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话语声仿佛戛然而止,全停顿在这一刻。
慕容绝璟似是想到了什么,这一刻幽深的暗眸也紧紧暗敛着,掠出不一般淬着寒意的幽光。
没有子嗣……若是着急,那为何在前几年不着急?为何在前阵子还想杀了他,却蓦地突然直转发生了变化,改变了主意?
由杀到不杀,直到颁下旨意,不过是一念之间。
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拥住夏诗昭的手一放,就这般暗敛着眸子,沉沉的出了声:“司鹄!”
…
。。
可我现在腹中有孩儿
此时不似在璟王府,冷清的声音在夏府小楼中响起,寻常外头的人根本听不到这声音。8
更别说因为两个人在独处,方才入海又在这里颁布圣旨,根本无人敢前来。
司鹄也不在,方圆几米内都不见人。
等了半晌。
“司鹄!”慕容绝璟彻底撩了声,声音中有着锐气,以及挡不住的威严,再喊了一声!
夏诗昭此时被他这一瞬的声音吓到了,紧紧握着他的手,覆在他身上拥得更紧了一些:“绝璟?”
慕容绝璟没有回答,只是冷了眉眼,再喊了一声司鹄的名字。
司鹄此时正在夏府小楼外,因为不便进去,但也不便离得太远,所以此刻正在外头守着,此刻听到里头传出来的沉喝声,一双暗眸也顿时谨慎的凝了起来。
方才看到入海出来了,这一瞬迅速只的冲了进去。
“王爷!”
一进去只看到慕容绝璟这一瞬紧拧的眉宇,整个人好像是覆着一身寒意,眼中也透着说不出的冷光,仿佛死寂一样。
司鹄这一瞬整个人的眉眼都紧拧了起来,就这般看着前头令人震惊的场景。
这周围的空气也就像是冷凝了一般,透着让人说不出的寒气。
像是大风过境……
司鹄整个人也惊了起来,就这般看着慕容绝璟冷沉的样子,而夏诗昭这一刻也就这样贴在慕容绝璟的胸怀中,惊弓之鸟的样子。
司鹄从未见过夏诗昭这般样子,在他记忆中,璟王妃永远是仪雅大方的,哪怕遇到了再大的事情,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一瞬司鹄整个人身上都透出了说不出的惧意。
“王爷,出什么事了?”顿时连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奇怪起来。
慕容绝璟这一刻就这般站着,终于看到司鹄进来了:“你上前来,本王吩咐你做一件事。”
这声音冷清得不行,就仿佛是压抑着沉沉的怒气,甚至夹杂着阴沉。
司鹄从来没听见过这样的声音。
“王爷?”这一刻竟就这般出了声,甚至连手都已经握到了腰间……
几乎一瞬间气氛的沉寂,在这小楼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根本就无从查知发生了什么事。
司鹄的心都悬了起来,如临大敌般看着慕容绝璟,连原本轻拧的眉头,都已经跟随着这一刻的气氛掠出了沉意。
就这样看着慕容绝璟。
慕容绝璟冷了声:“本王吩咐你进宫去查一件事情。”
他方才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个,眼中掠过一寸难明的晦暗,才会这般突然冷沉了声大喊司鹄进来。
司鹄也从未见过这一瞬的慕容绝璟,就像是突然慎重起来,眼中也掠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此时那一道投过来的目光,光是让人看着,就没来由得打了个寒颤。
像是在携领千军一般……这种寒光,顿时让他脑中有一瞬的空白。
司鹄终于沉了声,就这般凝神等着吩咐。
夏诗昭这一刻也颤了,就这般拥着他,哪怕司鹄就在身边,可是她想要从他怀中出来,也没了这力气和勇气,这一刻只能用尽了所有力气,抬头去看他。
似想将慕容绝璟这一瞬的表情,看进眼里:“绝璟……”再喊了一声。
不知道这般突然,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才还说到宫中没有子嗣的问题,慕容绝珛着急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圣旨,可是,他突然喊司鹄进来是做什么?要吩咐司鹄去查什么事情?难道是想到了什么?
