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自己被改变了,不如说是想都没想过的另一个自我出现了。
心,若是一面镜,随着光线折射的不同,也会有不同的呈现,过去不曾被光线照射的角落里,突然硬是被拉扯了开来,曝光绽现,逼迫下──不得不去正视,那从未出现过的另一面的自我。
终于知道,坚硬的东西若是没有柔软度,其实很脆弱。那些强硬的自我只是些虚假的外壳,轻易地就被剥去了,留下的是如同初生婴儿般的内在,真实的一面,学习在失去矫饰的坚强后,如何真正地面对现实。
脆弱的自己,战斗的目标,生存的价值,这一切一切的思考像大海,自己就像是溺水的鸟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力量。
溺了水的鸟,必需学习如何重新回到属于牠的晴空。
「嘿嘿嘿……」发出涎笑声的低等魔物伸出了爪子。
紧拥着自己的弟弟,不知所措的女孩子只能发出求救般地哭声,「不要过来,走开!」说着这种无用的退敌之词。
「啧,看样子似乎蛮好吃的,你们还是乖乖做大爷我的食物吧!我已经饿了两天了。算你们运气不好,碰上我。趁着没人来分我这杯羹之前……嘿嘿嘿,放心,我会很快就送你们上西天,不会痛苦的。」
真的无处可逃了,没有人会救他们的。好不容易从村子里逃出来,为什么偏偏又碰上这个落单的饿鬼。爹、娘在村子里头就被那大批的妖鬼们捉去充当食粮了,万万想不到爹、娘拚了命好不容易藏起他们姐弟俩躲过了那一劫,现在却还是……
抹抹嘴角的口水,透着红光的双眼流露出贪婪之色,正要扑上前──
一道刺眼如火般燃烧的烈焰闪过,魔物尖叫地发出痛苦的哀嚎,退了开来。闭紧双眼的女孩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一个纤瘦高挑的身影挡在他们姐第前方,只听到几声惨叫,魔物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地上一滩黑水说明它曾经存在过。
好……好厉害的身手。救命恩人收起了手上的烈火剑,转过身来。她不禁瞪大双眼,月光下那清秀俊逸的脸庞,似神非人。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可是神仙下凡救了她与弟弟吗?
「你们没事吧?」
柔亮好听的男中音,舒缓了她内心的紧张,她点点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举手之劳不需言谢。」
见他转身要离去,女孩不禁啊地一声,「请……请等一下。」
对方停下脚步,询问地回看她。
「我……我和弟弟逃出村子,呃——我们没有地方可以去,我知道提出这种要求很冒昧,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所以……要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跟在你后头走呢?当然,我们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只是想结伴而行到早上的话,我和弟弟会比较安全的。」
那人微微皱起眉头,女孩的心有点下沉,不行吗?果然……还是……
「跟我在一起,不见得会比较安全。」语气依然如旧温柔,却透出一股悲哀,「你们还是找个地方藏好,等过了黑夜,没有妖魔出没的时间里,再做打算的好。」
「这……」看了下四周,在这荒漠,那有什么地方可藏呢?
那人悠长地叹口气,抬了划迥额前浏海,银色月光下那暗沉的茶发映出一环光辉,他淡淡地笑了,「嗯,看样子要你们找地方藏也有困难。该怎么做呢……」他也跟着看了看四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也罢,我就在这边陪你们到早上好了。」
「咦?真的可以吗?没有关系吗?」
他点点头。女孩大松口气地抱着弟弟坐倒在地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以为……我还以为……」想到一整夜的逃命,到此刻终于可以安心地多活过一天,女孩就不禁轻泣起来。「谢谢……谢谢……」一只温柔的手抚着她的头,给予一点安慰。
偃月无法说些什么话让她宽心,至少,他不认为自己说任何话就能改变少女的命运。即便她躲过了这一天,他也无法告诉她明天也会如此。残酷的是现实,任何加了糖霜的安慰也不可能改变苦涩的未来。不用问也知道,少女在今天之前曾经遭遇了些什么,这样子的事发生了一遍又一遍。妖魔肆虐,乱魔当道的现在,这样的悲剧不计其数,他帮得了少女一时,却无法帮她一辈子。
偃月自己都不禁苦笑,曾几何时他竟有了这样的想法……无法打赢「那个人」。胜不了「他」,歼灭了再多的邪魔恶鬼又如何?魔的力量还是远远招过人类渺小的力量,想要遏止魔力的增长,除了杀死「他」之外,别无它策了。要怎么做才能杀了「那个人」?
