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夏流觞,你赢了,你真的赢了,看,我现在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了,快要疯了!
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不是说要给我一个家吗?不是说好了吗?!
骗子,骗子,夏流觞,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
不要让我一个人,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你答应过的,不会再让我独自一个人,你答应过的,不是吗……
痛,痛,好痛,痛的快死掉了。
珍惜强按着肚子挣扎着去拿床头的药,不小心一碰,哗啦一声,药瓶摔在地上,白色的药丸狼狈的洒了一地。
她移到床边,颤抖的指尖欲要将其拾起,忽然,一只修长洁净的手已抢先一步代她捡起。
娇躯一怔,她诧异的抬起头,强忍住痛,勉强的扯出个微笑,问道。
“你怎么来了……?”
漂亮的蓝眸深深凝望着她,眸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伤痛,像是,森林中受伤的幼兽看着皎洁的月光,喉间发出一声难过的呜咽。
“顺道从这路过,来看看你。”他刻意隐去在她房外站了整整五个小时的疲惫,佯装轻松的说。
“是吗?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珍惜作势要从床上起身,唇瓣瞬时咬得更紧,嫣红的血涌落唇角,像一朵暗红色的玫瑰,倔强的盛放着。
“不用麻烦了,如果你介意,我现在就离开。”
她眼中的疏离与淡漠,岂是那一抹艰难的微笑能够隐藏得了的?呵,什么时候,他成了洪水猛兽了吗?
蓝初自嘲的苦笑,心底酸涩的彷如倾灌了一吨黄连汤,有股子说不出的难受与窒闷。
“没有,我只是……”只是没有脸,再见你,我,很抱歉,蓝初……
“你想道歉对不对?”蓝初浅浅勾唇,俊逸的眉角不自然的挑起,笑容微添了丝无奈的意味。
如果,一句道歉可以将心中那份撕裂般的感情抹去的话,那么,他很乐意接受她的道歉。
但是,可以吗?
爱不是枷锁,曾经他以为自己会是她的救赎,即使不是,也不会是她避之不及的梦魇,可是现在,他真的有一种哪怕成为她的梦魇,也想拼命缠住她的冲动。
珍惜错愕的看着他,雪眸半敛,微微点了点头,脊背莫名的发凉,像是一条毒蛇钻进骨头里面一样。
“亦或者,你想见他……?”语气之中,透着掩不住的失落。
她没来求他,他却自己送上门,这到底,算什么?
可除了这个,他又有什么理由说服自己来见她?那夜在医院,不是已经清醒了吗?
见他?
珍惜心头一颤,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较之最初的锐利,此刻,多了些许忧伤的味道,沉淀而深韵。
这就是他深夜来访的目的吗?告诉她,可以帮忙让她见夏流觞?
天底下什么时候有免费的午餐?但这个人,是蓝初,是蓝初的话,应该跟其他人,不一样才对。
呵,童珍惜,你在犯什么傻,伤的他那么深,还好意思让他帮忙进去看夏流觞吗?
“不,我不想见他。”想到这,珍惜急忙否决道,声音淡淡的,叫人听不出半分情绪。
“撒谎。”
“什么?”
“撒谎的时候不要刻意去看人的眼睛,小惜,你的演技并不高明。”蓝初将药片递给她,无奈的笑容泛着熟悉的宠溺。
他确实是这个世间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只可惜,她不是个好女人。
她去过探监,却被看守冷冷的拒之门外,不甘心的去了一次又一次,结果是碰了一次又一次的壁。
权势尽失,地位之低的滋味她深深体会过,一朝从云端摔进地狱的滋味更是会折磨得人肝肠俱裂。
他是那么骄傲而尊贵的男人,又岂能受得了监狱那一套变态的‘潜规则’?
“在我面前,你无须隐藏,刚刚我听到了,你一遍一遍的哭喊着他的名字。”
一个人痛极,呼喊出来的名字,才是骨子里最爱最爱的那个人吧。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会不懂?只是,不愿去相信罢了。
“……蓝初,原谅我……没有遵守约定,我真的,很抱歉……”
明明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再奢求你的原谅,呵,可我却为了让自己好受点,求得你的谅解,将你的心踩踏了一次又一次。
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还你,不知道有什么能够弥补,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最先爱上你。
最先爱上你,蓝初……
但这一生,我们遇错了时间,所以,无法执手相握,俯望一生。
“都是要当妈妈的人还说这样的话,你不记得最常拒绝我关心时说的那句话吗?”蓝初粲然一笑,化解她此刻的局促与尴尬。
他来,或许一开始是出于私心,可现在,他只是单纯的希望这个套着坚强外壳,内心脆弱如水的童珍惜,能够幸福。
他爱的人获得幸福,他一定不会心痛,更不会难受,绝对不会。
“什么话?她完全没有印象。
什么时候,有拒绝过他的关心吗?
