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中不小心把眼镜挥落了,八百度的大近视没了眼镜跟瞎子无异,苏咏啧啧啧地上下打量着他,还时不时伸手摸两把,一边自言自语:“都是男人,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要是抱着小仪不知道该有多爽……”
“那你就去抱啊!乱伦总比同性恋强吧!”范韫声音都开始带哭腔了,放开嗓子吼起来。
姜影咋着舌头轻声问:“强在哪里?”宋朝飞快地接了一句:“一家人嘛,不用入籍。”
苏咏呵呵一笑,一手勾起范韫的下巴,柔声问:“我帅不帅?”
“帅!帅!帅得惊动党中央!”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范韫哪敢说个不字。
苏咏自恋地摸摸脸颊,又问:“和陈景仪站在一起,养不养眼?”
“养眼养眼……啊!”唯唯喏喏的宿舍长尖叫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仪非彼姨,他一时忘了挣扎,指着苏咏的鼻尖高声问,“你你你你喜欢陈景仪?!”
苏咏脸不红气不喘地点头,一手捧心,一手在范韫身上摸摸捅捅,皱起眉头,一脸很没胃口的表情,低声说:“犯晕吶,你真的,很没料啊……让人想实习一下都打不起精神……”
“你……你管我?!”范韫用力扳开苏咏的手指,好人不常恼,恼了不得了,闷葫芦的小宇宙爆发起来力量无穷,羞愤交加之下,他高声喊了起来,“流氓啊!变态啊!放开”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正欺负老实人欺负得很过瘾的苏某人头也不回,一边跟下面那个撕撸一边邪笑着说:“参观收费,上床加倍。”
浑然不觉看热闹的两个人脸色由白转青,直到姜影小声唤了声“陈老师……”才惊醒了苏咏飞到不知哪儿去的半丝天良。
陈老师?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房门大开处,俊脸僵如扑克,眼神冷似冰霜,薄唇微抿风情隐,青筋乱爆杀机藏,一时间,烽火狼烟,波涛暗涌。
四目相对,苏咏灵光的大脑暂告失灵,竟然忘了从作案现场爬起来,范韫也愣了,根本不知道现在他俩的神情动作生生像被人捉奸在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看着那个近在咫尺却像隔了万水千山的心上人,苏咏觉得他的心霎时软得如同户部巷的豆腐脑,柔肠百转,万语千言,全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景仪……”
很琼瑶的一幕,如果他不是这么好死不死地压在别人身上的话,门口突然响起美人讪笑,米丽丽从陈景仪身后探出头来,朝他一挤眼睛,作了个“我鄙视你”的手势,陈景仪嘴角抽动了几下,收敛心神,魔障退散,冷冷地说:“姜影,班会怎么不去?”
姜影低下头,五官皱了起来,低声说:“报告老师,我……吃坏了肚子……所以……”
后面的一切尽在不言中,陈景仪念大学时逃课也是家常便饭,例行公事地问一下原因,至于答案是否合理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推了推眼镜,余光瞥到床上那两位飞快地跳起来整理现场粉饰太平,苏咏还一脸傻笑地朝自己凑了上来,他连忙退后一步,长话短说:“姜影,尽快准备一份完备的个人资料,校方指定的交换学生中有你,放假之前要办理好签证手续。”
“我?”姜影怔了一下,随即绽开可爱的笑容,“太好了,谢谢老师!”
陈景仪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却被苏咏拉住衣袖,俊帅的脸迎了上去,舌尖舔过上唇,很情色地凑过去低语道:“不给个告别之吻吗?太无情了吧,老师”
事实证明,良好的修养对于无赖,就像珍珠对于蠢猪,陈景仪狠狠地甩开他,嘴唇却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酥麻,走廊上被突袭得手的瞬间又回到大脑,化成一句脏话砸了过去:“师你妈的头,滚!”
……
看着飞快消失在视野中的背影,米丽丽摸着下巴,轻声说:“哎呀,我还是头一次见陈老师气成那个样子呢。”
然后,她一拍苏咏的肩膀,说:“阿咏你敢脚踩两条船?欠扁哦!”
软软甜甜的声音说出来没有任何威慑力,苏咏甩甩手,看了看表已近午时,他抓起钱包打算去解决午餐。
“苏咏”小系花娇喊着追了上来,扯扯他的袖口,笑得别有深意,“我知道陈老师的口味哦!”
