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起了啊,吃了没?我在楼下带了早点上来。”门口站着的果然是邢梦希,明明早就料到了,我还是在看到他和走前一模一样的笑脸时兴奋起来了,莫名其妙地感到轻松,惊喜,止不住地低头笑了出来。
邢梦希从厨房拿了两个碗把豆浆从塑料杯子里换出来,然后将油条全部扯成一块一块的泡在里面,我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不过因为邢梦希强烈推荐,还是跟他一起坐在桌旁有一口没一口的边喝边吃。
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听着他笑着说昨天晚上寝室里面闹鼠灾了,结果把他们寝室里的东北大汉吓得从上铺一下摔到了下铺;我觉得他的心情似乎不错,这个时候我也注意到,从他身后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晴朗的天空:今天天气好像不错。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我的心情好像也不错。
只是仍然在发烧。
我渐渐觉得身体很软,想找个什么东西靠着,又觉得这么没有形象似乎不太好,心里好像有火在烧,慢慢无法集中精力,努力的听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只能单纯在看到他仰起嘴角的时候跟着一起笑。
我想我需要睡一下,却又不想开口叫他离开,似乎在等待他主动开口说有事情要走,但是却又矛盾的故意在冷场的时候不停接话。
“!”我正在开小差的时候邢梦希突然把手伸了过来,盖在我的额头上吓得我整个人向后一仰。
“哇。你还真地在发烧啊。”
“啊,我。”感觉他异常冰冷的手,我终于还是把到嘴边的‘我没有’吞了下去:“没事。我一早就吃药了,马上就好了,我经常这样。”
尽管这样,我再三声明自己没问题,邢梦希还是坚持说要我睡下,反正本来就还有事情自己就先走了。我也不好太强留显得自己很奇怪,最后也只能做出一幅你不觉得是我在赶你就好的样子说那好吧。
就要关上大门的时候,邢梦希突然又回过头来对我说:“你把钥匙留给我吧?晚上我再过来给你带点吃的?”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接着就‘太好了’的笑了出来,嘴上还是很虚伪的说:“不用了。没关系。”最后墨迹了一小会儿还是把钥匙给他了。
备感轻松的重新裹进被子里,我仍然不停的撕扯被单,不过这次是因为兴奋,接着药效渐渐上来,没有多久我还是进入了睡眠。
上小学的时候,我一直都坐在第二组第三排(越矮的人坐得越靠前),刘婷是我们班上最好看的女生,她坐在第一组第二排,每天我只要抬起头就能看见她小小的背影,两个羊角辫扎得很紧,连白白的头皮都看得一清二楚。我想我是很喜欢她的,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喜欢在笔记本上写她的名字。她似乎不喜欢笑,因为有虎牙的关系,还时常听她说想去矫正。我一直很想跟她说话,我几乎已经想好第一句要跟她说什么,我要告诉她其实她的牙齿很可爱。
终于有一天,她居然主动走过来跟我说话了,问我可不可以借她一块橡皮擦,我很高兴,就送了她一块。我们熟了起来,我每一天都很愉快,可是这并没有持续很久。我不记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是在突然之间,大家都讨厌起我来。放学后我被留在学校,被同学团团围住,身边的人都变得好高大,天也似乎黑了起来。他们骂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人走了过来把我挤到墙角,用力的扭住我的胳膊把我按到地上,身边的人都在大声叫嚣说:蛙跳,蛙跳,蛙跳。
“呜!”我抽筋似的猛地抖动一下,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是泛着青蓝色的天花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神经质的摸上自己已经棱角分明有些汗湿的脸,同时坐了起来。
天已经黑了,没有开灯的房间,只有电视机发着闪动的青蓝色光。
我在家,我还是二十一岁,我不是小学生了。
“醒了啊?”
抬起头,我仍然有些的愣神的盯着出现在房间门口的邢梦希,看他轻轻的对我笑,就好像滴进了清水里的墨汁,浅浅的散开。
我不是小学生了,我跟小时候已经不一样了,这一次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了。
尽管这样对自己说着,心里还是忍不住发出真地会不一样的疑问。
“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他坐到我的面前,递过手里的水杯。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的嘴唇其实已经干到快裂开了,碰到杯口就大口喝了起来,有些粗鲁的动作让我差点就呛到了,水都从嘴角流到了衣服里面。其实衣服也早就被汗打湿了。
把空杯放到床边的椅子上,我觉得有些脱力的软了下来,不停的小声喘气。这个时候邢梦希好像检查体温似的把头抵到了我的额头上,突然的身体接触,让我条件反射的颤动了一下,指头似乎有些麻痹,可是还是没有动,反而有些刻意得轻轻顶上去。
额头的地方有点凉,又好像是烫过了头,一时间分不清楚是他的体温还是我的。不太大的压力从接触点传了出来,从发根处感觉好像有电流透过一样轻微的刺痛,安静的房间里面只听得见电视机发出听不清的音乐声。
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分不清楚究竟过了多久,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抓上了邢梦希伸过来的手,轻轻放在脸上来回摩擦。我想自己可能还是烧糊涂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然而另一方面,我明明清醒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因为害怕抖得好像筛子。
我小心得抬起眼睛看着他,却什么都看不出来。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有些慌了手脚,近乎自暴自弃的朝他的脸靠了过去。
当我几乎撞上他的牙齿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头脑一片空白。或者说已经被重复着的“不要拒绝我”填满了。
所以在他也动了动嘴唇的时候,我兴奋得就快要哭出来了,不知放在哪里好的手也紧紧地抱住了他,感觉异常的充实,从心底暖了起来,想着要是能永远停在这里就好了。脸整个贴在他的脖子上面不知所措的胡乱摩擦,我用尽了全部的勇气,却仍然有些微颤的说:“我喜欢你。”
“我知道。”有些低沉的声音,带着电流穿过我的鼓膜。
真的不一样,终于不一样了。
我觉得自己从未有过这么古怪的心情,兴奋夹杂着恐惧;明明很开心,心尖却感到疼痛。我想继续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始,只是一味的收紧双手,想要把他整个混到身体里一样。
似乎用力过大,他轻哼了一声,我有些尴尬的立刻松了手,飞快的扫了一眼他的脸。
没有人说话。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两眼不知道看哪儿才好。
这个时候感到衣服全湿透了,大块的粘在身上,似乎还有些酸酸的,越发觉得窘,于是就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去洗澡。”
站在莲蓬头下水流从头顶直贯穿到我的脚跟,我把仍然烫着的脸贴在墙上,为刚才的行为觉得难堪,同时又开心得想笑。
实际上,我真地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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