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爱妃的琴艺真是好!歌声也动听。朕的心都融化了。”老皇帝色迷迷的笑着,手不安分的伸进少女的衣领里。
“皇上~~”低眉掩去心里的厌恶,晏妃嗲声。若不是苏紫安排,她便不会进宫,便不必和那些女人争一个老男人,便不必在这里压抑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做出娇嗔的动作,便不必……可是她还是心甘情愿的来了,做一个妃子,为了苏紫的计划。
她以前不过是花魁明徽身边的侍女,爱着他而不能得的少女。可现在她可以帮助苏紫,像明徽一样。她很满足,期盼着任务完成的一刻看见苏紫对他绽放的满意的笑脸。可她不知道,这个笑容的,她永远都看不见了。
“哈哈哈!……”老皇帝的笑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皇上~已经很晚了……”
回到睡房,苏紫倒在床上连外面的纱衣也没脱就裹起被子睡着了。他很累,陪着莲到处转了那么久。这样在集市上转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到他以及有些忘记了。他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吧?
是的,还是个孩子,一个不知真相没有恨意的孩子……
70。…第七十章 再会
再会
他一直觉得,世界上一切发生的事都是一种必然,没有偶然。一切的一切都是必然……所以从没有抱怨过命运如何,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必然发生着的事里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
被父母遗弃,被养母虐待。他从不抱怨命不好,他只是决定用自己的双手来惩罚他们,他决定报仇。
和酒佳第一次相遇,他没有抱怨命运带来的鲜明对比。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要将这个富家少爷赶出自己的世界。因为他不曾知道,他们还会有再次的必然相对。
秋季的风刮散了依恋着母亲枝头残存温度的树叶,天空变得比其他时候要高远要更湛蓝像是没有了底。云彩纤薄稀少,空气里开始有了寒凉干燥的味道。苏紫可以闻到,那种属于初秋的浓郁伤怀。
细细的嗅墙角草木凋零的味道,颓靡的枯萎残败的死亡。苏紫喜欢这样的季节,比以往更加真实更加让他有存在感。
一直都坚信,世界由残忍的血泪组成,在表面覆盖了一层单薄的幻影。所以他更喜欢这样残忍的季节。
蹲在院角里,苏紫轻轻闭上眼眸。细长向上微微挑起的眼线上是细长浓密如羽扇般的睫毛,小巧的鼻子使劲的嗅。没发现有一群大家少爷向这里走来。
苏紫是在戏院的后院里,母亲是戏院里给众多戏子化妆的人。所以他就和母亲一起跟着戏院的人生活。他喜欢戏曲,那些浓情悠长纯净干结的词句,那些婉转柔腻的曲调,那些惊动天地的情谊……
“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他轻吟一句小诗,含笑起身。
“喂!你给我停下。”后面的纨绔子弟快步上前,想要让苏紫听他的话。
“……”见后面有人,苏紫转身向后退。可已经是院墙跟了,无路可走。
“你是这个戏院里的家生奴吧?过来给本少爷唱一曲!本少爷可是来这里消遣的,你若是不愿意唱,本少爷明儿就叫人来砸了你们的戏院!”其中一个华衣少年叉着腰,下颚微微抬起露出对苏紫的轻视。
“我不会。”并不理会他们的众多挑衅,苏紫只是低眉。
“不会?戏院里长大的野孩子怎么不会唱戏?我看你是故意不愿意唱给我们吧!”又一个大家少爷走过来。
“快唱!”急促的催促声渐渐响起,众人将苏紫围住难以脱身。
“……”苏紫也不反驳也不动手反抗,他只是沉静的低眉看着鞋尖上的污渍,他记得好像是昨天去趟了水来着,想着这些大约是地上水坑的泥土,蹚水的时候一并粘了上来。水干了泥却留在了鞋上。
“你怎么不说话?”
“快说话!”
“快点唱!”
