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晓晓。”欧阳悦说道。
“啊。”
“啊。”
两声啊同时响起，当然是卫玖和陈娇娇同时出的声。
卫玖是因为时间太长，一时没明白欧阳悦怎么突然提起了她。
而陈娇娇是因为，柳晓晓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她爹的一个外室，听说是从青楼里买的，只是后来竟敢和人私通，被她爹赶了出去。
这种事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奇耻大辱，不过那时候他爹正得到她娘有了身孕的好消息，不想造杀孽，于是就让柳晓晓自生自灭去了。
要说她有了这个弟弟，也多亏了卫玖医术高超，要不她爹可能一辈子都得在没有儿子的痛苦中度过了。
虽然她知道她爹很疼她，可是毕竟她始终要嫁人，还是不能和可以继承家业的儿子比。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她爹和娘就是有了弟弟后，也依旧对她疼爱有加，甚至超过了从前，他们觉得对她有愧，自然在原来的基础上更加疼爱这个女儿。
卫玖和陈娇娇都巴巴的望着欧阳悦，不管柳晓晓怎么样了，这可是跟她们三个都有瓜葛的人物。
欧阳悦和卫玖如果不是她，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关系，而陈娇娇吗，多多少少跟她也有点关系，不是差点就成陈娇娇的姨娘了吗。
如果不是陈正邦有那秘密的方子。还真说不好，她爹就得带绿帽子，她就得莫名其妙的喊了那个女人姨娘。
“我昨天碰到她了，都不敢认了，太惨了。哪里还有当年的样子，现在根本就是，唉，没法形容。”欧阳悦唏嘘不已，她昨日见到柳晓晓，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那个婀娜多姿，心思深沉，却又漂亮的很的柳晓晓。
现如今的她跟一个乞丐没有区别，还是一个毁了容的乞丐，脸上那一条长长的疤痕实在是不忍直视。如果夜里出来真不知道会不会把人吓死。
她这样活着还真不如死了，不明白当初那么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活到这份上。
“她在哪？”卫玖问道。
“你同情她了？”欧阳悦挑眉。
“没有，去看看她的惨状，好为你出气啊。”卫玖笑道。
欧阳悦明白，卫玖虽然嘴上这样说，其实还是同情她了，若不是当年柳晓晓要卖了她。或许现如今她也会为她掬一把同情泪，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落得如今的下场。根本就是自找的，若不是她给知府大人带绿帽子，现在估计娇娇都得叫她一声姨娘。
“行了，你同情就同情呗，我又不会怪你，当年的事情我是非常生气。也讨厌这个女人，只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虽然我不会像那么这样去同情她，可是也不会拦着你去助人为乐。”助人为乐几个字欧阳悦还刻意家中了语气。
陈娇娇不知道她们和柳晓晓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说柳晓晓现如今这么惨，倒也对她的厌恶少了几分，不过真说同情倒也没有多少，毕竟她和柳晓晓没有接触过，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卫玖笑笑，“其实说到同情我也没有多少，只是毕竟是认识的人，听到如今这副惨状，多少会有点感触。”
欧阳悦叹息，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要不今天就不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了。
那个女子当年是何等美貌，芬香苑头牌花魁，这可不是浪得虚名。
可是这才几年过去，已经是残花败柳，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三人远远看着那个在街边行乞的女人，卫玖拿出一锭银子让兰香递过去。
欧阳悦和陈娇娇自然就没有出手，她们或多或少对柳晓晓还是有些厌恶的，一个是差点被她卖了，另一个是差点就做了她的姨娘，而且是给她爹带绿帽子的姨娘，她们要是能同情的起来她就怪了。
柳晓晓已经一天没有讨到东西了，突然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压得她的碗一沉，抬头一看是一锭银子，起码有十两，一时间傻了眼，等抬头看是何人给她的，只见到一群穿着光鲜的贵人远去。
