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吗?我还没有好好逛过意大利呢!不!我要环游世界,至少也要环游欧洲。你可不要骗我!”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很、多、次、了!”
“呃——也对,你这个东方娃娃就是被我骗来的嘛!”
“你还敢说!”我用拳头招呼他,南笑着逃走了。
唉,空荡荡的卧室实在没什么好呆的,和远在香港的爷爷煲完电话粥,我决定到花园里去逛逛。
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让我精神一振,才要振臂高呼,就差点被不明而来的水波冲到。
“啊!”是谁这么粗枝大叶的拿着水管冲院子,也不看看有没有人!
原来是他——南的老管家拉姆斯。将近五十的年龄,仍保持的乌黑亮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发如其人啊。我早就知道他看我不顺眼了!这几天,哪一个看到我的保镖护卫不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只有他——用“白半球”看我。现在两两相对,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唉,同样是管家,为什么汀汀就这么可爱呢!
“拉姆斯管家,我口好渴,请给我倒一杯柠檬雪泡。”
“我很忙,你自己去弄。”本来还赏我个白眼球,现在干脆用屁股对着我。唔……老人家,种族歧视是不对的哦。
“我是客人哦,你就先照顾一下我的要求嘛!”
老拉看来也忍了很久了,一触即发。“你算是什么客人啊!”
“啊,对不起,口误口误,我是主人,不是客人。”
“主人?”火山爆发了,“你只不过是少爷的新玩伴而已,也敢这么嚣张!”
玩伴?我抽了一口气,明白了——原来拉姆斯是心理不平衡在作祟啊!天天看着别人甜甜蜜密、卿卿我我,正直“徐爹半老、风韵犹存”,也难怪他更年期里又思春啊!
“没错,我的确是你家少爷的心肝宝贝小亲亲,可是,你也不用妒忌啊?更不该闷在肚子里不好意思说嘛!还好,你幸运地遇到了我这么一位善解人意、冰雪聪明,人称少林第一智将的区区不才在下,嗯……这样吧,我跟亲爱的南说一声,让他给你安排几个粉嘟嘟、水嫩嫩的美少年好了。夕阳无限好,何必叹黄昏。正所谓年龄不是差距,大胆的去寻求真爱吧!”
“我——你——”
哈哈,拉姆斯感动的语无伦次了!
“哎,你去哪?别不好意思啊!”
看着他“害羞”地涨红着脸拂袖离去,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美人管家——汀汀。
就是隔壁那一栋洋房嘛,我连大门也不用出,三下五除二就蹭过了高墙,来到了宿敌唐纳的领域。
静静的,池塘静静的,落叶静静的,汀汀静静地在树荫下看书。
脚步声改变了空气的波动,汀汀抬头,“溢,是你!”
“我一个人好无趣,来找你聊聊,没有妨碍你吧。”
“怎么会呢!来,我们到屋里去。”汀汀牵起我的手,软软的、绵绵的,就像海洋公园的微熏气息。
“你喝什么?”
“咖啡好了。”我跳上沙发,盘腿而坐,手上的靠枕一上一下地甩落。
“哪一种?”
“咖啡就是咖啡了,哪一种还不都是一个味道。那种五花八门的名字我可记不住,你帮我拿主意吧。”
“那就……来一杯魔力冰淇淋咖啡,在甜滑的香草冰淇淋上倒入意大利浓缩咖啡,再用巧克力酱和鲜奶油加以点缀,清爽、浓郁,一定适合你的胃口。”
“Wonderful! 我肚子里的妖精在唱欢乐颂了。”
“冰箱里就有现成的特浓香草冰淇淋,我现在就给你做。”汀汀笑吟吟地转入吧台,粟色长发顺势轻扬。
随手拿起汀汀放在沙发上的书,伴着阵阵原始墨香,入眼的是一行行再熟悉不过的汉字。“这不是古典诗词吗?你懂中文?而且还懂古诗?”
“是啊,不过我怕我说的不好,惹你笑话。”
“哇——好厉害!”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最喜欢哪位诗人?”
“好多,”汀汀侧头支颐。“不过最喜欢还是纳兰。”
纳兰?“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纳兰性德对吧!他不就是康熙皇帝的红颜知已嘛!”
“红、颜、知、已?”斯汀逐字琢磨,失笑:“乱讲!”
