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双喜临门”,连放三个,寓意着“三阳开泰”,一共有六次响声,寓意“六六大顺”。放了关门炮后,夜里不能再开门或出门,否则风水、喜庆、财运等统统都会逃走。
韩家,包括整个杏花村再次陷入沉寂,静静的,等待着午夜的到来。
************
注释:
√
 ̄炫〃√
 ̄书〃√
 ̄网〃√
 ̄小〃√
 ̄说〃√
 ̄下〃√
 ̄载〃√
 ̄网〃√
1浆子:即浆糊。最先见于清。文康《儿女英雄传》第24回:“便叫他跟在一旁,不是给烧烧烙铁,便是给刮刮浆子。”周立波《暴风骤雨》中也提到:“白玉山打了点浆子,把年画贴到炕头的墙上。”
PS:
在前面的问看到一些虫子,无地自容……以后每写一句,就念一句!誓死与虫子作斗争!
【第053章 】 除夕之夜
因为没有时钟,农家人都是根据多年作息的习惯来判断时间。晴天根据太阳自然很好辨别,阴雨天气也不怕,生物钟给人的感觉是绝对错不了的。
“咚……咚……咚……”
南边传来朦胧的钟声,足足敲了二十四响。
从杏花村,过了金钱庄、广阳、前楼,横跨过官道,有一条十八里沟,宽约五六米的样子,长自然不消说,有十八里地,蔓延曲折,像一条长长的蛇。沿着十八里沟,有不少的村子,其中一个叫十八里村,村中有一座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寺庙,名叫感业寺。
按常理说应该晨钟暮鼓,但常理不见得每次都有用。这感业寺一年之中,只会敲一次钟,那就是除夕之夜的子时,新旧年交替的时分。
古时没有二十四点之说,是按照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来给一天的时间命名。
而感业寺之所以敲二十四响,也有说法。一说:前十二响是送旧年,后十二响是迎新年,寓意辞旧迎新。另一说:二十四响对应来年的二十四节气,正好一年的时间,寓意风调雨顺,没天灾,无人祸。
韩子明和林氏本来已经差不多要醒了,听到钟声之后,起来点了灯,穿衣起床。
“我去放开门炮,你喊几个娃子起来,烧点热水洗洗脸,穿上新衣裳。”
韩子明非常利索地穿好下了床,说了一句,就燃了一根蜡烛,端着来到堂屋,把正中央条几上的两根贴金红蜡烛点着,屋里立即白昼一样。他又从条几下打开柜子,拿出一个小鞭的炮和四个的手腕粗细的大炮仗。去了灶屋,把大蜡烛也燃着,另一手抓了火折子,来到门楼下,把门闩拉开,“吱呀”一声推开大门。
“开大门,放大炮,财来到,喜也跟着到。”
韩子明嘴里念念有词,先把小鞭的炮点了。赶紧扔在地上,一阵噼里啪啦。这叫“百子炮”,祈求百子百孙。人丁兴旺。紧接着把大炮仗放在门口的地上,引燃之后,立即跑开,“轰”的一声巨响,连续放了三个。三阳开泰,新年大吉。第四个没有放,按照不成文的习俗,要“带四放三”,防止前三个有哑火的,才特意准备的。
“开门炮”的声音越高越响就越好。三个必须都响才行,声音越是洪亮清脆,就预示着来年越吉祥。可解除一年的疫疠灾晦。燃放中途不能断响,否则不吉祥。若是出现哑炮,则示为不吉,要马上心里默念“响了,马上就响了”。并立即补一个。
听得自家门口的开门炮响了,不等林氏穿好衣裳起来喊。几个娃子就兴冲冲爬起来了。
韩冬蹦的最欢,脸上的困意一扫而光,喊道:“开门炮放了,快起来,要吃年夜饭了!”
“都把新衣裳新鞋穿上,起来洗洗脸,等会儿就开饭啦!”