苏咏停下脚步,四顾无人,对着米丽丽绽开耀眼得让太阳都自愧不如的灿烂笑容
“我请你吃饭。”
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消灭顽固势力。
恋爱啊,就像打仗一样,宣战也好偷袭也好,这是,属于他和他的厮杀
……唔,虽然景仪是座很难攻破的堡垒,我们的苏某人依旧信心十足……
三、
事实证明,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可以让克娄巴特拉爬上凯撒的床,当然代价是把她的手足兄弟拖出去当炮灰。
所以,原本因恋爱未遂事件而如同陌路的两个人,由于陈景仪的关系又坐到了一张餐桌前。
楚楚动人的小系花为保持苗条纤细的身材只点了水果沙拉和布丁,苏咏瞟了一眼米丽丽那把盈盈堪握的小腰,对着面前鲜嫩多汁的牛排大快朵颐装饰得风情万种的西堤岛餐厅,厚重的窗帘挡了一半的阳光,幽暗而暧昧,若有若无的音乐声随着跃动的光点舞动徘徊,缠绵慵懒,挑逗着人的情爱细胞。
情侣们卿卿我我的极佳地点,特别是靠窗边第三张桌子,浸透着原始气息的漂流木为材料,像是带着与生俱来的魔力一般,已经成全了数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男女或男男或女女,加上店长亲手调治的催情圣品“罗曼史”,更是让不知多少情薄缘浅的人们坠入情网,在大学区已经成了神话一般的存在,苏咏他们戏称这里为婚姻介绍所,而且绝无婚托,十三号楼寥寥数名修成正果的男生几乎都是在这里一举定江山的,苏咏追求米丽丽时也约她来过这里,几次都没坐上那张神奇的桌子,所以没缘没份也怪不得别人,当然,前提是那个号称屡试不爽的传说真的有效。
苏咏灌了一口柠檬汁,有些自暴自弃地凌迟着盘中餐,尽量不让自己冒火的双眼溜到窗边那一桌去。
有情侣制造机之称的窗边第三桌,坐着一对十分养眼的俊男美女,女的从没见过,男的他们都认识,陈景仪。
米丽丽面带忧色,扯扯他的衣袖,小声说:“阿咏阿咏,中间那杯,好象就是 ‘罗曼史’诶。”
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咏横了她一眼,米丽丽单手托腮,很可爱地歪着头看他,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陈老师的啊?不是很讨厌他吗?”
苏咏时不时地偷瞄陈景仪那一桌,妒火烧红了眼睛,醋味浓浓地漫上来,胸口像堵了块发糕似地,胀得浑身难受,阳光透过窗帘洒过来,温暖的光茫罩着陈景仪俊美的面容,映出淡淡的光晕,柔化了略带严肃的神情,额发垂了几缕下来,眼眸漆黑如墨,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迫人的性感,苏咏只觉得魂都要被勾走,两只眼睛片刻也离不开陈景仪英俊的脸庞,脉脉浓情波动在空气中,眼神交会处,燃起冲天的欲火。
舌尖划过上唇,充满挑逗与诱惑,米丽丽作了个虚脱的表情,小手在他面前晃晃,说:“阿咏,你笑得很淫荡。”
苏咏不悦地瞪她,轻哼一声:“是不是女人啊你?”
米丽丽抿了一口布丁,懒洋洋地向后一靠,回嘴道:“是不是男人啊你?只会缩在暗处唧唧歪歪。”
雄性生物的自尊受到打击之后开始迅速膨胀,苏咏满脸阴毒地看着陈景仪,说:“勾引无效,你说怎么办?”
米丽丽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捆起来……”
“捆起来拍照。”
苏咏皱眉,他又不是鬼冢!
“你就没有不那么馊的主意?小仪会恨死我。”
米丽丽绽开一弯浅笑,“假正经,你真的不想?”
不想才怪!苏咏眼珠子一转,又溜回陈景仪身上,“先把他对面那个女人处理掉。”他看不顺眼好久了,凡事不破不立,想得到陈景仪,要先破坏掉一切可能的出墙路径,管他是恋情还是奸情。
米丽丽举起手来表示赞同:“怎么破坏?”
苏咏对她勾勾手指,两颗头很快凑在一起,絮絮低语。
很不幸地成为被设计对象的陈老师突然打了个寒颤,抚平手背上的鸡皮疙瘩,早就看见苏咏和米丽丽亲密地靠在一起,不由得暗叹现在的小鬼真是难以捉摸他都有些相信苏咏上午的告白了,居然很快又让他看到这么一出说不郁闷是假的,毕竟谁也不愿意被人当猴耍。
“景仪,在想什么?”柔柔的女声唤回他的思绪,陈景仪回过神来,对面前的荆悦歉意地笑了一下,端起茶杯,淡淡的香气萦绕鼻端,舒缓而宁静,一颗躁动不已的心,仿佛被柔和的流水浸润着,烦恼尽消。
可惜有人见不得他太过逍遥,例如面前这个
“景仪,我们应该可以重新开始吧?”
