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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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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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称为“老大”的人伸出龙爪朝周萋画扑去,而与此同时,矮个黑衣人俯身从地上抓起了春果。

    几乎跟两人动作同步,白衣男子男子察觉到两人的意图,就见她微微皱眉,软剑一挥,直奔劫持周萋画的“老大”而去。

    “老大”的刀刃抵在了周萋画白嫩的脖颈处,刀刃的冰冷、血液的腥热,这“老大”急促的喘息声相互交叉缠绕在一起,还没等周萋画抬眸向那白衣男子求救。

    一道闪光从她眼前飘过,下一秒,她已经跌入白衣男子的怀抱。

    刹那间,周萋画眼前一片天花乱坠,腰部被白衣男子长长手臂环住,她身体的重量完全倚在男子的身上,为了能站稳,周萋画决定伸出胳膊环住男子的腰部。

    岂料还未等她触碰到,她的胳膊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傲娇的声音又响在耳边,“不要乱动!”

    这声音太过靠近,周萋画难以置信地一怔,抬头望去,却见白衣男子明澈的眼眸正看向前方,于是便循着男子的眼神看去。

    刚刚把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老大”裹在头上的黑布已经被挑开,一头如瀑布般的秀发显现出来,露出白皙光洁饱满的额头。

    果真是个女的!

    而此时,白衣男子的软剑又举了起来,薄如片,韧似柳,剑刃上下起伏着,挑衅的言语从男子嘴里冒出,“信不信某可以随时挑断你脖上的经脉!”

    女人不屑冷哼,还想上前。

    矮胖黑衣男却出声制止,“老大!”

    他一只手提着刀,胳膊用力夹住春果的身体,另一只手却已经掐在了脖梗上,“老大,咱们不是他的对手,撤吧!”

    女人眼光矮个黑衣男,扫过周萋画,最后落在了白衣男子身上,双手抱拳行礼,“不知这位义士如何称呼!”

    白衣男子嘴角抽笑,“这很重要吗?你们只需记得我们是仇人便可!”

    这番话再次让双方的气氛凝重了几分。

    周萋画清楚地看到矮个男掐着春果脖颈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周萋画焦虑的握了握衣角。

    白衣男子眼眸一垂,瞧着身边这个眉心有痣,担虑的女子,抿着得意而笑,原本嘲笑那老大的软剑,转而指向矮个汉子,意图很明显,这是要挟他们放了春果。

    “尔等安全离开后,自会放她!”矮个黑衣男察觉白衣男子的意图,立刻回答,他边说,边拖着春果往回廊上走,而与他们一同前来的那名瘦高男子,早就远远躲向了外院。

    而与瘦高男子形成对比的是,那个女人竟然还定在周萋画的寝房里,幽蓝的眼眸中带着不甘心,她眼神盯着白衣男子手中的软剑,眉头紧蹙,似在思考着什么。

    “老大,快走啊!”矮个男子疾呼。

    女子终于被触动,捡起被挑到地上的黑布,转身而去,“都不准动,出了外院,自会放人!”

    匆忙的脚步声响彻在长廊里,外院门被打开,“咚”得一声,有物体扑倒在地的声音。

    周萋画心急如焚,疾步赶了出来,却见春果正趴在院门口,周遭都是马蹄的印记,顺着印记,周萋画发现他们上了官道,夜色朦胧,只能听到马蹄声,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春果?春果?”周萋画轻声喊着,但这丫头却没有任何反应,春果脖颈上因被割破皮涌出的血已经结了疤,周萋画不禁暗暗担心起来,春果不知中了多少迷药,如此三番两次之下,竟然都没有醒过来,万一药物过量……

    周萋画不敢继续想下去,她大力摇晃着春果,“醒醒啊,春果!”

    “不用担心,她没事的!”白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飘到跟前,就见他一弯腰,几乎没废什么力气,就把春果从地上拉了起来,就见他足尖一点,如略过水面的蜻蜓一般携春果朝灶屋旁,春果跟丽娘的房间飞去。

    传说中的轻功?周萋画暗暗吃惊,却立刻踱步紧随而去。

    却见白衣男子驻步门口,等周萋画赶到后,将春果推到她身上,“闺房,某不便进去,娘子自行吧!”

    “闺房?不便进?”周萋画凝眉冷嗤一下,她说得是个省略句,若扩展出来,这话的意思是:你不方便进女子闺房,刚刚你进的是鬼屋吗?

