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销魂呦……”
“啪！”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这令人不爽的声音。
大家好像都有些愣住了，只有林风的声音回荡“原来当年那个畜生是你，对小孩子也下的去手，真是禽兽不如。”林风当年见到周宇的伤就憋着无处发泄的怒火一下发泄出来，声音都有些发颤。
九哥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被打了，回头冲着手下嚷道：“给我打他，竟然敢打我。”
周宇冲上来想护住林风，却被林风推到一边儿去了，“你看着，我早就想教训这个家伙了。”周宇本来就不会打架，挨打的经验倒是不少，这时也就只有先在一边观望。
混战开始，三个对一个，林风虽然是跆拳道的黑带高手，但以前的对手都是极遵守规则的人，而这次这些却是从打斗中学会打斗的痞子，完全不讲什么规则，林风实力虽强，也着实挨了几下狠的，但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打法，也找到了对手的弱点，打架还是要靠实力的，所以，最后的结局是林风的衣服被撕破了几处，挂了些彩，但那三个已是没有战斗力了，趴在地上喘气。
林风还在戒备着，这些人完全不讲规矩，而且也不讲输赢，好几次以为赢了，他们又打上来，弄得自己多添了好几道伤痕。
“啪，啪…” 门口忽然有清脆的掌声响了起来。
第七章
“啪，啪…” 清脆的掌声把屋里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林风抬头发现是豹哥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手下。“好精彩！”豹哥笑着走了过来。
地上的三人也抬头看着豹哥，眼中有敬畏和胆怯，豹哥瞥了他们一眼，冷冷的说：“老九，你真是出息了啊，到我的地盘撒野？这次林医生教训了你们，我就先不跟你们计较了，以后记住，这是我的地盘，你们要是还想我照规矩放你们进来看病，就别再来这儿捣乱，滚！”豹哥的声音低沉吓人，林风听了都有些发寒，那地上的三个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连声答应着，连滚带爬的夺门而逃。
看向林风时，豹哥脸上虽然依然没有笑意，但神色柔和多了，“今天真是开眼，那天一定要好好和你切磋一下。”
“小不点儿，去弄点儿吃的，我晚上在这儿吃饭。”说完才想起什么似的对林风说，“看我，都忘了你现在是这的主人，不介意我在这儿蹭饭吃吧？”问话，却没有问的意思，林风也无意计较，“不会。”
周宇没出声，径直向厨房走去，进了厨房才靠在墙上，发抖的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滑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倒比自己挨了顿打都来的紧张、疲惫。
“你们两个，把这里收拾干净。林医生，我们到屋里谈？”
林风点点头，两人进了作为诊室的屋子。
“林医生……”豹哥坐在诊室的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林风。
林风是先坐下的，虽然很不喜欢这种处于低位的感觉，但再站起来反而着了痕迹，干脆靠在椅背上，直视着豹哥的眼睛。
“豹哥叫我林风好了。”
豹哥看了林风一眼，接着说：“我们这里有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这里的规矩实际很简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林风听到这个有些讶异，这和他的想法完全不同的，没有掩饰的必要，惊讶与不信全写在了脸上。
“你不用惊讶，就是这样。在这里虽然强势和武力可以做到不遵守我刚才说的，但那样也要时刻准备着被更厉害的人打倒，到时一切还是要还的。”
“喔。这样说也有道理。”
“所以在这里，同情之类的感情是最多余的，那样只会害了自己。”
“今天那些人是你逼来的？”
“也不算逼，只是实话实说，你要是干不下去了，要再找一个像你一样医术好又公道的医生就难了，他们自己要来还钱的。”
林风沉默了一会儿，“谢谢！”眼中是清澈的了然。
“你能明白就好。”豹哥从桌子上跳下来，向门口走去。
“豹哥。”在豹哥就要开门出去的时候林风叫住了他。但却没了下文。豹哥疑惑的转身看看林风。