“蓝初,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他刻意模仿的惟妙惟肖,瞬间把她逗乐了。
珍惜咯咯的笑,略略无奈的反驳道。
“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应该,没有说过吧,整的跟一座极地冰山似的。
“狡辩。”他敲了她一记脑门。
“哪有?!”
“继续狡辩。”
“好吧,有。”某人摸摸微疼的脑门,故作不悦的瘪瘪嘴,摆出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样。
轻松欢愉的气氛充盈着整座房间,就像千年难得一遇的哈雷彗星,因为在冰窖呆得太久,所以这份温暖,此刻显来,分外珍贵。
“明早,我来接你。”去见他。
后三个字,他明白,就算自己不说,她也会猜得到,因为,那是她心中所盼。
“嗯……”
她送他走出大门,无端的,小腹与心口的绞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意料之外的平静与安宁。
原来,是因为想他想的太重了,所以才会痛得那么厉害。
监狱内,寂寞的窗格照进半缕清明的月光,像是碎了一地的眼泪。
夏流觞静静倚靠着坚硬冰冷的墙壁,黑暗中,他英俊锐利的脸就像一柄随时会出鞘的宝剑,散发着幽幽寒气,让人丝毫不敢靠近。
望着周遭的一切,他觉得心脏某个部位开始隐隐作痛,并且有渐愈扩大的趋势,一下一下,啃噬殆尽。
监狱,最可怕的不是失去自由,而是,没有希望的未来,让人每过一天,都像是要死去般绝望。
小惜,就是在这样可怕恶劣的环境下呆了三年吗?
难怪,她会那么恨自己,恨得差点将深埋的爱意变质成疯狂的恨意,连带着,他好几次都差点要失去她。
原来一切,皆在冥冥中早已注定,他种下的恶因,今日就被迫亲自品尝这枚恶因所结出的苦果。
小惜,原谅我……
送走蓝初后,珍惜躺在床上,紧捂着被子,全身下意识的缩成一团,宛如一只冬眠的蚕蛹。
蓝初的目的,她多半是猜到了,所以那时故意撕心裂肺的喊着夏流觞的名字,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小腹痛极,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知道,蓝初,会来……
但是,他却没有要求她做任何交易。
这个善良到令人心疼的男子,一直在用对他自己最残忍的方式,在守护着她的幸福。
如果说,夏流觞的爱情,是毁灭,是占有,是狂风暴雨式的掠夺,那么蓝初,便是滋润,施养,默默的耕耘,从来都不会要求过多。
可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分享,唯独爱,也只能给一个人。
胸口突然沉闷难忍,像是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般,全然无法呼吸。
手机响了,嗡嗡的声音仿佛群舞的蜜蜂,珍惜顺手拿起,按下接听键。
“夏哥哥刚进监狱,便忙着半夜偷男人,童珍惜,你的手段,果然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凛冽的讥讽声从听筒的一头传来,珍惜心脏一沉,紧握着手机的五指瞬间攥的指骨泛白。
“我跟你之间的恩怨,有必要牵扯进其他人吗?”
珍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逼得夏流觞无辜入狱的凶手正躲在暗处,倘若她此刻惊慌失措的话,只怕更称了对方的意。
“是没必要,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游戏……怎么会好玩呢?”
夏洛洛唇角勾着深味的笑,月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整个人如一株绮丽的曼陀罗,诡异妖冶。
“你想要怎样?”
“很简单,你不是想见他想的快发疯了吗?呵呵,我成全你!”