林氏推门而入,嘱咐几个人,随后过去帮白泽穿衣裳,穿好之后,扶他起来坐着,“等会儿就能吃了,别急。”
“春草,快点,咱俩得赶紧把灶屋里收拾下。”
林氏说着就往外走,“我往大锅里烧几把火,热热菜,你在小锅里烧点水洗脸洗手。快点,要是慢了,你爹又该吵了。
韩子明的脾气,韩玉也慢慢摸着了,平日里有说有笑,不怎么严肃,一旦到了节骨眼上,祭祖拜天之类,那是一板一眼,没有丝毫马虎,一脸的庄严肃穆,几个娃子谁要是哪点做的不如他意,立马就开骂,这种时候,连林氏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
白泽在堂屋门口坐着,韩氏三兄妹跟在韩子明的屁股后头,看他在院子里摆鞭炮。
刚才是开门炮,现在这个是除夕之夜的大鞭炮,有三四米长,两边辫得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炮竹。
过年,过年,实际上自古以来,流传着一个说法,“年”是一种怪兽,头长触角,凶猛异常。长年深居海底,每到除夕才爬上岸,吞食牲畜伤害人命。而放鞭炮就是要把“年”吓走。
韩玉在一旁忍不住笑了笑,心想,消灭“年”这种怪兽的重任,交给奥特曼不就成了吗,还非得家家户户放鞭炮,污染空气不说,还可能伤到人。
“大娃子,给,拿着,等会儿我叫你点你就点,点了赶紧跑回屋里。”
韩子明把火折子交给韩俊,嘱咐了一句,又分别指了指韩冬和韩玉,“你俩赶紧回屋,要是怕响,捂住耳朵。”
说完之后,韩子明去灶屋里,端了盛放果蔬、馒头和肉块等祭品的托板出来,在堂屋里放下,跪在地上,烧纸磕头,还点了三支香,插在满是芝麻的香炉里,拜了几拜,心里默念着,嘴里说着一些吉祥话。随后去灶屋里,同样是烧了一沓纸,磕头跪拜。在院子里也祭了之后,重新把托板放在灶屋里,灶爷灶奶奶的画像面前。
“好了,点炮!”韩子明抓了一把香,在蜡烛上燃着,朝外面喊了一声。
只见韩冬趔着身子,侧着脸,点了之后,立马跑开,来到堂屋里,放下火折子,站在韩玉的背后,捂住她的两个耳朵。
紧接着就是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足足响了有一两分钟的,炮纸纷飞,白烟升腾,空中弥漫着一股子硫磺的味道。
韩冬兴奋的又蹦又跳,等炮熄灭了,跑过去捡那些没有响的,大口嗅着,说道:“真好闻,我就喜欢闻这个味儿。”
韩玉也轻轻闻着,说心里话,这味道是挺不错,很提神。心想,这应该是和喜欢闻汽油味差不多,属于怪癖。也有不少说,闻着硫磺皂的味道就想咬一口,真真叫人不敢想象。
“都过来洗洗脸!”林氏灶屋里喊道。
几个娃子立马就奔到灶屋里,几双小手同时摁进温温的水里。在脸上捞摸几下,就算是洗好了。
“这就是洗好了吗,你看着脸上,还有芝麻糊呢!”
林氏搓了搓热毛巾,拧了拧,在韩冬的脸上擦干净了,“你看你大哥跟小玉,洗的多干净,就数你不知道干净肮脏。”弄好之后,林氏又弄了点干净的热水把毛巾搓搓宁宁。过去给白泽也把脸手都擦得干干净净。随后喊道:“他爹,快来端饭吧。”
趁着两人端菜的间隙,林氏在小锅的热水中下了半锅的饺子。这些饺子都是先前准备好的。
一桌子整整十二道的菜肴,荤的有整鸡、整鸭、红烧鱼,素的有萝卜、白菜、豆腐汤,半荤半素的有淋鸡蛋皮子,甜的有甜米。咸的有煮花生……每个人面前又有一碗饺子,饺子里混着几根宽面条。农家里,不管平日里过的多艰苦多难,但年夜饭绝对不能凑合,不管家里几口人,至少十二道菜把桌子摆满。
“好了。开饭吧,每人先夹一筷子鸡血吃了,再吃个饺子。随后再吃菜。”
从开始到现在,韩子明终于露出了笑脸,上去夹了一筷子鸡血放进嘴里,乐呵呵地说道,“为啥先吃鸡血知道不?来年红红火火。”
“饺子为什么有面条?”白泽小声问道。
韩子明笑道:“哈哈哈。饺子是元宝,得用面条串起来才成啊!阿泽。你这是第一次在咱乡下过年,要多吃点,吃了这顿饭,身子立马就得好起来,病怏怏的可不成!”
“大娃子二娃子,你俩谁跟爹喝一杯?”
韩子明从条几上拿来了一壶酒,三个酒盅摆好,笑嘻嘻地说道。
“去你的,娃子都才多大,想喝自己喝两口就成了哈!”
林氏连忙对韩冬和韩俊说道,“你俩好好吃菜,别跟你爹学坏了,喝酒没啥好处。”
“哈哈哈,瞧你说的,喝酒哪里就是学坏了,喝一点,又不喝多。”
韩子明倒了三杯,捏着其中一杯,倒进嘴里,“啊”的一声,很是满足,“好处,不是说啥事都有好处,有些事,明知道有坏处,那还不是得做?”
