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非蓦地脸红得犹如要滴出血来,却还是摇头。大郎不理他,埋头在他两股间给他弄起来,间非显然不惯人弄,来不及推开他便射了,好些便射在大郎口里,他轻轻地吐出来,笑道:“好啊,这般给我使坏。看我怎麽收拾你。”
於是便让他仰躺著,将他两条腿举了起来,就势儿又送了进去,缠绵到四更天了,间非是再也不能了,大郎见後庭处已经红了起来,流出来的Jing液已经有了血丝,便不敢再弄,两个人搂著睡了。
那雨也不知什麽时候停了,四下里一片寂静。
第五章
天微亮时,不知何故大郎便早早醒了,侧眼看间非安稳合目而睡,一只手搁在枕边,手指修长纤细,指甲呈淡极的粉色,微微蜷著,玉洁可爱。他看了半日,轻轻下床,穿了衣服,便在此时听得有人拍门,他匆匆束好衣衫,转头看了一眼宁间非,轻轻开门出去。
听到人声渐去,大门关上的声音,宁间非缓缓张开眼,明知身边已经无人,仍是伸手出去轻轻摸索著尚有余温的被褥,良久叹了一口气,看著素青色的帐顶发怔,脑中念头纷至沓来,心中茫然若失,那天却一点点亮了,水洗般地蓝,一丝云彩也无,他瞪著窗外那一方明净的天空,渐渐又闭上眼,慢慢睡去。
午後,大郎仍是没有踪影,他拿了书坐在廊下,但觉心烦意乱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抬眼见树上的桃子已经有酒杯大小,有的桃尖已经有了一抹淡红。想起大郎趴在墙头满面通红的样子,嘴角边不自禁地挂起笑来,他容颜极美,平时总是冷冰冰的神色,此时这恍若无意的笑靥竟如美玉生晕般炫目,正自恍惚,听得那院墙边似乎有人声,过得片刻便听得有人叮叮当当地似乎在凿墙,他抬起眼来看著那院墙不解何意,突然枝叶簌簌作响,抬头看时,只见大郎趴在墙头上,正笑嘻嘻地瞧著他。
大郎竟是唤了工匠来打通了两院的隔墙,筑起了一道月洞门,这光景竟是全然不避人言了。宁间非是个心性极淡之人,对此不发一词。大郎却是率性而为,想做便要做,日常起居竟是全在间非这边,春儿也只好时常跟了过来侍候。
这一日一早,大郎便起身去保定,留下春儿侍候宁间非。
宁间非话语甚少,春儿是个眼色伶俐之人,焚香上茶,手脚甚勤。闲下来偷眼看宁间非,只是疑惑这宁相公到底是不是人,神色淡得似乎一手便能抹个干净,却让人不自禁地敬畏,他这样想著就不住地偷眼看间非,不留意地正好对上目光,间非一笑,春儿红了脸,只听间非道:“春儿,你侍候你家公子多久了?”
“小的八岁卖到陈家,今年已经整整八年了。”春儿忙应道。
“他的脾性从小便是这样?”
春儿点点头,把他们主仆从小儿如何在保定府横行,一桩桩数落给宁间非听。说到兴起处更是口沫横飞,一两点便溅上了宁间非的脸,宁间非也不作声,抬袖拭去,春儿察觉到不由地脸红了起来,嗫嚅著道:“宁公子,小人失礼了。”
间非轻描淡写地道:“不要紧的,你接著说,我听得怪有趣的。”
春儿想了一想,突然问道:“宁相公,什麽叫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宁间非跟他说了意思,春儿想了一想又说:“宁相公,我家公子将来还真能做将军上阵杀敌麽,就像那霍大将军一般?”
