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如她所计划的一样实现了,却没有任何证剧会指向她这个真正的幕后真凶。
“墨嫣,快去看看,太医怎么还不过来?”皇后催促道。
墨嫣咬了咬牙,连忙出门去,正碰上前去请太医过来的人,便立即带了进来。
“皇后娘娘,太医院里的太医全奉旨去了漪兰殿,现下一个人都请不到啊!”两名宫人进门跪下回话道。
“还不去漪兰殿找人过来!”皇后沉声道。
那两人连连磕头,回道,“奴才们也去了漪兰殿,可是没有皇上的首肯,太医也没有一个人敢过来的啊!”
“废物!”皇后一拍桌案,怒声喝道。
苏妙风虽不满皇后对钰嫔下手,但也知此时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问道,“那可如何是好,钰嫔现在这样子,再耽误下去,恐怕人命关天了。”
皇后拧了拧眉,从袖中掏出皇后的凤印,说道,“带着这个去漪兰殿,他们没人敢拦你,一定尽快让太医过来。”
“是。”墨嫣取过凤印,快步出了寝阁,直奔漪兰殿而去。
苏妙风焦急地坐在床边,床上已经放了好几个暖阁,钰嫔身上还是冰一样的冷,于是连忙道,“沁芳,驱寒汤可好了?”
青湮端着汤进来,递给苏妙风道,“有劳静芳仪了。”
“沁芳呢。”苏妙风诧异道,这个时候沁芳不是应该在这里伺候着吗?
“她在给娘娘准备东西,我去看看。”青湮说罢,出去寻到了沁芳的房中。
一进门,只看到她快速地剪裁布匹,准备缝制什么东西。
“主子怎么样了?”沁芳一边忙碌着,一边问道。
“太医还没过来,只是腹中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青湮叹道。
她是做过母亲的人,深深知道失去自己骨肉的痛苦。
沁芳恨恨地咬了咬唇,快速地穿针引线地开始缝东西,“下手的是兰妃,可皇后也脱不了干系,她分明早就主子有了身孕,却瞒了我们凌波殿上下。”
青湮沉默叹了叹气,皱眉着望着她,“你这是……”
“缝婴儿的衣服。”沁芳一边忙碌着,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兰妃不是要耍苦肉计吗,我们怎么能输了她去,这孩子是夏候彻有意留的,他总不会无动于衷。”
青湮抿了抿唇,大约是理解了她准备这些东西的用意,道,“那你忙着吧,我去那边看着。”
“你设法让公子宸去金花谷再拿些补身的药材回来,公主一向畏寒,这么一折腾,身子怕是更不好了,宫中那些东西根本就是不顶用的。”沁芳低头忙碌着,却又不忘细心吩咐了这些事。
“我知道了。”青湮说罢,离开了房间,替她掩上了房门。
苏妙风坐在床边给凤婧衣喂汤,却半晌也喂不进去多少,急得眼眶一酸,“太医怎么还不来?”
郑贵嫔,胡昭仪和方婉仪也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朝皇后和皇贵妃请了安,便问首,“人怎么样了?”
皇后一脸忧心地道,“太医都去了漪兰殿,已经去请了,现在也不知是如何了?”
“怎么会闹成这样?”几人具是震惊之色。
“好了,都坐下等吧,别站在那里碍中人伺候钰嫔。”皇后道。
宫人搬好了软凳,几人沉默地坐下等着消息,亦是等着看好戏。
漪兰殿,墨嫣刚到殿外,便被掌事宫女拦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让开,我有事要面见皇上。”墨嫣面色沉冷地道。
“皇上让你们把钰嫔找来,你们将人找到哪里去了?”碧月见她只是一人前来,便冷哼道,“我家娘娘病重,这会儿皇上正在里面照看,没时间见任何人。”
说话,招呼着侍卫上前要把人赶出去。
墨嫣一把掏出皇后的凤印,大声说道,“这是大夏皇后娘娘凤印,你们谁敢拦?”
