔说的是,还好未曾伤及性命活着回来了,皇上这半年可是担心坏了,这么多年一直身体康健,因着钰嫔失踪了半年,人都大病了一场,如今你能回来了,那便好了。”皇后一脸温和的笑道。
“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妹挂怀。”凤婧衣道。
“我们倒是不打紧,可是把皇上给急坏了。”皇后叹了叹气道。
这明明是好意说给钰嫔的话,让她知道皇上对她挂念的紧,可是听在众嫔妃的耳中就不是滋味了,谁不知道这半年来皇帝因为钰嫔失踪,不仅大病了一场,连来后宫的次数也寥寥无几,甚都未曾再召幸过她们任何人。
从这个上官素进了宫,皇帝对后宫的恩宠就更加稀薄了,如今她竟把皇上迷得这般神魂颠倒的,那他们以后在这宫里哪还有恩宠可言。
上官素啊上官素,你怎么就不好好死在了宫外,偏偏还要活着回来。
凤婧衣笑了笑,自然明白皇后的背后用意。
借刀杀人,想要借这些嫔妃的手来对付她,这是她惯用的招数。
既然她敢再回来,自然就早已料到了这种种,反正夏候彻已经说,如果她有本事争下皇后之位,是她的也无不可,那就且走着瞧吧。
她本无意与邵皇后为敌,可若是她一再为难相逼,阻碍她的计划,她也不介意费心与她一争,将她从那高高在上的后位上拉下来。
“可不是,这宫里这么些年,除了兰妃还真没有人让皇上这般挂念。”郑贵嫔笑语道。
“贵嫔这是什么话,在座的能在这宫里,哪一个不是皇上心上的人。”凤婧衣笑语道。
她想干什么?
以为她被兰妃推下山,所以心生妒恨,回来以后受了刺激就会处处去找兰妃麻烦,然后斗个两败俱伤,倒便宜宜了她们。
可是,她们不知道这出掉下山的戏码,根本就不是她自己一手主导出来的。
所以,这样的刺激对她根本没什么影响力,她根本不是会轻易受人刺激冲动行事的人,否则也不会这样潜伏在自己仇人身边了。
“我们这些昨日黄花,哪能和妹妹比。”方婉仪打趣说道。
“方婉仪真是说笑,各位娘娘们都芳华正茂,哪个不是沉鱼落雁之容,这哪里是素素能比的。”凤婧衣含笑道。
“沉鱼落雁又如何,也不及妹妹入得皇上的眼,得皇上的欢心。”郑贵嫔跟着说道。
凤婧衣想,不就是夏候彻正好在她离开的时间里生了一场病,一个个尽把账算在她头上了。
大约,这一回她是真招来了所有人的仇恨了。
只怕,以后这合宫上下要对付的不是兰妃,要调转矛头对付她了。
可是,讨好她们有什么用,一个不如意了该对付她还是对付她。
她要在这宫里继续走下去,只有紧紧抓住夏候彻这棵大树才行,那么招来宫里这些人的嫉恨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好了好了,人回来了,皇上高兴了,这便是好事。”皇后插话进来,笑意嫣然地望向她,道,“钰嫔后面可要更留心伺候好皇上才是。”
“这哪能是嫔妾一个人能办到的,还得仰仗皇后娘娘,及各位娘娘们一起照顾皇上才是。”凤婧衣道。
好像自从出了入宫,好拍人马屁的功夫真是愈发地见长了。
这样的话听到一众人耳中,显然个个都受用得很,面上扬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
自清宁宫出来,沁芳都紧张出一身冷汗了,见周围没人了便道,“以后只怕这一个个的不盯着兰妃,倒要盯着主子你了。”
“那就走着瞧呗。”凤婧衣平静而笑道。
如果她连夏候彻底上些后宫里的女人都搞不定,又怎么能从他的手上去夺回南唐,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你这半年在宫里,靳兰轩呢,有什么动静?”凤婧衣一边走,一边问道。
沁芳说着,面上不由露了笑意,说道,“她呀,现在都躲在永寿宫里不敢出来,主子你出了事,皇上盛怒之下便再没有见她,宫里皇后和和皇贵妃有趁机落井下石构陷,若不是还有靳太后保着她,只怕她早在这宫里待不下去了。”
凤婧衣冷冷笑了笑,“是吗?”