    白衣男子很明显听明白了周萋画的意思,眉头拧了一下,没有说话,眼神显出一丝纠结。

    周萋画见状,心下顿觉尬尴,怎么说人家也救了自己,如此言语实属不该,她抿一下嘴唇,打算说话。

    但白衣男子的举动竟然让她彻底张大了嘴巴,他竟然一甩衣袖,阔步朝厅堂走去,厅堂是跟她的寝房相连的,就听门吱得响了一下,周萋画便知,白衣男子这是又进了自己寝房啊!

    周萋画尴尬一笑,他难得不知道那其实是我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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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欠情

    周萋画把春果扶回塌上,简单为她脖颈处的伤口,又察看了丽娘的情况,一切没大碍后,去院中将黑衣人遗落的火把处理掉,这才匆匆回了自己寝房。

    一进门就见白衣男子半蹲在地上,他已经重新扎好了战带,正捡拾着撒落到地上的宣纸,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男子没有转身看,却缓慢出声,“你把东西藏在这里面了吧?”

    周萋画没有立刻说话,眼眸落在那条自黑色的战带上,那如柳般柔韧的软剑就藏在他的腰间?

    这到底是怎样的人?

    “抱歉,儿不知你说的是什……”周萋画压制住好奇,抬眸看了过去,“么”字还没出口,就见那白衣男子用食指跟中指从地上夹起一长形纸张。

    借着摇曳的灯光,周萋画认出正是刚刚她怎么也找不到的那张银票。

    周萋画刚欲上前,白衣人却翛然转过了身,被银质面罩下的眸子,浮起一抹笑意,“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吗?那某就不客气了!”说着夹着银票就朝怀兜里塞去。

    “等一下!”周萋画着急出声,见白衣男子的手随着自己制止声停住,周萋画一个箭步上前,趁其没有防备之时,夺下了银票。

    “你父母没有告诉你,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吗?”周萋画站稳脚步,冷然出声。

    白衣男子的嘴角抖动几下,眼中的笑意瞬间当然无存,换上了腾腾杀气。

    周萋画知道,出现这种表情,多半是因为刚刚自己的举止激怒了他,拉了拉衣袖,抬首迎着白衣男子的眼眸。

    眼眸里的杀意,却只存在了一瞬间,随后便恢复了平静。

    周萋画略感诧异,连连后退以求自保。

    就见男子伸手进袖袋,手再次出现时,多了两张银票,他抬起眼眸直直盯着周萋画,眼眸透出寒潭般冷澈的幽深,“某出二百两,换你手里的银票!”

    周萋画顿悟,这白衣男子果真跟白天的命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也想要这个?”周萋画边说,边朝白衣男子抖了抖手里的银票。

    白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

    忽而他眉头紧皱,而后踉跄后退,痛苦地捂住了胸口,身体往后一倾,下一秒,整个人如倒塌的石碑一样,倾到了地上。

    周萋画连忙上前,却见刚刚还是一副英雄模样的刚毅之脸,如雪一样苍白,眉头紧蹙着,眼睛却一直在努力睁着,周萋画低声惊呼:“你怎么了?”

    男子按在胸口的手,随着周萋画的询问,滑落到地板上,一簇殷红如桃花瓣一样透过他的白色袍衣浸了出来,他哑着声音道,“你说呢!”

    他这声音带着一股厌烦,周萋画皱起眉头,痛骂自己多管闲事,恨不能拂袖离去。

    但这里是自己闺房,她又能到哪去,更何况男子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周萋画扶下身子,“儿来帮你!”

    她用力将男子放平在地板上,手还没触碰到男子的身体,她的手就被钳住了,男子如箭的一般锋利的眼光射来,充满敌意,“你做什么!”

    周萋画气愤至极,忍住怒气,反问道,“你说呢,打算杀你,你信吗?”

    白衣男子抓住周萋画的手再次用力一份,他轻轻闭上了眼睛,考虑片刻后,松开了周萋画,“在下秦简,还望娘子相救!”

    秦简,周萋画心中默念一下这两个字,眼眸滑过那紫黑色的战带,斟酌一下,“地上太凉,移到塌上!”

