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有些感叹的说:“女人好像挺悲哀的,就只有给别人选的份。”
白凝霜斜着眼睛说:“这不过是表象而已,私底下,哪一户人家嫁闺女,不是同样在几个男子中间挑来挑去,选来选去,只是说姑娘家不能大张旗鼓的这样做而已。”
以沫想到程氏替乐儿挑夫,好像就是这样。
一想也就平衡了,两者的差别就是一个明处一个暗处而已。
容雅陪着各位贵女说着闲话,抽空来了以沫她们这里一趟说:“你们自己玩,有招呼不周的地方就不要见怪啊!”
乐儿戏谑的说:“我们明白,我们不是主角。”
容雅今儿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和她娘看中的几位姑娘说说话,大致了解一下她们的性格和人品。
虽然几句简单的话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总比两眼一抹黑要强上许多,而且一个人的谈吐就能看出她的修养。
以沫好意提醒说:“我觉得容世子性子闷,就应该找一个活泼一点的姑娘,若是两个闷葫芦在一起了,谁都不愿意和谁说话,他们猴年马月才能擦出火花啊?”
白凝霜赞同的说:“我也这样觉得,而且我认为夫妻两人间,一定要有共同的话题才行,否则的话,相敬如‘冰’的过日子,这一生太长了。”
容雅耸耸肩,无奈的说:“我都不知道我大哥有什么爱好,但他肯定不会喜欢姑娘家的玩意。不过若是未来大嫂是一个活泼爱笑的姑娘也好,这样大哥屋里也能热闹一些。”
“你也就是一个参考意见而已,你和你娘看中的人,最后还是得你大哥同意,毕竟是他娶亲。”乐儿不甚在意的说着,示意容雅也不用这么认真。
容雅也不多闲话,附和了几句,就说:“你们先坐着,马上就要开席了,我一会再来叫你们。”
“行,你去忙吧!”以沫三人挥挥手。
她们都是老熟人,自然不讲究这些,不用容雅招呼,她们也能照顾好自己。
没多时,容雅的贴身丫鬟依巧过来,笑吟吟的说:“三位小姐请去偏厅,我家小姐在那里等你们。”
“嗯!她们都过去了吗?”乐儿随口问起。
依巧笑着回答说:“小姐领着其他姑娘都过去了,只等三位小姐到了,就可以开餐了。”
乐儿调笑的说:“看样子我们还挺重要的嘛!”
白凝霜轻嗔一句,“行了,少贫嘴了,别让容雅久等了。”
三人跟着依巧去大厅用餐的路上,巧遇容世子和六皇子。
乐儿撞了撞以沫说:“看,今儿的主角,未来的新郎官。”
以沫一脸尴尬,毕竟六皇子是她的未婚夫,这时候遇上了,她总不至于一声招呼都不打,特别是对方已经看到她,且朝着她们走来。
“你也在啊!”六皇子主动开口,一副熟悉的样子。
以沫抿着嘴角,微微笑着说:“嗯,容雅请表姐过来玩,表姐带我来认认人。”
六皇子笑意温柔的指指容世子,调侃的说:“听说他好事将近,我特意来看看。”
乐儿惊讶的说:“原来六皇子也这么八卦啊?”
六皇子扬起眉眼反问:“怎么着?你们也是为了这事来的吗?”
乐儿眼神一闪,笑说:“对啊!我们也来看看容雅未来的大嫂会是谁啊!”
六皇子淡淡一笑,并不拆穿。
先前或许不知道,但是在这里碰到以沫后,他便猜到了大致。
毕竟永平今儿出宫,她是清楚的。
而以沫回来没有告诉永平身份,他也是知道的,为此,永平甚至在他面前说了几次夏以沫的坏话,他都是淡然一笑并不多解释。
“容雅叫我们去吃饭,我们就先去了啊!你们也要一起吗?”以沫开口,有点犹豫的样子。
容雅那些来凑数的朋友或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侯夫人的那几个名额,指不定就有人是清楚内幕,先前收到过风声。
毕竟京都的人脉圈,就是这样。
侯夫人定下这几人后,肯定派人打听过她们的性格及其他。
而六皇子和容世子两名男子,和她们一群姑娘家坐在一起用餐,也不像样子,但以沫又觉得突然这样走,太过不礼貌了,才有此一问,毕竟这种事,六皇子和容世子也清楚分寸,会直言拒绝。
六皇子温柔的说:“你们去吧!我们还有点事。”
乐儿好奇的问:“难道你们刚刚偷偷已经看过那些姑娘了吗?”