“我才不是乱讲呢!”咬一口汀汀递来的魔力冰淇淋咖啡,“唔……好香!好冰!……让我们的思绪穿越那亘古悠长的漫漫风云,回到几百年前的大内深苑,在某个月黑风高,星星识趣地躲起来的晚上——‘皇上,你干什么!’‘容若,我……爱你,所以我……要你。’‘不!皇上,臣并非女儿身啊!’‘朕知道,朕当然知道!想我大清满汉两族美女如云,后宫又有佳丽三千,可是朕却偏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无关你的性别,就算你是天边飞过的一只小小鸟、或是寻常百姓家的一杯粗茶一碗淡饭,甚至是墙脚边一根最不起眼的狗尾巴草,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你。我爱你,五十年不变。’‘……皇上’‘容若卿卿’——汀、汀!我这么声情并茂、手足并用地倾情献演,你不感动地作痴呆状就罢了,也不用前俯后仰这么夸张吧!”
“哈哈……对、对不起……哈哈哈!我控、控制不住嘛。”斯汀已经阵亡在沙发上了。
算了,看美人倾城一笑,也是一种享受。
“我还没说完呢!”我咳嗽一声,继续开讲。“正是在康熙大帝全力以赴的雨露浇灌之下,才加速催开了才子纳兰的思维之花,才有了那流传达千古的绝妙佳句。几多痴笑、几多缠绵!我觉得这可是‘鸳鸯蝴蝶派’的一个大好题材啊!情节生动、催人泪下、发人深省、使人进步,比泰坦尼克号还要泰坦尼克号!嗯……我连名字都想好了。比如《深宫秘史之康熙与纳兰二三事》,或者《长辫子纳兰的情事》,再或者……够了吧,那边那位美美的小哥,我忍了你很久了,有那么好笑吗?”
“你、你再忍、忍一下,哈哈……我马上就、就可以停下来了!哈……”斯汀的眼泪都“感动地”流出来了。
“唉,没想到你这么没有浪漫细胞。你慢慢笑,我要吃我的冰淇淋了。”一直等我咬到第九口半的时候,汀汀终于平静下来了。
“那你最欣赏纳兰哪一首词?”
“我最爱他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巧克力的眸子随着浅吟低唱突然黯了下来,漠漠地看着前方。不知那眸光穿越四度空间落在了哪一片梦里水乡?看样子,汀汀也有一位“相思相望不相亲”的人儿吧!
少年心事如春草,尽剪还生。
第四章
烟花三月,春与枝头。
谁曾想平地一声雷,直炸得奥尔契拉集团第二顺位继承人——唐纳·奥尔契拉金发横立,“花容”失色。
“呵呵,我最近耳朵不太好,能不能再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不用重复了,你的耳朵正常地很,没有听错。”
优雅地叠腿而坐,我的南啊,永远是那么的气度冲夷!可惜某人却没有我欣赏美景的好心情,褐色的眉毛弯曲再弯曲——
“我最最亲爱的堂兄,你确定你刚才是说,下个星期你就要带着从日本捎回来的额外附赠品,一起游历欧洲,进行一次情意绵绵、荡气回肠、日月为证、天地为鉴的魔法之旅!”
“错了。”特别声明:现在插话的是“从日本捎来的额外附赠品”。
“哪里错了?”唐纳挑眉,带着那么一丁点不可能的希望。
“最后一句错了。”我殷殷指出,“应该是情深意切、荡气回魂、天地为证、日月为鉴的魔法触电之旅。”
“Shit!”某人嘴角抽搐,黄河咆哮。“这算什么!这不是重点!”
由希望变成绝望,金发美男那双迷离桃花眼中射出超炫级三昧怒火。
像我这种极端敏感纤细的男人,岂不要“怕”死了!万分“委屈”地坐到那双属于我的长腿上,乘机吃奶油豆腐。
“你不能这么做!”唐纳苦着一张脸,开始向南诉说心中的“煎熬”。“这一个月,有四家新赌场要开张,六条国际航线等着开通,还有其它杂七杂八一大堆的事要我负责,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弃我于不顾!”
“嗯……听起来好象是挺忙的嘛!”南用长长的手指轻敲着桌子。“不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四家新赌场的位址我已经全部确认好了,地皮的归属也已经尘埃落定了;至于那六条海远航线,也由我亲自和各地政要谈妥了,港口的各线脉路全部畅通无阻。这剩下的事,全可以交给各部门的负责人,你所要干的都只是些签签字点点头的小CASE,这好象难不倒你吧?”
