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神哭小斧+江南有晴+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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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神哭小斧+江南有晴+上青天-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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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你还要骗自己多久呢?”脸色一整,白愁飞转头正视着顾惜朝,“你就甘愿一辈子活在戚少商的羽翼下,一辈子在他怀里过吗?”  “白愁飞!”顾惜朝冷声大喝,“不要以为你知道何问天的下落,我就不敢动手!”  风中、落叶间,两个同样骄傲的人、两双同样惊蛰的眼,对视;风停,叶落地,两人间,依然暗潮汹涌。  蓦然,白愁飞出手,急射而出,顾惜朝,手起,接住,是一封信。  白愁飞抖落一身落叶,淡淡地说,“里面,是何问天的下落;我白愁飞,不爱欠人。”  顾惜朝看看信封,又看看白愁飞,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隐忧。  白愁飞面对皱起眉头的顾惜朝一笑,“我要的是,王小石来见我,而不是我去见王小石。”  白愁飞莫名的一句,让顾惜朝的眉头蹙得更紧,片刻,才了悟白愁飞是在回答自己一开始问的问题,顾惜朝心下明白,这是白愁飞所坚持的骄傲。  白愁飞举步离开,经过顾惜朝身边时,低声一句,“人最可悲的,莫过於连自己也骗。”  顾惜朝身体一愣,心底,千军万马在交战。  背对白愁飞的顾惜朝没有看到,没有看到白愁飞脸上的笑容,是哀凄的。  人最可悲的,莫过於连自己也骗…白愁飞不禁冷冷一笑,问自己,白愁飞,你这可悲的人,你还要骗你自己多久…      第二部:江南有晴 15    夜,越来越深,露,越来越重,天上的弯月,化成西方淡淡的一弯浅蓝,天空的颜色,逐渐由黑色透出点光,转成藏青色。  一抹白色,仍是静静地立着,风,吹起白衣卷卷、震声飒飒;颈,依然昂首,望着,天。  半月,剑柄弯如半月的一把剑,伴着人,从空而降,落在静立已久的人身后,二十步的距离。  步,踩在落叶上,沙…沙……沙………,前进,步与步之间,相隔的时间,越来越长。  一、二、叁、四、五……十二、十叁、十四、十五步后,沙沙声戛然而止;只有风声潇潇,人,再未举步。  王小石,看着望着天的白愁飞,那一天,他见到他的第一眼,他也是,仰首看天。  假如,他没见过白愁飞,没有那一眼,是不是往后的一切都会发生了?是不是就算发生了,一切也肯定会不一样?  那一天,人人都在往前挤,争看着前方卖艺时,只有他,一人在人群中,仰首向天,犹如鹤立鸡群、超然於世。  就是回头的那一眼,他就牢牢地记住了,望天的他。  白衣飘飘的是王小石,他穿着轻松随意,身上的白色就像月光一般,柔柔地洒在身上;白衣卷卷的是白愁飞,穿着是华衣锦服,身上的白色就像是日正当中的白日,光采夺目。  缓缓地,那道在风中静立大半夜的白,移动了,慢慢地、缓缓地,转过身,面对背后的王小石,白愁飞、王小石,这一次,他们的眼神,又再次相对。  多年前的一眼,决定了现在的他们,那么,今天的这一眼,是不是会决定他们的未来?  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小不忍,乱大谋,未知底蕴,发作何用?”  而他,仍然不确定那句话是不是他说的。  他说,“在下姓王,叫小石,帝王的王,大小的小,石头的头。”  那时候,他正在评估他的剑法出自那门那派。  那一天,他要杀人,他要救人。  他问,“这些人未必都该死,何故把他们全杀光?他们之中也许还有好人,无心犯错,这一杀岂不造孽?”  他回答,“我不杀人,人就杀我,就算杀错,也不放过。”  他说,“我们是人,他们也是人,我们要活下去,他们也要活下去。”  他笑道,“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要杀总是要杀的,该死的总是该死的,我也不怨人。”  他再问,“如果你不杀他,他也不杀你,彼此岂不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吗?”  