容世子不屑的说:“谁这么无聊啊!”
六皇子低低一笑,解释说:“我们才刚回来,不过这样看来,我们好像来得晚了呢!什么都没有看到。”
“噢,这样啊!那我们先去了啊!让她们久等了也不好。”乐儿挥挥手,满足了好奇心,就不再多问了。
六皇子说:“嗯!你们去吧!”
以沫三人笑着点点头,错身走开。
等走了一截路后,白凝霜才捅了捅以沫的肩,小声说:“我怎么觉得他们特意赶回来,是为了在你的面前刷存在感啊!”
“感什么存在感啊?”以沫不在意的随口答了一句。
白凝霜说:“你傻啊!你是六皇子的未婚妻,你说她在你面前刷什么存在感?”
乐儿像是突然才听说这事似的,猛的惊叫说:“对噢!你和六皇子有婚约,我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情。”
以沫轻睨了乐儿一眼,“你要记得这件事情做什么?”
乐儿直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六皇子解除婚约啊?”
以沫抬手堵了下乐儿的嘴,轻斥:“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这种话,是能随便说出来的吗?”
乐儿问:“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以沫用眼神瞄了一眼在前面带路的依巧,乐儿忙说:“反正她又听不到,你就跟我们说说呗,你到底怎么想的。”
以沫蹙眉,“什么我怎么想的,这种事情,爹娘都没有说,我哪有什么怎么想的。”
白凝霜本在一边听着,但见两人对话说到这里,也不免有些好奇的追问:“那你对六皇子的感受怎么样?看到他有没有怦然心动啊?”
以沫想了想说:“没有,心情挺平静的。”
白凝霜继续追问:“脸红心跳的感觉都没有吗?”
以沫抬起小脸反问一句,“你有看到我脸红吗?”
白凝霜细瞧了以沫一眼,才说:“好吧!你对六皇子应该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一般的女子,若是看到未婚夫,大多都羞得说不出话来。”
以沫不懂这样的感情,很直白的反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羞得说不出话来啊?”
白凝霜叹息,“你当我没有说过,好吧?”
以沫回想一下,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对谁羞得说不出话来,由此可见,她谁都不喜欢咯?
一行三人到了大厅,容雅热情的将人请到位置上面。
在座有些姑娘没有见过以沫,对于她的到来,都表示了友好,毕竟容雅的态度也就决定了她们的态度。
容雅是主人家,她看重以沫,哪一个敢故意给以沫脸色看?
像潘尔岚那样没眼色的人,毕竟也不多。
“早就耳闻夏四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十几个姑娘中,有一个示好的率先说了出来。
其他皆是一片附和声,以沫有些害羞的说:“我也早想和你们认识,但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很高兴见到你们。”
“我们也是!”
如此友好的对话来去了几回。
容雅见差不多了,便邀请大家入席用膳。
席间,玩起了行酒令,输了的人喝半杯酒以示惩罚。
在场的姑娘家都是家中嫡出,都受到了极好的栽培,各有所长,一场行酒令也玩得开心。
最后席散的时候,乐儿好奇的问了容雅,她对哪一个姑娘的印象比较好,容雅也没明说,只说这种事情,她哪里做得主。
回到淳王府,白素锦问:“乖女,和永平公主谈得怎么样?”
