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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清不服气地握紧拳头：〃我当然明白！我知道早晚会被你们找到，可我就是想告诉老头子，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他想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的木偶！他从来都不了解我的想法，也从来不问我究竟想做什麽！我对你们的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只想过最普通平凡的生活！〃
〃这些话你有对他说过吗？〃李晓峰对著楚云清吐出一口烟，熏得楚云清咳了几下。
〃他才不会想听。。。。。。〃楚云清别扭地转过脸。
〃你们爷俩还真像。。。。。。〃李晓峰把烟头按在地上熄灭，吃吃笑道。
〃峰哥。。。。。。你就跟老头子说，我不回去了。〃楚云清小声地说了一句。
李晓峰把烟头丢到楚云清头上，不客气地开骂：〃臭小子，有种你他妈的给我说大声点！帮里那麽多人不来，偏偏老子特地跑一趟，你敢说不跟老子回去？〃
〃我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那阿宇哥怎麽办？我不要离开他。。。。。。〃楚云清缩起肩膀，任李晓峰拿烟头丢自己。
〃小宇？带他一起回去呗。至於他肯不肯，就看你的本事了。我敢保证你老子没意见。〃李晓峰开始抽起第二根烟。
〃你是说真的？〃楚云清双眼放光，盯住李晓峰。
〃老子什麽时候骗过你！〃李晓峰大吼，〃别看你不是我生的，我他妈的比你亲妈对你还要亲！〃
楚云清吓得缩成一团，他连自己老爸都不怕，就怕李晓峰。
他们父子怕的居然是同一个人。谁让他们欠他的。
〃峰哥，吃饼。〃龙宇端著一盆牛肉饼过来，放到李晓峰手边，适时地帮楚云清解了围。
〃哦哦哦，他娘的，真香。〃李晓峰按熄手中的烟头，转而进攻盆里的牛肉饼，顺便对楚云清招手，〃过来，你也一起吃。〃
楚云清听话地凑过去，抓饼的手正好与李晓峰的左手碰到一起，擦过那并非由血肉组成的无名指和小指，心里又是一阵愧疚。
不算大的牛肉饼被李晓峰一口咬掉一大半：〃嗯。。。。。。就是这个味儿。。。。。。不对，好像比以前更好吃了！小宇，你挺行的嘛。〃
〃是云清帮忙的。〃龙宇坐在一边看两人吃饼，自己却不上手。
〃这小子在厨艺方面的确有天分。。。。。。嗯，不当老大当大厨也活得下去，哈哈。〃李晓峰吃得高兴，哈哈大笑起来。
楚云清不好意思地给龙宇递张饼过去：〃阿宇哥，你也吃。〃
〃嗯。〃龙宇接过饼只拿在手中。
〃小宇，你觉得我们家小云怎麽样？〃李晓峰单刀直入，不给龙宇打太极的机会。
龙宇在楚云清不安的目光中沈默许久，才说出两个字：〃挺好。〃
〃值得你跟吗？〃李晓峰追问。
龙宇垂下眼帘不再开口。
〃阿宇哥，峰哥，你们在说什麽？我怎麽听不懂？〃楚云清对面前两个男人的默契无法理解，似乎有什麽超出自己控制能力的事要发生了。
〃要是觉得他还不行的话，就放手吧。他还是个孩子，驾御不了你。〃李晓峰收起笑脸，难得地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
龙宇倒是对著李晓峰挑衅一笑：〃没错。〃
〃阿宇哥？到底是怎麽回事？〃楚云清抓住龙宇肩膀，身体被强烈的空虚吞噬。
〃什麽事也不会有。〃龙宇毫不顾忌李晓峰，单手揽住楚云清的颈项，把他拉向自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因为你该回家了，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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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宇哥。。。。。。你要赶我走？〃楚云清可不愿意被一个吻打发，双眼充血地盯著龙宇。
〃不是我要赶你，而是你应该好好考虑下自己的人生了。〃龙宇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简单地表达著自己的看法。
〃我考虑过了！我。。。。。。我想一辈子都跟阿宇哥在一起！像现在这样，我每天帮你卖牛肉饼，我甚至想过，这麽好的牛肉饼只有两个人会做太可惜了，我们可以想办法把生意做大，以後开个象样的店，肯定能赚好多钱的。。。。。。这样不好吗？〃楚云清因龙宇过分的平静而感到焦急，希望他能赞同自己的构想。
李晓峰听不下去他那天真的规划，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够了，小云。跟我回去吧。现在的你，根本没资格跟小宇在一起。〃
〃跟阿宇哥在一起也需要资格吗？我爱他，这难道还不够？〃楚云清握住拳头的手重重砸在地上，发泄著积聚在体内的怒火。
〃如果小宇有了危险，你能保护他吗？〃李晓峰做出了假设。