林风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担心老九他们再来捣乱？不用担心，我们有规矩是不能在医馆动武的，这次算是意外，我保证他们以后不敢来了。”这样的解释连豹哥自己都觉得牵强，但黑道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和一个外人解释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林风抬起了头，眼神有些飘忽。
“还有什么要担心的吗？”
“你喜欢小宇？”
“怎么问这个？”
“这件事本来我不该问，但小宇现在在我这儿，我当他是弟弟，所以……”林风也知道，这几天的时间说这样的话有些过了，但那个少年倔强而寂寞的眼神总是在他眼前晃动，他就是关心他，就是想他能幸福。
“我是挺喜欢他，但我们之间只是交易。”豹哥走了出去。剩林风一个人回味他的话。
晚饭吃的很平静，大家的话都不多，饭后豹哥就走了，说以后会经常来蹭饭。
小宇收拾碗筷，林风发现小宇端起碗来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你怎么了？”
“没，没事。”小宇端起碗就要离开。林风赶紧拉住了他，把碗抢下，小宇的手心好几个指甲抠破的伤口，由于泡了水已经发白了。
“你怎么回事？这样了也不说！”林风有些生气，拉起小宇到了诊室，虽然气，但手上依然是轻柔的，小宇不禁翘起了嘴角。
林风处理完伤口一抬头，却意外的看见了小宇的笑，淡淡的，像春水一样，林风有些呆了，这是林风第一次看见小宇的笑容。清咳了一声，才掩饰了那种尴尬，“你也太不注意了，上楼去吧，晚上别再沾水了。”
林风睡到半夜，觉得很渴，拿起床头的水壶却发现已经空了，不得已起来找水喝。却意外的发现小宇坐在楼梯上发呆。
林风倒了两杯水走到小宇身边坐下，“睡不着吗？喝点水。”
小宇吓了一跳，看了林风一眼，还是把水接了过去。
“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黑暗中林风柔和声音有着极强的蛊惑作用，本来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话，此时却好像忽然找到了出口，那些以为已经没人在乎，也将被自己遗忘的伤口又揭开来，才发现从没愈合过。
“我是个妓女的孩子，我妈生了我不久就病死了，爸爸不知道我是不是他的孩子，但还是收养了我。爸爸很爱赌钱，经常输，十五岁那年，九哥和爸爸说，如果我肯陪他一个晚上，爸爸就可以以后都不用利息借钱，钱也可以慢慢还，要是不肯，爸爸的手就要被砍掉，最后没钱还，还是要我去抵债。我同意了。那晚我遇见了你。”小宇停了一下，喝了口水。
“爸爸经常喝酒，身体很糟，我十九岁那年，爸爸去世了，留下了一身的债，九哥要我还，我没办法，后来我去求豹哥，他替我还了债，还给了我一年的生活费，让我可以念完书，我就跟了他一年。”
二十年的人生，简短的几句话，但林风知道这其中的辛酸不是他这个长在蜜罐里的人可以想象的。
“你喜欢豹哥吗？”
“喜欢？不，我们只是交易。”
“那你恨他吗？”
“不恨。其实我要感激他肯要我。至少在那件事上他要比九哥好多了。”
林风的眼前又出现了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伤痕累累的小宇，那个让他心疼的孩子，如今虽然大了，但依然让他心疼。
“可是豹哥说他喜欢你。”
“呵…”小宇轻声的笑了，笑的苦涩而无奈。“他怎么会喜欢我，只是交易罢了，不过他是买家，总不可能挑个让自己厌烦的，当然是喜欢的啊，但这种喜欢和你想的不可能是一回事。”
林风沉默了，想到豹哥说的话，看来确实是这样了。那小宇的幸福到底在哪里呢？
第八章
一场激烈的打斗下来，林风和豹哥都疲累的坐在地上。
“真过瘾，很久没有这么玩过了。”
“你们不是每天都有可能打架的吗？”
“那是打架，和这个不同的，没有规则，只有胜负。”
林风楼上那间最大的屋子被改成了健身室，边上放了些简单的健身器材，中间的空地上铺了垫子，成了林风和豹哥切磋拳艺的地方。豹哥隔几天就会来一次。林风是严格的师父教出来的，招数有板有眼，豹哥是打架打出来的，后来虽然也系统的学习过以弥补自悟的不足，但招式还是注重实用，两人正好取长补短，所以这样的交手对两人来说都是收益颇多。
日子一天天滑过，没什么特别，周宇还是一如既往的包揽了几乎所有的家务，林风在争取了几次无效后也渐渐把这些当成了理所应当。
“我真的觉得你这个人不错，考虑一下，作我的伴侣如何？”豹哥靠在健身室的墙上，随意出口的一句差点没让正在喝水的林风呛死。
“咳，咳……”咳了半天才缓过来，“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和豹哥混熟了，林风的话也随意了许多。
