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只知道此番下湘溪是去找解蛊的解药,倒是不知道与此同时,皇上却也是从京城中派了人跟过来,一直尾随其后,还有那生了间隙的滔天大怒,暗中调动的兵马。
也不知道这几日船上的戒备,他的滴水不漏的两手防备……
若是身后的船没有异样,便随着他们去,若是有异样,立即掀起一场恶战——杀无赦。
此时看着夏诗昭,再把目光挪回到了慕容绝璟身上。
爷音司忧沉。慕容绝璟几乎是一瞬明白:“诗昭,你要不要出去看看风景?”
又来了……
又是这一个法子,想要支开她。
也不瞒着她,显然就是明着说要支开她。
夏诗昭脸上的笑容此时已经全然不见,手中此刻也拿着两三颗棋子,是方才拿在手中的。
这一刻只放了下来,搁回了棋盅中。
“绝璟,我不出去看风景。”
慕容绝璟此刻暗敛的眸光。
“诗昭……”
此时时间越来越紧,照着方才看见的行船的速度,莫约傍晚那一行人就要赶上来了,是要做什么还未知,此刻司鹄只望着慕容绝璟,想赶紧禀报。
又道了一声:“王爷。”
“说吧。”慕容绝璟终于敛了眸。
罢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迟早也会知道,亦不瞒着她了。
夏诗昭这会儿也静了下来,就这样看着司鹄。
司鹄此刻终于沉了声:“方才属下在后头的船只上看,瞧见身后的那几只小船加快了速度,赶上来了。”
“王爷,莫约傍晚戌时的时候便到。”
慕容绝璟此刻幽深的眸子只一敛,凝出了几分冷冽的神情来。
几乎是一瞬间……此刻在这船坊之中,看着司鹄……
这一瞬沉寂的样子,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日,司鹄问他到底要如何做,他回答“杀无赦”时的冷寂。
“王爷……”司鹄沉沉的再喊了声。
如今……身后的船只已经上来了,甚至比预期的时间还要快,所幸这两日他已经严密布防了警戒,若是真……到了那对决的时候,只怕不会输那么多,更是不会措手不及。
只等着慕容绝璟的话语,究竟此刻是要如何……
“我们可要,停船迎战?”
夏诗昭此时只听得模模糊糊,什么叫做后头的船只,赶上来了?什么叫做……停船迎战?
“绝璟?”
只见慕容绝璟这一刻神情冷得很。
就像是抿紧了唇:“传令下去……备齐兵器,准备吧。”
司鹄面带焦急,愣了半晌:“是。”
此时脸上的神情只带了慎重,几乎一瞬上了战场的态势,没再看着夏诗昭。
“绝璟,到底是怎么回事?”夏诗昭这一瞬的声音,都带了慌意。
几乎是一瞬间,此刻这偌大的船只,五艘船一齐进入了警戒状态,前两日不过是一齐保持着行船的速度,随时防备着有人偷袭,或而是遇到什么大风大浪,此时却是迎战的准备。
原本以为越是快到湘溪,这遇到危险的可能性越小,至少在海上……无人预料到这个结果,此时接到了命令,只一个个准备起来。
几近入夜,只提前亮起了灯,五艘船一齐灯火通明。
每个人配了剑戟,几乎全都站在了船外,甲板上,一排排兵卫,俨然就是戒备森严。
一如在璟王府中一般,只不过……此刻是在水上罢了。
越是在水上,若是打起来,就越是危险,如若不是会水的士兵,一旦落水,便又是生死未卜。反之,若真起了冲突,一旦打起来,便是受了伤,再带上落入水中,那也是命不久矣。
司鹄此刻一声令下,只见五艘船上的人,一个个都面无表情,眼中透露着凝重。
就这般等着,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逝去。
而后头水面上的船越来越清晰,距离靠近。
司鹄站在主船上:“今夜都听令,若是有人靠近方圆一里内,直接在船上架起弓箭。”
要准备到万无一失,若是真要上前来图谋不轨,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此时前方的小船上,苏绗只顾着让人一直往前:“速度再快些。”
掐算好了时间,免得误了原本预计好的时辰,伴晚时到达璟王的船只身边。
正式的以钦差大臣的身份拜见璟王,也不用再如此做贼一般偷偷摸摸。
此刻只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马,近百个带来的人都已经换上了原本京都兵戎卫的兵服,看起来整齐而顺眼了许多。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午后的阳光越来越暖和,没了那般刺眼,眼前的景象也因为追了上来而稍稍看得清楚了一些。19nub。
此时只往前一看,苏绗只蓦地又顿了声:“来人!”
