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可必曾相爱- 第8部分

　　人总在不经意做经意的事。展文哪知道杰妮虽然一直在韩始家睡，但很少在校外买早餐，因为他们每次上学都差不多迟到了。无论价钱还是质量，外面的早餐都比学校里的要来得好。但半封闭式宿舍管理让这些内宿舍生无缘得到行动的自由和美食的追求。外宿生就肩负起这重要的责任了。因此在象贤中学外宿生的身价一直都是这样高，这是题外话。当展文说到为了不让自己郁闷而买早餐给自己吃时，杰妮是十的十次方的开心。杰妮也是个食饱就会忘记不开心事的人（又是一个怪人）。更重要的是展文那份无名的了解与体贴，打动着杰妮不坚定的心。

　　那东西也跟着在心里发芽了！

　　当然，杰妮连自己也不知道喜欢吃什么，于是就问了韩始。因为怎么说明天的早餐没可能就自己一个人吃的，这不引起韩始怀疑才怪；况且两个人是“打死不离亲兄弟”的好姐妹。韩始不知道多开心，展文请吃早餐，也没想为什么展文会无缘无故请她们吃早餐。

　　我们总在真相面前止步，原因是旁边有比真相更诱惑的东西。

　　看着韩始在疯狂地写上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且都是一式两份。杰妮有点心痛展文的钱，怎么说他就只是说请自己一个人吃罢了。杰妮也不知不觉开始为一个人着想了，长大了。

　　杰妮拿过纸，把双份都改为单份。写上两个真心真意的“谢谢”，夹了在展文刚才传上来的纸里，传回给展文。

　　“他很有钱的，你别给他省啊！”韩始看着杰妮改成单份有点郁闷。

　　钱，这是杰妮从来都没思考过的问题。高中校园里，喜欢又怎么能跟钱挂上关系呢？大家只不过在喜欢的过程慢慢明白钱的重要性罢了。当上到大学，钱，是心须跟爱情挂钩，这不是大学生现实，而是这个社会本来就需要现实！

　　杰妮还是没有思考到这么多。她只是在意展文怎么看自己罢了。当然，她没法判断展文是个有钱人。展文的大方杰妮是经常听到的，但她从展文的行为举止从没看出展文怎么刻意展示自己富裕的地方，可能自己还不了解他吧。

　　哪个爱幻想的公主不想找个有钱的白马王子，只是杰妮只想要一个自己喜欢的马夫就足够。

　　看着上面除了杰妮的字外还有别人的字，展文大概也猜出是始欣的了。他本来就打算好也给始欣买的，因为他了解她们的形影不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都由原来的双份改成单份？展文有点想不明白。不过算啦，反正少了点麻烦。展文平时很少帮别人买早餐，因这帮别人买早餐要早点起来，还是等好长时间。一个怕麻烦的人这次肯自讨苦吃是因为他也好久没吃过鱼片粥和蒸粉。

　　展文在另外的半张A4纸写上“收到了，10小时后外卖到^_^”

　　把展文传过来的半张A4纸夹在自己喜欢的笔让本里，杰妮的心，就像泡在一碗溏水里，又暖又甜。这是一张不会让人怀疑的纸，也是一张沾了蜂蜜的纸。

　　2月2号早餐外卖单：

　　展文：鱼片粥，牛肉蒸粉；

　　杰妮、始欣：瘦肉粥，排骨蒸粉，干蒸，油条，粽子、皮蛋粥（后来展文觉得两个人吃一碗不太卫生就多加一份了，反正钱不用完放假也觉得不安心）；

　　大笨：牛肉粥，牛肉蒸粉。

　　展文回来的时候，确实像个送外卖的。已经在课室里的同学都一致这样认为。喷喷地香味传到大家鼻子里，大家都渴望他手上的早餐是自己，这使他们发现，手上的早餐是多么难吃！

　　杰妮她们还没有回来，展文在桌面上放了字条，说另外一个粥是多加的，怕她们两个女生吃不饱。当然这样说，总不能说两个人吃一个碗是很脏吧。

　　回到座位，展文和大笨一起狼吞虎咽地消灭了他们美味早餐，把那些渴望分一杯羹的饿狼全都无视掉。

　　今天，是最后一天上课。老师除了给同学们分析题目，就是说一些依依不舍的话。虽然，18天后，大家又会坐在这个课室里。

　　展文很享受这种生离死别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终于可以不用管着这群家伙了。

　　杰妮就不这样想了，她之后有好久一段时间都看不到展文，虽然现在的她已经很少会看展文了。没玩具的小孩子经过玩具橱窗时会转过头看，但拿着玩具的就不会。杰妮就是那个拿着玩具经过橱窗的小孩子。