对着远去的人的背影就开始磕头，一时间已经泪流满面。
等到卫玖再回到陈府的时候，贺义涛早在那里等候，见到卫玖出现后，才松了口气。
而一边的陈正邦是捏了一大把汗，这位真的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刚刚那一言不发的模样，简直差点没把他的胆吓破了。
当年他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个少年原来是这么深藏不露的一个人。
“哥，你怎么来了？”卫玖有点明知故问，说着还眨了眨眼，好像真的不知道贺义涛为什么来一样。
贺义涛轻咳两声，便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我是来接你回宫的。”
“哥，你真的……”后面的话卫玖没有说，陈正邦几人自觉地回避了。
“是啊，早点结束这个乱世不好吗？”贺义涛的声音很温和。
“好是好，只是哥……”卫玖欲言又止。
贺义涛宠溺的笑笑，“小玖，你是怕真的像那本书上说的，我会死？”
没错，齐玉堂的那本书上说，贺义涛兄弟相残，最后贺义涛被贺义鹏烧死在大成皇帝当年住的寝宫之中。
齐玉堂所有的事情都预料的很准，或许就是他们猜的那样，齐玉堂根本不是预料，而是他已经经历过一遍，只是在叙述历史而已。
卫玖已经回过味来，当年那个出现在卫家的男人就是贺义涛，而那本齐玉堂留下的书现在还在她的空间里，就是叶玖占了她的身体，也无法打开空间，甚至都不知道空间的存在，贺义涛又是如何得知齐玉堂留下的书的内容的？
贺义涛似乎看出了卫玖的疑惑：“其实知道这些的除了齐玉堂还有一个人。”
卫玖诧异，没明白贺义涛的意思？什么叫除了齐玉堂还有一个人？
齐玉堂已经不在几百年了，这个世上还有谁会是跟他知道一样？顶多就是拥有他留下的书吧，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本齐玉堂留下的书，她倒是更相信点，不过转念一想，她连神仙师父都有了，这些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对应该说她自己就是个小神仙，这些还看不透彻吗。
“你说的是王妃？”卫玖一下就猜到了。
怪不得当年于倾就疑惑，为何贺成要付出那么多年治好王妃，原来王妃是和齐玉堂一样的人，可是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贺义涛暗叹，真是个聪明的丫头，一下子就想到了。
他还是习惯的摸了摸卫玖的头，从头到尾开始讲述他娘告诉他的一切。
原来他娘跟齐玉堂一样，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和齐玉堂是两千年后的人，他们本就是朋友，却因为一次意外，二人不知道被什么力量送到了这个时代。
而齐玉堂被送到了几百年前，大成朝开国的时候，而她被送到了几百年后大成朝要灭亡的时候。
她来到这个时代人生地不熟，自然什么都不懂，幸好遇到了他爹贺成，在贺成的保护下，她过的很好，很开心，可是好景不长，她发现贺成根本就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这才把他和历史上的那个贺成联系起来。
她在齐玉堂的几百年后，自然听说了齐玉堂的事情，就知道是她的朋友穿越到了几百年前，至于那预料未来的书，她也知道是齐玉堂写的历史书。
而贺成不知道怎么从蛛丝马迹发现了她和齐玉堂的关系，慢慢哄骗她说出很多事情，最后终于被他娘发现，他娘不愿再整日面对这样的人，于是投湖自尽，幸好当年邵志涌救起了她，才能保住了她的性命，换做任何一个人救得她娘，她娘估计现在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就是邵志涌也只能让他娘还有一口气存在，却救不醒她，对于这样诡异的情况，只能说是她娘自己不想醒。
她娘不想再醒过来，无论什么大夫也是没有用的。
只是那本铜人针灸经里的针灸之术太过霸道，竟然能够救醒他娘，可是却会让施救者失去性命，这一点贺义涛一直知道，所以他就算有那么一点有让卫玖救他娘的念头，也在得知叶玖就是卫玖，而他却已经爱上她的时候，打消了念头。
他一直在寻找救他娘的其他办法，可是没想到于倾会自作主张，才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你妹妹还好吗？明日带我去看看她吧。”卫玖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说她一点不在意贺义涛以前利用她那当然是假的，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她也看明白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他们过去吧，还是珍惜眼前好，只有齐玉堂说的那些结局，到底是个什么样，还是边走边瞧，她不信贺义涛真的会被烧死在那座寝宫里。