是不是他看错了?
忽地惊了心,前头的船行浩大而威严,比这会儿自己这小渔船好了不知多少倍,可凝眸眺望过去,只蓦地看到了前头船只上像是密密麻麻的立起了什么东西。
“前头是怎么回事。”此刻出了声。
“回大人,璟王船上有人!”
此人非彼人,一看便是船甲板上站满了兵卫,甚至比他们此时的近百人都还要多,几艘船一起并排同行,此刻看着这画面,只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前两日被发觉行踪时的那些担忧又蓦地出来了:“快,再看仔细一些!”
来人努力看得更仔细:“大人!璟王船上的人马全拿着兵器。”
这会儿随着时间的推移,船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差不多赶上了,大约只隔着二三里路创逍遥。
看着前头的人越来越清晰,陆续有了动作,就像是在做什么似的。
苏绗此时身旁的人马看得清晰,越是心惊胆战的出了声:“大人,前头船上的人马开始架起弓箭了……正,正对准着咱们。”
看着阵势……怕是再上前一些,就要射过来了。
苏绗几乎是一瞬间暗凝了眸:“什么?!”
果然……他最害怕的事情出现了,之前跟在后头被发现了踪迹,提心吊胆,这会儿哪怕有了圣旨,可以光明正大的上前去,却是也半分靠近不得。
略微慌了声,此时只能先行下令:“先放缓速度!”不能再靠近了。
必须想个法子……
免得再上前一些,此时一船的人都要成了血窟窿。
眸光一凝:“传令下去,立即在船舱里头找出些黄布来,立即挂上船帆去!”如今只能用这种法子试一试了……
这会儿船上的人顿时全都慌了起来。
司鹄此时仍在行船的船尾上看着,遥遥看着前头小船的人都逐渐靠近了过来,此时这船一直在往前走,到了水深之处,走得也缓,蓦地只下令提前架起了弓箭,就这般对着后头。
只看见后头的船只果然顿时放慢了速度。
沉笑间都带了几分蔑视:“还以为是什么胆大的狂徒。”跟了五天,这会儿提胆想做些什么事情,倒是突然一看到弓箭就倒退。
眼中的眸光都变得慎重,虽是退后了,却是一刻仍不放松。
“继续看着。”下令。
这话语声袅袅还没散去,只见这会儿不过是一刻钟之后。
“司侍卫,你看。”有人出了声。
此刻抬眸看去,只见这几艘小船上,只忽地皆齐齐挂起了黄帆,这颜色,犹如奉了御命一般。
司鹄此刻眼眸一凝,只蓦地转身而去。
前头船坊里头,无人靠近,这会儿夏诗昭就只看着慕容绝璟。
“绝璟,你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我?”
为什么会有方才那件事情,司鹄过来说停船迎战,到底是怎么回事。17111515
这会儿看着慕容绝璟,从方才问到现在,他却是只抿唇沉默,不欲说的样子。
“绝璟?”此时再低低喊了一声。
忽地只感受到一双大手,这会儿将她一拥,紧紧的捞入了怀中。
几乎一瞬间的心口相贴,夏诗昭这会儿急得踮起了脚尖,被他拥得一带,牢牢的抵在了他的胸膛间,听着他胸口的沉跳,一下又一下。
温热的气息缭绕在周身,只觉得热浪袭来,耳边全是从他喉间逸出的低沉声:“诗昭,皇兄想杀我。”
夏诗昭这会儿只脑子一白:“绝璟……”
。。
如何抉择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的间隙?
