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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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之远-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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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几分钟之内发生的事,Pascal不知道,已死的安璐也不能再透露分毫。警方推测,安璐喝下了他留在吧台的酒,然后若无其事的上出租车回学校。
    之后,又一个关键时间点,由陆年羽接上。庄柔到今天才知道,那天他一直跟到了水晶弧门外,确保她安全上车才放心。他回去时刚好是安璐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他本来也对安璐没好感,干脆没理她,冲回CLUB去找苏黎了。他没发现钥匙串从口袋中滑出,掉在了安璐面前,包括活动中心大门的那把。
    这是第三个假象——所有人都默认安璐有钥匙,不会是她偷的。警方搜查过她的宿舍,事实证明——她自己的那把被遗漏在一件晾晒的衣服中,只是忘了带。她完全偶然的捡到陆年羽的钥匙,看陆年羽冷冰冰的样子,一时愤怒,没有还给他。
    再然后,陆年羽在灯光阴暗的CLUB中四处找寻苏黎,却不知Pascal已经扶着她走上了回学校的路。
    与此同时,庄柔在外滩看风景,也耽误了回学校的时间。
    陆年羽和庄柔两个人齐齐落在后面。在这场如今看来关乎生命的赛跑中,前三名的顺序是——No。1安璐,第一个抵达学校;No。2,Pascal和苏黎;No。3,庄柔和陆年羽。先到的不一定是赢家,所有选手都面对一个糊涂的裁判。
    在安璐率先抵达学校后,又是时间轴上几分钟的空白,以铮和警方都只能根据迹象来推测。
    他们认为,安璐回宿舍的路上经过活动中心,想起还揣着学术部部长的钥匙,决定报复完苏黎再去报复陆年羽。她上了二楼,学术部占用的215室,一时没想好先翻看哪些活动安排,只是觉得头开始发晕——氰化物的毒性开始发作——于是到窗口去透气。
    这一透气的功夫,Pascal和苏黎,第二组抵达学校。他送她回宿舍的路上,也要经过活动中心。安璐在窗口看到,一阵心惊胆战。如果Pascal把一切告诉苏黎怎么办?她的勾当全都会大白于天下。
    Pascal的讲述从这里开始。他看到安璐在招手,虽然不愿上去,但看她不太对头,也隐隐担心。
    他带着苏黎从活动中心大门进去,将她放在一楼的长椅上。苏黎这时已经烂醉如泥,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在215室,那扇打开的窗旁,安璐渐渐头痛欲裂,一句话也说不清楚。Pascal这才想起,自己的酒没有喝,很有可能是被她喝掉了。他不敢对安璐隐瞒,马上据实相告。
    安璐惶恐的认为自己染上了毒瘾,开始疯狂的大骂Pascal,威胁要将他吸毒的事告诉学校。两人的厮打中,他不慎将她推落楼底。但安璐并未立刻毙命,她只是无助的躺在血泊中,在剧痛中,依旧因毒药深入血液而死。
    原本是吸毒,现在升级为过失杀人。
    这已经不仅仅是开除学籍的问题了,Pascal再也顾不得什么友情,现在他面临的是谋杀的罪行。他在安璐失去意识之后,用她的手机给苏黎发了短信,制造约她来见面的假象。
    听到这里,庄柔问:“这不可能,发短信的时间仅在安璐死亡时间几秒之前?”