贺义涛诧异，这件事只有于倾知道，难道是于倾告诉小玖的？
卫玖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在离开鲁州前，我就见过她。”
☆、第二百零五章
这回换了贺义涛惊讶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那些暗卫也没有回来报告这件事，暗卫不可能敢瞒着他，难道是雅芳故意避开了暗卫和小玖见得面？除了这种可能他想不出其他。
可是这多危险啊，外面虽然都不知道雅芳的存在，可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脱离了保护也是很危险的，再说雅芳她的眼睛又看不见。
贺雅芳还是住在原来的那座院子里，依旧是一个老嬷嬷陪伴着她，不过两年前，贺义涛就已经物色了一个小丫头在她身边，那丫头看着不起眼，却是暗卫里轻功最好的，而且忠臣度绝对可靠。
老嬷嬷毕竟年纪已经大了，暗卫也有疏忽的时候，就像之前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小玖和雅芳已经见过面。
见贺义涛一脸懊恼还有愧疚，卫玖调皮地笑道：“你不要小看我们，我们比你想象的聪明。”
贺义涛大笑，不再纠结这件事情，就是没有她们的提前相遇，他也会坦白这件事的。
还有就是雅芳的眼睛，除了卫玖或许没人能再一试了，就是邵志涌也不行，早在几年前小玖还没有昏迷的时候他就见过更名改姓的邵志涌，提及过雅芳的眼睛，邵志涌也无能为力，不过他建议他来找小玖，说就算小玖现在治不好，将来也是有希望的，除了她这个世上恐怕再无别人可以一试了。
想到卫玖说和贺雅芳已经见过，贺义涛知道邵志涌说的不错，当年的小玖肯定也是无能为力的，不然以他对小玖的了解，就算她恨他，她也不会放着一个无辜的女孩不去尽力一治。
只是这几年小玖都是昏迷的，在医术方面恐怕也无进展，安慰道：“小玖，如果可以你多去陪陪雅芳吧，既然你们见过，那么更好，这样她也不会太孤单，至于雅芳的眼睛，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假以时日定是可以的。”
卫玖知道贺义涛想的什么，没有说话，只是神秘一笑，就拉着他去贺雅芳的住处了。
去贺雅芳那里自然不会带其他人，就他们两人，有贺义涛在，卫玖不会有任何危险，这个世上能打败贺义涛的恐怕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何况这里是鲁州，贺义涛的身边高手暗卫如云，想要近的贺义涛的身都难。
贺雅芳跟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身边站在老嬷嬷和原本是暗卫现在是贺雅芳的贴身婢女剑馨。
听到脚步声，贺雅芳就知道是贺义涛来了，只是为何多了一个人？
贺义涛从未带过任何人来这里，除了剑馨。
正疑惑间，却听到一个温和却又开朗的问话声：“雅芳可还记得我？”
贺雅芳被搀扶着起身，虽然眼睛无神，可是却黑白分明，并不影响她的美貌。
“你是当初鲁州的那个小神医？”贺义涛这才知道，原来雅芳并不知道卫玖和他的关系，只是知道她是鲁州的小神医。
而当初恐怕也是想去试试，找小玖给她治眼睛，并没有其他，又怕他责怪愧疚，便躲开了暗卫，他知道雅芳想去找呗传的神乎其神的小玖看看，可是他不想冒这个险，便阻止了她，谁知她还是悄悄去了，他的这个妹妹如果不是眼睛这样，恐怕也是个跳脱的性子。
雅芳身边的老嬷嬷可不是普通人，多年前曾是暗卫的顶级人物，只因他娘对她有恩，所以才甘愿陪伴雅芳。
雅芳没有死，他娘都是不知道的，他不想泄露雅芳的事情，特别是现在这种时候。
卫玖看了贺义涛，眼里有着笑意，贺雅芳确实没有表明她的身份，可是经过卫玖的旁敲侧击加上贺雅芳酷似贺义涛的面容，自然就猜到了一二。
可是她没有说出来，只是等待着贺义涛告诉她的那一天，或者永远不要说，就这样骗她一辈子，也或者他们根本没有一辈子。
可是现在她已经决定和贺义涛一辈子，那就让这些过去吧，她相信，就是她不提前说出来，贺义涛也要告诉她，可是她不想等了。
“好记性，正是我，可是你还不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哦。”卫玖说着看了眼贺义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