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白:“……”
楚洵说:“腹肌好像也不是特别好。”
李玉白:“……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是说你喜欢长得高大、腹肌好的类型吗?”楚洵一脸认真。
“……你记得真牢。”
李玉白不是矫情的人,开了话头自然也没再遮掩,躺上床以后就随口把当初自己犯过什么傻告诉了楚洵。
楚洵听完后说:“没想到小白哥你也有那样的时候。”
李玉白额头青筋暴跳:“别跟小朗瞎叫。”
楚洵“哦”地一声,在床上转了个身,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愣。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小声问李玉白:“那小朗跟傅哥又是怎么回事?”
李玉白说:“也就那么回事,他们打从认识以后就一起长大,黏糊得很,几乎没怎么分开过。”
楚洵耳根微红,问得更加直接:“他们是……是那种关系?”
李玉白说:“这个还说不准。他们之间已经迈过了太多界线,但是到底是哪种关系,大概只有他俩自己闹得明白。”
楚洵“嗯”地应声,没再说话。司马依依的屡次辱骂让楚洵觉得自己是不正常的,但李玉白和宁向朗的坦率又让楚洵有点迷惘,为什么选择了同样的路,走起来却那么不一样。
李玉白是即使走岔了也大大方方地承认,面对“老情人”还不留情面地针锋相对。而傅徵天和宁向朗则更加坦然,从小到大都腻在一起,任谁看了都觉得他们的名字合该摆在一块。
相比之下,自己实在太失败了一点儿。
楚洵正想得出神,李玉白的手掌就按在他发顶,李玉白的声音也从他头顶传来:“别想太多,喜欢别人是没有错的,勇敢地告诉对方你喜欢他也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他们,是那些践踏你真心的人。你要做的是坚强起来,强大起来,同时找到一个愿意跟你一起面对一切流言蜚语的人,当你们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所有的阻碍都是那么微不足道——你愿意为他承受所有磨难,他也愿意为你分担所有痛苦。到那个时候无论对方是男是女、无论对方地位高低,别人都无从置喙了。”
楚洵认真咀嚼着李玉白的话,很快地,脑海里那灰蒙蒙的沉郁色彩一挥而散,蓦然变得亮堂一片。
他对李玉白说:“谢谢。”
李玉白说:“谢什么,睡觉。”
这边的对话告一段落,另一边的对话却才刚刚开了个头。
53第五十三章 :接受
江南的夜晚非常清凉,窗子半开;有徐徐的风吹进来;伴着起起伏伏的蛙鸣。
宁向朗和傅徵天躺在一张床上的次数并不少;因而跟傅徵天并排躺在凉席上时宁向朗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傅徵天本来只是忙完了过来找宁向朗;没想到刚过来就听到李玉白那么说。宁向朗朋友很多,但真正交心的也就那么几个;李玉白就是其中之一。李玉白在宁向朗面前挑拨;傅徵天哪能不恼火。
傅徵天也不觉得热;伸手把宁向朗搂进怀里;两个人紧紧贴近。
宁向朗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伸手回抱傅徵天:“你也知道李小白是什么脾气;你别跟他计较。当初他比谁信任楚应昆;结果却闹成那样,他也是怕我重蹈覆辙。”
傅徵天在宁向朗腰上捏了一把。
宁向朗“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瞪着傅徵天。
傅徵天说:“我跟楚应昆,能比吗?”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藏。
宁向朗马上狗腿地说:“当然不能比!”
熟悉的语气让傅徵天笑了起来,他在宁向朗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这并不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但却是他们之间最暧昧的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亲近都要让宁向朗感到窘迫。
即使隐隐约约猜着了傅徵天对自己的感情,傅徵天真正行动起来还是让宁向朗有点措手不及。
跟傅大BOSS谈恋爱,想想就压力很大啊。
傅徵天并没有更进一步,他的忍耐力和自制力向来很好。
宁向朗还太小,傅徵天不想太快把宁向朗拆吞入腹,反正他等得起。
傅徵天改为跟宁向朗说话:“这次你有什么收获?”