碧月有些心虚,历来若非是重大的事,皇后绝不会让人拿着凤印来传话的,这让她有些不安起来。
孙平听到外面吵闹,便从里面出来了,看到墨嫣手举凤印,便快步过来道,“墨姑娘,你这是……”
“孙公公,凌波殿出事了,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过来面见皇上,那边十万火急,请你帮帮忙了。”墨嫣请求道。
“你跟我进来吧,只是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说话可得小心着点儿。”孙平说着,带着她朝里面走。
皇后将凤印都拿出来了,可见事情真的是很严重了。
漪兰殿暖阁内,太医们都忙着为兰妃诊治,夏候彻面色沉冷地坐在一旁看着一帮人折腾了半天,也不见拿出什么方子来,“一群废物,治不了,你们也都给我滚出盛京城去。”
太医们顿时吓得跪了一地,“皇上恕罪,臣等定当竭尽全力救治兰妃娘娘。”
孙平将墨嫣带了进去,道,“皇上,皇后娘娘派人过来,说有急事。”
夏候彻冷冷望向墨嫣,“钰嫔呢,还没带过来?”
墨嫣咬了咬唇跪下,回道,“钰嫔娘娘找到了,就在兰妃娘娘落水的湖底里捞上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夏候彻面色一沉。
“奴婢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钰嫔现在人事不醒,太医院的人都来了漪兰殿,若再没人过去,怕是钰嫔和孩子都保不住了。”墨嫣急切地说道。
夏候彻倏地站起身,追问道,“什么孩子?”
“钰嫔娘娘有孕了,只是现在落了水,人也昏迷不醒,先前来请太医的人也没请到人去,只怕……”
夏候彻话还未听完,人已大步朝外走去,孙平连忙招呼着几个医术好的太医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过去。”
碧月正要进来,瞧着夏候彻带着好几名太医准备离开,不由道,“皇上,娘娘她……”
“好好照顾着你家主子,醒了来通知朕。”夏候彻说罢,人已经消失在了漪兰殿门口。
碧月站在原地不由一阵心惊,钰嫔没有人带过来,反而是皇上走了,这是怎么了?
——
凌波殿,屋内没有人说话,都只是沉默地等待着。
沁芳回到屋内,接替了苏妙风守在床边,整理被子的时候,悄然将藏在袖中的一件婴儿衣服放到了凤婧衣的枕头边。
苏妙风思量着暖炉是不是凉了,赶紧让人拿了新的过来,摸到被子里的时候拿暖炉的时候,却沾了一手血出来,连忙道,“沁芳……”
皇后等人望过来,皆是倒抽了一口气,赶紧催促道,“来人,去看看太医过来没有!”
话音刚落,外面已经有人高声道,“皇上驾到——”
皇后等人连忙起身接驾,跪了一地,“臣妾(嫔妾)给皇上请安。”
夏候彻面色沉沉地一抬手示意众人起来,目光落在到跪在床边苏妙风那一手的血,眉目倏地一紧,“太医!”
王太医连忙诊完脉,磕头回道,“皇上,来不及了,钰嫔娘娘的孩子……已经小产了。”
夏候彻薄唇紧抿,一步一步走近床边缓缓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只看到他的第一个孩子已经化为了一滩血水……
皇后捂了捂唇,哽咽着声音道,“皇上节哀,钰嫔的孩子已经没了,还得赶紧救大人才是,这已经老半天了,身上一点热气儿都没有……”
半晌,夏候彻松开手,痛苦地别开头,却又看到了凤婧衣枕边的一件婴儿小衣。
“拿过来。”
沁芳将东西拿出来递了过去,说道,“这是前日娘娘缝的,说是这孩子若是出生当是秋天了,正好不冷也不热,这样的衣服正好……”
夏候彻一点一点攥紧了那件孩子小小的衣服,沉声道,“钰嫔有孕的事,为何没有人告诉朕?”