好似半晌回不过神来,被他抱在怀里:〃怎么……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慕容绝璟抿唇不语。
〃为什么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
好像一切犹历历在目,关于慕容绝珛以及朝堂政局变化,从宫中出来的马车上,她还与他说的今后要更加小心,处境越来越难了……除掉了瑞王如今朝中就只有他一人独大,哪怕是亲兄弟,可自古以来皇家哪来的手足之情……
却是没想到这般快。
这会儿话音一低,都急了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让我知道?〃
慕容绝璟紧抿唇:〃不想让你担忧修神外传。〃
这一刻,手中的力道只一重,将她拥牢。
夏诗昭只感受到他这一瞬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沉。
此刻几乎是一刹间抬头,从他怀中的这个角度去仰望他,将他这一瞬的表情也看在了眼里。
〃绝璟……那你……〃咬着唇望着他,〃就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了?〃
他这一瞬不回答,只也看着她。
他确实是不想再让她担忧了,从他知晓蛊毒发作,只能最后再活七个月,一直到如今现在,眼看着就要到达湘溪,上了岸便又是面临更大的困难,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今还能陪在她身旁多久,自然是不愿告诉她。
此刻这低声:〃诗昭……〃
还有另一个原因。
〃我不是很想承认。〃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仿佛是一瞬间,感受到他拥得紧紧的力度,夏诗昭这会儿心里酸酸的,泛过一丝涟漪,似是心里头莫名的难以接受,有几分感同身受的难受。
听着他这一声低语,感觉到空气中都多了几分不太对劲的感觉……眼中隐约有泪意,为他而心疼。
〃那你……也总不能这么大的事情,不与我说。〃好歹现在知道了,可是什么都做不了。
难怪这几日察觉到这船坊之外,几乎是所有人都在戒备森严,尤其是司鹄,行踪不明,不是在这艘船上便是在另一艘船上。
原来是一直在安排布防。
可若是她方才下午那会儿不倔了心的留下来听的话……只怕是到这时也不知道的。
〃诗昭……〃慕容绝璟此刻声音又只低低一沉。
拥着她的力道也再紧了一些,就这样将她牢牢箍在了怀中,勒得她肩胛发疼,整个人也紧紧贴在了他的身子上。
仿佛心口间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呼吸间心肺都有着撕裂一般的感觉,似有些疼,心跳的速度也沉沉的,一下又一下。
夏诗昭这会儿只得绷紧了身子,不自觉的将手放到了他的心窝上,紧贴着他的胸膛:〃疼么?〃
慕容绝璟沉了声:〃疼。〃
眉宇几乎是在此时,都紧紧拧到了一起,面对着她难受又难过的逼问。
〃承认皇兄想杀我,是我此时最不愿做的事情。〃
夏诗昭这一刻又沉默了。
〃因为……在我心中,皇兄一直没变过。〃仿佛想说什么。
〃嗯……〃这一刻不打扰他,听着他说。
〃可如今的皇兄其实已经变了,皇权为重,想牢牢掌控着他的天下,任何人只要危及了他的皇位,便能狠下心去杀,琴万远是如此,慕容端是如此,清太妃也是如此。可在我心中,纵然这样……直到此刻他仍是我皇兄。〃这就是他最心寒的事情。
夏诗昭这会儿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仿佛被他这话语也感染了似的,只能抬手紧紧拥着他。
手都放到了他的背上去,难受得:〃绝璟……〃
〃诗昭,你知道吗?〃他心里一直不愿承认,就是想着若没真正的见到那一幕,至少于他心中还是有〃皇兄〃的。心中一直存了一份希翼,不愿先提起刀剑,去斩断这份情。
这也是直到此刻,他还未下令去除掉那些人的原因。
此时只沉了声:〃我还记得小的时候,父皇还未封太子,那时慕容鹤还没出生,慕容端还太小,宫中只有我与皇兄二人,皇兄也还没如今这般沉稳,有一次我央求皇兄带我去御花园玩,皇兄答应了我。〃
〃御花园中有个镇山楼,是用以供奉火神,祈求宫中平安之地,那时我年岁尚小,不知天地忌讳,去玩的时候不小心放火把镇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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