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她死,轩辕家族就不再畏惧皇家,一旦她死,轩辕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举兵反抗,对于这样一个敢爱敢恨,不畏生死的弱女子,怎能让人不痛心疾首,怎能让人不为之惋惜,怎不让人折服?
淳于香缓缓飞身而下,她徐徐走到一袭月光照耀着的君北身旁,淡淡的清辉让他的一头青丝在月光下看起来是天地一色的银白,淳于香怔怔地看着他微微渲染着酒气的头发轻轻随风舞着,薄薄的唇轻抿,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她只能看到他那双长长的睫毛覆盖下的眸子微微颤动着。
她来到他的身边,伸手覆上他紧捏着酒樽的手。
他微微苦笑,轻轻颔首,“我知道,你会来……”
她强迫自己笑了,心中的苦涩逐渐晕开,沁入每一个细胞,原来他早就在等自己,那么为什么,自己不早一点来,就算什么都做不了,也能静静的守护着他,让他不至于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落寞不堪!
“少了我,一个人喝酒是不是没有滋味!”淳于香纤细的眉轻轻地拧起,将自己全部的力气都凝聚在声音上,让它听起来尽量平静、尽量缓和,此时她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他,墨黑的瞳仁里印出了他的影子,那么的萧瑟,那么的孤寂。
“聪颖如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君北轻轻地说出这句话,尾音转瞬间被吞如骤起的风里,飘入了沙沙作响的树叶里。若有如无飘踪不定。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谁也没有能力挽回的事,告诉你,只会平添你的烦恼,又何必?”
这一刻,淳于香看着颓废中散发着慵懒气息的君北,突然很想问,如果,小美不是你的妹妹,你会爱上她吧?
可是话到嘴边,她忍了,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居然回去计较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
“君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对小美来说,是种解脱!”四周一丝风都没有,月亮被浓云重重拦住,四周瞬时像沉入漆黑的深海,明明是炙热的炎夏气候,却冰冷地令人窒息。
他一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小美的死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她何如能坦然面对自己爱慕了一生的男人竟会是自己的亲哥哥,下半辈子,让她如何释怀,让她如何面对?
与其过得艰辛难忍郁郁寡欢,死,也许真的是种解脱也说不定,当初,君北若不是突然察觉了她对他的男女之情,他又怎么会一开始就对自己做出那么多离谱的事情,甚至不惜欺骗轻薄自己!
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他对小美另眼相待的关怀,会让她误解,甚至让她深陷泥潭不可自拔,所以,他才不原谅自己,他其实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吧!
“我只是……觉得对不住她!”良久君北平息了他脑海掀起的潮汐,才缓缓神色不明的道。
“君北,有时候,我很羡慕小美,都道,香消玉损逝残春,日月无华起暗云。天顾桃仙出净土,谁伶花雨落凡尘。心生哀怨逐凄梦,泪洒清风忌画魂。栈房易添贪醉客,人间难有葬花人。”淳于香说完,不禁悲从中来。小美离开了,但是她得到了无上的追思与牵念,好过如她这般不痛不痒的活着。
“我只是……”
淳于香没有让他再说下去,她的手拂上他的唇,“听说,小美在死的时候,写了一首词,
池非鱼中物色羞,心绝往事哀鸿勾,由将美人终作土,不堪春逝太匆匆!荡世不羁是轩辕,梦断情消使泫然。”
见君北不语,淳于香接着道:“我还听说,她在辞世的前一个晚上,她在广清殿唱了一个晚上的歌!
