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跟逐野去吃饭,吃完后坐他的车回公司的路上,我的视线一直停在他脸上。
一直专心开车的他注意到后,笑着问我:“我脸上是不是粘了什么东西了,这么看着我?”
我盯着他俊逸的笑容,久久才道:“逐野,你是一个很狡猾的人。”
他明显的呆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他问:“怎么这么说?”
我收回看着他的目光,静静说道:“我刚刚才发觉,在很久以前你就开始计划让我接受你。从小你就抢走原本应该是我干的家务,让我逐渐习
惯什么事都让你去做,遇上什么事总会想着去依赖你,让我最后,完全不能适应没有你的生活,之后,你就可以轻易的获得我的心了。”
逐野听完我的话后,一阵沉默,之后他满脸笑容的对我说:“我不否认当初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主要的,是我不舍得让你做那些粗活。”
“至于让你接受我这件事,我一直打算到了我们一起大学毕业后才向你表白的,但是你突然跟我读不一样的学校,并且还相隔这么远,为了不
让你被别人抢走,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我不禁瞪了他一眼:“那天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用那么强硬的手段,你不怕之后我从此不理你!”
“不会,我知道你不会不理我,我理解你。”逐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管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你都会原谅我。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我一时语塞,因为他说的是事实。但又有些气不过,我抬脚踹了他一脚,“总之你就是吃定我了!”
他又是一笑,笑得深高莫测:“谁吃定谁还说不准呢!”
“对了!云。”
“什么?”
“有时间我们再去黄山好不好?”
我挑高眉毛:“那个对我而言噩梦一样的地方?”
逐野脸色一垮,哀怨道:“真的只有噩梦吗?”
玩味的看着他长大后鲜少表现出来的撒娇神色,我放缓口气:“如果上次你不搞什么‘先下手为强’的事,那的确是个不错的旅程。”
停顿了一下,我换了个语气:“如果下次只是去旅游的话,我不反对。”
他的脸顿时亮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到了我们同时放假的时候,我们就再去一次吧!”
我有些奇怪他的兴奋:“逐野,我想去不奇怪,为什么你会想去黄山呢!”
逐野一听,回头冲我璨然一笑:“那是因为我想要去黄山排云亭那把我们的同心锁锁上——”
“哦。”知道了他的理由,同时好奇他也迷信那些同心锁锁爱的传说。
“并且,我特别想去看我们第一次Zuo爱的地方——啊!”
我随手抓起一样东西朝他丢了过去。
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9
不久後,车内又恢复平静,逐野继续专心开车,我望著车外不断向後退去的景物。
表面平静的我内心不断在思虑,有一个问题令我犹豫不决,无数次话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咽下。
当车子穿过一座天桥时,我终於下定了决心,我盯住逐野的侧脸,问:“逐野,我听说──听说,那个,董事长的孙女谢笑然在追──”你字
还未出口,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是卫舒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键,凑到耳边说道:“是我,小丰。”
“哦,小丰啊,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公司外面?”
“对。现在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这样的话你顺便到邮局去一趟,取几份挂号信件,编码是……,我已经打电话交代过邮局里的工作人员了,你取信时只要签上自己的名字就
行了,把回执单拿回来我盖章印报销。”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仔细听完卫舒的话,我回答。
“小丰,签收时记得检查一下,遗漏了就不好向上头交代了。听说这几份信件挺重要的。”
“嗯,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好了。”
挂上电话,我对已经望向我的逐野说道:“逐野,你用不用赶回公司?”
“不用。”逐野回答,随後问,“怎麽了?”
“那,送我去邮局好不好?我要取一些挂号信。”
逐野笑了一下:“当然可以!”