他反驳,“只要有人的地方,人和人在一起,就势所难免要杀人,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有的杀是见血的,有的杀是不见血的。有的人杀人是笑着杀的,杀人是他的乐趣;有的人杀人是流着泪杀的,杀人是被逼的;有的人不杀人,但做着比杀人更伤人的事;有的人活下来就是给人杀的。你说的那个世界,那只是你心里想的,不存在於这世间里的。”  其实,他们都没有变,他依然是那个要杀人的白愁飞,他还是那个想救人的王小石,从一开始,他们的立场就是站在对立的两方。  他们却结伴同行。  “我们一道走,路上就不愁寂寞了。”  “你当然不愁寂寞,只愁我在你有难的时侯,就会飞掉了。我叫白愁飞嘛。”  “你在什么时候飞掉,我都不怨你,只是你不能再骗我。”  结果,他还是骗他,一次又一次地,骗他;或许,他从来没打算对他诚实。  握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王小石心中一片涩。  “平静是痛苦的,渔樵耕读,不如一瞑不视,何必浑浑噩噩度日子!”这是白愁飞要的,展翅高飞於群龙之首。  “我不在乎是不是一定有千秋名、万事功,我只要试一试。”这是王小石要的,在朗朗天空中随意逍遥。  从一开始,他们要的,就不一样。  他们,白愁飞、王小石,根本就不该有所交集,至少,他们之间,不应有情。     第二部:江南有晴 16    “你来早了”,先开口的白愁飞,“比我预估的时间还要早。”  他与王小石约定见面的时间亥时到卯初时,他愿意等他一夜;原本他以王小石必是到卯时最后一刻才会现身,想不到,寅时时,他就见到王小石了。  “既然一定要面对,多躲个一时半刻,也没有意义。”王小石依然温和、带点孩子气的神情,只是,嘴角,少了笑容,眼睛,多了点惆怅。  白愁飞笑了,不是冷冷、淡淡、客套的笑,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一起结伴到京城路上时,真正的笑。  王小石有点恍惚,是什么时候开始,白愁飞没了笑,没了真正的笑。  白愁飞随手一弹,一旁石桌上的烛火乍现,迳自落座,抬头看着王小石,“一起喝一杯吧!”  王小石看着烛火下的白愁飞,又想到了他们初识的那一晚。  白愁飞一进门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往王小石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刚好和王小石的目光正对,就那么一瞬间,随及又彷佛没看到什么可疑之处的的,转了头去。  那时候,白愁飞没有倚在窗边看天,他看着烛火,靠近着王小石的藏身处。  眼前的白愁飞与那一晚的白愁飞,身影重叠而鲜明了起来,烛光下的白愁飞,眼是亮的,眉是扬的,火焰,仿佛只&;#29234;他一人而发亮。  王小石真的觉得总是看天、看烛火的人,实在是洒脱、俊逸,似乎连天光、连烛火都沾不上他的身。  王小石坐了下来,既然来了,有些事,总是要面对。  桌上,一壶酒、两碗杯、一盘花生米,很简单、也很熟悉。  多年以前,他们初到京城时,他们还不是江湖上的王小石与白愁飞时,他,不过是一个以卖字画为生的书生,他,只是一个在回春堂中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师。  那时候,他们总是像现在一样,一碟菜一壶酒,阔谈天下事。很平淡的生活,还有着点有志不能伸的郁郁,但是,很快乐,甚至有一种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无妨的感觉。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王小石心头一热,那半年的日子,竟然是他们再也追不回的幸福…  如果在那个雨天,他们没有经过将军胡同,没有进到苦水铺中避雨,白愁飞没有开口道,“好大的雨。”  王小石没有回应,“雨下的好大。”  那个满脸病容、瘦骨嶙峋,在他们面前咳出血的公子,是不是就不会顺着说,“真是场大雨。”?  就是这好大的雨,开口感慨的叁人不禁相视一笑。  也就是这一笑,改变了白愁飞与王小石这一生的命运。  他们遇到金风细雨楼的楼主,梦枕红袖第一刀,苏梦枕。  王小石长长一叹,开口,是压制、沙哑的语调,“二哥…”  那声称呼,白愁飞已经听很多年的称呼,却让白愁飞眉头紧蹙,一声“乾杯!”,打断了王小石的话,仰头饮尽那一杯早已冷透的酒…  就是那一天,他们遇到了掌握京城一半势力的苏梦枕,等到了他们苦等半年、一展长才的机会。  