她的歌声,不像丝竹之音一样的激烈,也没有空谷山泉那样空灵,只是却轻而易举的就唱到了别人心里,听了很难让人忘记。很难过,
据说,她的歌声忧郁悲伤,如林黛玉望月伤悲,看花坠泪。那歌声悲恸的让殿外的侍女都情绪数度失控皆泣不成声!”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淳于香泣不成声了。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竟然可以如此地失控,自己的言语竟然可以如此的词不达意,毫无章法。一心只想着发泄……
君北错愕了一秒。
那冰冷的泪水,便顺着脸颊,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她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她尴尬地想要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在没被君北发觉之前先闪到一边,但身体刚刚微侧,却被他紧紧地拉住。
墨玉般深不见底的眸子凝聚在她的身上,只一秒,他便牢牢地将她圈进了自己怀里。
怀抱来得如此突兀而热烈,修长的手臂紧紧地环绕着她的身体,他如月光般淡然的发丝轻轻地拂过她的面颊。
他抱着她,心脏的跳动结实而有力。嘶哑的声音混杂着难以明述的哀伤,他的轮廓摩挲着她的侧脸,最后成为融入呼吸的淡淡呢喃,“你是不是吃醋了……?”
那一刻,淳于香,滚烫的液体瞬间漫溢出了眼眶。那种感情再也无法抵挡,那种委屈再也无法隐瞒。
她甚至不知哪里来得这样大的力气,她用力地伸出瘦弱的双臂,紧紧地拥住眼前的人。
双手不禁微微用力,结实的关节稍稍泛白。
他感受到她的异动,修长的手指牢牢圈住她瘦小的肩膀。他因她的抽泣哽咽浓郁的眉毛微微皱起,承受着她再一次撕心裂肺的哭喊。
半响君北唇角噙起意味不明的浅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淳于香道:“她临终前是写过一首词,但却不是你刚才念的那首,而是,‘一步一远兮足难移。魂消影绝兮恩爱遗,未有节拍兮弦急调悲,肝肠搅刺兮人莫我知。’你方才念的那首是你自己临时杜撰的吧!想不到你到还有这才华!”
淳于香不语,只是脸朝他的怀里钻了钻,虽然看不到她表情,但君北能感受到她因为说谎而羞愧难当的炙热!
君北把她抱在怀里又紧了紧,突然,一阵温热的男子气息迎面而来。淳于香始料未及,他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掠了掠她细碎的刘海,轻轻吻上了她额头,接着一脸魅惑的笑道:“她还唱歌!估计只有你不想活了的时候,才会搞出这么多的幺蛾子吧!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这样煞费苦心的逗我开心,但是,我还是想说……这让我很……享受!”
随着一声戏谑的浅笑,他捧起她的脸,落下一个深沉而又不失温柔的吻。
------题外话------
快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后两天我应该就会把此文完结了,当然是存稿完结。完结后,我会尽量一两天之类更完。
昨晚睡不着时想了想,写文的作者,尤其是像我这样的,没什么读者,大致都弃坑开新文了吧。
有时候也不是抱怨,只是想平平淡淡的表达下,作者往往要写几个小时的几千字,你们只要几分钟就看了,想想自己写文,真的不是冲着钱来的,除开上班和读书,我剩下的时间很少,几乎全部用来写文了,不去逛街,不保养,割舍了交际圈,甚至冷淡了亲人,不煮饭,也没时间收拾房间……就连看场电影都看得很忐忑……总希望快点结束,我还要码字呢……
额……
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时间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但是我不后悔,也从来不会说辛苦,因为这就是爱好吧!
第七十三章 救父心切
——淳于府——
淳于香跑回府时,一脸的惊慌,昨晚她又犯迷糊了,想起君北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情形,她现在的脑子还嗡嗡作响,难道练武之人皆是这般勇猛么?一次还不够……两次……三次!淳于香想了想,脸飞快的红了红。
前一晚,淳于恭收到轩辕君北送来的密函,他心下一沉,这终归还是来了。
这也不由得轩辕府了,要么造反,要么被干掉。皇帝在夏侯美死后,便开始明目张胆的动手切除轩辕家族在朝堂上的势力,很多有关官员不是被贬就是被斩首,搞得整个朝堂人心惶惶,大家为了自保甚至推出不相关的人员进行诋毁,很多官员无辜丧命,大小官员更是犹如惊弓之鸟。
轩辕府当然不甘示弱,轩辕辰本就有夺取江山的野心,他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如今条件成熟他自然是肝脑涂地一发不可收拾的想要完成霸业!
