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闲话家常,像是他们从来都没有离过婚一样,唯一总是有法子在他心如死灰的时候,重新点燃他的希望,可是这样,明明是很残忍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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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吗?”林小如一进办公室,感觉到的就是一室的春光。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林唯一从电脑前抬起头回了她一句。
“你的办公室一年四季是二十四度恒温,我还以为你早忘了四季呢。”
“我之前也以为是。”
“唉,恋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看你脸上都有光彩了。”
“是吗?我早晨没化妆。
“去,你别说出来让人嫉妒了。”
“你不是一直在恋爱吗?”
“老夫老妻了,产生不了什么光彩了,油光还差不多。”
“小如,把我下午的时间空出来。”
“干什么?”
“我要去血拼。”
“加上我行吗?”
“不行,上班时间不许无故旷职。”
“喂……”
“我是你老板,所以我能离开,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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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矾的宿舍在二楼,窗口与楼下的橙黄色的路灯几乎是平行的,所以他的宿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亮的,而且一亮就是一整夜。
他坐在台灯前批改如山的试卷,脚下是唯一派人送过来的成堆的日用品,大到理疗仪,小到女孩子的头饰无一不足。
唯一不缺金钱,在她愿意的时候也不缺时间,所以无论什么事都喜欢准备得面面俱到妥妥帖帖,只是这次的这些东西,仍然让他吃了一惊。
毕竟他们已经离婚,她跟远在千里的那一家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些事情。
如果是吴颖在,她必定会说林唯一在有意地收买他的家人,可是事实上林唯一不需要收买任何人,她身上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度,有些人大生就是当领导者的,林唯一就是其中之一。
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又一次充满了她的影子,盂矾放下笔,叹了一口气,用力揉搓了几下自己的脸,洗把脸清醒一下吧,如果他明天想走的话,今晚就必须要批改完这些卷子。
他住的宿舍是老式的,房间里并没有卫生间,更没有水龙头,要想洗脸的话必须端着盆走到走廊尽头的水房接水洗脸。
走廊的灯坏了很久了,总是一闪一闪的,叫了几次物管处也没人来修,他们说不是灯泡的问题,是电线有问题,要修就要大修,这栋楼来年就拆了没有修的必要。
因为年代久远跟这个城市特殊的原因,所谓的单身宿舍真正单身的也就是三五个所谓的大龄青年,其余的都是人家,厨房就设在走廊里,杂七杂八地把走廊挤得只有一个人走的缝隙,粗心的人白天走的时候一不小心还要绊个趔趄,晚上走更是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孟矾端着脸盆,循着白天的记忆,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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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讨厌你们的宿舍,邻居虽说是所谓的高知,但是生活习惯非常的不好,东西乱摆乱放……”吴颖一边利落地削着苹果,一边同样利落地抱怨道。
“没关系,只是扭到脚了而已,幸好没有扭到手,否则该有三分之一学生的成绩开天窗了。”
“开天窗就开天窗,你这么拼命干什么?又没有什么人发奖金给你。”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工作一天就要尽职一天。”吴颖跟林唯一是多么不同的性格,如果是唯一在,她最多会说,你们宿舍的物管该换了,真是不尽职到了极点,不知道养他们是干什么吃的,我一定要找最好的律师告他们,非要告到他们当裤子不可,是谁的东西绊到你的脚的?一齐列上去告,这破宿舍咱不住了,换地方。
一般女人总是喜欢发泄情绪,而唯一的惯性思维是,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孟矾因为想到林唯一说这段话的表情而笑了,看得吴颖莫名其妙,她不了解这个男人,也不了解他在想什么。
“你宿舍里堆的都是什么东西?”她从一进门就发现了这些包着大商场的包装袋的东西了,这些东西不会是孟矾买的。
“一些日用品,唯一让我带回老家的。”
“她……你们不是离婚了吗?她还让你带这些东西于什么?”话说出去了,吴颖有自觉失言,咬紧了下唇。
“她跟我家里人处得不错,你请了多长时间的假?”
“一上午。”
“快十二点了,你快回公司吧,刚上班总请假不好。”他还是跟唯一学到了一些不着痕迹拒绝人的方法。
“老师……其实我不太喜欢现在的工作,赚钱少不说吧,还经常加班。”
“第一份工作总要干满一年,当新人的时候吃点苦也不算什么。”
“嗯,我回公司了。”
“等下,把那些水果给你妈带过去吧。”
“谢谢老师。”
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拥有一切,有些人却什么都要靠自己还时常觉得无力。
站在走廊的这头,看着从走廊的那头走过来的,身穿样式时髦轻裘,梳着长卷发的明艳女子,吴颖更是感觉到这种差距的明显,林唯一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她无边的压力。
“你来了,谢谢你来看孟矾。”唯一抢先开口,占得先机。
“看老师是我应尽的本分,你不知道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没人照顾有多可怜。”
“是吗?”唯一并没有没激怒,今天她没有跟小妹妹打嘴仗的心情,“我先进去了。”
她没有扬起脸,没有用鄙视的眼神看她,她只是无视她仿佛她只是一粒微尘。
“林唯一!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嚣张!”
“给你。”林唯一递给她一张名片,“本城最著名的心理医生的名片,你可以跟她谈谈。”说完这句话后,唯一推开门走了进去,将满脸窘迫的吴颖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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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痛吗?”
“不痛。”
“胳膊呢?”
“不痛。”
“脸呢?”
“不痛。”
“怎么会不痛呢,都破皮了。”怜惜地摩擦着他脸上的伤口,唯一说道。
按住她冰凉的指尖,“唯一……你别这样……你这样都不像是你了。”
“我早就不像是我了。”
“……”从没有想过,这样文艺烂俗的对话会在两个人之间出现,孟矾一时语塞,“唯一,如果你不想让我误会的话,最好停止。”
“你误会什么?”
