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崇台有些急了,“你做什么!快让我封住她的心脉,万一毒血攻心,可怎么得了?!”此时的他却一点也不温和,恨不能现在就把索玉一拳打开。
索玉本来对他就充满戒心,现在更是不肯让他接触董清秋。他双手抱着董清秋的双肩,即使相比于燕崇台来说,他的身子十分瘦弱。但索玉却尽量地张开怀抱把董清秋搂住。“不用你在这里猫哭耗子!我会帮我家公子护住心脉!”他说着就伸手要往董清秋的肋下、胸前点去,燕崇台看了一眼脸都要扭曲地董清秋,总觉得索玉这人的水平有限,根本就不懂得正确的点穴之道似地,着急地想要去抢过来,“你要是不小心点错了,反而会使得毒行更快!”
“哼!至少比你这居心叵测地家伙强!”
董清秋捂着肚子,听得两人你一言我一言。唇枪舌战,心里头那叫一个着急啊,自己这真要是中毒了,就这两人可不给把自己给耽误了么?眼瞅着索玉的手指空悬在自己的胸前,迟迟不肯落下,董清秋不禁急了,“索玉……索玉……”她虚弱地喊了两声自己的好书童,总算是把索玉那张看得有些痴呆的脸又给喊活了。
只见他的脸红扑扑的。灵动的眼睛刹那间闪烁起来,原来他隔着衣服想要找董清秋胸前地穴位,可是这仔细盯着看,便发现因为抽搐而剧烈呼吸的董清秋胸口也跟着一起一伏,让他无处落手不说。还惹得满脸绯红。
董清秋哪里知道索玉这小家伙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着这光景,眼前一晕,整个人已经晃了一圈,从索玉的身旁变到了燕崇台的怀里头。
而索玉只不过对着无处下手的董清秋微一迟疑,就被燕崇台给夺了去。
燕崇台把董清秋抱起。一边往下奔。一边说道:“我帮你封死穴道,再看情况!”他的双眼满是担忧之色。让董清秋怀疑他再这么忧心忡忡下去,他会比自己先挂掉。
董清秋任由他抱着自己奔下楼去,已经回过神来的索玉慌不迭地追了出来,却被燕崇台的属下给挥刀拦住。索玉二话不说,赤手空拳就跟那几人干上了,一双眼睛却在董清秋身上不肯挪去,“公子,公子!放开我家公子!”
吃痛中地董清秋听着索玉的叫唤,心里头好不是滋味。只是她离索玉越来越远,直接被燕崇台带进最尽头的“张字斋”。
燕崇台关上房门,把董清秋放在床上,董清秋平躺下来,才觉得自己的胃部稍微好了点,没有刚才那么剧烈地痛,只是刚才的痛楚像是化作了无数只小虫,在自己地胃海里不停地掏。燕崇台对董清秋说道:“思秋,可能要得罪了。”
董清秋心里头那叫一个火冒三丈,你要点穴就快点啊,这是赶着救命呢!哪里那么多废话!“没事……没事!”她有气无力地说着,好像燕崇台不得到自己的许可,就不敢贸然动手似的,还真是恪守男女本分!
燕崇台这才伸手封住董清秋的穴道,守住心脉。董清秋只觉得胸腔憋着一股气,好不难受。
燕崇台关切地看着董清秋,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地胸口,“你还好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地。国师马上就会来,他一定会想办法救好你的!”
董清秋被他瞧得心惊肉跳,明明是一个十分好看地男子,但他这肉麻的劲却让董清秋浑身不自在。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点了穴,血液运行变缓,还是被燕崇台的话肉麻到了,整个人忽然之间没那种咬啮的痛了。
“我……好像没事了……”董清秋慌不迭地把手从燕崇台双手中抽离开来,她隐隐听得索玉还在外边喊着自己,也顾不得自己没多少力气,急撞撞就下了床,追出去看。
只见索玉已经从楼上打到了楼下,被十来个人团团围住,那中年男人便站在外围,漠然地看着索玉横冲直撞,左突右进,想要冲上来,却每一步都寸步难行。“索玉!”看着索玉为自己拼命,董清秋总有种揪心的痛,燕崇台唤了那中年男人一声:“慕容左使!”