“你至于吗？行就行，不行拉倒的事。”
“那我能问下为什么吗？”
“为什么？因为你够资格啊。”
“资格？”
“对，首先，我喜欢男的；其次，我需要个强的，你都符合了。”
“那感情呢？”
“感情，我挺喜欢你的啊。”
“呵，呵。”林风不禁笑了起来。“你的喜欢和对兄弟什么的喜欢大概差不多吧。我也挺喜欢你的，但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而在一起是要有爱的。”
“爱？那种东西有什么用处？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和我并肩作战的伴侣而已。”
“抱歉，我可能不能答应你。”
“因为我不爱你？”
“对，而且我也不爱你。”
“那就算了，走，吃饭去。”
“呃……”林风愣了一下，一下没反应过来。
豹哥走到门边发现林风毫无动作，回头问道：“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呃……，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说什么？”
“说算了，然后就是吃饭去。”
“呵呵……那你要我怎么说？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不行就算了呗，走吧，吃饭去了。”
“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滑过，虽然每天遇到的事都不尽相同，但也没什么大的变化。以前的生活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只有吴凯偶尔打来的电话表明那种生活确实存在过。林风没有再去找吴凯，心情需要时间来平复，不能平静对待的时候，相见还不如不见；林风也明白吴凯不来找他的理由，这种花街的地方不是吴凯那种正统的人可以接受的。偶尔的问候反而成了最好的方式，只要知道对方过的很好，还当自己是朋友不就足够了吗。
和周宇的相处融洽之至，周宇处处都为林风着想，林风说什么就是什么，林风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完全像是空气或是影子一样的存在，林风觉得自己和一个人生活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有人照顾生活起居，惬意的很。
豹哥还是常来，蹭饭加活动筋骨，偶尔的拿林风和周宇开开玩笑，说：“你是弯的，他也不是直的，你们没事，谁信啊。”但每次都在林风“我当他是我弟弟”的话语中，和周宇红透的脸中被带过，林风和豹哥谁也不会注意到周宇听到“弟弟”这个词时眼中的落寞、悲哀还有带着自嘲的一点儿喜悦。
不知不觉中，林风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林风正在给个患了淋病的燕姐开药。
“林医生，你还挺时尚的吗。”
林风笑笑，接着把药单开完，“小宇，你把药拿给燕姐，我接个电话。”
“林医生，你可不能常笑，这种笑容连我这种人都想倒贴了。”燕姐继续调笑着，林风无奈还是笑笑，拿着电话走到窗口。
周宇开了柜子拿药，林风的声音不断的飘进他的耳朵。
“吴凯，什么事？”
“……”
“当然可以啊，不过你很少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的。”
“……”
“你要结婚了？”声音好像平常差不多，但周宇就是敏感的觉得有什么不对，看向林风，发现林风的手看似无意的握着窗上的栏杆，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握的很用力，指节都发白了。
“……”
“那真的是恭喜你了。”
“……”
“好的，我一定早点到，byebye！”
林风收了线，深呼吸了一下才转过头来，发现燕姐已经走了，只有周宇担心的看着他。
“还有病人吗？”
“没有了。”
“喔，那我先上楼了。”
“好，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嗯。”
周宇目光复杂的看着林风的背影消失在他的门口，那个电话里的人是林风爱的吧，周宇心中一阵苦涩。
“林哥，吃饭了。”敲门声伴着周宇清亮的声音响起，把林风从神游的状态拉了回来。
抬手抹了一把脸，林风打开了门。
今天的饭桌上寂静无声，本来林风也不是多话的人，今天更是沉默，周宇看林风心情好像不好的样子，也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