……众多公子哥推搡着苏紫纤弱的躯体,他们只是无聊所以想找个欺负的对象。至于听戏只是借口。当苏紫唱完戏了她们一定还会有别的方式欺负他。苏紫深知这一点,所以并不远唱。
“喂!你们都给我让开!”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苏紫一怔。他记得这个声音,是前段时间见过的那个大家少爷的声音。
“哎?”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走进人群把苏紫拉出来的酒佳。大家虽然都是公子哥,可还是有身份差异的。酒佳是小王爷,自然比他们尊贵得多。所以他们并不敢阻拦酒佳将苏紫拉出来。
“还不都快滚!”拉着苏紫走出人群,酒佳冲着他们低吼。
“好好好!”大家很快就纷纷离开了,带着扫兴的不满。
“你没事吧?他们没有对你动手吧?”酒佳拉着他走到没有人的桂花树下,松开他冰凉的手。
“嗯。”他没想到会再次相会,苏紫觉得既然一切都是必然那么他们再次必然的相遇一定是有原因的。即使这个原因是他在很久后才知道的。
“我今天本来是来这里听戏的,没想到他们来这里欺负你。还好我来看了看,不然你肯定会被他们打的。你也真是的,怎么不说话呢?”酒佳笑着帮他整理了有些凌乱的乌头,挑出一绺头发用它将别的头发绑起来。
“没有用的。唱戏后他们还会用别的理由戏弄我的。”等他将他的头发整理好,苏紫低声回答。
“哎。看来他们以前也欺负你呢!不过以后你就可以放心了,有我在你身边和你做朋友就不会被他么欺负了。”酒佳拍拍胸脯一副保护他的小大人模样。
“为什么你想和我做朋友?”苏紫抬眉,细长的丹凤眼露出不解。
“嗯……我也不知道。”
后来他们一起过了中秋节。酒佳会在下午到他那里给他讲今天在私塾里学的诗句,学习汉字,论语。
他们是朋友,一起玩耍温习课本。直到苏紫被卖去静王府。
苏紫睁开眼,看天空已经露出了青灰色的破晓痕迹。梦见酒佳让他想起了他们关于刎颈之交的誓言。
在心底苦笑,他知道这终究只是个誓言。
誓言誓言,不都有口吗?偏偏是有口无心。
“莲还在睡吧?”忽然想到清莲,那个天真如一张白色宣纸的孩子。
他又能和莲相处多久?他和她会像他和别人一样终有分开的一天吗?会在结局的时候变得剑拔弩张吗?会在最后一刻相互残杀吗?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将他们之间的情谊斩断。
静王起身穿上昨天来时的衣服,头发用金冠束上,插一根镂金镶玉钗。唤起守夜的下人端来洗脸水和干燥的棉绒擦脸帕子。
“苏紫醒了吗?”洗漱完毕后,静王整理了一下衣带。
“奴婢不知。先生一贯是不让我们服侍的,以前是绿斐姐姐后来是一个叫萨勃的小厮。现在是那个叫清莲的孩子。”服侍的婢女谦卑的站在离静王一米远的地方,低眉回答。神色镇定语气温和有礼。
“嗯。那我自去寻他。”撩开衣摆,静王跨出门槛。
71。…第七十一章 放弃?
放弃?
“阿紫,你起了吗?”轻叩苏紫睡房的红木鎏金门,上面雕刻的花鸟栩栩如生。他透过纱窗可以看见里面桌椅摆设的影子。
“嗯。进来吧。我现在就起。”苏紫从床上起来,走到琉璃镶玉花鸟镀金屏风后,梳洗换衣。
推门提起衣摆,静王跨进门槛。正对着的是一个圆形红木鎏金雕花四脚桌,四个红木鎏金雕花圆凳。桌面和凳面上铺着苏绣锦缎,缎面通体以浅绿为主,夹杂些许深碧色纹理,上面绣着雪白的木兰和小巧可爱的黄莺。缎子光泽柔亮,最下面垂着明黄的细碎流苏。桌上摆放一只水蓝色描金红莲净瓶。典雅大方的装饰。
并没有坐在桌子旁,静王走向房间的一张红木太师椅上坐下。房间右面的屏风后,一个雪白的身影走出来。
苏紫穿一件简单的对襟蜀绣锦衣,白色的底子没有任何花纹。只是在肩部绣了一只翩飞的仙鹤,青灰色的主线和些许参杂进入的银色丝线。阳光投射到肩部,仙鹤会发出熹微的光芒。即使素雅,在苏紫身上也显得出尘美丽。
边走向静王,苏紫左手拿着一只纯银发针将乌丝一挽插好。银发针没有花纹,却在底部缀了一颗小巧的铃铛,走路时发出清脆微小的声音。
“这么早,可是有什么事?”苏紫挽好发髻后坐在静王旁边的另一张红木原色太师椅上,挑眉。