中年男人一仰头,读懂了燕崇台的手势,一声令下,其余人都统统退下。
索玉忽然得了空,连忙抢上楼,拉着董清秋的手臂,“公子,你没事吧!”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依旧满是敌意地看了燕崇台一眼。
董清秋心里头涌起一股暖流,索玉便是这样,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却还是会为了自己奋力一搏。她使劲地对索玉摇摇头,“我没事。”
第七卷
第七章 … 催心剧毒
燕崇台已经招手把那中年男人慕容般几唤了进来,双眼中怒放着凶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给思秋吃了什么?”
慕容般几瞅了一眼董清秋的模样,大概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禁大骇,躬身道:“国主!这客栈里头的每一样食物,卑职都让他们试过毒的,不可能……不可能有问题啊!”
“是这样吗?”燕崇台目光犀利,“你们做事向来马虎,我又不在这边,你们该不会偷工减料,少试一样东西,也未可知。”
他这一说,慕容般几不禁抹了把汗,去把掌柜的和厨房里头管事的都叫过来一顿威吓,那些人一见这阵仗,哪里还敢有半分的隐瞒,主动招认道,“国主……今日,今日是有些疏忽,主要是这位……这位她要吃的东西太多了,我们准备地有些匆忙,所以……所以只是粗略地试毒,没想到……因为平时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国主饶命!”
在旁边隐隐还感觉到腹部不爽的董清秋听得这几人的对话,简直要哭了。吃得多也有罪啊!完了,这下八成是做替罪羊了,肯定是有人要对燕国主下毒,却没想到把董清秋毒倒了。尽管现在不痛,但谁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下次再痛又是什么时候?
“该死!”燕崇台见董清秋在旁边脸色已经阴成乌云了,他也恼不过,“去把所有人都给我叫出来,还有国师呢?国师他怎么还没回来?”
慕容般几说道:“国师这个时间一般都回来了。应该快了。”
董清秋扫了一眼燕崇台,这位国主对于国师似乎很是依赖,好像什么事都等着国师安排似的。人跟人真是不一样,同样是大国的国君。一个是心思全然不在国事,另一个则是处心积虑地要囊括天下。
正说着,底下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下属惊慌地跑了出来。躬身道:“左使大人!有一个厨子自杀了!”
“什么?”慕容般几和燕崇台都是眉头一皱。怎么一去叫人就自杀了?
“是哪个厨子?可有说什么?”慕容般几问道。
“是从江南请来做糕点的厨子,他就留下一张字条。”那店小二呈上字条给慕容般几,慕容般几看了之后脸色一变,见燕崇台和董清秋都是一脸好奇,不禁颓然道:“这毒是厨子放的,他说想要拿解药,就让国师用催心毒地解药换!”
“催心毒?”董清秋和燕崇台都是一惊,燕崇台全然是一个什么也不懂。不问世事的人物,“催心毒是什么?”
可是董清秋却知道。她记得在明府的时候,明月松和轻罗地对话,轻罗说明月松夜夜要受到催心毒地煎熬,她只能用针灸暂时的压制住明月松的毒性,但终有一日,明月松会无法抑制那毒性而身亡。
董清秋听到这三个字眼,不自主地就想到明月松背上那可怕的、密密麻麻的。满是血污的针孔,可是下一秒就又想到他的欺骗。他哪里中了什么催心毒,分明是用来在自己面前唱苦肉计的!他后来不就是好端端得了么!
“催心毒是用七种尸虫制成地,若是中了此毒,每到月夜。尸虫就会从中毒者的体内复苏,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咬啮,直到那些尸虫把中毒者的心房给咬干净,那人的生命就算是终结了。”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可怕的毒?”燕崇台不禁有些动容,他看了旁边面色惨白的董清秋一眼。急道。“那国师要把这个毒的解药交给谁?这厨子已经毙命了!”
慕容般几神色黯然,把手掌摊开。只见他手中举着一个鸡蛋大小地银制标志,乃是一弯银色的月牙,月牙上方还刻着一枚五瓣的梅花,燕崇台倒是一眼认出来了,“这是妩仙门的标志!”
董清秋一听这三个字,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整个身子一颤动,紧跟着腹部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她身子矮了下去,这一次疼痛只不过持续了数秒,就换成了小虫咬啮,整个胃部都在抽筋一般,让她不禁怀疑自己的胃部会不会就这样穿孔溃烂掉。
董清秋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催心毒,如果明月松真地中了那种毒,是不是每天晚上就如同现在自己这样痛苦?甚至比自己还要痛苦百倍?