低头握紧自己的拳,隽刻在心底的那句话又重上心头——
〔杀了我,偃月,这是我的第三个要求。〕
「他」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他」的力量是自己所不及的,却要他杀了「他」?这是炫耀还是挑衅?这是恶意的嘲讽亦或是戏谑的玩笑话?不论如何,都杀不了「他」,不是吗?凭自己现在的能力,实在是……
「大哥哥。」少女怀中那稚儿抬起头来看着他。本以为是吓坏了的小孩,却在此时开口说:「你是什么人呀?为什么那么厉害,可以把坏人一下子就打倒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偃月扯扯唇角,伸手摸摸小男孩的额头,「我和你一样是个凡人喔,小弟弟。只是,我曾经学过一些法术,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些妖怪而已。」
浅薄的法术对付魔王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在「那个人」的面前,自己和这些一点能力都没有的寻常人类,不是一模一样的吗?所以,才会被「他」……予取予求。
「真的吗?那……你可以不可以教我呢?我也要学会你的法术,这样子我就可以保护姐姐了。我要打倒那些妖怪,不让他们碰姐姐半根寒毛。我知道他们想要吃掉我们,我不要!我要把那些恶鬼全部都杀光光!好不好,教教我嘛!大哥哥。」小孩哀求的捉住偃月的衣袖,晃动着。
纯真的大眼里呈满单纯的念头。「小弟弟几岁了?」
「我五岁!」童稚的声音,快速而有朝气地说。
「嗯……学会这些法术,不是一个时辰就做得到的喔。小弟弟。我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被师父所收养,经过好几年的训练与勤学,练就现在的本事。虽然我很想教你,可是现在大哥哥有件很重要的事必需去做,恐怕没有时间教你了。」
「ㄟ(a…欸)……」小男孩惋惜的嘟起嘴来,「那谁可以教我呢?」
「小瑞,不要再问了。这样对恩公很失礼的,人家救了我们,还好心地陪我们到早上,已经是给人家添了很大的麻烦了。你这样问东问西的,太没有礼貌了。」
「可是……可是人家想保护姐姐嘛!」
才五岁的小孩子,也已经有自己的目标,想为什么人做些什么的心愿,并且有付出任何代价的准备了。而这样的心情,他却一直到现在都还不曾有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为了重要的人、心爱的人而戮力以赴的心情?拥有一个目标,死而无憾……真羡慕这个小男孩。
「我知道了。」这么单纯的动机,让他也不禁想多帮这小男孩一些忙。「我带你们去找我的师父好了。」暂且放下「那件事」,在与「那个人」做最后的决斗前,为这对兄妹做点事,应该没关系吧。「我想他应该还在天南山下,教弟子们学法术。」
「咦?」小男孩瞪大双眼,高兴地问,「真的?不骗人喔!」
「不过我的师父是很严格的人,若是你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天份,他是不会收你为徒的,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大哥哥才带你去,知道吗?」
「嗯。」用力的点头,他大大地笑着说:「我会加油的,谢谢你,大哥哥!」
有多久没见到师父了?自从学成下山后,至少有五年之久了吧?不晓得他老人家现在如何,身体可好。想起那顽固的老家伙,偃月唇角就浮起微笑。现在他一定也还是脾气暴躁地拿起拐杖对着人猛敲,一遇到再三犯错的徒弟,就会没耐性地吼叫着吧?也不知活了多少岁数了,脾气还是那么大。
那段学徒的日子,现在想来也还是乐趣无穷。苦虽苦矣,却没有什么烦恼,练法练到天天一回房就是倒头呼呼大睡,别说是做梦的时间了,就连说废话的时问都没有,每天过着充实的日子。
回去探望一下他老人家也好。偃月笑着,或许会被他破口大骂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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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为清晨蒙上一层浅紫色的薄雾。飘荡在纱窗外,隐约地窥视着屋里交缠的身影。