“可是……”
南一个手势打断了唐纳的垂死挣扎。“我记得上个星期公司的例行会议,你好象迟到了二个钟头又五十九妙,理由是你‘新买的水床实在是太舒服了’;上上个星期,利尔达街第十八号俱乐部,有个赌中高手来闹场,当班经理怎么联络都找不到你,后来你说,你非常倒霉地被关在某个酒店停了机的电梯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电梯里还有个波霸美女;还有上上上个星期,苏丹王储肯斯特阁下专机来访,身为首要接待人的你却在一个半小时后才赶到酒店,让你的属下从机场开始就对着王储殿下的怒眉兼白眼,冒了一浴缸的冷汗,差点脱水,而你却微笑着对他们解释——你,迷路了!至于更精彩的是……”
“知道了,知道了!”唐纳虚汗直流,彻底投降。“谁叫我平时那么精力旺盛、活泼好动呢!不过,你可要早点回来,不要乐不思归,完全忘记了在你那遥远的故乡还有个因为你而心力交瘁、水深火热的好兄弟。”
哈哈,没那么夸张吧!我幸灾乐祸地看着金毛猴子变成忧郁小生。
20岁的我,深刻体会到一句真理:自身的幸福常常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让我们祝好人一生平安。阿门!
《新上海游记》中曾提到一种叫“法国梧桐”的树,高大浑美、大方内敛,那一片复古风情,是上海街头常能看到的特别景致。不过,这纯粹是个美丽的误会——那种引人安详怀旧的老树新绿,并不是真正的法国梧桐。原本的树名是什么不记得了,只是为了一睹“梧桐真面目”,我们的第一站是直奔法国凡尔赛。
多情自古空余恨!抬眸望、眨眼再望、举头再三望,无论哪个角度看过去眼前的木头都是平凡无奇、斑驳萧瑟。原以为正宗“法梧”一定比以讹传讹的赝品更为高洁不可侵犯、凛然但求远观,谁知乘兴而来却是意味索然。只道是注定败兴而归之时,南的热吻温怀迎面贴来。
“虽然美人蹙眉的样子也很漂亮,不过我的东方娃娃还是比较适合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自是引来抽气声声。若论胆大妄为、放荡不羁,我辈江湖中人岂能输给西域小儿!微掂脚尖,双手交叉于情人的颈后,长舌翻江倒海,我要反客为主。
热吻、热吻,听取惊叫一片!
树下拥吻,是南为了我那颗“受了挫折的幼小心灵”而使出的安抚之举。伎俩虽小,浪漫之情足以令我潜潭出水、溯溪东流,直坠入那一片烟波浩渺。
这次旅行可谓毫无章法,全凭兴之所致。前一天还化做狐狸翘首以望梧桐树上的乌鸦,第二天就为了美丽的爱情故事,真奔奥地利维也那的希茜公主广场。
一个三、四岁的金发小娃娃,一脚踩过喷泉边的一洼小水坑,走过的地面留下一个个小脚印。那个小鬼发现的自己的杰作,得意洋洋地脱下小皮鞋,光着脚丫子冲过积水,留下五个脚指分明的新印记,然后咯咯地冲着一旁的妈妈大笑。
“好可爱!”要不是怕别人误会我是“奇怪的大哥哥”,我早就扑过去给他留个爱的标记了。
“你小时候一定比他更皮!”南小动作不断地扯扯我的头发。
“我小时候不止用脚丫,还要用手。”
“弄得浑身脏兮兮,你父母有没有骂你?”
“他们没有骂我。”我摇摇头,“也不可能再骂我了。因为,那一天他们乘的飞机出事了。”
“抱歉……你一定很难过吧!”南伸展长臂拥住我的肩。
“当大人们告诉我,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回家的时候,我一个人躲起来哭得好伤心。后来,爷爷找到我,对我说虽然我看不到他们,但是我的快乐和难过他们都可以感觉到:如果我跌了一跤,那他们也会痛,如果我中了六合彩,那他们也会高兴地大叫。爷爷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到了十岁那一年,我跑到爸爸妈妈的坟前对他们做了个承诺。”
“什么承诺?”南好奇地看着我。
“我一直很怀念爸爸那双充满力道的大手,所以——我对他们说,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寻找一双和爸爸一样温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