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将士们碍于沧曜的权势敢怒而不敢言,但并不表示他们心里就不会有意见。而这意见如果得不到及时的解决,便会影响军心,削弱战斗力。
而目前风雪炎离四国联盟,军事力量大增,且离澈身边那个军师墨焉,足智多谋,几乎每一次的战斗,沧国都没捞到便宜。当初带出来的数十万将士,已经死伤无数,在军营里的,几乎都是病残伤兵,无法再上战场。就算是等待沧国援兵从瀚都赶到,至少也是半个月后的事。这期间,四国盟军肯定会乘胜追击,沧军很快就会全军覆没。
沧曜麾下的几员大将考虑了很久,终于开口建议沧曜退兵。
“什么?退兵?”沧曜一拍桌子站起来,看着下面开口让他退兵的大将,一双赤红的眸子似要喷出火来,“我沧曜打仗只有进,没有退!谁敢退兵,斩立决!”
“可是王……”
“闭嘴!”一卷军事地图被沧曜火大的掷到那名大将的脸上,指着他怒吼,“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先拿你开刀,以儆效尤!”
“王!”那名大将闻言立刻跪下,双手抱拳置于胸前,“微臣只是为沧国将士着想,眼下形势对我们实在不利。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退兵以保持实力,等到援兵到达再做打算不迟啊……”
“援兵?”沧曜冷笑一声,“你还真打着这如意算盘?四国盟军等的就是我们的援兵。现下留守沧国的军队总共不到二十万,其中还包括镇守皇城的七万人。你能抽出多少?而目前四国盟军在络缨城的加起来,总共有四十万大军。就算援军赶到,又何以力敌?而且,一旦沧国军队若都离沧,沧国等于一座空城,四国盟军难道不会趁此机会攻入瀚都,直接端了我们的皇城?”
退兵保持实力等待援兵到达,沧曜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瀚都与络缨城相距数千里之遥,援兵要赶到何其容易?说不定才到半路就被四国盟军一举歼灭了。再说,镇守瀚都的军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皇城的,否则,不等他们被灭,沧国就先没了。那他们的战争还有什么意义?
“这……”那位大将被沧曜一席话呛得说不出话来,黑了一张老脸连忙抱拳认错,“微臣该死,考虑不周!望王息怒!”
“这不怪你,将士的心情我明白。但有我沧曜一天,就会保你们周全一天。你们先下去吧!”如果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不是还有最后的筹码吗?御海术……
“是!”几位大将领命刚要出帐,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士兵急促的声音。
“报”
“什么事?”挨近帐门的大将撩起帘子,问道。
“在对面的山丘上,发现了可疑人物……好像……好像是……”
“好像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好像是前次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位离公子……”
“什么!”沧曜一怔,转身抓起宝剑就奔出门去。
刚一出帐,果然看到对面不远处的山丘上有一抹娇弱身影。那身影骑在雪白的马上,风撩起他漆黑的长发和雪白的衣衫,在空中轻舞飞扬。
“离澈!”沧曜咬牙切齿,握着宝剑的手紧了又紧。想到战场上对极月毫不留情的离澈,想到他那句“想杀我,叫沧曜自己来!”,沧曜就恨不得一剑宰了他。这七年的感情,真正是白白付出了么?他就这么恨他,把他七年来对他的好统统视而不见?
山丘上的人影估计是看到了他的出现,立刻勒转马头,向后跑去。
想走吗?既然来了他的地盘,他可不会让他就这么离开。
沧曜立刻拉过栓在帐外的黑马,蹬上马背,扬鞭直追过去。
“王!”几位大将奔出帐外,满脸心急,“王,你不能去,小心有诈……”
可沧曜哪里听得到他们的声音,狠夹马腹,马儿便如离弦的箭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峰峦叠翠,残阳如血。
尚未落山的夕阳像是要把天边那厚厚的云层撕裂了般,透出一道道刺眼的橙色光芒。
进了林子,光线愈发暗淡下来。葱翠的树木枝桠把光线严严实实的遮在了外面。
沧曜跟随着离澈的身影进入林子,却在下一刻发现离澈就这么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林子里很安静。由于是深秋傍晚,林子里已经有了一些雾气。树木的枝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偶尔有几声奇异的鸟叫传入他的耳膜。
沧曜抬头看了看这片林子,蹙起眉头。
奇怪,他明明看到离澈进来了,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
沧曜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可是当他想要勒紧马缰退出林子时,却发现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这诡秘的林子随着夕阳的落山而渐渐黑了下来,如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魔鬼。而自己,却不知不觉走入了魔鬼的心脏。无路可逃。
呵,离澈,难道这也是你的计策之一吗?
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所以才把我引到这里来?
沧曜的心逐渐冰冷,直到绝望。
在前一次的战场上,他就应该看清这个事实的不是吗?可为什么自己见到他,还是会如着了魔般不顾一切的跟上他的步伐?
