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些不忍心,可他坚持我也没有办法。他督导我功课很严格的,短短两个月间,我的功课进步很大。
母亲和张後的关系可以说是渐入佳境,张後原来也是一个随和的人,这些本来我们都不知道。张後对母亲好,後宫那些妃子也开始巴结母亲,母亲在後宫的日子当真很舒服。
二哥璐葭和我也渐渐熟悉起来,每天晚上我都会在御花园听他吹笛子,虽然他吹笛子的技巧还是不太熟悉。我和璐葭的事情,母亲知道,由於她很溺爱我,所以她也不管我了。可这些没有让张翊知道。不说张後一家和李贵妃一家不和,单是张翊本人也不喜欢我二哥,为了不让他生气,我也没有告诉他。
今天是二哥在江南认识的好友到京城来,所以他带我出来见见他的朋友。璐葭到江南是微服,他的朋友都不知道他是二王子,只知道他是京城的贵公子李嘉,而我是他的胞弟,李禾。他们戏言,我们兄弟二人的名字合在一起就是嘉禾,说我们的父母是想祥瑞想多了,所以起了这样的名字。
这里是璐葭的母亲娘家在郊外的一所别院,清净幽雅,而且有一个很高的阁楼,可以眺望远方。我们就是在这里饮酒赏雨。璐葭如果不是王子,就当真一个潇洒书生,风流倜傥,有文士的不羁和狂妄,这些在出了禁宫後完全表现了出来。
他说要去亲自挑一壶酒,可就在他走後,这个徐元就对我说要出游,知他是玩笑,可不知道该当如何拒绝。这时候,璐葭回来了。
看令弟斯文可爱,忍不住想逗逗他。不过既然你这样护著他,我也就不为难他了。对了,你找的什麽酒?
陈年茅台,如何?
如此清净天地,不要喝这样浓郁的酒了,我这到带了好酒,从南边带来的。听说这酒当年可有过传说的。是一个仙子给人间的泪水。
什麽酒?
水晶芳。怎麽样。说著,拿出了一个小壶和一个番邦进攻的水晶杯。酒到入杯子的时候,清香扑鼻,在看这酒,果真犹如水晶,剔透晶莹。
他拿起杯子,递给了璐葭,试一试?
好。璐葭接了过来,品了一口。赞道,好酒,绵软清冽,果真配现在的天气。
徐元看向我,不来一口?
他就免了吧,还是小孩子呢。酒色误国,他要注意。
酒色误国,李嘉兄当真有趣。令弟的志向想必是要做辅佐天子的内阁大学士了。
他,没有那麽高的目标,家父和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只希望他多读些书,明白事理,不要让你这样的市井小人骗了去。
玩笑,玩笑。对了,李嘉,今天我也叫了顾邺远和刘梅清他们。
璐葭接著喝了一杯,怎麽,他们也到京城来了?去年一别,好久不见了。
怎麽,你不知道吗?他们来早就来了,是来赶考的,顾邺远金榜题名,是当今的探花郎呢。
顾兄也算功成名就,那梅清呢?
梅清考场上突然肚子痛,就跑了出来,不考了。
怎麽会这样?我问的。
一般人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考场一试,怎麽会有人半途跑了出来了。
璐葭了然一笑,一定又是那话,功名事小,性命事大。
正是,正是,还是李嘉你熟悉他呀。
啊,怎麽会这样?我很奇怪。
梅清家里是江南望族,他本身才学极高,只是有些文人的狂放,几入考场是被父亲逼的,他也不愿意考试,就总是想个方子跑出来。
徐元为我解释。
吃些东西吧,怎麽看你好象很拘谨,和我不必如此,我和你哥哥是好友。
他从来没有出过门,拘谨再所难免,你也不用担心。
璐葭夹起一块鱼,咬了一口,放进了我的碟子中。
我知他怕我估计,所以亲自试菜。当真有些感动的不知道该什麽办了。
你怎麽这样,看你把自己吃剩的鱼给了他,他都要哭了。
徐元赶紧给我又夹了一块,但是被璐葭拦了下来。
你懂什麽,这是我怕他肚子痛所以帮他试的。他身子弱,如果现在养成了整天肚子痛的习惯,他年一旦入考场也跑了出来该怎麽办?