以沫没有隐瞒的将两人的对话全说了一遍,又加上自己的看法,说:“我觉得永平收了我的礼物,显然也没真打算以后都不认我这个朋友,我只要态度好一点,多认几次错,她总会原谅我的。”
白素锦心疼的搂搂以沫说:“乖女,委屈你了。”
以沫仰着小脸笑说:“我不觉得委屈呢!毕竟是我先瞒了永平,让她为了我的事情伤心难过,说来,她若不是真的把我当朋友,也不会这样,所以我并不觉得委屈,反倒挺庆幸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白素锦没有阻止以沫去讨好永平,并不是看重永平公主的身份,而是从这件事情当中,她能看出永平是真的把以沫当朋友。
这样的朋友,失去一个就少一个。
以沫认一次错,换回一个真心朋友,这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更何况也是她做错了事情在先。
她就是再疼女儿也不会为了一时的痛快,在这种事情上面将她往错误的道路上引。
但就是如此,白素锦还是宽慰了以沫几句,毕竟小姑娘,心灵脆弱,被人拒绝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
母女两人说了会话,以沫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有些纠结的问:“娘,先前我给程老夫人治眼疾,但是后来我去了夏宋边境,一直到这次回来,都没有再去看她了,你说我是不是要找一个理由去看看她啊?毕竟程老夫人是我的病人,我也不能治一半就不理了啊!”
今天和乐儿一起闲话时,她才突然想起。
但是当时也没有冲口说要不要去看看程老夫人,想着回来先和白素锦商量,觉得她一定会有一个妥帖的办法。
白素锦笑着说:“傻闺女,你又不懂医术,你去做什么?”
“我会啊!”以沫下意识的反驳。
白素锦失笑的说:“可是京都人都知道,会医术的人是白以沫,夏以沫是不会医术的,在淳王府设宴的那天,你亲口说的。”
以沫纠结的拧起眉问:“那怎么办?难道说不管程老夫人了吗?她的眼睛都快好了吧!两个月了,药的配方也该换了呢!”
白素锦个人是觉得不用再插手了的,毕竟程府又不是请不起太医,就算程府叫不来,不是还有程氏这个女儿吗?
只是看以沫一副责任心颇重的样子,无奈的说:“让你爹去看看吧!他不是乐儿的义父吗?乐儿能请得动他,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至于你,以后记清楚,走到哪里都不懂医术,明白吗?”
以沫乖巧的说:“好,都听娘的!爹的医术比我强,由他去给程老夫人看病,肯定眼睛治得更快。”
“嗯!等晚上你爹回来了,我再跟他说。”白素锦随口回答。
以沫感兴趣的问:“爹每天出去,都在忙什么啊!爹不是还没有在朝廷里领差事吗?”
白素锦动了动脖子说:“你爹出去会友了。”
以沫嘟着嘴,不满的说:“怎么爹天天出去陪朋友啊!娘身体不好,他都不在府里陪你。”
白素锦看以沫疼她,笑得高兴的说:“傻姑娘,你爹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天天像妇人似的窝在内宅。”
“可是娘身体不好啊!他去见什么朋友,这么重要啊?还要天天出去?”以沫嘟着嘴继续抱怨。
白素锦笑眯眯的说:“就是以前的一些朋友,多联络一下也是好的,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她身体不好,不比当年,有矫健的身手,她现在就算想做些什么,夏楚明也不会同意。
可是她被人下毒的事情,多年来没有查清,他们哪里能甘心,夫妻俩都不是平庸的人,自然受不了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更何况以沫先前被南宋刺客所围的事情,他们也想查明白,太多的事情,都需要理顺。
而离开京都快九年了,许多关系网都断了,都需要重新接洽起来,最重要的是人心,早已不负当初,都需要夏楚明花时间一一去验证。
当年可信的人,说不定早就被谁收买了,毕竟他们九年来没有消息,有些人攀了高枝,也是大有可能。
每晚,白素锦和夏楚明说起这些事情时,都忍不住骂他一句蠢,简直怀疑当年的他被人下了降头,才会一点安排都没有,就这样离了京。
但每次他一句话就都堵得她哑口无言。
“你面色如土的躺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我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全想着怎么救你,能顺手把沫沫抱走,留下贾嬷嬷照顾她,就已经够不错了,哪里还会想其他的事情。”
每次只要夏楚明说这一句话,白素锦就会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
一个人就算再冷静自持,若他真的爱你,在你出事的那一刻,他也不可能再继续保持冷静,将每一件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细想下来,她觉得这话也是有理,虽不一定适合所有人,但大多数人都这样,否则的话,也不会有关心则乱这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