    以铮蹙眉,“这个法国男生有些小机灵,他首先从发件箱找出了安璐在中美晚会三个小时前给学生会全体负责人员群发的一条工作信息,修改成了约苏黎见面的内容,然后移除其他收件人,然后,才真的给苏黎发了短信。警察找到安璐的信息时,马上会把苏黎认定为第一嫌疑人。之后的问讯中,苏黎会肯定,她手机里的确有安璐约她那个时间和地点见面的信息。”
    他笑笑,“这么拙劣的伎俩,却骗过了警察。他们根本没想过要具体核实两条信息时间是否一致,就直接认为是证据对上了,苏黎有重大嫌疑。”
    在半夜的校园里,没人看到是Pascal送她回来。她醉成那个样子,第二天早晨醒在宿舍楼外的楼梯上,被管理员阿姨大惊小怪的批评了一顿,也不知道Pascal曾带着她到活动中心的凶案现场走了一遭。
    以铮与警方将怀疑落在他身上之后,只需要问T大教务处要来Pascal的照片,再向夏燃和阿正核实是这个人,一切就真相大白。这其中,如果没有许成幻的协助,取证过程势必困难许多。
  
(本章完)
'(第134章 尾声:Bedtime Story(下))'
  庄柔听着以铮在水晶弧中的调查,也蹙眉:“夏燃说那外国男人中文很好,可Pascal中文只是一般般。”
    她帮他从网上买过很多中文书,他总是说寄回去给研究东方文化的父母了。警方却在他宿舍里搜出了成捆的中文书,每一本都精心读过,勾勾画画的做了标记,写上批注——包括最后的两本,梁以铎博士所著的《民主的黄昏》和《奇迹与人》。
    他电脑里有与父母语音聊天的音频。他的中文水平已经很好,然而这些录音都透露着苦闷——想家,孤单,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没有朋友,除了每周一次与庄柔的谈话。
    谈到他的languagepartner,Pascal的声音才有些光彩。他描述自己如何假装说断句不对、抑扬顿挫错误的汉语,看着那个中国女孩耐心为他纠正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除了大麻,那是他异国孤独生活中唯一的快乐。
    “我该看出来的……他不开心……”庄柔有些自责。然而,谁也不能真正触及他人心中的孤单,那是隐蔽而幽索的角落,如果他决定将那扇门关上,只将孩子般的一面展现给她,她就没有硬去探索的权利。
    庄柔叹惋,有多少人坚守孤单,认为是自由?
    她的门同样牢牢锁着,丢掉钥匙,锁眼生了锈。如果以铮没有用尽所有方法和力气撞开那扇门,叫醒沉睡的她,她也会守着那一口枯井,等待那沉默中爆发式的死亡。他们之间最宝贵的东西,不关乎过往,只关乎未来。
    “炽冰重出江湖的话,说不定会写悬疑故事……”
    以铮脑中警铃拉响,侧身搂住她,皱着眉威胁:“别让我发现你晚上十点还没睡,不然家法伺候。”
    见他的瓷娃娃依旧神气活现、不以为然,以铮咬牙想道,如果现在不管教,等到回上海,这孩子又要仗着爷爷宠她就有恃无恐了……
    庄柔感到腰间的大手越揽越紧,他的呼吸渐渐贴近,郁闷的嘀咕:“以铮,你想想,如果有一天我要写我们的故事,你在我读者面前会是个什么形象……喂,你别……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写到这里就结文还不行吗……”
(本章完)
'(第135章 番外 宠物风波(上))'
    庄柔小姐最近不开心,很不开心。吃醋之类的事她从没做过,但在她印象中,吃醋,最起码要吃一个女人的醋才是。而现在,她不能抑制的看那只打着粉色蝴蝶结的蓝眼睛小白猫不顺眼。
    眼下,小家伙正趴在以铮卧室的床上伸懒腰,还朝男主人肆无忌惮的喵喵唱歌。
    庄柔第一万次告诉自己,国庆假期不是用来跟某个甚至没进化到她智力水平的哺乳动物赌气的,然而她还是皱了眉头,走到小家伙面前,义正言辞的表示了她对当前区域的私有权。
    “你,下去。”
    庄柔回头看看以铮,半掩的门后,他在书房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大概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再次命令小家伙下床,后者还以若无其事的呼噜声。她咬唇,用两根手指把它夹下了床,推出卧室。
    小家伙尖声大叫,尾巴竖的直直的,弓腰怒视着她。
    随后,庄柔还没来得及掐它脖子,以铮放下那个很重要的电话,闻声而至。他看着面前半蹲的少女和毛发尽立的小猫,哑然失笑,也蹲下身体,攥住她的小手,轻轻揉捏。“小柔,我们不是都谈好了吗?你一定要跟一只猫过不去?”
