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一众人欢呼起来,纷纷拿纸的拿纸,取笔的取笔,写了详细资料下来。
等屹宁又打了电话告诉卫得,大力悄悄的凑耳过来:“大哥,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有办法的人的?”他的神情有点暧昧,大有一探究竟的意味。
屹宁倒是坦荡得很:“是飞哥的好朋友罢了,我也只是今天刚认识。”
“什么朋友,才刚认识就帮这么大的忙,大哥,他对你可真够好的。”杨是口无遮拦的代表。
“是啊,我从以前就觉得那些什么大哥大老的,都特别看得起我们宁哥——真有点怪哎,还有上次那个什么柳月石……”外号“耗子”的小浩也在一边凑热闹。
屹宁皱了眉头:“事情也才刚有了眉目,你们这些人真当是没事了啊!净瞎闹。”
一句话把他们说的鸦雀无声,大家也不再打趣屹宁了。
虽说成功的岔开了话题,屹宁心里却被他们说的有点动摇起来——
说真的,自己从小到大都特别容易得到强势男性的关照,甚至第一个恋人廖俊
也是这类型的男生。
可自己并也不弱啊,怎么会……
在屹宁心目里这种特质应该属于温维林还差不多,可为什么自己却会拥有呢?
咳。他轻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这种无谓的思想——兄弟吉凶未卜,自己都在胡思乱想点什么呀。
一帮人一脸心焦的望着电话,期待着卫得那边的回音。
“怎么还没好?都两个小时了。”有人心焦的说着。
正在此时——电话铃声响了,众人几乎是同时伸出了手。
“都别做声,让大哥讲话。”大力发出了嘘声。
屹宁抓起了电话。“喂,是屹宁吗?”卫得的声音显得有一点疲乏,但仍是清澈而坚定。
“叫那小孩的妈妈来办取保吧。”
“啊……”屹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卫大哥,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他的声音里是自己也听得出来的感激。
“呵呵呵——不谢不谢,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卫得很爽朗,听的屹宁心里也暖洋洋的。
“一定一定,我来请,卫大哥万万要赏光。”屹宁一叠声的应着。
“好,我就等着吃空你一年份的零用钱了。”
“没问题,没问题。”能救得出好兄弟阿王,别说是钱了,就算要屹宁磕头道谢他也会做的。
有了大人物帮忙,事情解决得很顺利。假证人和署长的儿子都不再坚持是阿王先动的手,很顺利的就认定了他的正当防卫而无罪释放,学校方面也顺水推舟的只给了个警告处分,这件事就算圆满的解决了。
挨下来就是怎么谢卫得的问题了。
可是还没等屹宁拨电话给他,卫得就先来了——
那天屹宁放学,远远就看见一部银色的奔驰跑车停在那里,屹宁知道这是今年的最新款,心里正有点羡慕,卫得就从车里出来了。
“小宁——”他笑容满面的向屹宁招手。
自然得到了现在已经对他感激涕零的屹宁的热烈回应。
“卫大哥。”他奔了过去,也是满脸笑意,“今天怎么有空来?”他看了看车里,并没有别人,不免有点纳闷:“飞哥没来吗?”
卫得一愣:“啊,他——他有点事,今天没来。”
“卫大哥,上次的事真谢谢你。”屹宁虽然算是学校里的不良少年,但毕竟只有17岁的年纪,在卫得的眼中他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此时他微微笑着,青涩的有着少年五官的脸上微透出男性气质初成的复杂表情,配合着他似少年又似成人的身体,散发出诱人的气息来。
其实卫得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今晚他根本还有个重要的约会,可是屹宁的笑容像一块磁铁般深深吸引着他已在爱情中打滚多年而变得苍老的心,让卫得自己也诧异它竟还没有生锈——少年般的情怀驱使他走向这位于闹市中心的学校,就傻傻的这样等着。因为不知道高中下课的时间,他已经在校门口等了足有一个多小时了。
“别客气。你今天有空吗?”卫得听到自己这样在说——其实阿飞今天本来约过他,自己却以晚上有要紧事的理由回绝了——人心的取向是难以言喻的,自己对阿飞曾有过的那种喜欢的感情竟就这样不留痕迹的消散了——他轻轻慨叹自己的多变,但仍不愿违扭自己的本性而追逐着屹宁。
对卫得心头所思一无所知的屹宁点了点头:“不过卫大哥,今天请一定要让我请客。”他固执的邀约着卫得,希望能小小的报偿他的好处。
“好好好!”卫得愉快的笑着,自然是满口答应,“我知道有个地方有非常好的香槟,我们一起去尝尝?”
