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嘟囔着小嘴,颇为委屈地垂下了脑袋:“哦……”
白秋折嘴里说的虽是嫌弃花锦的话,可眼底那浅浅流淌的宠腻却似洒入美酒玉樽中绝美的华光,泛着醉人的烂漫星辉。
白庭折站起身,神情已恢复往日的淡漠,并不多言,只若有所思地扫了站在白秋折身旁那低头委屈状的小太监,继而漠然地收回了视线,嘱咐了一句:“秋儿,大哥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令你双腿受伤的真凶,大哥迟早替你雪恨。那些你不爱听得话,大哥便也不说了,如今德贵妃晋封为后,老四亦是个心气高的人,你切莫与他硬碰硬……”
深深看了白秋折一眼,白庭折蓦然止了后面的话,命秋姑姑将带来的奇珍药材放下,转身离开了三爷殿。
白庭折一走,殿内便只剩下了白秋折与花锦容添三人,目光似有若无地扫了眼白庭折留下的那些药材,白秋折懒懒地侧了身子,一只手慵慵然支着自己的头,狭长的凤眸缓缓眯起,霎时间流光璀璨,幽深莫测起来,他身上依旧是只着了中衣,墨发随意披散着,数不清的风流。
花锦歪了歪脑袋,疑惑又好气地探头探脑,嘴上却不禁感慨:“太子爷对咱三爷可真是极好的。”
听说这些药材都是太子爷千里迢迢从东海为三爷寻来的呢,先前三爷住在国公府的时候,太子爷也曾派人给三爷送去过,只是三爷不曾看过一眼罢了。
若是自己,想是也难以像太子爷那般,面对如此任性的三爷,却仍时刻惦记着三爷的身子,明知每每为三爷寻来的奇珍都会被三爷弃之如敝履,可却仍不曾放弃。
方才太子爷怎么说来着……那害了三爷的人……
想到这,花锦忽然面色一变,这这这,她好似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宫闱密事……干爹说过,在这宫里当差的,知道得越多,那就意味着离找死又进了一步……
见好端端的,花锦忽然变了脸色,还变得脸色煞白,像见了鬼一般。白秋折颇为兴味地挑起了眉,追问道:“呆子,你在想些什么?”
花锦吓得不清,她素来最怕的就是死了,此刻脑袋里嗡嗡作响,无法思考,自然是白秋折问什么她就老老实实答什么:“三爷,奴才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奴才怕死……”
“哦?”白秋折似乎也有些意外,眼底噙着浓厚的笑意,嘴里却仍继续不解地追问道:“你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了?”
花锦惨白着脸,那表情欲哭无泪,实在是比哭了还难看:“三爷的腿不好是让人给害了……先前太子爷还说了,要为您找出真凶……”
白秋折眯眼,笑得更深了:“呆子,你过来。”
花锦抬起头,双眼瞪得大大的,不明所以。
白秋折像哄骗小孩上当的大人一般,循循善诱地朝花锦露出了一个十分颠倒众生的笑容:“你且过来,爷告诉你一件秘密……”
花锦一听有秘密,吓得更惨了,直摇头:“不听不听,奴才不敢听,奴才还想多活几年呢。”
花锦这胆小怕死的模样实在是取悦了白秋折,也许……只有这呆子胆小怕死才能取悦他吧,若换作是别人,自己还会觉得眼前这差点要腿软的家伙此刻这模样颇为可爱吗?他可真是魔怔了啊……
白秋折佯装恼怒,正色挑眉:“你过来!你不过来,爷现在就摘你脑袋!”
“呜……”花锦哀嚎了一声,三爷的话,她可不敢不听啊,可三爷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哪有别人不想听的秘密,他硬要人家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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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惊天秘密
白秋折扫了眼木头人一样站在自己身旁的容添,板起俊脸道:“阿添,你先出去。”
容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出去时,还顺带将殿门给带上了。
一听身后关门的声音,花锦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白秋折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一把将花锦给拎了起来,脸色有点黑:“你这是做什么,爷又不吃了你!”
花锦哭丧着脸,三爷难道忘了自己上一回差点就把她当肉吃掉了吗?!