　　只不过，离别是总会让人不舍的。她没勇气去约展文出来，即使沙湾和市桥才2元车费15分钟路程。当然展文约自己是另当别论。杰妮想着想着，又觉得点有郁闷了，早上的早餐的美味还是盖不住对未知的恐惧。

　　当杰妮左思右想说，一个让全班同学都兴奋的消息传来，今天晚自习改为看电影。至于电影名是什么就不告诉大家，不过保证大家都没看过。

　　神秘感吧！

　　展文觉得特欢喜，换着谁都欢喜。首先说展文特喜欢看电影，再者是可以在课室里和这么多人看，那种感觉就像在电影院一样。展文不是没去过电影院，只不过去的时候往往不是当观众看，而是被看的。我们都是观众，看着别人表演他们的人生。所以，观众是很舒服的角色，展文也这样觉得。展文的兴奋，是不能言喻的，而一个很好的发泄方法就是把这种兴奋告诉跟自己不太熟悉的杰妮，也许她愿意分享自己此刻的心情。无形中，展文已经开始需要这样一位熟悉的陌生朋友了。

　　杰妮很乐意，愿意倾听。晚修刚上课不久就收到从后面传来的字条。字行里都读出展文对将要看电影的渴望以及激动。不只展文，大家都很激动，有讨论会是什么电影的，有讨论明天散学礼后怎么搞的，有讨论放假去哪里玩的。大家都乱成一团，不过，没人来管他们，因为高中生还是孩子，放纵一下也是必要的。

　　展文也有提到杰妮明天怎么回家的事，如果是体力活儿他可以帮忙的话尽管叫他。还问了杰妮早上的早餐好吃不。杰妮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着明天爸爸会来接她，所以不用麻烦他的；早上的早餐很好吃，好久没吃这么饱这么好的，连午饭都没吃之类的，最后杰妮本想把自己的放假安排告诉展文，但后来想了一下就没写了。在杰妮的心里，还有一件她在意的事。

　　电影开始了！

　　女主角刘若英在教一个阿伯英语，而阿伯对她有非分之想，然而这都被隐藏起来的男主角刘德华用DV机拍了下来。是的，就是冯小刚导演的，刘德华、刘若英、李冰冰等人主演《天下无贼》。确实是大家都没看到过的。

　　展文的心，也随着剧情的起伏，激动不已。是与非，对与错。两个贼帮着一个无知善良的农民，防止那些钱被另一群贼偷去。需要的已经不再是钱了，而是一种人性的思考。在执着与爱情的选择，男主角用生命证明了自己作为一个准父亲的爱，一个对情人的爱；而女主角，也用她泪水和等待，告诉世人，贼也是有情的。人死了，不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但这却让人更好思考生命的意义。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

　　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风　吹着　白云飘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

　　哦抬头微笑

　　知道不知道

　　——《天下无片》尾曲，《知道不知道》。

　　是个很不错的电影，展文的心也跟着刘若英一个人在餐馆流泪而流泪。之前已经说过，展文是个感性大于理性的人，所以他容易被电影里的东西影响，而那时，他的心也在改变。

　　这是一个幸福的晚上，大家都心情地舒发了。




第一章16节　真真假假

　　2005年2月3日（农历二〇〇四年十二月二十五）在展文的记忆里，那一天，是那年最冷的一天。天空，还是像前几天一样阴暗，太阳像永远都没有出门的打算。而时有时无的细雨，打在身上，寒入骨髓。但这样的天气下开的一个散学礼，真的可以说是上帝的杰作。

　　展文来到教室时，桌子已经被摆到课室的最后排，放便放假期间工人装修和对桌子维修。展文之所以迟到是因为昨晚想太多了，一直都没睡着。也许他的心真的让《天下无贼》这电影牵走了吧。课室里剩下的人都动身去操场准备散学礼。

　　杰妮见展文来了，也动身向门外走去，经过展文身边时，向他调皮地笑了笑，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张纸塞到展文手里。连展文都觉得突然。