说完,他便调转车头,往另一条路驶去。
照卫舒的吩咐,我仔细检查好信件,确定没有遗漏之後签名,把约有二十几封的信件抱在怀中,走出邮局。
逐野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我让他在车里等我。一走邮局,我小心的抱著成沓的信件向车子走去。
见我出来,坐在车里的逐野为我开了车门,我一坐上车子,便向逐野说道:“可以回公司了。”
逐野没有开车,他看著我说:“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饭时吃太咸了,我感觉口好渴……我想喝水,但我身上没零钱……”
我一听,忙道:“我身上有,我帮你去买吧。”
把怀中的信件放在座位上後,我打开车门走下了车,一下车,望了望不远处,正好看到有一家小商店,我便小跑了过去。
十几分锺的时间,我又跑了回来,一打开车门,我便把矿泉水瓶丢给逐野。
接过矿泉水瓶,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後,逐野对已经把那沓信件抱回怀中在车上坐好的我说道:“那,开车了喽。”
“好。”我点头。
往後,车子平稳的向公司的方向驶去。
至於方才我想问逐野的那件事情,我认为恰巧那个时候手机铃响,冥冥中好像什麽在阻止我询问一样。
我不是迷信,但我相信直觉,於是我不打算再问。
在地下停车场与逐野分开後,我抱著成沓的信件一直走向我工作的部门。
回到文书部,卫舒并不在,我便把那沓信件放在我办公桌的桌面上。
部门里其他同事都还未回来,我坐下不到几分锺便想上厕所方便一下,再回来时,正碰上卫舒。
跟他一起回文书部,把回执单连同那沓信件一同交给卫舒後,我又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处理一些文件。
当同事时一个个陆续回来,宁静的文书部又开始热络起来,因为还未到上班时间,我们几个开聊了起来。
之後,一直呆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卫舒把我叫了进去。
一进卫舒的办公室,我随手关上门,然後问一脸凝色的卫舒:“怎麽了?”
抬起头看著我,卫舒问:“小丰,你已经把信件都取回来了。”
“是啊。”我点头,“我完全照你的吩咐把信都取回来了。”
卫舒低下头,沈声道:“我检查过了,少了一封。”
“怎麽可能?!”我一惊,不禁睁大了眼。
卫舒没有抬头,他继续说:“上头交代过了,这些信件中有一份是国外分公司寄回来的一份密件,缺少的正是这份文件。下午三点开高层会议
时要交上去的……”
我手脚一阵冰冷,喃喃道:“我出去找一下,是不是落在外面了。”
踏著有些虚软的脚步,我打开门走出他的办公室,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脸色很差还是什麽,其他同事一见我走出来,全都噤声盯住我。
“小丰,你怎麽了?”一位平时跟我较谈得来的女同事走上来向我问,“你脸色好惨,卫舒找你进去说什麽啦?他要是欺负你,你跟我说,我
找他算账去!”
我虚弱的摇摇头,露出一抹苦笑:“没事,他没说什麽……”
我一边说一边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一走到桌子前,我就发了狂一样的找了起来。
可是,没有──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怎麽会?!
我拉开椅子,拖出抽屉,把桌子上的文件一件一件的全打开翻找过了,还是找不到!
完全不能理解我突然出现的疯狂举动的同事们全都呆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看著我,直至卫舒走了出来,拉住我後,对我说:“小丰,你先别
急。先想想,取出信之後你都去过什麽地方了,有没有掉在哪里了?”
我无力的靠在桌子旁,努力的想著取出信件走出邮局後发生的种种。
之後,我摇头,讷讷地道:“没有,我一出邮局就直接坐车回公司了,没有去过什麽地方……”
卫舒却抓住我的肩膀问我:“你是不是坐出租车回来的,你记得那辆车的车号吗?或许你是落在了车上呢?”
我一愣,随即冲出了文书部,顺便丢下一句:“我这就去找找看!”
