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也是幽冥教里的人。”
麦无铭笑笑说:“这事正在我想象之中,因为他们亦是地狱门中逸出来的鬼犯。”
“这么说,幽冥教与地狱门果真有密切的关连了?”
“应该是的。”
姚凤婷又转向了“秦岭三蛇”,她粉面布霜,她银铃溅水,寒着声调说:“马碧,说,
你们教主姓甚名谁?”
马碧如今是一脸懦怯,双目无神,沙哑着喉咙说:“在下不知。”
“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马碧凄然地笑了一下说:“我是实话实说,幽冥教主整日蒙着面纱,在下的确不知。”
“幽冥教的总坛设在何处,这你总该知道了吧?”
马等一阵迟疑,一阵叹息.能后嗫嚅地说:“在……”
麦无铭接口说:“马碧,你只要说出了幽冥教的根据地,在下不为己甚,就此放你们离
开此地。”
“真的吗?”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我信得过你。”马碧润了一下喉咙说:“在黄山的天都峰。”
“好,在下也信过你。”麦无铭照样地回上了一句,又说:“你们走吧!”
“后会有期。”
马碧双拳一抱,就率着一干人等启步走了。
姚凤婷感到不安,她说:“你真的要放他们走?”
“当然是真的喽!”麦无铭含蓄地笑笑说:“我总不能言而无信。”
“但他们恶性难改,这非但是纵虎归山,再擒不易,而且,黎民百姓,不又要广受荼
毒……”
麦无铭不答反问,他接口说:“姚姑娘,你可曾听见我有告诫他们?”
姚风婷不加思索,脱D地说:“没有!”
“你可知道为什么?”
姚凤婷美目一阵闪烁,满心困惑地说:“为什么?”
“因为他们从此已经无害于人了。”
“哦!原来如此。”
姚凤婷聪慧,并且她也是行家,一点即透,懂了。
幽灵浪子 OCR 潇湘书院连载
卧龙生《地狱门》
第十四回 石氏父子废武功
金耿煌直冲冲地赶到了石家庄,可是,当他一脚踏上石家在门前石桥桥面的时候,不用
然地却又缩了回来。迟疑、踌躇,最后竟是倒退而回,走下石阶在大路上踱着方步,徘徊起
来了。蚂蚁在他的心头爬,蚯蚓在他的脑中蠕。
其实,金耿煌自己更像蚂蚁,更像蚯蚓,热锅中的蚂蚁,汤水内的蚯蚓,感到手足无措,
感到进退两难。谁都说女人怕羞,实际上男人却比女人更为怕羞,不是吗?金耿煌他就是。
想方法,找理由,蹙着眉头,低着脑袋,唔,有了。
“梁山伯不也是这么赶访祝英台?”
“呃,不,梁山伯和祝英台二人曾经同窗三年,而自己……”
“那张君瑞偷会崔鸳鸯,他还跳墙呢!”
”咳!也不同。他们二人虽在西厢私会,但崔夫人却有过承诺呀!如此怎能混为一谈
呢?”“可是唐寅唐伯虎呢?他为求佳人,不用为仅为仆,而我,石素心曾加邀约,前去拜
访,又有何不可?”“对,走呀!”
金耿煌头一扬,胸一挺,正拟跨腿而行,但这时大路上已有五个人飞快地奔了过来。那
是石子材和“石家五蟹”!石子材几乎箭步赶到了金耿煌的眼前。他劈口地说:“喂!你这
小子,在石家庄院探头控脑的想干什么?”“喔!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怎不光明正大地递帖进拜,鬼鬼祟祟地一味巡逡窥望,这种行为,非偷即盗。”
金耿煌红着面孔,分辩地说:“在下正拟越桥进去,而兄台这时却已经到了。”石子材双眼
一瞪,他习惯了,目中无人,气势汹汹地说:“你找谁?说!”金耿煌的勇气刚刚提了起来,
这一听不由心又慌了,于是结结巴巴地说:“我找……我找……”“哼!说不出来了吧?”
石子材冷笑了一声说:“五蟹,拿下他!”
“是。”
“石家五蟹”由石子材左右两边问了出来,他们抽出了宝剑,他们摆开了架式,正待他
们分别围攻过去的时候,金耿煌立即招起右手,再次地说话了。“哎!等一等,等一等……”
“石家五蟹”的脚步略略一滞,石子材则冷然地说:“怎么?你还有话说?”“不错!”