「啊、啊……」压抑不住的,异于寻常的妖艳喘息,为晨曦的静谧添抹几许暧昧。
抚弄着颤动胸口的修长指尖,毫不留情地挑拨着昂然端立的粉色突起,剧烈起伏的胸膛努力地吸取氧气,吞吐出烧灼体内的热火,盼望冰冷清凉的气体能拯救他不被情浪淹没。
「兰提斯……」耳边传来沙哑的呼唤,湿润柔软的触感,舌头在耳廓中勾引出体内阵阵强烈的战栗,麻痒的感觉令他不禁弓起了背,五指爪立地捉紧了床单。「我爱你……」
「啊……」爱语穿透了理智,全身泛起的红潮呼应了体内的野焰。「东霓、东霓。」
下滑的舌尖延着颈肩,贪婪地留下烙痕,当他吸吮起性感的锁骨时,兰提斯不禁仰高颈部,微分的丽唇低吟着他的名字。大手轻易地穿过分开的双腿,故意徘徊在那渴望被眷恋的地带,却迟迟不肯给予满足,而在内侧顽皮地来回挲摩着。
无法忍受的渴望累积难耐的压力,兰提斯捉住了他的手。
东霓自他颈际抬起脸来,晴空的蓝眸转为闇深的夜蓝,勾起的唇边漾着邪笑,「怎么了?」
「你……不要明知故问!」羞赧的,兰提斯咬紧下唇。
「喔,我什么都不知道呀。」低下头,东霓开始一点点的啄吻着他的唇,他的耳朵,一边挑逗的说:「你想要什么不说出来的话,我怎么会知道呢?嗯?兰提斯。该怎么做,你才会感到高兴呢?要我碰触什么地方?告诉我呀。」
捉紧他的手反被东霓握住,怒火与欲火交错的状态下,只是更激发出强烈的欲念而已,强化了彼此渴望的强度,这就是东霓想要的是吧?逼得他几近疯狂,逼得他拋下自尊,已经到了无法再容忍的地步了……
「今天早上你很嚣张喔。」兰提斯眸子里有丝丝的水光。
「我不是一直都很嚣张吗?还是,你想让我更嚣张一点?」不等兰提斯的回答,霸道的舌尖穿越了红唇直入禁地,深深地吮吻,那是甜得足以融化任何抗拒的深吻,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的无比温柔无比热情的吻,也是能让兰提斯忘却所有羞涩的吻。
「嗯……」
「不论你做什么要求,我都会很高兴喔。」东霓在他耳边诉说着,「想要满足你的每一样需求,想要全部的你,想要听见你喜悦的呻吟,想要望着你最快乐的表倩,全部都想要用我的手、我的身体来确认,你是我的,兰提斯。兰提斯……」
疯了吧,这样子的快乐,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为什么会如此的无法压抑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和他一样的疯狂。可是在这样的疯狂底下,却又是永无止尽的喜悦?他一定是疯了,而且不正常。即使告诉自己这样太没有自尊,忝不知耻了,可是还是渴望着他的一切……
无言地,引领他的手来到自己的双腿间,把自己交给他。「东霓。」
浅笑着的闇蓝眸子,领悟地挑起了眉尖,东霓缩起的长指握住了他炽热的欲望中心,缓缓地上下抚弄着,「这边呢?这样子舒不舒服?」
实在太丢脸了,让兰提斯只好把自己的睑藏进他胸口里,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吟,「啊……啊,好……好……啊……」
指尖压进了敏感的前端,沁出珍珠般的圆润的欲望之滴,兰提斯轻叫地捉紧了他宽阔的肩膀,全身窜过一阵亢奋的痉挛。
「啊啊……不行……会……出来……」
无视于他的哀求,东霓继续在他的饱满果实来回地揉弄着,另一手则拨开了雪白的双丘探索着另一个私密的部位,当他的指尖突入紧缩的蕊芯时,更加刺激了兰提斯体内的狂潮,像是再也受不了地摇了摇头,十指用力地在东霓绷紧的强健肩头留下了爪痕,「啊……」
浊白的体液湿滑了东霓的右手,他微笑着亲吻着兰提斯的眼角,那儿有他不自禁流下的泪,「放松的感觉很好吧?要不要感觉更棒一些?」
突然被压入床铺,东霓一手抬高他的脚,不得不随着悬腰而起的兰提斯红着睑轻声叫着:「在干什么……你……」这样的姿势不是什么都被看见了……「不要!呜!」
刚自一波狂涛中退身,又被推上另一重浪的兰提斯不禁皱起了眉,忍耐着体内被长指侵入的异物感,尚未完全放开的入口传来了些许的疼痛,但是指尖摸索着内壁又传回一种无以言喻的快感,这种混乱的感受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