哐啷——
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两个彪形大汉像拎小鸡般将珍惜从床上提起来,双手反扣在身后,奈何她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半分。
身穿漆皮黑衣的夏洛洛宛如一只狡黠的猫,无邪的笑着,眼神冰冷森狠,让人联想起雪夜的豺狼,禁不住毛骨悚然。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珍惜苍白的小脸,鲜红的指甲狠狠扣进珍惜的脸颊,阴郁一笑。
“游戏,正式开始……”
…… ……
海水不断的拍击着崖壁,咸腥的海风吹过脸颊,窜生出刀子般的碎痛。
天空幽暗灰蓝,像是碎了一地的蓝钻石,稀稀疏疏的点缀着,让人看着,无端的觉得心烦意乱。
双手双脚被缚的珍惜跌坐在崖顶,脸色苍白如雪,她身后是海浪敲击的无垠大海,一旦掉下去,海水中遍布锋利的暗礁,必死无疑。
柔软的长发顺风飞扬,遮住了她清瘦的小脸,整个人像是一滴随时会蒸发的小水珠,不知何时会隔空熔化。
不远处,两名大汉紧捆着一位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的妇人,她的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煞白的脸上没有半分生气,仿佛已然死去多时般。
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过夏洛洛唇角狡黠如狐的笑,心脏禁不住一沉。
她知道,这个妇人,必定大有利用价值,至少,会是这场游戏中,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
夏洛洛仿佛猜中了她的心思,走上前,轻笑道。'TXT小说下载:。。'
“呵,夏哥哥什么都没有说吧,难怪你一副无知的可怜样,这位,可是二十年前安城的第一美人阮如玉,童伟业的青梅竹马,夏流觞的母亲,以及,你的……婆婆。”
闻言,珍惜浑身一颤,一股难以遏制的凉意从脚底蔓生而出,迅速遍及全身,心脏突突的跳动着,疼痛而剧烈,庞然的恐惧感像跗骨的蛆虫般,贪婪的噬咬着她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勇气城堡。
“可惜,这个游戏,你注定,赢不了!”珍惜冷笑着回击,恐惧到了极致,心,便会如死海般平静。
三年前,夏流觞可以为了母亲报复整个童氏,毁了她所珍惜的一切,三年后,也会一样。
他选择的那个人,最后,一定,还会是他的母亲!
珍惜的讥讽丝毫影响不到夏洛洛此刻的好心情,她悠扬的喔了一声,眸光倏然放向远处,一个高大俊挺的身影正缓缓靠近,唇线冷扬。
“答案,很快就会知道的,不是吗?”
“夏流觞,别过来!”珍惜高喊一声,声线凄厉嘶哑,无奈身体被定住,没有办法上前阻止。
夏流觞闻声远远的看了她一眼,珍惜小腹处绑着的定时炸弹,狠狠扎痛他的双眸。
旁边,竟然他本该在医院治疗的母亲?俊眉恼怒的拧紧,下意识的咬牙隐忍着狂暴的怒火,他继续向前走着。
“我来了,放开她们。”他的语气极淡,却透着一股难以抵挡的威慑力,叫人禁不住肃然起敬。
“当然,妹妹我,岂会不给你面子?”夏洛洛微微一笑,声线温柔酥软,仿佛所有的恶事都与她无关般。
她轻笑着上前勾住夏流觞的脖颈,缓缓在他耳畔吐气如兰。
“不过,只能放一个,你要选谁呢?呵……”
笑声温婉动听,却森寒刺耳,夏流觞眉头蹙得更紧,心脏像是被钝物集中般,窒痛难忍,表露出来的,仍然是一脸寒冽之色。
“我知道,周围已经埋伏了上百名警察,但同时,这座山崖的死角处,我已经命人安装了十九个定时炸弹,如果不想玉石俱焚的话,叫他们最好乖乖趴在一边看戏,不然?呵,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闻言,夏流觞面色一沉,黑眸紧紧锁住佯装平静,双肩却禁不住瑟瑟发抖的珍惜,只见她的双眼死死盯着小腹,雪眸中的恐惧与慌乱一览无遗。
真狠!
连未出世的孩子都用来当砝码,他从小宠爱的妹妹,竟然会是这么一条嗜血狠毒的狼!
“夏哥哥,你还有五分钟,两个人只能带走一个,嘿,你要选谁呢?”
夏洛洛扬了扬手中的遥控器,走到夏母身旁,拖至悬崖边,只需轻轻一松手,夏母便会轰然坠海,尸骨无存。
“放了我母亲,我来交换!”夏流觞眉眼之中狠厉之色尽显,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
“啧啧,你人只有一个,放了她,那惜姐姐,你不要了?”轻柔的语调讽刺意味深浓见骨。
明知道这不过是她的诡计,一个可笑的圈套,但珍惜的心还是紧紧揪成一团,期盼又害怕,即将从他嘴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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