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繁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猛女,李思阳已经开始起哄:“快喝吧,人家小女子都喝了,你还墨迹什么?”
端起酒杯,羽繁也一饮而尽。
没一会儿的功夫,曾羽繁觉得头晕晕的,好像是醉了,又好像不是,这点酒就还不至于倒下。余可自告奋勇的说,:“曾大帅哥,怎么?喝醉了?那我送你回家吧!”
羽繁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余可拦下一辆出租车,告诉师傅去向,此时羽繁已经一头倒在余可的肩膀上。
出租车在S市的五星级宾馆豪庭门口停下,房间已经开好,余可让服务员将羽繁扶到1002室,关了门,脱去羽繁的所有上衣外裤,只留一条贴身短裤。
羽繁是性感的,修长的身形,微微努起的胸肌,平坦结实的小腹,浓重的眉毛,肉肉的嘴唇,笔直高挺的鼻梁…昏迷过去的羽繁如睡熟的婴儿,恬静安然。没有一个怀春的女孩儿可以抗拒。
余可去洗了个澡,穿上文胸底裤,把两个人的衣服零落地丢在地上,钻到羽繁的被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什么都没有做,羽繁人事不省,他更是什么也做不了。
当伊小贝接到林亚楠的电话,拽了件外套、背了帆布包就跑出门外。头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伊小贝的父母不放心的追出去,伊小贝丢了一句“不用管我,我去找林亚楠,今晚可能住她那儿!”
伊小贝拦下一辆出租车,消逝在夜色中。
豪庭门口,林亚楠已经到了。伊小贝顾不得多说什么直奔前台。
“给我查一下今晚十点左右入住的客人有没有叫曾羽繁的?”
前台的服务员只是礼貌的回复:“小姐您好,我们不方便提供客人信息。”
“我是他女朋友,找他有急事,他家里出事了,所有人都找不到他!拜托你了!”
服务员看伊小贝焦急的模样,“好吧,您稍等!”
“对不起,没有叫做曾羽繁的客人!”
林亚楠插话说:”那有没有叫余可的?”
服务员认真浏览电脑信息,“哦,有一位叫做余可的客人,她在1002室,您如果找她可以打我们的内线电话。”
“谢谢!不用了。”服务员想要拦着伊小贝,还没有说出口,伊小贝就健步如飞,按了电梯按键直奔10楼!1002就在眼前,她举起拳头刚想砸门,可是,拳头换成了手指,“当当当”“当当当”
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谁啊?”
1002的房门开了一条小缝儿,伊小贝狠命一推,房门大开,给来开门的余可吓了一跳。
轻轻裹着睡衣的手一抖,露出了胸衣底裤和白花花的小腹、明晃晃的大腿。
画面定格。
曾羽繁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因为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伊小贝走后,余可狠命推醒了他,他来不及质问自己为什么身在这里,为什么余可会在这里,马上拨打伊小贝的电话,一遍一遍,就是无人接听,到最后,电话关机。而伊小贝的死党,林亚楠也没有好气的告诉曾羽繁,她也不知道伊小贝的行踪。余可趁着曾羽繁打电话的空档,离开了。
一整天都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羽繁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却怎么也无法找到他的伊小贝。
黄昏已至,手机铃声嘟地响起,曾羽繁猛地一抖,一定是他的伊小贝。
可是电话那边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好,我看打来的未接电话最多的就是你了,你是她的男友吧?她现在在S市第五人民医院,外科急诊手术室,在手术大楼的7楼,你赶快来,她割腕了,正手术!”