“你就这么怕爷?”白秋折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呆子,他平素待她如何,难道她自己心底都没有数吗?见了他就似见了洪水猛兽,这反应,实在让人不甚满意。
花锦连忙打了个激灵,吧嗒吧嗒地摇头,嘴里拍着马屁:“三爷待奴才好,小花子就是做鬼也会记得,小花子可不敢不怕三爷,三爷是主子,小花子是奴才,小花子怕三爷是因为心底敬三爷。”
这憨厚老实的小花子,在宫里多待了些日子,这小嘴怎的竟如此能说会道了?
白秋折鄙夷地哼了一声,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眯了眼,松开了花锦:“给爷站好了,再跪着,爷就赏你跪个够。”
花锦连连称是,赶忙在白秋折面前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好,把背脊挺得直直的,双腿虽有些打哆嗦,可不敢再跪下去,依三爷的脾气,那可是会说到做到的。
见花锦老实了,白秋折这才满意地轻哼了一声,花锦低垂着脑袋,见不到他眼底那噙着的幽深笑意,只听闻头顶传来三爷漫不经心的说话声,似在与她闲聊:“呆子,你且说说,你见了太子,那双眼睛总往他身上瞟是做什么。”
花锦听得一愣,心中直呼冤枉,她何时总往太子爷身上瞟了?况且她哪有那个胆啊……
见花锦没回答上来,白秋折的身子轻轻往前一倾,那淡淡的熏衣的香味忽然靠近,花锦猛然打了个激灵,回道:“奴才没有……”
“没有?”白秋折眉峰一挑,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危险的华光:“你家三爷的眼睛还没瞎,分明看见你这双眼睛总往他身上瞟,难道他生得比三爷我还好看?你看三爷不行吗?!”
他素来知道这呆子好美色,但他白庭折哪来的美色,这呆子是瞎了眼了吗?!
“啊?”花锦抬起脑袋,一脸迷茫,脑袋里也是晕乎乎的,她怎么有些听不懂三爷的话了?
只见白秋折面颊微红,俊眸深邃,红唇不满地堵起,见花锦呆头鹅一样抬眼直视他,白秋折顿时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训斥了回去:“看什么看,爷在训话,你给我老实低着头!”
呜……花锦简直要哭了,三爷今日的脾气,怎么反倒比往日还要差了些,先前分明是他让她看的……
白秋折缓了缓神色,沉声问道:“你倒是给爷说说,你眼里是怎么看待白庭折的。”
“太……太子爷……”花锦心里没个准头,不知道今儿三爷唱的是哪一出:“奴才看着,觉得太子爷待三爷您是真的好。”
“哦?”白秋折皮笑肉不笑地嗤了声。
花锦还道是得到了鼓励,说话越发流畅了起来:“三爷您瞧,太子爷多关心您的身子,奴才敲着,太子爷真真是个好人。从前是谁害了三爷您的腿,等太子爷抓到了那坏人,一定会替三爷您狠狠出一口恶气的!”
花锦如今是觉得太子爷的形象越发高大伟岸了,就说上回因为太子爷的缘故,自己挨了满身的针,差点没被扎成个刺猬,可如今想来,到底是因为太过紧张三爷了吧?如此兄弟情深,怎能不教人感动,自己吃点苦头也是活该,谁让她是三爷的奴才呢。
白秋折现在就满肚子恶气想要收拾这呆子一顿,他忽然伸手扣住了花锦的胳膊,一把将花锦拉了过来,花锦吓了一大跳,直接跌入了白秋折怀里,差点没把白秋折一并从轮椅上撞翻下去了。
白秋折倒是面色不变,嘴角噙着一股满含深意的弧度,凑到花锦耳边:“你这呆子,当真希望那真凶被白庭折发现?可那真凶,就是爷自己……”
多年来白庭折一直在追查令白秋折中毒伤了双腿的真凶,却不想,这真凶竟就是白秋折自己。
当年柳氏衰败,德贵妃一脉扶摇直上,孝仁皇后因一把火尸骨无存,年幼的白秋折为自保,冲自己下了真手,方才躲过一劫,当年的太医院可都不是吃素的,若非够狠,如今的白秋折,恐怕早已是一摊白骨。
花锦浑身一抖,对于这个惊天秘密,白秋折全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浑然不在乎地说出了口,就如同在说一件在寻常不过的小事。
爷的腿是自己毒害的……
爷的腿是自己毒害的……
------题外话------
真心对不住,更新时间越来越晚,很不稳定。乌鸦知道这本书在看文的姑娘其实并不多,但有一个读者在,乌鸦就会写下去,文名虽然叫《太监》,可不会真的太监的……乌鸦手头在写两部文,《小皇叔》是目前主打的,有更新任务在,《太监》是扑文,也许别的作者在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一般会放下扑文集中精力更新新文的。乌鸦也不是神仙,精力有限,但是会努力向那些坑品好的作者学习的,这本书乌鸦会尽力写完,并且按照原来构思好好写,绝对不烂尾,更新略少略慢有些难免,希望我最最亲爱的姑娘们可以体谅哈~姑娘们可以存稿~存一阵子一次性看就会觉得很爽有模木有?!~