又对我说,好了,好好吃,没事的。
说完握握我的手。
你对你的弟弟真是关心。
徐元也是豪爽的人,於是自己也坐了回去,好好吃自己的东西。
当然,他可是我亲弟弟。
唉,我家里也有许多的兄弟,可哪个都盯著老爷子的那些个房产田庄,一个个斗的跟乌眼鸡似的。实在没劲。
9
好了,不说这些了,既然出来了就不要想了。今天要来的还有谁呀?
璐葭给他也夹了一块肉。
顾邺远的一些同科进士,啊,好象还有新科状元张翊。那真是当真一位风华绝代的人呀。
张翊,我心一动。因为这些天,父王说让我休息一下,我三天没有见他了。
风华绝代好像是形容女人的吧。
璐葭看著他,涩涩的说。
用词错误,可真是那样的。不但诗文出众,文采风流,最难得的是治国之道不单是纸上谈兵,所说之词一针见血。还有,他是张相的长子,但是没有贵公子的骄纵,气质平和,如古朴尊贵的上古美玉。
那他可也进了内阁?
没有,没有。郑王看中了他的文采,让他当太子傅。他日太子登基,就是帝王师了。前途无量。
张翊,没听说过。
璐葭还是很认真的说。
没听说过?!李嘉你果真是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呀,如今在京城中,张翊可是被奉为文曲星转世。
呢,那我一会要认识一下。
这话,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张家和李家不和却是事实。也许是真的不认识吧。
那张翊可真是意气风发。
听说我的太傅这样的风光,我也很高兴。
璐葭看了我一眼,笑了。
让你弟弟也见识一下,张翊文章造诣很高,和他学学,他日金榜题名指日可期。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好象有什麽伤心事,有些阴郁,所以才叫他们带他出来散散心的。一会要是他的脾气不好,你也不要太在意。
伤心事?我心想,没有呀,对我虽然严格些,可平时总也算是谈笑风生,那日看见他的阴沈也是一闪而过的。
又想著一会可以见到他,不由的心情飞扬。
怎麽,有什麽事情这麽高兴的。
徐元笑著问我。
他是听你说可以金榜题名。他的心思可高著呢。
璐葭此时已经知道了我认识张翊,因为没有我当张翊的徒弟,他何来的太傅之职。
你们稍坐,我看见他们来了,我去迎一下。
说完转身下楼了。
10
我和璐葭也站了起来,从这里可以俯瞰地面。一群人正好从庄子门口走了进来,每个人都是衣衫飘摇,撑著油纸伞,细雨青草下,分外潇洒。
应该是新科的进士。
璐葭和我凭栏而立,他说。
哪个是张翊?
穿深蓝色长衫的。
走在最前面?
是。
果真俊俏,一表人才。又很稳重大方,说是风华绝代不为过。
二王兄,难为你夸奖人呢,父王和我都很喜欢他。
下面的人们也看见徐元了,都在作揖行礼。徐元指著我们这里说了什麽,他们都抬起了头。
李嘉兄,好久不见。
一个人已经喊了出来。其他的人只是抱拳行礼。
璐葭连忙回礼。
那人是谁?一身白衣,衣衫上用蓝线绣了几朵梅花,素雅而娇媚。
刘梅清。
他就是那个从考场跑出来的人,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他一定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没有想到这样的雅致。
人不可貌像,张翊也看到我们了,怎麽他好像突然有些不高兴?
没有呀。
我冲著张翊笑了笑,他也对著我微微一笑。
他就是一个严肃的人。
怎麽我听说,其实他这个人原来很是狂妄不羁的,和你对他的那些印象完全不一样。也许是成了太子傅一定要对你的功课负责吧。
也许。
刘梅清身边的是顾邺远。
啊,新科探花郎,不错不错。二王兄,……
叫我哥哥。
好,哥哥,这样的称呼真有意思。
如果我们也像他们一样生在百姓或是官宦之家也是如此称呼的。不怕生了?