“可是我不太会喝酒……”这个是被称为老大的屹宁的一块心病。
“没关系没关系,一点点不会怎么样的。”卫得劝诱着他,自己觉得有点像拐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那……好吧。”屹宁想了想,终于轻轻点了头。
(7)
“锡兰”餐厅是一幢二层楼的小洋房建筑,外表有点印度风格,但内部装饰却采用的是纯欧风。
屹宁端起面前盛着清澈酒液的高脚杯,又轻轻喝了一口——这里的香槟没有寻常蹩脚货的那种怪怪的酸味,反而有一种别致的香醇,让不善饮酒的他也不满足于浅酌一杯。
“小宁,别喝太多,香槟也是会醉人的。”卫得小声告诫着他,“而且这种克鲁勃牌子酒精含量并不低。”
屹宁微微笑了,澄澈的黑眸中灿烂的光透过香槟落在卫得脸上:“我知道这挺贵的……”喝了三杯之后,他的舌头也有点大了起来。
卫得忙拦住了他的话头:“你也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劝你少喝点的。”
“难道你不希望我醉吗?”屹宁忽然放下杯子,很认真的盯着卫得,说了句让他很吃惊的话。
卫得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冷静的眸光盯着屹宁看了一阵子——屹宁不是那种喝酒会红脸的类型,但他的眼睛中却荡漾着一层异样的水光,在餐厅璀璨的灯光下闪着令人为之惊艳的光芒。
“知道吗,你和某人有点像。”屹宁垂下了眼睛,若无其事的说了句。
卫得靠向椅背,轻轻地问他:“是男人吗?”
“当然,难道会有人说你像女人吗?”屹宁猛地一口喝干杯中的酒,站了起身:“我要走了。”
他竟就那样笔直的走向大门,开头几步还好,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人却激烈的摇晃起来,卫得忙冲过去扶着他。
“小姐,买单。”卫得困难的从口袋中掏出信用卡,一只手还要撑住屹宁。
“走开走开。”屹宁却推搡着他,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我最讨厌所谓……所谓有领袖风度的男人,一天到晚装成可以包容一切的样子,真是天晓得!他们究竟受得住些什么……”
感觉到周围服务生的好奇眼光,卫得接过卡片匆匆签了名,把屹宁扯出了餐厅。
屹宁显然是有点受不住香槟的后劲,整个人东倒西歪的,卫得拼命的揪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他妈的。”看来屹宁的酒品不怎么样,竟莫名的开始骂人。
“臭男人,你以为装成没事就可以了吗?”他一把揪住卫得衬衣的领口,有点困惑的看着他,“你以为这样就真的没事了吗?”说完,竟就那样笔直的摔入卫得的怀里。
“小宁,小宁?”卫得又好气又好笑,叫着他的名字。
可是屹宁完全没有回答,卫得探了探他的气息,发觉他竟是睡着了,也只好先把他塞上车再说。
看了看歪在椅上的屹宁,平常脸上那种近似成人的坚定和老练都消散的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纯属于少年的清醇稚嫩,嘴角一抹似是不平的神色给那张脸更增了三分惹人怜爱。
卫得有点把持不住自己的感情,他弯了弯腰,轻轻把唇印在那微启的、因酒醉而殷红的唇上。
“小宁,今天太晚了,你还是到我那儿休息吧。”他讷讷的说着,声音低的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卫得住的是那种介于别墅和公寓之间的三层连体小楼,卧室在三层,他好不容易把拥有成人体格的屹宁拖上了床,自己也累的倒在了床边。
“水,我要喝水……”屹宁却忽然出声,直把卫得吓了一跳,他连忙跳起来,倒了杯水给他。
屹宁咕噜噜喝完了水,却不躺下了,他就着喝水的姿势倚在卫得怀里,也不说话,只是睁着他那双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卫得。
“小宁,你是在诱惑我吗?”卫得终于熬不住的轻声问了句。