真的只是想杀了他为极月和死去的将士们报仇么?凭他的武功就算是在马背上,那剑也足以贯穿他的身体。
可为什么,自己没有那么做?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追上他?为什么自己还留恋着那一张倾国容颜?难道……终究还是对他报有希望么?
“嗖”
一支锋利的银箭从沧曜身后呼啸而来,沧曜敏捷的飞身离开马背,落于地上。不等他站稳,无数的暗器便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
沧曜慌忙拔出宝剑,挥舞着把那暗器一一挡了回去。可暗器的数量实在太多,且速度极快,他只有一双手,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等到那些暗器终于停下,沧曜才感到身上一阵疼痛。手臂和腰间都被暗器划上。
“离澈!你给我出来!”离澈在他身边七年,他怎么没有发现他有这么多阴险的招数?果然还是人心隔肚皮,他看了七年都没看透他。
他以为,离澈对他总是有些感情的吧?不然,为什么要给沧离取这个名字?是他误会什么了吗?是他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吗?他以为只要自己够爱他,总有一天能感动他。可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比不上瑟殇?
“呵呵呵……”
林子里传来一阵妖媚的笑声,随即,一抹黑色身影出现在沧曜眼前。离澈就这么站在离他十步之遥的地方,侧着身子看他,一双墨黑的眸子闪耀惑人光彩。
这眼神,妖邪如同魔鬼般,惑乱人的心神。
“看来你对离澈还真是死心塌地啊,只看见他的身影,就不顾一切跟过来了。不过很遗憾啊,这里,没有你的离澈。”呵,如果不用离澈那张脸,怎么能够引他过来呢?
“你是谁?”林子里的光线很昏暗,沧曜看不清他的脸。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很陌生。他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不知道我是谁吗?”黑色身影向前走了几步,故意让他看得清楚一些,“沧王的记忆力的确不怎么好啊。”
“是你!”离澈的军师墨焉?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引他来这里,是离澈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噢,不,不是你看到的我。”墨焉怪笑起来,“我发誓你不知道我是谁!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看我的眼神就不会这么冷静了。”
“那么,你是谁?”沧曜握紧手中的剑,很是配合的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活着出去,那么,你还有知道的必要吗?”墨焉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受上的手臂和腰侧,“传说你很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能活着出去?”沧曜第一次见到有人比他狂妄,不由得冷笑起来。以为他受了伤就打不过他吗?这人也太天真了吧?
“凭这是我说的话。我不让你活着出去,你就活不了。”墨焉保持着那抹诡异的邪妄笑容,看得沧曜真的很想一剑劈了他。
当然,如果他可以的话。
沧曜握紧宝剑想要朝他劈去,可他才刚动了动手指,手中的宝剑就应声掉到了地上。
什么?他的手……动不了了!不,不只是手,连整条胳膊仿佛都不是自己的,连一点知觉都没有。
暗器上有毒!这种常识性的事情居然被他忽略了!
“你这个卑鄙小人!”
“哈,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墨焉听到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是不是发现手臂动不了了?很快,你就会发现,你整个身子都动不了的。”
“你!”他的话音刚落,沧曜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从腰侧开始逐渐僵硬。若是等到他全身僵硬,动弹不得,那不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吗?不行,他得等到毒性蔓延全身的时候,逃出去!
“别想着逃出这片林子,因为我不可能放过你。”墨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冷冷的笑着。他等这一天等了七年了,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呢?
“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做什么……唔……”沧曜话音未落,脸上便狠狠的挨了墨焉一巴掌。因为身体的逐渐僵硬,使他有些重心不稳,直直倒在地上。
墨焉上前一步抓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开口:“我想做什么?我想要你死!”
第七十章、碧血蛟
墨焉上前一步抓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开口:“我想做什么?我想要你死!”
“哼,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才行!”沧曜没有受伤的左手不自觉的摸了摸挂在腰间那块碧玉,嘴里默默的念着那句久违的古老咒语。
谁告诉他,身体僵硬就不能使出御海术呢?想让他死?哼,他沧曜可没那么容易死。
随着咒语念完,从沧曜腰间的碧绿玉佩里突然扬起一阵强烈的碧绿光芒。那光芒带出阵阵强劲的气流,在他身边散开,把在他身边的墨焉震出五丈之远。
阵阵气流击起一阵迅猛的狂风铺天盖地呼啸而来,吹断林子里树木的枝桠。
风,越来越猛烈,到最后几乎是把沧曜周围的老树都连根拔起。那绿光也越来越强烈,直冲天际。照的漆黑的天幕一片碧莹。
空中清冷的明月似乎也惧怕这绿光所带来的强大力量,飞快的躲进了云层之中。天地一片混沌苍茫,只有那绿色的光柱宛然矗立在天地之间,散发着无穷的灵力。
“哞嗷……”
天空中一阵龙鸣响起。那宏大的音量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只见原本直冲天际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