“唔……没什么事。只是起得比较早就想你以前睡觉也是浅的,估摸着你也起了。就来看看你。”静王感觉口渴,咽了口吐沫。
“上茶。”苏紫见他是渴了,对门口守着的婢女吩咐。
“怎么你的那个什么莲呢?”见不是那天的那个孩子来上茶,静王有些诧异。苏紫向来是固定人服侍的。
“她还是个孩子,况且昨晚玩的太久了一定乏了。所以我昨晚就吩咐了别人今早代替她。你可有什么不满?”苏紫并不想让别人管莲的事,语气上有些愠。
“你这样宠她,可是不行的。怕以后连规矩都丢了。”静王也是看不惯苏紫这样宠一个下人,觉得实在没有理由。
“王爷的手真是长了,心也比以前宽了。现在竟有闲情逸致管在下的家事了。”苏紫见他根本就没有管自己是否有不满只是一味的排挤莲,心里像是堵着了一般很不是滋味。难以抑制的嘲讽。
“……”没想到苏紫会为了一个下人做到这个份上,静王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唉!”他轻叹口气,“你的事我自是不该管。只是莫要为了个孩子毁了自己。”他心里虽然不喜欢这个孩子,虽然不希望苏紫对这个孩子太好。可他更不希望看见苏紫因为这个孩子放弃原本绝对不会放弃的东西。
他深知,苏紫一直以来追求的是什么。他不能预知苏紫得到那些之后是否会快乐。但他现在更加害怕,苏紫为了一个孩子放弃那些原本的执念,放弃追求了十几年的东西。这样,让他更加想象不到苏紫的未来。
他心里惶恐不安,非常不安。
“……”苏紫见他这幅表情这个模样,之前的气也就消散了。只是静王的话确实提醒了他。他沉溺了,不知以后是否真的会为了一个孩子放弃他追求了那么多年的王位,是否会放弃他的执念。
他不知道,他现在还不想放弃。
“我知道了。至少现在不会。静王就放心吧,你的王位不会间接的因为这个孩子而消失的。”只是一瞬的彷徨,苏紫有恢复了镇静。他认为静王是想要王位所以怕他作为得力助手在关键时刻出现差错。
“哎……”静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就好。我现在就回去了。”
“不送。”
苏紫坐在四脚红木鎏金雕花圆桌边,看着自己的早餐。一碗碧梗粥,用的是是从英国进贡的骨瓷描金碗来盛放。一个景德镇的青花瓷盘,上面放着精致的水晶冬瓜饺。以及桂花糖蒸栗粉糕,糖蒸酥洛,莲叶枣糕,宫廷御香糕。一桌小吃价格昂贵精致华丽,苏紫却并不想现在就吃。
“清莲起来了吗?”苏紫转头问暂时服侍自己的女子。
“是。先生。说是正在换衣服。”婢女恭恭敬敬的回答,低眉顺首。
“你去叫她过来吧。说头发披着也可以。现在就来这里。”尝了一个水晶冬瓜饺,苏紫放下象牙镶银雕花筷。
“是。”婢女连忙走出去。
静王心里不舒服,回到府里先是冲着服侍自己的小厮一顿骂,随后又叫厨房做了山珍海味来。
看着一桌子上的食物,静王却没有胃口。
“甘王回府了吗?”转头看着角落里常常被人无视的侍卫,静王屏退了左右后问他。神情已看不出喜怒。
“回王爷的话,大约明日就到了。”
“不是之前在信里说今日到吗?”奇怪于通常准时的甘王会迟了一天才到达京城,静王挑起剑眉。
“是。但听说从苗疆回来的路上耽搁了。”侍卫的语气一直没有变化,全部都是淡定的陈述句。
“那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静王沉思,向来苗疆是不归本国管辖的。那里盛行巫蛊之术,是人人见而避之的地方。
“属下需要去调查吗?”
“不用了。那里不归朝廷管辖。”静王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要沾染那里的不想之气的好,以免惹祸上身。
“是。”
“熙,你这么着急叫我来你这里做什么?”披着一头柔顺的乌发,莲一蹦一跳的金了苏紫的睡房。
“你们都下去吧。”对莲露出温和的笑容,苏紫屏退了左右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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