宁间非不知他何意,仍是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但是他,就是春儿你,一样地能建功立业的。”
春儿嘻嘻一笑,道:“宁相公可高看小人了,春儿只想一辈子跟著公子爷,他要上阵杀敌,小人便跟著去做马夫。他要考状元,小人便是他的书僮。”
宁间非不由地笑出声来:“你家公子,中个进士不难,要当状元的话,却不容易。”
春儿脑筋转得极快,脱口道:“我家公子中不了状元,宁相公你准会中状元的,我家公子说的,你的文章好得很,天下第一。”
转眼便到了九月,他们收拾了行李,带上春儿一路进京去了。行前,陈夫人亲自来送行,谆谆叮嘱,对站在一边的宁间非却似若无睹,大郎虽然畏惧母亲却仍是牢牢地拉住宁间非的手。陈夫人似乎视若无睹,并无一句多话,对宁间非却始终不愿意多看一眼。
看看天色不早,春儿已经套好车,大郎别了母亲,同宁间非上车去了。一路晓行夜宿,不日到了京郊大镇丰台,因嫌城中吵闹,不少举子便在当地寻客栈住下。他们主仆三人也找了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住下,晚饭毕,大郎便同了宁间非一起到城中各处游玩。
走到西门外,只见一条大路从脚下一直向东,俱是青石铺就,气派非常,原来此路通向开国皇帝起事的庄园。
当今皇帝是本朝第三代天子,而当朝第一代天子便是在这京西丰台起事,前朝末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太祖皇帝长年盘距冀东,以三百子弟起事,西联贺兰,南盟越东,终於成就一番雄业,至开国已历经三代,四十余年,海内臣服,正值天朝兴旺之时。
大郎站在城门边,眼前是一大片开阔地,一条毕直的大路向东而去,远处几骑飞驰而去,扬起漫天烟尘,西边天空夕阳如血,心中不由起了慷慨激昂之意,转头对宁间非道:“间非,但愿此次你我均得高中,那时候咱们兄弟同朝伺君,也成立一番伟业,你说可好?”
宁间非目不转睛地看著他,一缕夕照映红他半边脸蛋,长长的睫毛涂著一层金色,整个人便如镀上一层黄金般夺目,那目光却沈静如水,看不出半点情绪来。良久,方转开脸,看著夕阳晚照说:“王图霸业,无不是血海铸就,就是在朝伺君一样的步步惊心,建功立业,哪里有这麽容易?大郎,其实你真不如就在保定府做你的富家公子,凭你家的财势,说不定比你出仕为官要快活得多。”
大郎手一挥道:“话不是这样说,男儿志在四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且即如此说,间非,你又为何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求取功名?”
宁间非呆了一呆,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看那夕阳一点点沈入西山,暮色四合,两个人方慢慢走回客栈。
此时离会试方有七八日时间,此地到京里只消半日。两个人商量了,不如就在此间温席,到最後三日再进京去。陆陆续续不断有举子住进来,一间客栈渐渐地住满了人。
这一日在堂下吃饭,那天气有些变了,嗖嗖地吹起风来,客栈老板正要放下帘子,但听得外面有人道:“老板,可还有上房麽?”随著声音进来两个人。
说话之人年纪三十来岁,面白无须,身材略胖,说起话来语音尖锐,拖著柔媚的尾音,大郎听这声音古怪,不由地看了过去。
这人身後跟著一位年轻公子,二十四五岁年纪,身穿宝蓝衣衫,腰间束著同色玉带,正中镶著一块蓝莹莹的玉石。剑眉薄唇,目若朗星,气度十分尊贵。
那老板迎上去笑道:“这位公子,小店的上房已经没有了,别说上房便是空房也没一间,公子请别处看看去吧。”
那年轻公子却不作声,眼睛不住地打量著店堂里用餐的人,座无虚席,尽皆是住在店中的应试举子,这公子一一看过,嘴角带上几分微笑,并不理会老板的说话,径直走到大郎他们桌前,问道:“敢问两位公子可也是进京应试的?”
大郎点头说是,这人笑道:“鄙姓夏,赶路至此。不知可行个方便与两位同坐?”
大郎与宁间非对视一眼,转头道:“公子请坐。”
只见他的从人忙忙上前,怀里掏出一块丝帕来在长凳上拂拭一番,那夏公子这才落座。
那老板跟在後面说:“这位公子,用餐是无妨的,只是小店实是没了空房。公子是尊贵人,总不能住柴房吧?趁天色尚早不如去别家问问?”
那夏公子转过脸来,目光在老板脸上一扫,那老板顿时低了头嗫嚅道:“要不,小人使人替公子城东问问?”
大郎见这人相貌堂堂,气度不凡,起了惺惺相惜之心,便对老板说自己兄弟二人可以匀一间上房给这位公子,如今天色已经晚哪有赶客人走的道理?
说得老板诺诺称是,忙忙地准备酒菜去了。
这位夏公子甚是健谈,天文地理与大郎言谈甚欢,宁间非神色始终淡淡地,间或插上一两句话,却往往切中要点,一针见血。这夏公子频频注目,到得晚间,宁间非素不饮酒先行回房,大郎却与这夏公子酒逢知己,竟一直喝到夜半,大郎再也撑不住了,说了一声得罪,推开酒盏便仆在桌上睡了。
待他一觉醒了,却天已经大亮了,窗外红日高升,自己却是睡在床上,他起身问春儿那位夏公子呢?