皇后望着他手中之物不由一惊,又很快想到那根本不可能是钰嫔知道了孩子的事,自己亲手所缝,想来是方才沁芳拿进来故意放到那里的。
她还未说话,沁芳却开了口说道,“皇上刚刚才罚了娘娘,娘娘又哪里肯这个时候告诉皇上。”
皇后扫了一眼沁芳,便也顺着往下说了,“原本今日臣妾今日办这赏梅宴,一是为给兰妃接风洗尘,二是希望她们二人能放下恩怨,再也是想在宴上宣布钰嫔有孕之喜,谁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到此处,她哽咽地停下了声音。
她没有提及兰妃,但事已至此,谁都会将钰嫔小产的事往兰妃身上想,只是最后如何,也得看皇帝会如何决断了。
“不是说钰嫔推了兰妃落水,她自己怎么倒沉到湖里去了?”胡昭仪望了望夏候彻的面色,出声问道。
“此事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场,如今两个人都伤成这样,我们又哪里知道。”郑贵嫔道。
“好了,别说了,先让太医诊治钰嫔要紧。”皇后扫了一眼两人道。
王太医跪在床边继续诊脉,拧着眉头思量了半晌,却又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样了?”皇后追问。
王太医沉吟了半晌,回道,“钰嫔娘娘小产,似乎……并不是落水受了寒,反而……”
“反而什么?”夏候彻眸光一利,问道。
“反而似是腹部受了撞击所伤,才会如此。”王太医低着头,战战兢兢回道。
当时在场的只有兰妃和钰嫔两人,她若是受了撞击才流产,那么那个攻击的凶手……不言而喻。
傅锦凰等人没有说话,却都无声地打量了一番夏候彻的面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只能看他要怎么办了。
屋子里站满了人,夏候彻不说话,便也没有人敢随便说,一时间只有压抑的沉寂无声蔓延着……
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太监进了门,禀报道,“皇上,兰妃娘娘已经醒了。”
夏候彻站在床边望着面无血色的钰嫔许久,说道,“孙平,让兰妃过来一趟。”
话一出,傅锦凰等人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
漪兰殿,西暖阁。
靳兰轩有些虚弱地靠着软枕,一边喝着药,一边问道,“四哥呢?”
碧月抿了抿唇,回道,“皇上去了……凌波殿。”
“凌波殿?”靳兰轩秀眉顿时一沉。
碧月连忙说道,“之前清宁宫的掌事宫女过来,说是钰嫔伤重,皇上便带着太医过去了。”
“她竟然没死?”靳兰轩咬了咬唇,手重重地捶在被子上。
这话,恰好落在进门的孙平耳中,进了门躬身行了一礼,道,“兰妃娘娘可好些了?”
“好些了,四哥什么时候回来?”靳兰轩问道。
孙平面色有些冷淡,直言道,“奴才奉皇上的旨意,请兰妃娘娘现在去一趟凌波殿。”
“本宫现在现在身子不好,不便走动。”靳兰轩道。
孙平淡淡地笑了笑,道,“奴才准备了宫轿在外面候着,娘娘更了衣快些出来,别让皇上等急了。”
说罢,也不管她应不应,便先出门等着了。
这一回,皇上是真的动了肝火了。
半晌,靳兰轩方才更衣出来坐入轿中,“走吧!”
凌波殿内,夏候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语不发地看着苏妙风和静芳等人照料着床上的人,手上却一直攥着那件婴儿的衣服,谁也摸不准他此刻心头到底在思量着什么。
沁芳在床尾收拾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夏候彻的面前端过去,他的脸色也愈地沉冷了下去。
“静芳仪,苏烦你扶娘娘起来些,奴婢要换干的褥子。”沁芳道。
苏妙风还没有动手,夏候彻起身上前将钰嫔整个人抱了起来,沁芳和宫人手脚麻利地将床上沾了血的褥子换下来,夏候彻这才将人放到床上。
苏妙风赶紧将被子给她盖上,不经意却看到她脖子上异样的痕迹,不由一怔,“她脖子上是什么?”
夏候彻低头望了过去,女子纤细白皙的脖颈现出青紫的手印,下马处还有被皮肉被指甲刮破了,那分明……分明就是被人掐过脖子的伤痕。
皇后起身一看,也不由一惊,“这是……”
正在此时,孙平进来禀报道,“皇上,兰妃娘娘到了。”
夏候彻在床边坐着,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进来的靳兰轩,明明还是那个人,却又似陌生得他从未相识过。
他想不明白,曾经那个纯真善良的靳兰轩去了那里,现在的她怎么可以……如此狠毒?
“兰轩,今天在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靳兰轩望了望床上尚还未醒的钰嫔,望向他道,“四哥,是上官素把我推下了水,又自己跳了下去……”
“兰轩,朕要听实话。”夏候彻打断她,沉声道。
“四哥,你不信我?”靳兰轩望着他,不可置信地道。
夏候彻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她,等着她自己将实情说出来。
“我说的就是实话,是她推了我下水,是她自己跳了下去……”
“兰妃!”一向谦和纯善的皇后气愤不已,威仪赫赫地喝道,“钰嫔明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