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杯喝着酒的韩信陵却一直在笑:“我什么时候不好说话了?”
“你以前的确很难接近。”杜小远跟二黑竟不约而同。韩信陵被他们堵得没法反驳,只好郁闷的喝酒。他有么?
洒上孜然辣椒的烤鸡翅和烤鸡胗被端了上桌,老板娘显然很高兴:“小帅哥们,经常过来啊!我可以每次送你们两串鸡翅!”看到这么好看的孩子,当然希望他们能常来,这样闻风而来的女生就多了嘛!
“才两串?我们仨人耶!”杜小远看向老板娘,露出一个无敌可爱的笑容:“老板娘,初来乍到,就再大方一些嘛!”
“你这孩子……”话虽如此,还是乐呵呵的又拿了一串过来。看到这种情况的二黑羡慕的叹气:“你们俩还是在一起比较好……”
“为什么?”嚼着鸡胗的杜小远口齿不清的问。y
“一个凹,一个凸,加起来,威力无穷,坚不可摧哪!”殊不知这句赞赏的话差点把小远噎着,韩信陵刚喝下去的啤酒也差点没喷出来。
完全没发觉自己语言威力的二黑一口气喝光杯里的酒,长长的叹气:“我女朋友要是能跟我这么默契该多好……”
“咳咳,咳,二黑,女人跟男人是不一样的……女朋友,跟朋友,更加不一样……”杜小远企图区分二者。
“你说怎么就不一样了呢?做朋友的时候明明那么快乐,一变成男女的关系就成了这幅模样……”二黑苦恼的盯着冒着热气的鸡翅,盯得它们快要起火。
“不要把过错推到性别上,你们之间肯定有问题,只是你没反省,她也没反省而已。”韩信陵头也不抬的回答。
被人指出错误的二黑低头不语,静静思考他的话。三人之间只剩大排档里的喧闹声。受不了这种严肃寂静的杜小远抓起两个鸡翅,一人一个塞给他们:“少放那么多屁,吃东西要紧!又不是要死了,干嘛弄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没办法改变那样?只要人还活着,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想要挽回还是告别,都是你自己的事!你毛都没长齐呢,就象学人家研究爱情?爱情是什么?人家柏拉图同志都没研究出来,中华五千年文明都没文明出来,你瞎凑活些什么?什么东西能比吃喝拉撒重要?光谈恋爱,然后饿死渴死憋死?这么难看的死法你都愿意?”
一连串的训话让本来安静下来的两人相视而笑。韩信陵拿起鸡翅就往还想批判些什么的人嘴里塞:“柏拉图同志说,叫你闭嘴。”
“你穿越时空了?”杜小远瞪他。
“对,刚从公元前回来。”
“哪个公园?人民公园?”
二黑大笑。不愧是著名的凹凸搭档,这种默契,旁人真是针插不入啊!
斗嘴,斗酒,斗吃,最后,拍着胸膛说自己不会倒的人趴在桌上睡得像头死猪。韩信陵看着他这副模样,真是又好笑又心疼,只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二黑看到了,将他的大衣扔回给他,脱下自己的盖在小远身上:“你本来就不壮,穿那么少,小心着凉!”
韩信陵苦笑。b
“要不要回去?”二黑看看他,那双眼睛似乎没有太多的倦意。
“不用,再呆一会吧……”看他睡得那么香,一时都不想打搅,更何况二黑似乎还没尽兴。朝老板娘又要了瓶酒,韩信陵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桌上已经凉掉的炒菜。其实他们都没怎么吃饭。
把瓶盖打开,呆呆的看着冒出的气泡,二黑忽然出声:“信陵,你以后打算考去哪里?”
惊讶的抬头,看到他的眼里没有开玩笑的意味后,韩信陵摇头:“还不知道呢,看情况吧……大概往建筑设计那方向走。”
“建筑设计吗……很适合你啊……”深深的叹口气,二黑往后一靠,“我想考到南方,小玲想留在北方,结果因为这件事,她才跟我闹分的。”
看了眼睡得正香的人,韩信陵眼神闪过一丝温柔:“为这种事吵架……我能理解……要是我女朋友这样,我也受不了。”
以为自己得到知己,二黑正要兴奋起来,韩信陵却泼了盆冷水:“但是真正喜欢他的话,就要尊重他的选择,有什么难关,总要两个人一起跨过去。如果连这种考验都受不了,那以后更可怕的考验怎么办?”他想起小远经常拉住自己的手。不是害怕,而是希望两人能一起努力。不是两个人,那么这个爱情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二黑不作声。韩信陵不是爱说话的人,一旦说了,总是能指到点上。
两人又聊,聊将来,聊喜好,聊时事,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聊到晚上九点。
“用不用叫醒他?”看着还在睡的人,二黑着实佩服。他们说得那么大声,这家伙居然睡得这么安稳。
“不用。帮我把他扛到计程车上吧……”韩信陵扛起他的一边,二黑急忙上去帮忙。两人架着杜小远,总算把这个睡得死沉的家伙扔到了计程车里。
“一路小心。”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被韩信陵劝回的二黑朝车里的人挥手。
韩信陵笑着点头。g
直到车子开远,他才低头看向睡在自己腿上的人,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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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模拟考成绩下来了。
韩信陵依旧是班里的前五名。可杜小远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第十五名。
自从分了重点和普通班后,杜小远的成绩从来没有下过前十。这样的结果就连老秃子都难以置信,拿着他的卷子仔细看了好半天,终于,在脸色发青前,吐出一句话:“下课来我办公室。”
韩信陵担心的看看他,杜小远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考卷,似乎在想着什么。
“你怎么了?”老班离开后,韩信陵悄声问了句。杜小远还是盯着考卷,没有作声。是在生气吗?