春儿笑道:“一早便走了,说是要进京去,他留下话说是後会有期。那公子真是好酒量。公子你可从没遇著这般海量之人吧?”
大郎连呼可惜,不得多说一会。宁间非在旁边道:“有缘便会再见,咱们和这位夏公子早晚会再见的。”
第六章
殿前那株枫树轻轻地飘下一片叶子来,红色的枫叶落在青色的石阶上分外醒目,夏侯醇躬身拾起那片红叶,转头对跟在身边的太监良方笑道:“良方啊,今年这红叶可红得比往年早啊,偏在秋试的时候红。”
良方白胖的脸上浮著一贯的笑容,说道:“那是这些叶子知趣啊,知道陛下要选天下英才,所以早早的红了,好增个热闹啊。”
夏侯醇笑骂道:“你这奴才一张嘴,真个想让人撕了才解恨。”
良方小心地扶著夏侯醇上了台阶一面说:“奴才这张嘴却是撕不得的,撕了它谁替陛下说话解闷儿?”
夏侯醇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裴俭诚来了没有?朕有话要问他呢。”
良方道:“裴大人一早来了,那时陛下还在丽妃娘娘那里,奴才让他候在殿外呢。”
夏侯醇皱起了眉,眼睛里突然有了肃杀之意:“良方啊,朕跟你说过的,有臣子要见朕,你不能给朕拦在外头,你要拦朕便要办你干政之罪,你可听仔细了?下次再有这事,朕饶不了你,你还真以为这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个奴才生著张巧嘴啊?快传他上殿!”
良方不敢再多嘴,这位主子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只是因著良方跟他的时间久了,才容忍一二,他可不敢再三地去撩老虎屁股去,急忙碎步小跑到殿外去传秋试的主考官裴俭诚,凌烟阁大学士进殿来。
夏侯醇将那录取的名单细看了一回,忍不住微笑起来,指著名单对裴俭诚道:“爱卿,这些人的文章你可一一看过?有没有什麽特别出色之人?”
裴俭诚躬身道:“这些人中间,自然是一甲的人最好。宁间非和这夏享便是一等一的人材。臣等在考量之时只觉得是瑜亮难分啊,这宁间非的文章不但好,文采似乎更风流一些,而夏享之文却绵密厚实,滴水不漏,臣等正要呈上这两人的卷,求陛下给个明断呢。”
夏侯醇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裴卿啊,你便看不出这夏享是何人麽?”
裴俭诚是何等精明之人,顿时了悟,跪了下来道:“陛下,臣有眼无珠,原该想到的,此文纵横捭阖,胸襟气度非凡人所有,果然是我主圣明。”
夏侯醇摇了摇手笑道:“行了,你起来说话。依朕说,这头一名状元便是宁间非,夏享之名就免了吧,以下的类推下去。”
裴俭诚诺诺应了,夏侯醇再一一看下去,看到第三十名是陈震庭,点著名字笑道:“他也中了?其文如何?”
裴俭诚伸头看了一看说:“此人的文老臣曾看过,写得到也中规中矩,没什麽差错。取他乃是为著此人似乎志存高远,兵论一节头头是道,老臣觉得此人是个将才,如今西北夷部常来侵扰我边部,朝廷正是需要将才之时,因此取其为第三十名。”
夏侯醇点了点头,道:“殿试就在十月初五吧,朕要亲自考较这些人。”
裴俭诚一一应了,躬身退出殿去。
夏侯醇看著案上那张名单,眼睛却只是盯著宁间非三个字出神,回想起那日在丰台,此人丰姿秀丽,超然脱俗,全然不是尘世中人,那一种清俊秀雅,竟是连女子也比不上。自己後宫并不少绝色佳丽,可是与这宁间非一比便都成了烂木头渣般令人索然。他想了半日,难不成此人真是个女子不成?女扮男装来应试的?
他想到此处,自己也觉得荒唐,不禁失笑。良方一直站在他身旁,看了这笑容,不由地吃了一惊,这分明是沈溺之极的微笑,而夏侯醇自己似乎还并不知,老奴才不由地动起了心思。
殿试完後,饮罢琼林宴,大郎与宁间非回到下处,大郎兴致勃勃,搂著宁间非笑道:“如何?间非,我说的不错吧,咱们果然是双双高中,你这状元郎更是早在我的意料中。”
宁间非仍他搂著,一双眼睛却丝毫没有光彩。大郎兴奋中并没留意,继续笑道:“怪不得那日我就觉得这夏公子气度不凡,真没料到原来是。。。原来是。。。,间非你一定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
宁间非却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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