　　展文赶紧把纸条入在自己的裤袋里，脸有点红。不是因为迟到跑得气喘喘而脸红，而是他刚才碰到了杰妮的手。那是小孩般白嫩的小手掌，温温的，柔柔的。他不是没碰过女孩子的手，秋敏的他碰过，初三时也拉了一个女孩子手一年了。但他还是脸红，为什么，谁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的还有，那还是双他一直希望拥有的会弹钢琴的手。

　　“下午有空吗？我们上QQ聊天好吗？回~”

　　但现在的展文手上除了早餐钱外，笔纸都没有。他不想跟别人借了，而且一会要让别人传字条怪不好意思的，队伍就两排。要知道他们一头一尾站的，可以让好多人受罪。所以，只有用BodyLanguage。

　　展文来到操场时大家都快站好位置了。他向最前排走的时故意从杰妮身边走过，之后在队伍的前面转身，装着在检察队排是否整齐。脸上是他招牌式的微笑。杰妮在望着他，大家都在望着他。

　　还好自己刚才在杰妮身边走过让她注意到自己。

　　他先用手比了个“OK”的手势，之后往后排走去，经过杰妮身边时，手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放在耳边。全过程的意思是：“可以，先电联我”。

　　意思应该不难懂，展文猜测只要杰妮有看到自己的动作就行了。而且其他人不会想展文比这些傻动作用意如何。

　　杰妮当然注意了，也看明白了。

　　等展文入列后，转过头，也比了个“OK”的手势。

　　那一刻，他们有了默契，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

　　散学礼不是很无聊，因为看着外面时有时无的雨，展文很享受。结束时，又是人山人海。大家都归家心切，所以密密麻麻的人黑压压一片，跟天上的云一样。放假是别人的事，回家也是别人的事，但帮女生搬行李却是男生们的事，特别是外宿生的事。搬了半小时的东西，展文还有大笨都累傻了，本来很的冷，但都累出汗来。照全就比较好，他被美婷一个人占着，所以就没有女生敢叫他。当然，秋敏可以，但她乐意叫展文多一点。

　　展文没看到杰妮。

　　杰妮也没看到展文，因为没可能在饭店里看到展文的，虽然这里还是沙湾。散学礼结束后，何父的大众POLO已经来到校门了，接了杰妮和韩始去绿草堂吃饭。

　　这是何父和阿姨第一次看到始欣。韩始的言行，一举一动都让他们两个家长点失望。当然，他们希望是个学习好，品行好的女孩子跟杰妮深交。因为他们两个都没有时间照顾杰妮，所以就希望有个好知已照顾杰妮。而这顿饭的目的就是如此。虽然不满，但有些话是不能当着女儿的面说出来，所以两位家长就用眼神和语气表现了。

　　杰妮也感受到爸爸和阿姨不太喜欢韩始。

　　所以这顿饭谁都没吃得心满意足，除了始欣，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人。

　　杰妮吃完饭后就回宿舍收拾好东西，然后回家把东西放下，又跟车去了爸爸工厂，用办公室的电脑上网了。由于家里没电脑，所以杰妮无聊都会来这里上网，只要爸爸跟阿姨不用的时候就可以了。有时候也会带堂妹堂弟他们来玩。

　　杰妮打开了2004版QQ，输入了帐号秘密，成功登上了。拉动着好友名单，寻找那个男孩的身影。“鹌鹑”应该就是了，杰妮想着，觉得这名字有点好笑。展文的体形怎么也说不上是鹌鹑吧。那是他胆小怕事吗？但他在班上做事的风格大家有目共睹，威信度很高。杰妮没多想，这个问题以后将会是他们共同讨论的话题。

　　他说过要先给他打个电话，杰妮思量着。从手机里翻出那个自己隐藏得很好的号码，拿起办公室里的固话，一个一个数字按着。其实她早就背好了这个电话号码。

　　“嘟~嘟~嘟~”

　　通了！

　　杰妮发觉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像有什么在堵塞着自己的喉咙。

　　“找谁？”电话那头的人见没有出声，不耐烦地说道。

　　“请问黄展文在吗？”声音细如蚊子。

　　“谁？”

　　“黄展文”妮杰觉得自己这次声音像吼出来一样，是鼓起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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