陈景仪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摇头:“没必要,我一个人过得挺好。”
荆悦瞪了他几秒,吐了一口气,低声说:“你还是那么绝,一点没变。”
他只是不吃回头草而已,何况这片草当初甩掉他另觅良人。
陈景仪漫不经心地看着另一桌卿卿我我,突然有些羡慕那些十八、九岁的小鬼,热情冲动,不管不顾。
“你真的不原谅我?”荆悦放低了身段,陈景仪虽然为人冷淡,却是个温柔体贴的人,怪她一时胡涂禁不起声色犬马的诱惑,寻寻觅觅,蓦然回首,好男人硕果仅存。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陈景仪敷衍了一句,飘乎的眼神聚焦于某人身上,很快变得饶有兴致一直被忽略在画面之外的苏某人,起身朝他走来,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定。
陈景仪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准备以不变应万变,心情正在烦闷,送上门的出气筒,没理由浪费。
可惜他低估了苏咏的脸皮厚度,阳光一样俊帅的男生径直走到他面前,薄唇微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下一秒钟,苏咏长腿一伸,绕过他的膝盖,跨坐在他腿上,两手再自然不过地环住他的颈项,轻轻扭动着身体,低声叫:“小仪……下次用这个体位好不好?”
陈景仪完全怔住了,对面荆悦倒抽一口冷气,尖叫起来:“景仪!怎么回事?!”
苏咏回头对她勾了勾唇角,一手抚上陈景仪的脸,问:“哪里来的老女人?小仪,你不乖哦!”
陈景仪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俊脸发红,低斥:“胡闹什么?!滚下去。”
苏咏像块膏药一样越贴越紧,下巴枕在陈景仪的肩头,低声吟哦:“没良心……我们曾经数……夜缠绵,我们曾经一起……在河边数……星星,我们还常常幕天……席地……你总是说我好……热好……紧好……舒服……比女人还过瘾……”
对面惊吓过度的荆悦已经只会进气不会出气了,陈景仪绷着脸,拉下苏咏的手腕,扯过他手中的纸片,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冷冷地说:“断错句了,去重修大学语文。”
苏咏一时有些气短,越过陈景仪的头顶狠瞪米丽丽:臭丫头,写什么鬼台词,连标点都没有!
陈景仪叹了口气,看来当初选择留校是对的,这么多活宝调剂身心,不用担心会提前得老年痴呆。
“好了苏咏,别闹了。”陈景仪推推死赖在身上不动的人,顺便丢给米丽丽一记警告的眼神,后者趴在桌上,笑得喘不过气来。
苏咏面带赧色地抓抓头,调整出忧郁而诚挚的表情,柔声问:“景仪,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抽疯啊?”陈景仪不耐烦地挡着他的咸猪手,厉声喝道,“苏咏!你找死是不是?!快放开!”
苏咏一手按住挣动不已的陈景仪,一手捞过那杯色彩纷呈的“罗曼史”递到陈景仪唇边,嬉笑着说:“喝了它,我就放开。”
陈景仪气得发晕,一手挥翻了杯子,冰凉的液体泼溅得四处都是,苏咏面色不善地眯起眼睛,舔舐着残留在指端的液体,在对方戒备的目光中,双唇朝他凑了过去,低语:“这可是……万试万灵的催情咒语哦……”
湿热的吻很快覆上来,吞没了他所有的声音……
四、
男人都是贪吃的两脚动物,对于消费粮食蔬菜肉制品上不遗余力,而且生冷不忌,往好了说是不挑食,往烂了说是饥不择食。
有人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当他们腹中空空的时候,下半身基本上只是摆设。
313六个人的宿舍只有四个常驻人口,而且来自不同的院系,因为报到注册迟了而挤成一室杂牌军,在抄作业借笔记方面有些不便,但是由于上课时间错开,可以轮番上阵去食堂抢饭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帝关上一扇门,必然会留下一扇窗,而且是专卖美味饭菜的窗。
苏咏遮遮掩掩地晃回宿舍,三个人正捧着饭缸狼吞虎咽,范韫鼓着两个腮帮子,指了指桌上满满的盖浇饭,呜呜了两声,又继续埋头猛嚼。
苏咏张了张嘴,钻心地疼,可怜帅气逼人的男生半边脸肿得像颗包子,嘴角更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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