“我这个人很容易动感情,很容易误以为我们之间还有可能……”他只是一个深爱她的普通的男人。
“你难道没有感觉吗?”
“呃?”
“我在重新追求你的感觉呀。”将自己倚进熟悉的胸膛,唯一微笑着丢下足以让这个男人呆傻的重磅炸弹。
“可是……可是……明明你跟宋……”
“那都是别人说的,我跟宋伯毅可是一点火花都没有。”
“可是……”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那么轻易地签字离婚……
她按住他嘴唇,按住他的问话,“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想问你,你让我追求吗?”
“……让。”他哪里还用她追求呀……
“那你搬回去吧,咱不住这个破宿舍了。”
“宿舍来年开春就拆了……”
“那你住哪儿?”
“我准备在附近租房住。”
“那你不如把租金付给我,我包水包电包光纤人户。”
“……”
“你笑我就当默认了,下午我就找人替你搬家,晚上你就可以住回家里了。”
“我住楼下的客房。”
“客房没有锁。”
“嗯?”
“你住过去就没有了。”
“嗄?”
“我在开玩笑。”追求总要有点追求的样子嘛,太轻易得到的,两个人都不会珍惜。
林唯一的办事效率很快,孟矾的斗室一两个小时就被搬空了,紧接着孟矾也被她打包运回了家,住进了有门锁的客房。
当晚她便找来了本城最好的跌打师傅替他重新看伤脚,在得到了伤口处理得很好的答复后,又买了几帖药膏才放跌打师傅走。
“其实原来的医院处理得很好。”
“我知道,可是我总是想在能力的范围内给你找最好的。”
“……”他也是呀,所以他想以自己的退让,放她自由,让她有重新选择最好的机会。
“我去工作了,你喝完了这杯奶就睡吧。”是这一整天交心交得太多了吗?她忽然感到有些怕了……
“嗯。”
一个人在书房里工作了几个小时后,唯一开始莫名地发笑,她觉得自己的胸腔涨得满满的,如果不笑就要溢出来了一样,孟矾回来了,他回来了,整个房子像是重新注入了灵魂一样,这样才叫家呀。
幸福吗?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幸福得让人想流泪,想唱歌,想站在全世界最高的地方,对全世界大声地喊叫……
“多多,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高兴得发疯都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感觉,他回来了,我的一切也就回来了。”唯一在MSN里这么对多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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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如,找人查一下这份文件是怎么回事。”她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故纸堆里果然有大发现。
“好的。”小如接过文件,看了几眼便脸色大变……
“把剩下的所有文件都送回档案室,注意保密。”
“好的。”小如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她脚步有些虚浮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心扑嗵扑嗵跳个不停……
“铃……”刺耳的电话铃声,吓得完全没有防备的她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唯一,上面约你吃午餐,你去吗?”
“去,小如,下午两点替我约一下林医生,再跟骆扬帆的秘书沟通一下,替我要一个小时的绝对两人时间。”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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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西餐厅,一间老牌西餐厅,是商场上老一辈人的第一选择,但是却不是她的品味,事实上只喜欢吃中餐喝绿茶的父亲,会约她到这儿来只有一个目的……
呵,“目的”果然在,不过人选却有点出人意料,S财团的独生子?传说中只爱艺术不爱金钱的败家子?是了,这种人绝对比宋伯毅那样的商场悍将好对付,找宋伯毅那类的,不但不一定能占到便宜,还要随时担心会不会被他吃了,这样的才是一本万利,万无一失,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父亲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地细密如尘。
“您好,您来得真早。”
“嗯,我跟孙先生也是刚到,是吧,孙先生?”林跃口中的孙先生就是坐在他旁边的S财团的独生子,有人说过贵族之家的子女,在外貌上都是在水准之上的,S财团是有官方背景的,孙家也是政治世家,S财团只是从商的一支而已,他家更多的亲戚在政界,所以绝对称得上贵族。
此人在外表上绝对可以得八分,只是一脸的嘻哈气,穿着西装看起来倒像是比穿着精神病人的束缚衣还要难受些,领带已经被扯得走了形,鼻子上有一个有点发红的孔,看来是刚刚被粗暴地扯掉鼻环没多久,耳朵上也有类似的痕迹,头发是新理的。
“孙先生你好。”
“不要叫我孙先生……哎呀……”嘻哈男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旁边的中年女子用力踩了一脚,“你好。”
“林小姐真的是名不虚传呀,人又漂亮又精明,比我家佑佑强多了。”中年女子一边按着自己的儿子一边与林跃寒暄。
“哪里哪里,小女被我宠坏了,顽皮得很呀。”
“林先生过谦了,过谦了。”
看得出,这里貌似没有她跟对面的男士说话的分,唯一索性也省了口水,只是礼貌地微笑。
家里该重新装修一下了,她不喜欢墙面漆的颜色,孟矾好像也不喜欢厨房,意大利式的厨房更好吧,房屋的装修是请装修公司呢,还是找朋友帮忙设计?不过一切都要等孟矾的脚好了以后再说。
“唯一?”
“呃?”
“这孩子想什么呢,我跟你孙阿姨要走了,你跟佑佑好好聊聊吧。”
“好的。”孙阿姨?原来这个中年妇女不是此人的老妈?那应该是姑姑了。
没办法,本市的所谓贵族圈子就那么点大,母亲又是八卦女王,平时听她废话也知道最有名的那几家的家史了,她连人家的狗什么时候下狗仔,几只公几只母都知道。
“你好,我叫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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