楚云清毫不犹豫地答道：〃我当然可以，就算为他死都甘愿！〃
李晓峰忍不住嗤笑道：〃你死了，谁来保护他？如果要伤害他的人拥有超过你想象的庞大力量，你认为你的死能起什麽作用吗？小云，你真可爱，可爱得让我想掐死你。〃
楚云清被李晓峰说得辞穷，却不得不面对自己根本不具有保护龙宇的力量的事实。
〃阿宇哥。。。。。。你真的认为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吗？〃楚云清原本挺直的背弓了起来，嗓音变得沙哑。
〃啊。〃龙宇应得痛快，一点希望都不留给楚云清。 m
〃那要怎麽样才行，你告诉我，我听你的。〃楚云清眼中布满血丝，像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野兽。
龙宇低声说：〃等你能决定自己的人生之後，再来找我。〃
楚云清立刻喊道：〃我现在就可以决定！〃
〃连这个人都反抗不了的你，能决定什麽？〃龙宇指向李晓峰，轻松压下了楚云清的气焰。
〃我。。。。。。〃楚云清的嘴唇颤动著，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晓峰终於站了起来，用脚踢了踢楚云清的腿：〃走吧，小云。〃
楚云清不理李晓峰，只是看著龙宇。
龙宇垂著眼帘一动不动，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在李晓峰彻底失去耐性之前，楚云清总算艰难地开口：〃阿宇哥，你等我。我会回来的，我发誓。〃说完，自己起身站到李晓峰身边，转过头偷偷擦掉眼角的泪。
两人出门之前，李晓峰回头说道：〃小宇，这段时间，小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替他爸谢谢你。〃
〃他自己谢过了。〃龙宇抬头，对李晓峰暧昧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句话而已，却再次燃起了楚云清心头的火。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龙宇扑倒好好地跟他做一场。
以炽热的的目光缠住龙宇，楚云清默默把他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心中。
〃那我们先走了，对了，听说隆兴会的人最近在找一个逃脱叛帮刑罚的漏网之鱼，这一区恐怕也要不太平了。以後做生意的时候可得小心，别被卷进危险中了。你万一出什麽事，我们小云会伤心的。〃李晓峰半真半假地开著玩笑，同时送了个情报给龙宇，就当还他收留楚云清的人情，完全不管自己的情报会给龙宇的心带来怎样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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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峰关门的声音很轻，传到龙宇耳中却如同青天霹雳。
屋子里静了下来，犹如死地。
有多久没听到那三个字了？隆兴会。。。。。。自己二十余年人生的全部。那里有一个人，赐予自己生与死的人。
从有记忆开始，那个人温柔的笑容就是冰冷世界中唯一的光芒。自己双手中两把嗜血的匕首为了他而挥舞，带走他人的生命。在污血的腥臭中，他的存在是洗脱一切罪孽的救赎。
自己情愿一辈子活在他的影子里，替他完成所有肮脏的勾当。
可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不听话的狗对我来说还有什麽用呢？〃
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他这麽说。以他一贯优雅悦耳的嗓音。
到现在，自己仍不愿相信，下达清除命令的，是那个自己用生命发誓要跟随一生的人。
全身的伤口又在隐隐做痛。那夜被自己兄弟往死里砍的时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不能让他们伤了自己的背。。。。。。
背上有那个人的血。刺青妖豔诡谲的红，是以那个人的血浇灌出来的。
〃龙。。。。。。你我骨血相连了。。。。。。〃
刺针在背上继续游走，使那个人的血渗入自己的皮肉。
自己身上的刺青是那个人唯一的作品。
〃除了龙，不会再给任何人刺了。〃他抱著自己满是汗水的身体，与自己一同欣赏镜中已完成的图案，〃像不像现在的我跟你？我们就是两条有著同一个躯体的龙。。。。。。〃
被那个人抱著，因他的一句话而达到高潮。
这是为他杀了许多人後的奖赏，和拯救。
从那以後，道上的人开始称呼自己为双头龙。
〃承悠。。。。。。承悠。。。。。。〃
龙宇痛苦地叫出那个名字，心中的伤口迸裂开来。
原来自己根本没有痊愈过。。。。。。
抱住双臂将身体蜷起，龙宇被隐藏在自己体内最深处的黑暗和绝望完全吞噬。
坐在李晓峰车中的楚云清对此刻龙宇的处境毫不知情。
车窗外的景色变换频繁，离他停留了一个月的地方越来越远。