没有多余的言语,羽繁的心骤然停顿,大脑空白,可是脚步却飞转。拿着车钥匙,开着纯白的路虎揽胜一路狂奔。二十分多分钟的路途,用了十分钟,闯过三次红灯,羽繁却像是熬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外科手术室的电梯迟迟不到,羽繁急速爬行楼梯,七楼就在眼前,羽繁狠命敲着急诊手术室的大门,护士没好气的过来开门。
手术的医生正好想让伤害这个割腕的小姑娘的男友亲自见一见血淋淋几乎露白的手腕,羽繁被请进手术室。
曾羽繁被吓到了,不是伊小贝决绝的态度,是那刚被刀割过,外翻着的、狰狞的手腕,曾经那么鲜嫩的他所喜欢牵住的、喜欢用他的大手摩挲的手腕,现在却让曾羽繁没有办法直视。
他没有解释的机会,因为人们都愿意相信亲眼所见的,何况那么孤高那么专情的伊小贝,更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可是,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一种对于想要用生命保护自己的珍宝,而珍宝却即将不再属于自己的情绪充满了曾羽繁。比伊小贝更绝望的是曾羽繁。
年轻的曾羽繁和伊小贝都无法明白,月老有双灵巧的手,她会在不经意间用红绳系紧两个人,但是,她不会告诉你红绳在那里被她扯断,断了的时候总会有人受到伤害,有时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两个。
多年以后他们才明白,缘分,断了可能再续,而再次延续的时候,不会单纯成最初。
☆、第九章 暂时的守候
第九章
从手术室出来,曾羽繁和伊小贝,就不再是前一天的彼此。两个几乎合体的彼此,生硬地被假象掰开,可是那假象就和真的一样。
伊小贝的父母从林亚楠的嘴里得知了所有的一切,哭红了眼睛的父母,更是一点机会也不给等在门外的曾羽繁。不管是一天,两天,还是更久。
林亚楠也被决绝的伊小贝吓到,有点点内疚,但是没有疼痛。
伊小贝在家里度过了没有白天黑夜的整整一周,毕业论文在6月初必须完成,同时答辩在即。手腕不那么疼,只是,羽繁,她没有办法听进一句他的解释,他说,那都不是真的,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不是她看到的那个样子,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
一道门,终将把两个人隔成了两个世界。
如果不是张钟信,伊小贝可能在大醉的那个晚上就会成了谁的鱼肉,如果不是他,伊小贝可能失血过多而真的死去。
与任何人的相遇,也许都是冥冥中的注定。
学校的论文、答辩,伊小贝统统搞定,虽然只是为了应付差事,但终归是可以顺利毕业了。什么论世界妇女独立发展史,见鬼去吧!
6月的校园,所有的树木都在不经意间抽出了大片的枝叶,虽然伊小贝一点也没觉得那有多么美,她成了一个游离的人。她的身边不再有羽繁,也好像并不需要林亚楠。晚上的时候她很少回宿舍,自己一个人跑到星辰BAR,静静地喝杯龙舌兰,最多两杯,那样她就不会醉。她爱上了那独特的味道,霸道的辛辣。
张钟信每次都不让她喝,总是让服务生给她送一杯橙汁,或者大杯温热的牛奶。星辰BAR,是张钟信的天下,他有足够的能力在那么嘈杂的环境里庇护仙子一样的伊小贝。可也仅仅在星辰而已。
音乐学院毕业两年的张钟信在星辰却已经有四个年头,大学三年级开始驻扎星辰,夜夜晚归的他学业却极其出色,虽然他是夜场王子,重复唱着没有味道的流行歌曲,但是他是作曲系的高材生。音乐是他的宿命,可是,没有钱,什么都是空话,不是父母不支持他出国深造,而是个性独立的他一定要通过自己的能力完成梦想。巴黎,一个富有浪漫色彩的地方,太多人选择了美国,而能在法国那么浪漫的城市继续追寻梦想是他唯一想做的。大学毕业两年后的这个六月,他利用空闲的时间学满了法语500学时,提前到澳门通过的法语TCFB1测试的B2级别的考试。把所有需要准备的手续递交到法国巴黎高等音乐学院,一切只有静心等待。
当那个周五的夜晚,当第一眼见到从门外飘进来的伊小贝时,他知道,女孩儿一定是受到了什么伤害。
那样柔弱楚楚可怜的模样,与污浊混杂的酒吧环境格格不入。伊小贝就像在淤污中挺拔而出的清莲,她的出现,就只是为了凸显周遭的暗黑与苟且。
酒一杯一杯被伊小贝灌下,他已经唱不下去,旁边已经开始有不怀好意的男人色眯眯盯着伊小贝。