金耿煌润了一下喉咙,旋即诚恳地说:“在下真的是来找人的……”“哼!算了吧,我们石
家庄似乎没有你这种贼头贼脑的朋友。”
石子材的脸上有着鄙夷。有着不屑,接着又说:“五蟹,上!”
“石家五蟹”动了,他们上下兼顾,配合密切。
但是,眼看对方年岁轻轻,衣着华丽,虽然也身佩宝剑,那只不过是公子哥儿一个,以
故轻描淡写,不提真力,免得伤到了人家。石家五蟹,石家中坚,他们的功力个个都能独挡
一面,如今五剑齐出,招式虽有保留,但,凭这些就已十分可观了。金耿煌心慌意乱么,穷
于应付么,或是遭到对方手到擒去吗?
不。怎么会!
金耿煌见再说无益,他也就抽出宝剑抵敌,且待事情发展,到时候伺机再作打算了。全
氏山庄既然名列宇内三庄之一。当然有其特出之处,虽然,金耿煌乃是第二代的人物,但父
子直传,锐意调教,依旧是精髓尽流,原箱全授,因此,又岂是一般武林人物能望其项背?
于是,龙泉一经纵横,就如雷霆霹雳,风云幻变,就如长江大河,奔腾翻滚……“石家五蟹”
惊心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有如此出人意料的功力和技艺。刻不稍待,
立即改辕易辙,由散招变为实式,由随意改以激励,心眼不敢有旁鹜,手脚焉能再懈怠。并
且,原本是个别出招,如今联成阵首了。
五蟹之首,“病蟹”孟永昌大喝一声,说:“五行倒转!”
四只毛蟹身形利落,动作熟练,他们闻声转了,但是,也许道路欠阔,方位难站,以致
威力难吐,施展不开。真是这样吗?
究其根底。实在是当初轻敌,如今奋起,已经时不我兴,先机丧失,仓卒难易成军!于
是,五个人大有顾此失彼,捉襟见肘之感了。
石子材不由觉讶异、惊奇和懊恼。
他凝目注视金耿煌有顷,暗怪自已太过粗心,怎不事先问清对方的姓名和来历,凡能力
*“石家五蟹”落于下风的人物,又焉会是泛泛之辈。由此看来,当年石家庄遍实天下群雄,
展示获得一柄翡翠玉如意之时,大厅上只见金氏山庄的总管文守宗,金联煌并未在座,那必
定金耿煌没有来了,不然,他们二人怎会互不相识?再说,他若是来过,进石家庄就轻车熟
路,也不致在石桥下畏缩和踱步了。不过,石子材虽一时想不出来人是谁,而金耿煌却确知
晓那是石子材,凭着对方的形状,凭着对方的气势,凭着时方的口吻,以及凭着对方的行动。
在在表明他即是石家庄的少庄主,“花花公子”石子材!
只是,两个人往日迄未谋面,金耿煌不便冒昧招呼罢了。
六个人像走马灯似地在大路上奔腾穿插“石家五蟹”既然排不成阵式。就难是金耿煌的
对手。金耿煌的宝剑,几次皆能撩倒对方、刺到对方,只是他不愿开罪,不愿有伤和气,以
故招式一发即回,一触即收。“石家五蟹”感到狼狈,感到沮丧,感到很不是滋味,只是主
人未有命令,他们谁也不敢贸然退下,任人嚣张,任人戏弄。石子材当然也看得出来,并且,
他早已经拔出了宝剑,本拟一起参与进去,但继而一想。石家庄誉尊宇内,为对付一个卑微
小子若如此伙同,说出去实在有碍颜面,攸关名望。因此喝退了“石家五蟹”,矫情地说:
“你这小子上门欺人,看少爷给你一个教训!”他目空一切,倨傲得紧,如今不再探询对方
的姓氏了,欲以自己所学,找回场面。金耿煌苦笑一声说:“*于无奈,出手自卫。”
“不必强辩,看招!”
石家材这一剑撩出,似山山重重。似云云绵绵,压力干钧。密度紧连,真是清水不人,
苍蝇难飞。金联煌毕竟是名家子弟,翡翠玉如意内的天竺秘籍也毕竟有它突出之处,他能抵
挡,他能破解。只是轮战了“石家五星”有时,体力上难免有所损耗,于是,不攫其锋,身
形一动,暂且飘退,暂且躲让,先喘过一口气再说。石子材误会了,他骄奢之气外露无遗,
以为对方畏惧悚怯,顿时急进两步,又一剑凌空洒下。“哪里逃!”