就这般猛地凝眸看他,连眼中也掠出了沉沉的俱意。
眼泪就这般挂在脸上,背对着司鹄,看着他。
慕容绝璟此刻冷沉的样子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多惧怕,司鹄差点一瞬间就看错了,仿佛像是在战场上……
这一道吩咐,势必是让人惊恐的。
“明ri你便进宫去乔装成宫里的侍卫,私底下打听最近皇兄有没有招什么御医,查过身体,乃至于有没有开过什么独特的药方。”暗暗勾起了眼眸,整个人站着都透出了一股令人害怕的冷意,“若是查到了,就记下来,留意到底是什么样的症状,究竟是有什么隐疾。”
“顺便去查一查,宫里的嫔妃有没有再私底下请过太医。”
“或是皇兄吩咐命谁去看过太医,或让太医特意诊过脉。”
夏诗昭这一瞬听到这几句话,整个人只抽搐了一下,就连被他拥着的身子都不甚平静:“绝璟?”
脑子里似也隐隐约约料到了什么,猜到了他的意思。
方才便已经说得那般浅显,若她还是不懂……那便是太过于迟钝。8
时清也中时。眼里此刻已经凝出了几分惊恐,就这般看着他,分明明白他这一瞬问这番话的意思,交代司鹄去办这一件事情……
司鹄此时抬眸看着慕容绝璟,望着慕容绝璟嘴角凝固的那一抹冷意,整个人此时僵在原地。
“王爷……”怀疑是听错了,不能为这一道吩咐释怀。
慕容绝璟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能接受,却是没想过这一刻竟然让他去查慕容绝珛。
太医?药方?莫非……
眼里凝出惊意,不明白方才入海到底来传的是什么样的圣旨,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只听到了什么子嗣、废妃,和离……
此刻看着慕容绝璟这凝重带着沉意的样子,也不敢再多问,此时只看着慕容绝璟:“王爷,你确定?”
不明白到底是因何而出,有了这样的吩咐,甚至是要去查宫中的妃嫔。
这一瞬看着慕容绝璟眼中的沉意,见他没有再出声,愣了半晌,只自己握起了拳头:“王爷,是!”
这一刻就这样退下,明白了慕容绝璟的意思。
司鹄走了以后,夏诗昭还在原地发抖,就这般看着他,将他这一刻的冷沉看在了眼中。17129857
连声音都啜泣难平:“绝璟……你想到的这些……是真的?”
方才司鹄在,她不好意思问出来,此刻却是惊怕得毫无遮拦了。
小楼前没有人,哪怕是方才颁布圣旨之事传出去了,阖府上下都知道她要被废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靠近半分……
所以此时只有两个人站在这楼前,周围安静得很。
安静得只有风声,还有呼吸声,因为心寒,所以连同呼吸也带着缕缕的凉意。
慕容绝璟沉默。
夏诗昭却是再喊了一声:“绝璟……”
她心里慌张,害怕。
她已经猜到了他是什么意思,方才说宫中无子嗣,而慕容绝珛又是频频改变了主意,定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又下了这一道圣旨,如此焦急要绝璟延续子嗣,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慕容绝璟出现了问题。
而那般探查,要从太医与药方上下手,乃至于去查宫中嫔妃是否就医把脉:“绝璟,你在怀疑……不能有子?”