宁向朗说:“收获倒还没有,就是跟赵老见了个面,也见了祁老。”
傅徵天说:“祁老实际上就是宁叔的舅舅,你不考虑一下跟他坦白?宁叔那个人太固执,答应了宁家那边,也许就永远不会开这个口了。”
宁向朗沉默下来。
相比宁家和楚家,宁安国对祁家显然是不一样的,至少宁安国对祁老爷子非常感激。否则也不会让他在出任主持工作时改名“祁天骄”,这一个“祁”字就把宁安国对祁家的感情摆得明明白白。
只是当初有祁万成搅局,宁安国和祁家的相认走了太多弯路。
宁向朗说:“这我倒是考虑过,不过还得再想想。”
傅徵天说:“我知道你一向都就着宁叔的意思,但他不能开口,你不能开口,不代表不能让祁老爷子自己去发现吧?”他揉揉宁向朗的脑袋,那令人怀念的触感让他愉快不已,“明天我来试试。”
傅徵天要跟祁老爷子见面了,再不对口供就要露馅了。宁向朗微微一迟疑,就把自己那天在拍卖会上干的事合盘托出,自己能认出祁万成的理由当然也是“听你说起过这个人”。
当然,他没忘记把祁老爷子告诉他的话转告傅徵天。
宁向朗说的话,傅徵天自然不会怀疑。傅徵天说:“这倒是巧,要不是你认出了祁万成,说不定还真被她闹起来了。”
提起徐昭霞,傅徵天语气带冷。生在傅家那种家庭,早就教会了他怎么区分善意和恶意,并不是占着你“长辈”名头的人就一定会把你当“晚辈”来看待,为了一己之私直接跟他撕破脸的人并不少,多来一个徐昭霞,他应对起来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种戾气傅徵天并不想带到宁向朗面前,但他更加不想瞒着宁向朗,因为这就是他的一部分,融入了他的血骨里面,永远都无法剔除。
傅徵天坦诚地望着宁向朗的眼睛:“小朗,也许李小白说得对。”
宁向朗一怔,问:“他那家伙满嘴跑火车,什么话儿说得对?”
傅徵天说:“如果有一天你做出像傅勉那样的选择,站到别人那一边、跟别人在一起,我也许会做得更狠更不留情的事。”他的语气很平静,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人心惊胆颤。
宁向朗愣在原处。
傅徵天直直地看着宁向朗:“我永远都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心平气和地放开你。”
这是傅徵天说过的最直白的话。
只不过傅徵天还在继续:“我好像没有亲口对你说出来过,”他又亲了宁向朗的额头一口,“我喜欢你,小朗。我希望你能选择我,留在我的身边。”
乍然的表白让宁向朗哭笑不得。
没听说过傅徵天这样的家伙,表白之前还先恐吓一番,换了别人哪里受得了。
不过宁向朗明白傅徵天这种性格是怎么来的,傅徵天从小到大见识过太多离离合合,对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再信任。能够接受自己介入他的生活、介入他的工作……介入他的一切,已经算是一桩奇迹。要他说出什么甜蜜话来,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宁向朗没想象过自己另一半是什么样的人,甚至连是男是女都没想法。
这些天傅徵天表现得很明显,宁向朗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一点儿意思。只不过自己揣测是一回事,傅徵天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傅徵天都把话摆明白了,宁向朗自然也不好回避。
宁向朗问:“傅叔和霜姨那边……”
宁向朗的话没问全,傅徵天却听得明白。他不答反问:“你难道看不出来?”
宁向朗瞅了眼傅徵天还绑着绷带的胳膊:“这是……苦肉戏?”
傅徵天说:“真伤,不过确实是在我的预料之中。”
宁向朗:“……”
说来说去还是苦肉戏。
宁向朗沉默半饷,说:“下次不要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听出了宁向朗话里的关心,傅徵天说:“我有分寸,能在我身上砍一刀,对方的伤绝对不比我轻。虽然他们有三个人,不过现在大概都躺在医院里养伤吧。”说完以后傅徵天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保证不家暴。”
宁向朗:“……”
你进入角色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傅大BOSS!