桥的另一边,石家庄栅门班房中的门卫听到了声音,看到了情形,他们当然报了进去。
这时有两个男的,两个女的飞奔过来探看,或者是接应了。
男的是“四大金刚’中二位,老大“铁琶金刚”,老四“御蛇金刚”。
女的则是石镜涛的掌珠,“花蝴蝶”石素心和石素心身边的婢女,“小彩蝶’郝秋英。
当石素心一看到来人的面貌之后,立即“一鹤冲天”。飞掠而下,隔站在石子材和金耿煌的
中间。她杏眼圆睁,双手插腰,娇叱出声了。
“住手!大哥,你这岂是待客之道?”
石子材听了不由证了怔,说:“怎么?这小子探头探脑,难道他……”
“他叫金耿煌,金氏山庄的少庄主。”石素心回目含情地瞟了金耿煌一眼,旋即又转向
石子材说:“乃是小妹的朋友。”“那……”
石素心没好气地说:“那什么?”
“那他为什么不早说?”
金耿煌笑了一笑,然后讪讪地说:“是石兄不让小弟解释的……”
“走!别理他。我们进去。”
江湖儿女,毕竟有异一般。石素心与金耿煌只不过见过一次面,如今她却大胆地一把拉
着对方昂然地走了。石子材摇摇头,吐吐气,他心中矛盾得很,一方面怪自己鲁莽一些。
这些日子来,石家庄四出延觅帮手不着,金陵金氏山庄财大势大,不正是一个好倚柱?
一方面呢!他却对金耿煌存了成见,于是,口中狠狠地说“可恶!”
几曾何时,石家庄院外又来了一个人,不过,这个人是熟人,是朋友,他一到栅门,经
过通报就立即被接待进去了。客厅里,在座的人除了这位来客以外,其余的却都是石家的家
人。
他们是石镜涛,石子材和石素心。
至于那位来客,他依旧是来自金陵的金氏山庄。
喔!他莫非就是金耿煌?
有道是“一次生。二次熟”嘛!
不,他不是金耿煌,乃是金氏山庄的总管文守宗。
叙过了礼,寒过了暄,如今言归正传了。
文守宗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喉咙,接着微咳一声,然后顺势说:“在下今日前来,乃衔敝
东家之命,前来提亲……”“提亲?”石子材十分敏感,他一听立即接口说:“怎没听说你
们金家也有千金?”文守宗笑笑说:“敝东家任下只有公子一位。”
石子材脱口地说:“金耿煌!”
“不错,正是我家少爷。”
“嘎!”石子材泄气了,于是他冷冷地说:“那你是来替我家妹子作媒了?”“是的。”
石镜涛听了倒是首肯,他感到金氏山庄门户相当,而金耿煌又是一表人才,何况石家庄
如今正在缺人缺财之际,这恐怕连求也求不到哟!石素心听了喜上眉梢,她心甜,她眼笑,
但她也脸红,螓首不由自主地就垂了下来。石子材可不同了,他既对金耿煌存了成见,当不
愿对人太过得逞,于是。他出点子。想难题,搅和!“金氏山庄要娶我家妹子做媳妇对以。
但聘金可不能太少啊!”
“当然。金氏山庄当不会有亏礼仪。”
“喔!那就好。”石子材有意啜下去说:“但聘金可不能少过一万两。”一万两银了别
家或许拿不出来,但对金氏山庄而言,那只是九牛一毛!
“只多不少,在下大胆越权,替敝东家应承下来。”文守宗一脸笑意,他畅然地说:
“过些日子……”冷风吹了,冷水淋了,石子材股冷言冷地接口说:“文总管,你可别乐得
太早,也别答应得太早啊!”文守宗听了果然一怔。他迟疑地说:“嘎!这是为什么?”
“因为本公子说的不是银子。”
文守宗瞪大着眼睛说:“莫非是黄金?”
“不错,正是黄金,一万两黄全。”
石子材说得岸然。也说得顺口。
“黄金万两”,这是在求财神菩萨时的口头禅,这是为谙阴阳上的笔下来,那只是说说
而已,写写而已。可是,如今真的有人要一万两黄金!
石素心一听螓首猛扬,她寒着粉面,泛着秋水说:“哥!你这是给妹子难堪,找人家麻
烦……”“谁说的?”石子材洋洋地说:“我这是为了你,也为了对方。”
“此话怎说?”
石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