但是再次强调,文文一定不会太监的,姑娘们放心~
么么,最后祝大家新年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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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吓出月信了
花锦吓到了,双唇还有些哆嗦,见鬼了一般瞪着笑眯眯睨着她的白秋折。
三爷太可怕了,当年的三爷才多大啊,这都下得了手……
花锦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一团忽凉忽烫的气流在没头没脑地乱闯着,最后凝聚到了腹部,顿时间自己的小腹被这忽冷忽热两股气流相继夹击之下,竟然开始阵阵绞痛了起来……
见这呆子的脸颊上忽然冒出了那么多汗,脸色也有些古怪起来,白秋折皱了皱眉,正起色来:“呆子,你怎么了?”
花锦脸颊发冷,也不知怎的居然冒出汗来了,脸上的那半面殷红在这渐渐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显得越发艳丽起来,听到白秋折的问话,花锦只木讷地摇了摇头:“奴,奴才觉得……”
话未说完,花锦忽然感到小腹一阵下坠的绞痛,然后一股热流往下沉去,裤裆处忽觉异样,花锦一下慌了神,不明白是出了什么事。
好在花锦身上的太监服乃深蓝色的,白秋折并未看出异样,但见花锦脸色实在白得不行,还道是自己真的将她给吓着了。
这也不奇怪,花锦本来就胆小如鼠,他也是一时起意,捉弄于她,不想却将这呆子给吓成这样,白秋折心中隐约有愧,极其自然地抬起手,用自己的衣袖擦试花锦脸上不断冒出的冷汗,语气也不自觉地温软了起来,哄道:“你……小花子,你莫怕,是爷胡说,吓你的……”
花锦迅速摇头,咬着牙,说不出话来,只石化了一般呆呆立在那,任白秋折温热的指尖擦过她发凉的面颊,她那简单得甚至有些笨的脑袋是第一次如此飞速地运转着,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腹坠痛,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涌,好像要把她的裤裆弄脏了,这是……这是……
对了!对了!她听娘说过,女孩子长大了,每个月都要流一次血,这叫月……月信!
花锦面上一喜,但这喜很快变成了忧愁,紧接着面色刷地一下更白了,女……女孩子长大才有的东西?若是让三爷知道了,那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三爷可真真是大灾星啊,竟硬生生将她的月信给吓出来了!
花锦猛然打了个激灵,连忙拼命摇头,扯着嘴角僵硬地干笑起来:“三,三爷,奴才是肚子……肚子疼……”
“怎会好端端的肚子疼?”白秋折皱眉,但看花锦这古怪的脸色,确实不像在撒谎,便道:“你且在爷这等着,爷让阿添给你带个太医来瞧瞧。”
说着,白秋折便要扶着轮椅往外走,花锦一听,请太医,这还得了,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爷,三爷!”
花锦一声吼,将白秋折吼得一愣,凤眸微眯,懒洋洋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呆子,你家三爷的耳朵还没聋。”
花锦一吓,连忙一下腿软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三爷,您可千万别请太医来啊,哪有主子给一个奴才请太医的道理,爷今日救了奴才,明日奴才一定死得更惨,我干爹要知道了,也要打奴才屁股,斥责奴才不懂规矩呢……”
白秋折听了,凤眸一抬,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爷的奴才,谁敢打你,废话尽是多,爷偏要请了太医治你,然后再亲自赏你一顿板子打死你。”
这话像是三爷能说得出来的,多蛮不讲理啊?
花锦撅着嘴,欲哭无泪:“爷,三爷……奴才,奴才就是撑了,被屎撑了,想上茅房,太医,太医来了,奴才明日就不必活了,肯定要被全京城的人笑话……”
花锦这话音刚落,还真将白秋折给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