    她说着,就拉起秦简的一条胳膊放在自己肩膀,而秦简则手撑地,两人合力下,秦简的身体顺利离开地面,周萋画拖着秦简,将他移到了塌上。

    周萋画手指搭在秦简的脉搏上,脉搏细慢不齐,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很多,她抿着唇,又检查了眼底、鼻下等,沉吟片刻,道,“现在要给你身体做检查!”

    面具下那微闭的眼眸,猝然睁开,带着警惕与不解。

    周萋画继续说道,“是你自己解开衣袍?还是儿动手?”

    秦简的俊颜僵硬了,他抿着唇,面具下冷如冰的眸子落在了周萋画脸上,摇曳的灯光,将那精致的脸庞衬得越发清冷,清冷中却满是认真与肃然。

    秦简伸手松开看战带,将软剑从战带中抽出放到身侧,他睨了周萋画一眼,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全然一副交由周萋画处置的模样。

    周萋画三下五除二剥开了他的内袍,不禁暗自吃了惊,他的胸腹很精壮,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那些伤多为旧伤,其中有一条伤是从后背上延伸而来,是烫伤,炽热的铁链落在身上留下的伤痕。

    秦简久久没等到周萋画动手,冷冷问道,“你在看死人吗?”

    “你若不好好配合,儿很快就能会看到死人!”秦简的话总带着一股挑衅,周萋画愤怒回击,言毕,她快速将目光从秦简脸上收回。

    将注意力放在了秦简胸口那个最新鲜的伤口上,外伤,利剑所致,伤口长约四指,鲜血正汩汩往外涌。

    这下周萋画确定了,秦简心脉俱伤,所受的是内伤,且有中毒症状,依周萋画现在的水平,只能判断出这是一种其毒性强而潜伏期很长,而不发的性质就像它所具备的深厚功力,他胸口的伤加剧了这种毒的迸发。

    到底这银票是有多重要,才让他刚刚如此不顾性命。

    内伤绝非一朝一日所形成,治疗也不能一蹴而成,周萋画决定先为他处理伤口,起身出去,打来水,利落的将伤口附近的血液清理干净,撒上七厘散,找来布,为其包扎伤口。

    在她处理伤口时,秦简一直拧着眉头,却没有吭一声。

    在周萋画为他穿上了内袍,秦简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有节奏,胸膛高低起伏着,袍服胸口上浸出的血色,如天竺葵的红艳花冠,随着他胸膛的高低起伏跳跃着。

    一阵风吹来,灯笼摇曳,忽明忽暗地灯光投在秦简脸上,衬着他的五官更加立体。

    周萋画忽而对他被面具下的眼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秦简?秦简?”周萋画低声唤着。

    秦简没有任何反应。

    周萋画试着伸手朝他面具摸起,手刚移动到那高挺的鼻子上方,秦简眼眸突然睁开,“你若动一下,信不信杀了你!”

    周萋画感觉脖颈下闪过一丝冰冷,一低头,就那柄软剑已经伸到颈下。

    周萋画收回手,从榻上站起,拂袖立于榻前,“你是杀手?”她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上世,春果为给她解闷,讲了不少听来的趣事,春果最经常提起的就是,几个藩王为巩固自己势力,在封地内招兵买马,养了不少死士,为控制他们,会给死士们服用一种**。

    “与你无关!”秦简冰冷出声。

    周萋画再次吃了个哑巴亏,她吞咽一下口水,睨着榻上,怒目圆睁,警觉如猎食豹子的男人,甩袖欲离开。

    “等一下!”身后再次转来冰冷的声音。

    秦简收起软剑,置于身体右侧,左手插到右手袖袋,这次他掏出了三张银票,“三百两,换你手上的那张银票!”他的声音颤抖,却刻意伪装的平稳。

    这种悲伤的执着,触动周萋画的心,这张银票到底是怎样的东西,竟然他如此念念不忘。

    她微微沉死,拿出了苏玲珑塞给自己的那张银票,她再次努力观察了这张银票,而后转身看向秦简。

    只是她没有去接秦简手里的三百两,而是探身将这银票放在了他握紧软剑的右手上面,“周萋画吾最不愿欠别人的情,这张银票送你,以谢汝救吾主仆于危难!”

    周萋画说完,整理绣帐,起身退离到书案前。

    秦简擎着银票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隔着青纱幔,秦简看着周萋画绰约的身姿,他轻叹一口气,将所有银票收入袖袋中。 

015 挑衅

    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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