好半天,杜小远才沉着脸,把试卷折好,放回课桌里。
直到下课,两人都没有任何对话。
杜小远一言不发的才离开教室,坐在后面对的二黑就凑上来问韩信陵:“他在生闷气?”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可他认识的杜小远不该是这么受不了打击的人。成绩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天大的事。
韩信陵摇摇头。他要是知道,就不会干坐在这里了。
他很想拿出那张卷子出来看看是什么地方不对了,可又怕这样偷看他的隐私,让他知道了只会更加生气。
办公室里,秃头老班盯着自己一直着重培养的学生,试图和颜悦色地询问:“为什么这次会考得这么差?”
“题目不会做。”杜小远面无表情。
“我不信!别说其它科,仅仅是我的物理课就有好几道是讲过,又考过的题!那时候我也没见你错,这回考试怎么就错了?”老秃有些激动。
“我真忘了,老师,那天考试有些紧张。”他说得很坦然。
老秃瞪着他,想要从他表情中发掘出一丝心虚。然而好几分钟过去了,失败的人却是他。重重的叹口气,老秃拍拍他肩膀:“杜小远,班里就只能看你们这几个优秀的孩子成大器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对他这种语气有些厌恶,杜小远压下心头的不舒服,点头。
又说教了好几分钟,老秃终于放人,脸色灰暗的杜小远才跨出办公室门,就看到一脸担心的韩信陵还有二黑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有些感动,可更多的是复杂的感情。心里头翻腾着一些他不愿正视的事情,隐约觉得要是表现出来了,那会让一切都变得非常糟糕。
所以他头也没抬,径直穿过两人,连招呼都不打。
韩信陵一愣,猛地转身,叫住他:“杜小远!”
他还是一直走,没有任何停下的打算。
二黑诡异的看着那个背影,又看看韩信陵,好一会,才犹豫的说出心里的猜想:“他是不是真的被成绩郁闷到了?”
“……他不该是这样的……”韩信陵咬牙。被忽视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可事实确实是这样。这家伙,就这么心事重重的从自己身边擦过去,连眼睛都不扫一下。区区一个成绩下滑,难道就会让他变成这副模样?
他才不信!
这个混蛋,说好有事情一定要告诉自己,结果现在一发生了,他还是选择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憋在心里!是想气死他吗?!
二黑看看他:“用不用追过去?”
当然用!他不信,这家伙还敢无视自己第二次!
可杜小远却是问天借了胆。
这回不是无视。而是干脆就逃跑。
看着空荡荡的座位,韩信陵几乎可以感觉到头顶不停跳动的青筋。这是第一次,他没等自己,没说一声,就回家了。
感觉到他情绪不佳,二黑安慰的拍拍他:“也许他有什么心事,别在意。”
韩信陵嗯了一声,拎起书包就大步往外走。他不堵住那家伙他就不甘心!
此时的杜小远正在车站等车。
昨天晚上终于下了今年第一场雪,扫过雪的地面还有些冰,所以亮闪闪的。
低头看着那些被泥尘污染的灰雪,杜小远的心情就像这些雪一样糟糕。
这样的成绩有些意料之外也有些意料之中。
这些日子他依旧像以前一样听课,写习题,为了让自己的成绩有所提升,他连跟韩信陵独处的时间都大大缩减了。可情况却大出他的意料。成绩不但没有提高,甚至有逐渐下滑的趋势。明明做过的题目,脑子却像是被水浸过一样,什么都模糊一片,提笔也不知道如何继续。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压力太大了,试图放松一下,可情况依然如此。
心里难免焦躁起来。得到今天这个成绩,也只是下滑的一个表现而已。
怎么能够在这时候成绩下滑?
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在乎,就是这段时间不得不在乎阿!
杜小远踢了脚前面的积雪,没想到却飞溅到了前面的人身上。
“阿,对不起!”抬眼一看,杜小远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走,却被人拉住:“你又要跑去哪里?”
下意识的甩开他,杜小远退离他三步远:“我没跑,今天有急事。”
“什么急事!给我摊开了说!”韩信陵顾不得周围人的瞩目,怒吼。
“我没有事!烦不烦!”心底烦躁的泉水忽然猛地喷出来,不小心,就烫到了他,也烫到了自己。
韩信陵的眉头皱得死紧。“你再说一遍?”
“老子怎么样关你屁事!你别像婆娘一样老过来打听!”泉水涌得太快,连收都收不住。说完后,自己的心脏也被烫得痛苦万分。
第一次被人当这面这么骂,韩信陵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一拳就挥了过去!杜小远闪躲不及,被他揍得重心不稳,脚下的冰也帮了倒忙,“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这一跤有多重,单听声音就知道。
拳头出去才知道自己犯了错,韩信陵愣了一会,才想起要扶他起来。杜小远却在下一刻恶狠狠的威胁:“别碰我!”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又无力的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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