轩辕府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准备工作,他早就招募了大批强壮士兵养在帝都外进行军事训练,而且君北与他连年征战,早就深得军心,自己王府之外的山林里,他秘密建造了一座很大的地下室,周围树起围墙,并在野外开办了许多养殖户,就这样,铸造兵器,地下室里叮叮当当的敲个不停,外面的人一点也听不见。
为此他又招募了一大批特殊武林人士。皆藏身在各个门派之中。
步步紧逼
就在昨天,皇帝为了削减轩辕家族的实力,他先派工部侍郎李潇(赫连墨的得意门生)接任了林和(轩辕辰的故友)九州巡抚的职务,然后任命谢浅、韦信为平都指挥使,掌握了帝都的军事控制权。之后他还派宋清率兵三万,镇守帝都城门附近,随时准备动手。
刀已经架到脖子上了,轩辕家族似乎成为了板上鱼肉,在很多人看来,他只能束手就擒了。
但是钟离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轩辕辰手下并非都是一些泛泛之辈,事实证明,他还是有许多得力部下的。并且对轩辕府早就忠心不二。
刘世人八岁开始就在皇宫担职虽是一名得宠的太监,却从不引以为傲,为人谦虚谨慎,熟知兵法,而且效忠于轩辕辰。
轩辕辰曾对他有过救命之恩。
他利用各种关系,就连皇帝身边的太监宫女都被他收买了大半,钟离疏的很多绝密情报源源不断地传到了轩辕辰的耳中。
关键是他还不断在民间与宫廷间传播是非,就说,皇帝一次不小心说梦话要灭轩辕家族的满门,说他功高盖主,又说喜爱的皇后离他而去,他日渐消沉不理政事,终日胡言乱语,又相互猜疑百官,滥杀无辜,又反过来替轩辕家族说好话,一个多次救边关人民于水火的将军眼看就要被昏庸无道的君王杀害,自然引起公愤,这些年轩辕家族做出的努力与贡献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于是一时之间,轩辕家族的慈爱之名在宫中民间之中流传开来,大家都甘心为轩辕家族效力。
十几万人的粮食衣物兵器都准备妥当了,就等着钟离疏宣旨了。
从事情发展看来,轩辕家族准备谋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钟离疏只是在做垂死挣扎,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他等不及了,直接就下旨了逮捕轩辕家族的诏书,于是赫连墨便率领大批部队去包围轩辕府。
至此,事情一步步的发展,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轩辕辰也没有想到敌人来得这么快,千钧一发之刻,他命君北亲率手里的兵队守卫王府。由于事发突然,赫连墨率着大批军队集结在轩辕府时,却扑了个空,君北早就设了一个空城计等他来钻!
关键时刻,赫连墨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不好……
这时帝都城门传来紧急军情,原来轩辕府再被皇上盯住的那一刻,君北就已经带着军队驻扎到了帝都的城外,在城里会有被围剿的危险,而且环绕帝都的各个城门已经被君北一夜之间换人拿下,全是备用在凉花亭的世外高人,他只要把帝都拿下便大功告成。
此刻远水救不了近火,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皇帝也束手无策,赫连墨意识到这一点,突然他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副将冷冷地说,“去淳于府,将淳于恭所有家属及下人全部扣押起来!一旦反抗,格杀勿论!”
他平淡的语气下暗藏着隐隐的杀气。
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他要为自己的儿子司酒报仇,还有失踪的女儿,多半也是凶多吉少了,这笔帐,他要找淳于香算,五年前的那笔帐他要找淳于恭算。
夏侯府自从夏侯美死后,夏侯倾闭门不出,不理朝事,丧女攻心一病不起,云罗夫人则是终日以泪洗面,一个女儿夭折,一个女儿受了刺激整天疯疯癫癫不见人影。
赫连墨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收拾淳于府。这一次,他可以趁乱一举迁灭淳于家族,反正皇上已经下旨,凡是一经查核,与轩辕家族有密切关系之人即刻下狱,抗旨一律就地正法!
赫连墨率着军队朝淳于府的方向奔去,这时阴霾已久的天空开始渐渐沥沥的下起小雨来,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淳于府’。
天阶夜色凉如水,府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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