一跑到没有人的地方,我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逐野,问他要车钥匙。
他问怎麽了,我没告诉他原因,只是让他把车钥匙拿来,要不然我去取也行。
然後他让陈助理把车钥匙拿来给我,我一接过,什麽话都没说,便又向地下停车场跑去。
但,我找遍了整个车子都没找到丢失的那份文件。
脑子一片模糊的瘫坐在车上,我心想,这下完了,我居然出了这麽大的差错。
最後,卫舒打电话来问我找到了没有,我说没有,他沈默许久,然後让我先回去。
我想了又想,问他,那份文件有多重要,怎样才能弥补过失?
他又沈默,随後才语气沈重的告诉我,那份文件有多重要他不是很清楚,不过有标明密件的文件,都是关系整个公司上下的重要文件……
我手机从我无力的手中滑到地下,放出脆耳的声响,这一声声响就像雷鸣,击得我的五脏仿佛移位,疼痛难忍。
10
回到文书部,已经知道情况的同事们也在帮忙著找那份遗失的文件。
看到他们也是一脸著急,我既感动又愧疚,如果我的过失影响到他们,我会後悔一辈子的。
但找遍了整个部门就是没找到,卫舒已经打过电话到邮局去确认过了,我已经把所有的挂号信拿回来了。
有的同事还帮我到其他部门去询问有没有人拣到那份文件……结果, 我真的弄丢了那份文件。
我一阵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同事们也一脸无奈的望著我。
接近三点锺,卫舒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进去接电话的他出来後便对我说:“……上头已经在催要文件了……小丰,你跟我一块到部门经理办
公室去,向他报告这份文件丢失的事情。”
“好。”我虚软的答应,便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後朝九楼的部门经理室走去。
回过头看了一眼担心的同事们,我冲他们露出一个让他们放心的笑容,卫舒看到,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一切或许不是我们想的那麽
严重。
我看向他,点头。
但,事情比我们所想的远远还在严重,当部门经理听完整件事情後,脸色都发青了。
他骂我们怎麽不马上上报後,便打了个电话,是打给上级的,听到他即使紧张还是恭敬的声音就知道了。
连连打了三个电话的部门经理,一放下电话便气急败坏的命令我们跟他马上到顶楼的董事长室去。
一听到要到董事长室,我跟卫舒的脸色跟著变得更难看起来。
像我们这种在“浩天”多得像蚂蚁的下层员工,平常见不到董事长也罢,见了不是为公司做出了什麽重大的贡献,便是在公司犯了严重的错误
。
而我们今天能见到他,只能说明那份被我不慎遗失的文件的重要性。
我的心跌落谷底,就连卫舒都一脸铁色,在部门经理急切的脚步声中,他小声的对我说:“小丰,待会见了董事长你什麽都不要说,我来说就
成了。”
我抬头,看到他眼中坚定的光芒後,我不赞同的摇头:“不行,文件是我一个人弄丢的,我不能让你承担後果。”
“你怎麽能这麽说!”卫舒不满的一拳击在我背上,“如果不是我懒得去邮局让你代我去的话,你不会出这种事。”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要记得见到董事长的时候不要乱说什麽就好了。”
我没有再出声,因为部门经理已经停在电梯门前。
害怕他听见,我们便不再开口。
跟著部门经理走进电梯,门关上後,我忐忑不安的望著楼层显示灯一盏盏的移动。
不禁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思考,我的手好几次都握住了兜里的手机,我想打电话给逐野,向他求救,但,不想连他也被我连累的忧虑还是让我
决定了向他隐瞒这件事。
到了十二楼的时候,有人按电梯走了进来,我一看,居然是逐野的助理陈助理。
他八成是到这里来取什麽文件的吧,看他手中的文件夹就知道了。
一走进电梯,他便看到了我,随後,他眼睛含著疑惑的望著我们三个人的凝重神色。
“怎麽了?”最後,他转头面向我。我低头不语。
因为时常送信到十七楼,所以卫舒与部门经理不奇怪他会认识我。
见我不回答,陈助理原本也不打算接著往下问,可是一直只顾生气的部门经理这时却突然开口了:“我们要去董事长室。”
陈助理不禁睁大了眼:“去董事长室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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