可是,即便已经闹到了那样的地步,夏候彻也只是不见她,不仅没有废弃,甚至连禁足都不有,所以要想除掉她,后面还得要费一番功夫。
“依奴婢看,兰妃那样做事冲动的人,根本不足为虑。”沁芳道。
“那是因为她自小高高在上惯了,总认为对别人颐指气使是理所应当的,南唐的牢狱之灾又让她大受刺激,对于南唐的人总是急于除掉,所以才会这么沉不住气,但这个人在一天,就一天都是我的威胁,不得不除。”凤婧衣说到最后四个字,眼底掠过冷厉的寒芒。
靳兰轩斗不过她,只是因为她们成长经历不同,她一个在靳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候门千金,哪里及得上在人世间摸爬滚打多年的人。
正准备回凌波殿去午睡,还未回去便在路上碰到了孙平过来,见着她便快步迎上前来,“钰嫔娘娘,奴才给您道喜了。”
“道喜?”凤婧衣扬眉,不解其意。
“奴才正奉旨去凌波殿给娘娘您传旨,皇上刚刚下旨,娘娘从嫔位晋位容化,这样连晋两级的妃嫔,在宫里可是少有的。”孙平一脸笑意地说道。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是吗?”
或许对于宫里许多女人来说,晋位是再欢喜重要不过的事,可是对于她而言,也只是达到最终目的的一段必经之路而已,不过此次连晋两级却是她不曾想到的。
“既然在这里遇上了,奴才便不去凌波殿传旨了,直接将旨意交给你,去清宁宫里和关雎宫向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禀报一声。”孙平笑着道。
虽然下旨晋位的是皇上,但后宫之事一向都是由皇后和皇贵妃傅锦凰共同主理,妃嫔晋为之事自然也是要支付她们的。
“好,有劳孙公公了。”
她想,这宫里她招来的仇恨怕是又要更深一重了。
凤婧衣接了圣旨,准备带着人回凌波殿去,孙平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小跑着追过来,方道,“钰容华娘娘,现在若是得空儿可否去皇极殿向皇上谢个恩?”
有时候真的觉得奇怪,这宫里的哪位娘娘晋了位份不是欢天喜地,独独这个钰容华从来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看不出太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
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挖空了心思去讨皇上的欢心,这一个却全然没有那个意思,便是皇上去讨她的欢心,也不见她有多少喜悦的样子。
可是有时候,却又觉得她又是对皇上极上心的,真是怪异。
凤婧衣想了想,那棵大树还是要抓紧的,于是道,“好的。”
“辛苦娘娘了。”孙平说着,孙意了自己身后的宫人,送她前去皇极殿。
凤婧衣目送孙平离开,理了理身上的薄斗蓬,无奈地叹了叹气道,“走吧,去皇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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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为容华 2
皇极殿,书房。
夏候彻刚刚见完一拨大臣,内侍便进来禀报道,“皇上,钰容华娘娘来了。”
虽然钰嫔被晋升为容华的圣旨刚刚才下在,但孙总管就已经给他们都打过招呼了,再见到就不得再称钰嫔娘娘,要改口称容华娘娘。
夏候彻抬头俊眉微挑,心情甚好地搁下朱笔道,“请进来。”
他想接了旨意也该是过来的,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办,没来由的心头涌出一阵喜悦之意。
凤婧衣跟着内侍进了书房,一向忙碌的大夏皇帝难得没像以往一样扎在奏折公文堆里,见她进来伸手示意她到暖榻就座。
“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夏候彻伸手握着她微凉的小手,问道。
“刚清宁宫出来回凌波殿遇到了孙公公,接了晋封的旨意便过来谢恩了。”凤婧衣淡然笑语道。
她想,若不是孙公公提醒,她怕也忘了要来谢恩。
“过来正好,朕也正想看看你。”夏候彻薄唇微勾,说道。
凤婧衣望了望他,不是早上才见过的吗?
“朕差人传了太医院的人过来给你请脉,下午就待在这边别回去了,朕忙完再送你回去。”夏候彻说着,抬手理了理她鬓角微乱的发丝。
“并无什么大碍,不用的。”凤婧衣道。
她实在不喜欢宫中一点小病小痛就大惊小怪的样子,她都已经活生生地回来了,还要他们来请什么脉。
“让他们看过了,朕才能放心。”夏候彻叹了叹气,语气不可谓不谓温柔,趁着内侍们都出去了,拉着她整个人靠自己怀里。
凤婧衣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半靠他怀中,耳边男人胸膛里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震得她有些烦燥不安。
“皇上不用忙政务吗?”
她并不想不开长时间跟他这么腻歪。
“不想。”夏候彻说着,一手轻轻拍着她瘦削的肩头,道,“素素,你知道吗?这半年以来朕有无数次地梦到你这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