李晓峰瞥了楚云清几眼，懒洋洋地开口：〃你跟我玩什麽深沈？一个多月不见，不打算跟我聊聊吗？〃
楚云清依旧看著车外的景色，沈默不语。
〃想不想知道龙宇的事？〃李晓峰话题一转，成功地让楚云清有了反应。
楚云清调整了下姿势，在副驾驶位上坐得笔直，态度无比认真：〃我想知道。要是你了解阿宇哥的过去，拜托你告诉我。我恨死被你们排斥在外的感觉了。。。。。。〃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只是那样，你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了，明白吗？〃李晓峰少见地收敛了自己的笑容，〃一旦你知道了龙宇的过去，你就只剩下两条路可走。要他，或不要他。〃
〃当然要。〃楚云清眼中尽是坚定。
李晓峰勾勾嘴角：〃等你有了承担自己责任的觉悟後再来说这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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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李晓峰带给自己的，是无穷无尽的压力。
做为一个帮派的第三代继承人，楚云清被众人保护得过分了。他只有逃离黑暗的渴望，却没有融身於黑暗的勇气。
〃不继承老头子的位置，就不能跟阿宇哥在一起吗？〃楚云清自言自语地问道。
〃就是这麽回事。〃李晓峰对於楚云清能自己说出这句话感到意外。
〃。。。。。。我明白了。〃四个字後，楚云清又陷入沈默。
已经可以看到自家山庄中的灯火了。等待自己的，会是老头子积压了一个月的怒火吗？
过去的自己，肯定会害怕的。但现在，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阿宇哥。。。。。。一定要等我。。。。。。
在楚云清看来，龙宇已经成为他不可动摇的精神支柱。
从楚云清离开到现在，过了三天。
三天，足够龙宇处理好不多的事，彻底从此处消失了。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答应了房东把自己的行李都搬走，还要把屋子清理干净。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回来，发现自己不见了，会做出什麽事呢？
想象不出楚云清的表情，龙宇却忍不住微微一笑。
那个孩子最终仍会回到属於他的位置上吧。只是自己不能等他了。
像个懦夫一样躲避过去自己兄弟们的追杀，即使没有理由也想活下去。或者自己只是不想死在那个人之外的人手上。
过了今晚，就不会有人能找到自己了吧。
最後看了看这间生活了一年多的屋子，龙宇弯腰提起地上不大的行李袋。
要出门的时候，龙宇听到了从楼梯到门口一路跑过来的脚步声。
不用开门也知道那是谁了。
果然，下一秒锺，那人就用自己的钥匙开了门。真难得，离开後居然没有把那把另配的钥匙丢掉。看来他确实是打算回来找自己的。
楚云清拉开门，意外地发现龙宇正站在门口，而看到龙宇手中的行李袋和空荡荡的房间後，刚刚浮现在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阿宇哥，你要去哪？怎麽回事？屋子里的东西呢？〃楚云清进门後，重重把门关上，胸膛还在因为刚才的跑动而起伏著。
龙宇自然地说：〃我搬家。〃
〃你要搬去哪？为什麽要搬？我不是要你在这等我吗？〃楚云清沈下脸连著问了几句，迈步向龙宇逼近。
龙宇挑著眉毛反问：〃我有说等你吗？〃
楚云清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抢下龙宇的行李袋甩到一边，眼眶发红地死死盯著龙宇：〃有我在，你哪也不许去。〃
龙宇不理他，走去捡自己的行李袋。
〃阿宇哥！〃楚云清在龙宇碰到行李袋前跑过去把他紧紧抱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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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麽要走啊？为了躲我吗？你讨厌我？〃楚云清强忍著不让眼泪落下，声音里透著哽咽。
龙宇无奈地叹息：〃我认识的人并不只有你一个。〃
〃阿宇哥。。。。。。〃楚云清徒劳地叫著龙宇，被他所说出的事实重重刺伤。
〃你是个好孩子，可惜不适合我。〃龙宇轻抚著楚云清环住自己的双臂，表情从未有过的柔和，而楚云清看不到这一切。
少年愈加焦急起来：〃你认为我怎麽才能适合你，就跟我说啊，为了你我什麽都愿意做！〃
〃那就放开我。〃龙宇如少年所言地要求。
〃不！〃楚云清加大了双臂的力量，像是怕怀里的人会凭空消失一样。
龙宇因身体承受的痛苦而眉峰微聚：〃你会害死我的。。。。。。〃
〃我会保护你！〃楚云清大声地嘶喊，想借此驱赶强烈的不安。
〃保护我。。。。。。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