我摇头,有你和张太傅在,我不怕。
他这次也没有说什麽,手搭上了我的肩,让我看著远方。
是青草地。
我笑著。
是青草地。
他用感慨的声音感慨著。
李嘉兄,这位可爱的小兄弟是谁呀?
身後传来了刘梅清的声音。我们回过身子正看见他们也上来了。
梅清,这是我胞弟,李禾。
嘉禾,好名字,你们,……
父母很想得到祥瑞,所以取了这样的名字。
璐葭赶紧接话。
还是李兄了解我,我来介绍,这位就是新科状元张翊。张翊兄,这位是我在南方的故友李嘉,不过他可是京城人氏。
久仰,久仰,张翊兄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刚才徐元还对我叙说张兄呢。这是我的弟弟,李禾。
说完把我向前推了推,可我一下子看见这样多的人,还是有些胆怯,就向後躲了一下,紧挨著璐葭站了。
他们都笑了。
小兄弟还是很害羞的。
舍弟年幼,各位多多包涵。
我抬头看张翊,可他真的是有些阴沈,怎麽了?
他已经看到了我,我相信他即使不认识璐葭也会推断出璐葭是谁。
他想行礼,可璐葭用眼神制止了。
来来,都坐,今天咱们不醉无归。刘梅清招呼大家入坐。
我小声对璐葭说,哥哥,我三天没有看见张翊了,我想坐在他的身边。
他看了看我,可他不知道你想吃些什麽,这样吧,我们挨著,让他坐你身边可好?
好,好。我高兴的答应了。
张兄,舍弟仰慕你的才华可否容许舍弟坐在张兄身边?
啊?小可爱,为什麽不仰慕我的才华?梅清很是不平。
人家想金榜题名,他日宣麻拜相,怎麽能和你这样的科场逃兵在一起。李嘉连他吃的东西都小心试过,就是不想让他有机会以肚子痛科场遛走,你还想挨著人家,不要妄想了。
徐元说完大家都笑了。
我也没有理会他们,径自拉起张翊的手走向璐葭的身旁。
我的意识中自然没有他人那种以一种仰视的角度看张翊,因为即使他是张王後的侄子,即使他是母亲说要我要讨好的人,可我毕竟是太子,而他是臣下。我再懦弱,这样的观念还是有的。
但这样的亲近显然在别人看来有些惊诧。众人捧著的骄子被我随意拉著,并且,他也真的没有反抗。
令弟怕生,可见张翊兄却很是熟悉,真是不公平。只是因为我跑出科场,就得了这样的下场吗?
张兄堂堂君子,舍弟亲近自是好事,要是他和你梅清很亲近,那回去,家父可要责罚的。
罢了,罢了,莫要再提我科场逃跑的事情了。今天阴雨霏霏,正好我们饮酒赏雨,别的也不要再说那许多了。功名利禄就那它暂时成为过眼云烟吧。
好好,梅清此话甚是有理。
他们在那里高谈阔论,我小声对张翊说,那是我二哥。
是,臣已经猜到是二王子了。
张太傅,兴会。
璐葭也和他打了招呼。
殿下,这里不便行礼,恕罪。
不碍事。想吃些什麽?他问我。这是用萝卜剁碎了蒸的丸子,然後用鸡汤煨的,很进味,来一些?
好。我又对张翊说,太傅,三天没有看见你,真有些想你。
他的脸好象有些红,多谢太子挂念。
那,你有没有想我呀?
笨弟弟。
我的脑袋被二哥轻轻打了一下。
太傅自然不想你了,你那麽笨,教起来那麽困难,太傅休息几天哪里还想你呀。
是这样吗?太傅,我真的很笨吗?
听二哥这麽说,我很是伤心。
臣也很挂念太子。
真的吗?
我瞬时很高兴。
是作为臣下挂念太子吗?
二哥很严肃的插了一句。
而张翊看著二哥也很严肃的回了一句,不是。
这是什麽意思呀?刚才说他挂念我,又说不是?
二哥突然笑了,好,不说这些了。
李嘉,你们在那里又说些什麽,我们以这个瓷枕为题,该你了。
梅清总是声音很高。
怎麽?二哥问他。
当然是诗文会友了,李嘉你也快快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