这话语太过禁忌,若真是说出来,那便是万劫不复。
自古以来,延育子嗣便是最重要的事情,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而哪怕寻常百姓家都注重传宗接代和延续香火,更别说这想要千秋万代,治理整个国家的皇室一族。
夏诗昭这会儿眼中已经闪掠出了几分惊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真是不能有子……那不仅是晴天霹雳,亦也是最不能为人知道的隐疾。
不知之事瑟瑟发抖,这会儿更是怕得瑟瑟发抖。
夏诗昭这一瞬好不容易停了片刻的眼泪又复而氤氲而出,就这般看着慕容绝璟邪恶契约。
两个人此时不说话,而慕容绝璟就这般站着。
心口虽寒,但慕容绝珛到底是皇兄,皇兄此生不能有子……
哪怕此刻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以诗昭作威胁,可心中也亦是多了几分悲凉。
此刻沉了声:“诗昭,别想了。”
这样的秘密,若为真的……
夏诗昭沉默,眼中掠过一瞬惊怕,不得不想。
“绝璟,我……”脑子里很乱,甚至还有恐慌的感觉,只觉得这些猜测若是真的……
就这般抬眸与他对视,看到他眼里的沉意,她的眼中也是沉意。
两个人这会儿什么都没说,仿佛连所有的声音都止住了,默契的不去提这一个还没有肯定的猜测,心中却是相互明白了几分。
此时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夏诗昭眼睛有些酸涩,就这般身子一软,再也站不住的又更靠近了他怀中一点。
就这般贴着他的胸口,躺在上面。
慕容绝璟此时整个人都沉了,就这般将她拥着。
“怎么办……绝璟,怎么办……”
惊怕过后,明白过后,便又开始为另一件事慌了神。
慕容绝璟此时整个人也沉沉的,似也是因这件事儿沉默。
慕容绝璟这一瞬不出声,而她却是无法冷静,泪眼有些迷蒙:“绝璟……如今可怎么办……才好……”声音断断续续的。
这一瞬什么都没有明说,手却是已经放到了小腹之上,又开始惊怕的护了起来。
方才入海颁布了那道旨意之后,她便已经开始害怕,更别说这会儿,已经大约猜到了是因为什么原因。
慕容绝珛若真是不能生育子嗣,那么现在针对的人,便不是绝璟,也不是她。
谋之所在的人……是腹中的孩儿啊。
“那一道圣旨……”夏诗昭怕得脸色有些发白,就这样紧紧的护着小腹。
抬眸看他,泪眼朦胧:“绝璟,我现在……腹中有孩儿啊。”
慕容绝珛若真是觊觎着腹中的孩儿,不知道到底所图什么,这般命绝璟速速延育子嗣,那么……最危险的便是腹中的孩子。
若是没有,她被废妃也就算了,至少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她这会儿……腹中就有着一个活生生的孩儿,两个人的骨肉。
慕容绝璟此刻也沉了眸子,感受到了她这一瞬的颤意,拥着她的身子,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蓦地几乎怕得泣不成声。
如今好不容易将他的蛊毒解了,不再受那锥心之疼,不再受那生死的困扰,她不用再那般提心吊胆的担忧他,却是又要再害怕这……
这一刻只含泪低了声:“绝璟。”
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诱宠娇妻,总裁来势汹汹。
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这一瞬的害怕,初为人母……
她如今最担心的是他,最挂心的便是腹中的孩儿,哪怕要她死,也不能让腹中的孩儿出事。
“诗昭。”慕容绝璟也沉了声。
大手就这般抚到了她的头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出事的。”
他会保护好他们……
保护好她与腹中的孩儿。
夏诗昭这一刻听着他这沉沉的声音,就像是呼吸都带了几分冷意。
这一瞬喉间疼得发涩,痛不能言。
就这般低低的啜泣着,终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击溃。
她什么都不怕,唯独怕他出事,如今多加了一个腹中的孩儿,这便是她如今最重要的了。
慕容绝璟看着她这一番样子,心口也发疼,疼得面色都有些暗沉,眼中带了几分凉意。
从方才接了圣旨,料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一直到让司鹄下去调查,直到现在……这寒意一直未消。
此刻看着她,甚至多了几分疼惜。
“诗昭,不会有事……”绝不会有事。
仿佛是要给她一剂定心丸,这一刻声音沉沉的,也仿佛是在安抚她,在许诺着什么。
他已经不是过往的那个他,有时会被蛊毒缠身得无能为力,如今的他已经是这般顶天立地的模样,从今儿进了城门起,他已经是那世人眼中的璟王,而在湘溪起,完全解蛊了的那一瞬,他就已经将她拥在了怀中。
今后只能是由他顶起一片天,他那般竭力重生,受了那么多苦痛解蛊,活下来,为的便是她,为的便是她腹中的孩儿。
他要照顾她,要保护腹中的孩儿。
曾说过的,要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做一个好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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