    以铮对她说话一向像哄孩子,她能忍。但如果他对她说话像在哄宠物,她绝对忍无可忍。
    她扫了小猫一眼,保持自己良好的风度,转身出了卧室。在她身后,以铮被逗笑似的摇摇头,回去书房继续打电话,小猫则得胜般的晃着尾巴尾随他走进书房,在书桌上开始跳猫步舞,雀跃不已,时而试着跳到以铮膝盖上去。
    某年某月某一天,小东西被八抬大轿的送来,脖子上挂着一张卡片,洒过香水,ChanelNO。5,还缠绕着淡粉缎带,上书——
    “TakecareomylittleoneZerlina。She’shavingalittlebitoheadache。XOXO;SalinaB”
    老天作证,庄柔对这位公然对她未婚夫进行书面XOXO的SB女士没有任何敌意,绝对没有,既然SB女士打包送来的不是她自己,就不足为惧。
    然而,这只名字非 常(炫…书…网)有文学底蕴的小猫从第一眼就让她难受。
    以铮显然对此一无所知,他从医院回来,看到他的瓷娃娃正对一只猫怒目而视,笑的前俯后仰。他居然以为是她从玫瑰园带来了自己的宠物。解释清楚以后,以铮打了几个电话,勉强弄明白了事情。
    SB女士是他在Harvard时的教授,显然是把他与另一名如今是兽医的同学地址搞混了,送来一只有“headache”的小猫咪,希望他治好。妙仁医院没有兽医科,以铮想与那位同学取得联系,然而年代久远,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联系上兽医同学之前,Zerlina必须留在教堂中,而且细心对待,以免触动它的headache。
    庄柔没瞧出它哪里头疼,只知道,从那一天她就开始头疼。
    香港分院已经拿到了审批,以铮这阵子很忙,回家后也多半在书房中处理文件,打各种电话,与说各种语言的人交谈。庄柔缩在被子里读法语和西班牙语,做作业,等他睡觉。每每是她半夜醒来,发现枕着以铮的手臂,她全身被他习惯性用被子裹的紧紧的,他睡着,一脸疲劳。
    晚上十点多,庄柔不想去打扰以铮工作,小家伙显然不介意替她去打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热衷于围着以铮转,在他办公时跳上书桌,踩着猫步在文件之间翻山越岭,或者硬要挡在电脑屏幕前面逼他看着它。那喵喵叫声让庄柔听的骨头都麻了。
    她很好心的把猫哄出来,还自作主张把以铮书房门锁紧。
    她蹲下点点小家伙的额头,“你别再去烦他了。现在是十月份,把你的雌性荷尔蒙留到明年三月再散发,给另外某只倒霉的猫,OK?你是猫,他是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庄柔摊开双手,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这番话,终于舒心。
    小家伙瞥瞥她,干脆大步走开,跳上卧室的床,趴在以铮枕头上,闻了好 久:。,示威般搭个窝,开始睡觉。
    庄柔只觉血轰一声冲上头,于是有了本文开头那一幕。她不发脾气,然而孤零零坐在床上开始生闷气。她咚咚走下楼,倒了一杯牛奶,祖父刚好在料理花圃,问她怎么了,她闷闷的说饿了。
    走回三楼,庄柔把杯子微微伸进书房门缝,期望着奶香味把那小怪物逗引出来。
    没多久,门果然开了。
    以铮无奈苦笑,拿过她手中的玻璃杯放在一边,“我看你真的是太无聊了。”
    他俯身将他的瓷娃娃抱起来,托在双臂间走向卧室。今晚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好陪她吧……
    一切都很美好,就在他想用自己的体温融化她时,小家伙居然开始挠门,像老虎似的低吼。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按住她,不然Zerlina在劫难逃。而且,说实话,他也很恼,这样一来情绪完全没了。她板起小脸,开始推他。
    后半夜自然让他费尽唇舌才得逞。
    次日,以铮宣布兽医同学顺利找到,他找了只纸箱子,将小家伙塞进去,放在宝马副驾驶座上驱车去医院。国庆假期终于安静美满,庄柔随后几天的生活很享受。她静下来思考,开始自问,关键到底是小怪物在不在,还是他用多少时间来陪她。
    以铮的苦心在假期结束后第二天揭穿。上课两天后又是一个周末,庄柔被他认为“理所应当”要去教堂过周末。于是她来医院等他下班,与又跳又叫的小怪物撞了个正着。他的用心果然被曲解。
    千惠了解过事情始末后,啼笑皆非的指出:“以铮,别的男人都是金屋藏娇,你居然沦落到金屋藏猫的地步了,这事可真够诡异的。”
    庄柔冷着脸打车回学校,这个周末她放他鸽子。
    那气势俨然像是回娘家。
    偏偏以铎不知好歹的打电话给弟弟说要带着云意一起回家过周末,两个女孩子也好 久:。没在一起聚过了。以铮一时忍不住说了实话。以铎立刻觉得,他弟弟从来没这么像他弟弟过。
    跨国知名学者、耶鲁双学位博士梁以铎先生传授了他一辈子赖以生存的至理名言——怕老婆光荣。
    以铮嘭的甩上电话,危机感油然而生,这次绝不惯着小柔,他本来也没做错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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