林氏说道:“好好好,说不过你,赶紧吃你的喝你的吧。话说到前头,再喝两杯就成了,等会儿还得去给几个老白子拜年呢!”
韩冬平日里话最多,但在大量的美食跟前,跟哑了似的,埋头苦吃,额头上都冒出细微的汗珠了,韩俊和白泽则是不紧不慢吃着,很享受的样子。韩玉挑着吃了一些,比如蛋白质含量比较高的鸡蛋皮子和花生等,荤的吃得少。
韩子明喝了最后一杯酒,把酒壶盖上,笑道:“他娘,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啊?”
林氏不解地看着他,皱了眉头,问道:“啥事?”
韩子明说道:“几个娃子的压腰钱1,你还没给吧。”
“哎呦,老了,这脑子都不中用了!”
林氏一拍脑袋,笑道。赶紧从腰间解下钱袋子,从里面掏出由一根根红线串号的铜钱,分别递给白泽、春草、韩俊、韩冬和韩玉,说道,“来,每人一个,压腰的。”
按照农家的过年习俗,家里的长辈会给小孩发放压腰钱,意谓一年从头到尾腰包里都会满满实实,富富裕裕,一般都是用一条红线把铜钱穿起来,其寓意为“长命百岁”。
吃罢饭,韩子明领着几个娃子,先是去了前院给老太太汪氏和奶奶姜氏拜年,拜年就是磕头,说句吉祥话,一般来说都不让真磕,但也有较真的长辈,吃罢年夜饭,在跟前铺上一个席子,谁过来拜年,就老老实实磕头,辈分长,自然也受得起。给五爷三爷几个大娘大伯叔叔都拜了年,这才回到家里。
韩子明再次放了关门跑,但大门只是虚掩着,并不上闩。
而且按照规矩,从吃年夜饭开始到天亮,不准往外面倒水,也不得去外面小解,因为在农家人眼里,水就是财,大年夜的,不能让财外流。
本来睡的时间就不太够,加上吃饱了,浑身暖和,倦意也就跟着袭上头来,一家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注释:
1压腰钱:即压岁钱,由唐代的“洗儿钱”演化而来。《资治通鉴》记载:“杨贵妃得子,玄宗自往观之,喜,赐贵妃洗儿金银钱。”
【第054章 】 正月初二
按照规矩,正月初五之前,不能动剪刀针线,不能扫垃圾,不能大吵大闹,不能用菜汤泡馍馍……
正月初一,是干儿子带着礼物看望干爹干娘的日子。
韩子明和林氏推却了当初来结干亲家的几个人,来了几家,都想要韩玉,毕竟家里就一个女娃子,显得娇贵。干亲家还是比较麻烦的事儿,逢年过节地的往来自然少不了,送礼回礼之类的又繁琐,所以,从一开始韩子明就打定了主意,这个干亲家不结也罢。
这一日自然是清闲度过。
正月初二,是嫁了人的女儿回去看望爹娘的日子,带上男人和娃子们,全家出动,回娘家,就是所说的“走娘家亲戚”。
“我少吃点,等会儿到了姥家,吃好的。”
饭桌上,韩冬一副偷奸耍滑的神情,笑着说道,“大姨三姨她们过来肯定带很多好吃的。”
“出息!”
林氏用筷子的粗头在韩冬的头上轻轻敲了一敲,说道,“你大姨三姨捎包都是瞧你姥的,你说你没本事捎包就算了,还想大吃大喝,门都没有。”
正在默默吃着的韩俊停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娘,我们要是不吃,最后不还都落到那个女人嘴里?”
韩冬也撇了撇嘴,骂道:“对,那个半门子。”
“你俩熊孩子瞎说个啥,我说了多少次,再赖也是你妗子,只要你舅在那一天,她一天是你们妗子!”
说到这里,韩子明在韩冬头上扇了一巴掌,这次是用了力气的,声音很响。骂道,“读书读的会骂人了啊!你懂啥叫半门子,以后再听你骂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韩冬嘴巴嘴巴一咧,眼泪哗啦啦就淌了下来,把嘴里嚼了一半的馍馍咽下去,这才放声哭出来。
林氏连忙安慰道:“你看,以后可不能骂人了,嘴里不干净的娃,谁见了谁想打。”
“给我憋住!再哭。信不信我这就脱了破鞋,打不好你!”韩子明一声怒吼,这就扎架势弯下身子去脱脚上的鞋子。
林氏帮韩冬抹去眼泪。说道:“赶紧别哭了,不然还得挨打,以后可得长耳性了啊。”
韩玉知道,韩子明是非常在乎规矩的,既然说水是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