在苏梦枕被六分半堂围困在苦水铺,他问王小石,“要不要出手?”  王小石回答,“要。”的时候,苏梦枕淡淡的一句,“他们是我的兄弟。”不是手下,也不是朋友,是兄弟!  他们,就没有回头的选择了。  他们入了金风细雨楼,成了金风细雨楼的另外两位当家,他,白愁飞,成了王小石的二哥,王小石两位兄长,的之一。  一杯喝完,又是一杯,两个人皆是默默无语,只是安静地喝着酒,过去的一切都太清晰了,谁都不必再提醒谁。  层层的黑纱散去,天,慢慢明了,白愁飞仰尽最后一杯酒,起身,步出亭子,仰头望天。  王小石看着白愁飞,白愁飞仰首望天的&;#26102;候,侧脸的影子、挺拔的肩头、直立的脊骨,特&;#21035;&;#26174;出他的傲岸和自&;#36127;。王小石总觉得,下一瞬间,白愁飞就会真的化成一支鹰,凌空而飞。  “想飞之心,永远不死…”仰望着顶上逐渐亮起的天空,白愁飞感慨而叹。  王小石听到白愁飞这句感概,心中突然一把火起,想飞!就会了想飞,他杀了多少人?  叛了兄弟、杀了手下,甚至赔上自己一条命!现在,他还在自己眼前说,想飞之心,永远不死!  王小石倏然站起,几个大步,掠在白愁飞的双肩,一把将望着天的白愁飞扳过面对自己,在白愁飞一双眼直挺挺地对着自己眼睛的时候,王小石原本所有的指责、怒气,就在白愁飞那双如黑夜般的眼中,化去了…  最后,只留下一声叹息,“二哥,…回头吧…平静地过日子吧。我…还是当你是我的白二哥。”  听到王小石这句话,白愁飞笑了,一抹浅笑,一抹戚戚的浅笑,就跟那时候,白愁飞在风雨楼中,屈膝倒下前的那抹笑,一样的苍白而又然,就像是伤尽了心、也伤透了情的,绝望。  王小石心里彷佛意识到什么,却又捉不住,他只想,抹去白愁飞那一抹绝望的笑。     第二部:江南有晴 17    在王小石还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又应该做什么的时候,白愁飞甩袖挣开了王小石的箝制,冷笑道,“我原要昂扬独步天下,奈何却忍辱藏于污泥;我志在叱&;#21668;风云,无奈得要苦候时机。龙飞九天,岂惧亢龙有悔?鹰飞九霄,未恐高不胜寒!转身登峰造极,试问谁不失惊?我若要鸿鸽志在天下,只怕一失足成千古笑,我意在吞吐天地,不料却成天诛地灭!”  每说一句,白愁飞就向后退一步,每退一步,白愁飞的眼就更冷,最后,当他看着王小石时,已是寒着一张脸,依然是飘然地玉树临风,依然是高傲地寒冷似冰,就像是当年叛兄占楼、诛杀各方豪侠的白愁飞,冷、狠、凶。  王小石向来是个心志坚韧的人,此刻,他的心,很乱,乱成一团糟。  当白愁飞咏着“我原要昂扬独步天下,奈何却忍辱藏于污泥…时,王小石只觉自己的心,很痛,彷佛又看到,那一天,雷媚的刀,刺进白愁飞的背,白愁飞在一时惊扼之后,又恢复成平日的傲然自负,在吟完最后两句后,眉眼间有着太多复杂的话,望着自己,缓缓地屈膝倒下,眉眼间,再无生气。  如今,他又当着自己的面前,再颂此诗…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会有多痛吗?  是啊…王小石闭上眼、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  他根本就不知道,当天他倒下之后,他是如何疯狂、不顾一切地吊着他一口气,为了他,求大哥、求所有的人,救他…  带着他,千山万水、日不停蹄,寻到何问天,只为护住他的命…  他,不知道…  当他知道白愁飞的伤已无大碍之后,他就离开了;他不敢见他,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救他。  王小石觉得很累,由心到身的疲惫、无力感,覆住自己全身;那些一道结伴上京、一同龙困浅滩、一起展露头角的记忆,他们曾经共同经历过的欢笑痛苦、生死劫难…  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看不出,那&;#21452;眼中的话?  什么时候开始,他跟他,不再站在同一边,而是对立的两边?  不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回不去从前了…。。王小石抬头,对上白愁飞决然、既冷又狠的眼。  王小石,看着白愁飞,眼中,带着点哀伤、带着点痛苦,更多的是疲倦…  白愁飞冷冷地、淡淡地,彷佛在聊天般地说,“我说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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