一首歌曲结束,他嘱咐同伴后径直走向了伊小贝。
张钟信是伊小贝的守护者,至少从那一夜开始,直到他不舍离去。有他在,让那些蝇营狗苟们知道她不是孤身一人,是在他势力范围内。他可能不能为她做的更多,但是就只是这样也能让他安心。
伊小贝是一朵娇嫩的花朵,他不允许别人践踏。有心的探望,无意中却救了割腕的伊小贝,这一切都是宿命。
羽繁不管出现在哪里,伊小贝都当成他是空气,是透明的。不管不顾,再无关系。
而夜晚她是有人陪伴的,不知道这样的陪伴能持续多久。大学顺利毕业,像模像样带着博士帽的拍了毕业照。S大,再见了。曾羽繁,再见了,再见了,同学们。
伊小贝是要出国的,美国是好战的国家,霸权主义,伊小贝不喜欢,加拿大和S市的气候相像,又是中立国家,伊小贝和父母商定后觉得去Canada。陆续准备留学资料,其他时间伊小贝还学习了美甲甚至美发,对于有着很深美术功底的伊小贝来说,非常容易!如果真的出国,她也要勤工俭学,学着独立。
有时间她还是会和林亚楠私会。两人亲密习惯了,伊小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林亚楠的变化。也许在最初与羽繁的相遇开始,一切都不再一样。
9月初,如常的一天,一个普通的周五晚上。
如果守护是种习惯,被守候也可以变成习惯。星辰如常营业,伊小贝9点多坐到了张钟信给她留的位置。
舞台上还空无一人,后台,主唱和配唱、吉他手、贝斯正精心排练。酒吧里的客人越来越多,背景音乐轻轻响起,张钟信走到不大的舞台上,:“今天,我要给一个人唱一首我自己创作的歌曲,请大家也一起欣赏。”
今晚的旋律不同,不似平常那样,节奏欢快,震人心脾,让人听到会不自觉摇摆。
纯白如雪若坠入凡间的精灵
不要看你的哭泣
不要见你的泪滴
微笑的你是世间最美丽的画面
不要让你受伤害
不要与你道别离
天空和海洋凝视,一个广阔蔚蓝,一个纯净深邃,
飞鸟和鱼儿遥望,一个喜欢翱翔,一个到处游荡,
想轻轻揽你入怀让你依偎停靠
拂去眼泪让你拥有最美丽的笑
可离别好过拥抱
转身后说声安好
再见,BABY,再见,BABY……
放下轻抚的吉他,张钟信一首歌曲唱完了。
伊小贝不知道为什么张钟信要写这首歌,但是她知道是唱给自己听的,旋律优美而感伤,浓浓的离别味道。
所有的演出结束,张钟信拉起伊小贝的手往门外走。
拦下一辆出租车,嘱咐司机朝伊小贝家的方向开去。接近午夜,伊小贝的父母从知道她和羽繁分手以后,了解伊小贝只要是晚归,就是去星辰BAR,而且有忠实的护花使者守护,也算是稍微安心,所以才准许伊小贝的外出。
出租车开到位于S市临河的水岸年华社区。下了车,张钟信第二次拽过伊小贝的手,忧郁却坚定地看着伊小贝,
“小贝,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在星辰上班,法国那边的音乐学院已经给我邮寄过来录取通知,接下来,我需要准备留学用的东西,月末,我就会出发,不会再去星辰。从明天开始,你,也不可以再来,知道吗?”
伊小贝觉得太突然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对张钟信有所依赖,虽然那和爱情无关,可是她从来就不曾听说他会离开,而且去那么遥远的国度。
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怎么你从来没说过呢?”
张忠信轻轻揽过伊小贝,这拥抱太奢侈,他从相遇就注定了护花的身份,即便他不会离去,那么稚嫩的、高贵的伊小贝也不会属于他,他们是飞鸟和鱼儿,注定了无法相爱。
伊小贝无力地靠在张钟信的胸前,和爱情无关的拥抱却让她觉得踏实安稳。
从明天开始,她不可以再去星辰。没有了张钟信的星辰她确实也没有理由再去,习惯被打破,也会受伤。
从那以后,张钟信淡出了伊小贝的视线。只是在临出国的晚上打了一个电话道别,没有留下任何那个遥远国度的联络方式。
时光轻轻流淌,有些人驻足,有些人离开,擦肩而过成为彼此的过客,所有的人也都只不过是绵延亘古中的一粒纤尘。不管什么样的季节,无论怎样的离别,怎样的刻骨铭心,风风花花雪雪月月,不过是沧海一束,当一切成为过往时,云烟散尽,一切都如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十章 浪漫的生日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