没想到屹宁却忽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却加了一句:“不过只有今晚——”
挨下来的事情几乎是顺理成章的。
这只是因为酒,只是因为我很寂寞——绝对不是因为他和廖俊很像,也绝不是因为我想他想得快疯了——屹宁对自己说着,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悲到了极点。
卫得其实和廖俊不是那么像——尤其在床上。
廖俊不是什么最佳情人,他在床上显得过于冷漠而理智;小静却相反的失之于过于依赖感觉与冲动。
而卫得……
卫得是个高手。
忍不住的失声轻叫着,屹宁在一切的昏乱中对自己承认。
他的动作很柔,但不会让人感觉他很软弱,他恰到好处的抚触让人从心底生出自己为其所爱的错觉,仿佛在抚摸最独特的稀世珍宝——甚至是最后一向是个痛苦的进入的过程卫得也处理得很完美——几乎让屹宁忘却了自己在前两位情人的身下是如何的抵死反抗他们对自己的伤害,而产生出这是一项快乐的程序的错觉来。
所以——
当第二天清晨屹宁从卫得的床上睁开眼睛,回忆起昨夜的种种时,他并没有很后悔的感觉。
“对不起,请忘了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只是在抬起眼看到站在床边深深凝视他的卫得时,他这样说了一句。
“请记得,你的恋人是叶飞泉,而我——是他的学弟兼好友。”
卫得没有做声,只是递过了拿在手中的屹宁的制服。
他沉默的看着屹宁穿衣服——内裤、背心、衬衣、长裤……
当一个穿着整齐的屹宁站在他面前,他开了口:“我不会离开阿飞,不过希望我偶尔找你的时候你也不要拒绝。”
屹宁停下了系着领带的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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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下去的日子屹宁忽然变得忙碌起来——
屹静仍然和温维林不紧不慢的来往着,但间隙也不会放弃留宿在母亲家的机会;
卫得则常和飞哥一起在学校门口等自己,然后三人就一起吃饭玩乐。屹宁完美的扮演着有趣的小弟的角色,谁也看不出他每个月总会有两三天和卫得纠缠在某个不知名小宾馆的床上;
最后是柳月石——在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忽然又冒了出来——依旧是纠缠着屹宁,但依旧是离得手的日期遥遥无期。
而廖俊——
那个廖俊。
那个屹宁倾注了几乎整个身心爱过的男人,那个屹宁抽屉里曾经的数十信封上的名字,终于挂上了学校的光荣榜——他被保送美国十大长春藤名校之一的哥伦比亚大学,赴美之期就被定在下个月。
两人偶尔还会在校园中碰到,可是彼此之间已经连一个交流的眼神都不剩了。
廖俊固然是一脸冷漠不朝他看一眼,屹宁也是刻意的回避着他的视线——他虽然不以为自己和屹静、卫得之间算个什么事,但还是害怕廖俊看到自己也在镜中发觉到的因为性事的润色而变得冶艳起来的眼神。
屹宁却没有耽溺于这种表面上的平静,他仿似沉醉在两个强势男子怀抱中的心并没有一刻忘记那早已忘却出处的话——
平静通常是暴风雨的前兆。
只是他没想到,风暴竟会从他最好的兄弟 阿王身上开始席卷。
(8)
那天刚下课,屹宁就接到了卫得的电话。
他的声音有点小心翼翼:“小宁吗,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和你见个面。”
屹宁却皱起了眉:“可是……上个礼拜才见过的。”
“你很讨厌和我见面吗?”卫得有点受伤。
“也不是。”屹宁沉吟了一会,似乎在说服自己,终于轻轻的开口,“那好吧,你说地方。”
两小时后,两人在某个酒店的一间套房里碰了面。
屹宁已经换下了制服,穿的是一件横纹的羊毛衣和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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