妩仙门中需要催心毒解药的人,是明月松吧?他其实一直中了这种毒,只不过他为了获得自己的同情,借他的毒在自己面前演了一出戏罢了。
戏虽然被拆穿,毒却假不了,所以自己才会看到他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其实,他一直没有好。他依旧是每日需要用针灸来缓解尸虫咬啮地痛?需要仰仗燕国国师每隔一段时间施舍给他地药物来过活?
或许妩仙门的门主曾以为找到了催心毒地解药,以为再不用仰人鼻息,可事实上还是功败垂成?还是需要逼国师拿出解药?
一定是妩仙门的门主想要救明月松,却因为和燕国的决裂,只好想尽办法对燕国主下毒,从而要挟国师夏长清一物换一物吧?只是恐怕她和明月松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的布置这么快就生效了,而且这毒还就正好下给了自己!
董清秋忽然想起索玉所说的妩仙门门主有把柄落在燕国国师的手中,所以使得她不得不被国师蹂躏,不得不听命于他。难道说她的把柄就是明月松?是因为明月松的性命一直捏在国师的手中,所以门主不得不委曲求全?一切都是为了让明月松平平安安么?
董清秋的鼻头有些酸酸的,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明月松有妩仙门主这样的女子关爱他,该是多大的福气!而一想到明月松若没有解药就要烟消云散,便觉得腹下的酸痛一下子就爬到了自己的心窝里,直咬得她心痛无比。
燕崇台眼见得董清秋又跌倒在地,哪里还顾得了索要催心毒解药的人究竟是谁,直接喊道:“那就让国师快些把解药给他们啊!快些让他们把思秋的毒解了啊!”他这两声喊出来声音有些大,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一丝不落地收入董清秋的眼眸中,竟然让董清秋挤出了一丝笑容。
这笑容是对燕崇台的感激,也是憧憬。因为董清秋也说不清到底是感激他为了救自己而不惜一切代价,还是为明月松不用再受催心毒煎熬而感到欣慰。
第七卷
第八章 … 她是我的
“不可!”一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几乎是所有人都齐声喊道,“国师大人!”董清秋斜着眼倚靠着栏杆往下边望去,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长脸男人从外边走进来。
此人头戴上清莲花冠,乃是道家的高功,穿着一件寻常的青碧色道家长袍,乍一眼瞧去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但董清秋一想起他的恶心嗜好,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正所谓衣冠禽兽,道貌岸然,这样的词语用在他身上似乎再合适不过了。董清秋再看旁边的索玉,整张脸都已经变作了惨白,想要躲避却已经无处可藏了。
燕国主燕崇台一看到国师就眼睛泛光,直接奔到国师跟前,“国师你来得正好,思秋她中毒了!你快帮她看看能不能解毒?!”
夏长清自往董清秋这边走来,目光就一直游移在董清秋的左右,时不时地拿他那双小眼睛瞄向旁边的索玉,有些日子没见着这位妩仙门的媚使,没想到已经出落成楚楚少年,让他都有几分认不出了。
董清秋在旁边重重地一声咳嗽,可以想象这男人对于索玉来说就是一场噩梦,董清秋捂住肚子努力站直身体,这一次该换作她来掩护索玉了。
夏长清冷冷地一笑,估计是不想和董清秋起冲突,终于把目光从索玉身上收回,对燕崇台道:“国主,宛后所中的毒乃是百景毒,若是中了此毒,将不间断地发作,发作时如同有万千只蚂蚁在腹部爬行,不分昼夜,也许一日要痛个几十上百次。但也许一日之内一次也不发作,毒性十分不稳定。但是拖得时间太久,毒药会使得肠腹越来越薄。终究要毒蚀身亡。”夏长清眼见得董清秋越听脸色越是惨白。却还是一个劲地恐吓,“这个毒其实配方简单,但想要救却很难。”说得董清秋脸一黑。
燕崇台不解道,“既然简单又怎么可能难治?国师,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他还真是把夏长清当成他的救世主了。
“百景毒是其实是从一百种毒草当中取了十几种制成,这些毒草既廉价又容易获取,只是因为每一种毒药都对应有一种解药,解药也是毒药。甚至应该说,解药的毒性比百景毒还要剧烈,只要错了一样,当场便要毙命。所以除非知道是哪些毒药配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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