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宁向朗很快恢复过来,他也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也不家暴。”
他们的格斗课可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虽然傅徵天入门时间要比宁向朗早一点儿,但并不影响宁向朗跟他并驾齐驱的实力。
男人对于格斗这种事总是分外上心,就算永远不会跑去跟人打架也学得比什么都认真。
听到宁向朗跟自己一样说出“家暴”两个字,傅徵天心情非常好。他说道:“睡吧,我明天给祁老抛点线索,他似乎挺喜欢你的,真要能相认也是一件好事。”
宁向朗顿了顿,对傅徵天说:“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既然决定要相认,宁向朗就不打算假人之手,即使对方是傅徵天也一样。他不是女孩子,不需要事事都由傅徵天来护航。
傅徵天没多大意见,一只手搂着宁向朗闭上眼睛。
宁向朗想到傅徵天另一只胳膊受了伤,只好老老实实地在傅徵天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而这时候,远在西北的傅麟和傅母却没有入睡,坐在他们对面的正是刚刚从厂子里赶过来的宁安国和胡灵翠。
四个人正在进行一场严肃而平和的“会谈”……
54第五十四章 :达成共识
这次“会谈”是傅麟发起的。
傅麟和傅母在意识到傅徵天已经逼不得之后就坐下来商量了很久。
眼下医学发展得很快;不说首都那么繁华的地方,就说一直脱不下贫帽子的西北吧;孟老带领的试管婴儿项目都已经进入临床阶段;早就有一大批不孕不育的夫妻利用这个技术生下孩子。
如果傅徵天真的铁了心要跟宁向朗在一块;后代根本不成问题。
至于别人会怎么说;那不是傅徵天需要考虑的事。傅徵天又不是明星;他的私生活不需要向别人交待,谁真那么有骨气;因为傅徵天喜欢的是男人就放弃和傅家合作的机会,那就让他们抱着骨气坚持下去吧;有的是愿意的人。
傅麟跟傅母达成共识,自然就想到了宁安国和胡灵翠。
自家儿子想拐跑人家儿子的意图很明显;宁安国两人的态度就显得尤其重要了。别人怎么说都不用在意,“亲家”的话可不能忽视。
宁安国和胡灵翠到达傅家之前也在聊这件事。
傅徵天胳膊还没好,一忙完这边的事就去了江南,这股急切劲把他出卖得很彻底。
看来傅徵天是铁了心要走这条路了!
胡灵翠有点头疼,就像她跟宁向朗打的预防针一样,傅麟身体情况每况愈下,真要因为这事儿有了点什么,那宁向朗哪还脱得了关系!
相比之下,宁安国倒是很镇定。他腾出一只手拍拍胡灵翠的手背:“你不用担心,跟傅家那边往来了那么久,你应该知道傅麟的脾气。只要徵天跟他们把话摆明白了,态度又够坚决,他不会太生气——更不会反对。”
说是这么说,宁安国的眉头还是微微皱起。
傅徵天这小子简直是打蛇随棍上,傅麟电话里的语气才刚软化一点儿,这家伙就直接带伤追着宁向朗跑了——在傅家那边看来指不定是宁向朗把人拐跑的!
双方都有种“问题恐怕出在我儿子身上”的担忧。
等一见面看见对方脸上的忧色,宁安国和傅麟对视一眼,莫名地哈哈直笑。
四个人坐定,宁安国先开了口:“那晚瞧见徵天那么虚弱的样子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头,我估摸着他是用了点夸张手法。”
傅麟也一乐:“肯定是用了。那小子认定了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方法他都用得出来,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傅母听傅麟这么说,伸手掐了掐傅麟的腰。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儿子,要让不让自己儿子跟人家儿子处对象了?
傅麟安抚般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傅麟说:“年头的时候我那场病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劫后余生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整个脑袋都空了。照理说在生死边缘徘徊了这么多年,我应该不会再害怕才是,可我那时候就是怕极了,我觉得我有很多事没有做完。在那段时间,我真的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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