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声马匹嘶鸣,宋云峥竟然勒动缰绳,调转马头,朝皇宫方向奔去。
“娘子,我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春果看着宋云峥疾驰而去,把头从窗外身后,看着周萋画喃喃自语。
却见周萋画那紧闭的双眸下,两颗精英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啊,娘子,你,你怎么哭了,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未完待续)
372 醉酒
周长治被软禁东宫的事,很快就在京城里传播开来。
而周驰则因受了冤枉,收到了周玄毅的补偿,不但赏赐玉器绢匹,更是嘉奖其他治学有功,提早为其设立了府邸,准其设置文学馆,任他自行引召学士。
以往趋附周长治的勋贵们,纷纷涌向周驰办的国学堂。
如此一来,一向门庭若市的东宫,彻底沉寂了下来。
就连与伶睿一起被送进宫的歌舞伎们,也因此被逐出宫,备受打击的周长治终日以酒度日。
他曾差人去永宁郡公府,希望找宋云峥当面问清楚,他为什么不帮他!
因皇上有命,不得与周长治见面,宋云峥只得以身体不适,拒绝了他的邀约。
如此一来,周长治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就在周长治最郁闷之时,卢天霖竟然来到了东宫。
他的到来,让已经喝懵的周长治为之一振,终于有人记起了他。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卢天霖进门行礼,毕恭毕敬,“臣这几日在太原府办事,孰料宫中竟然发生了这种大事!不能为殿下排忧,实乃微臣之过!”
卢天霖的这番话,差点让周长治泪如雨下,他强打着精神,将卢天霖拉到自己席上,倒上美酒,“卢少卿啊,难得你还记住我啊!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卢天霖长叹一口气,“殿下不要灰心,圣上还是对殿下充满着信心的!”
“哎!也就你能跟我说这话啊!”周长治叹气,一口抿尽杯中酒,“不说这些烦心的事了。你今日……”
周长治话说一半,就好奇地看着卢天霖,以前大臣们来看他,多半是为了找他办事,求情,现在他没了今天是来特意看我的?
“是,是皇后娘娘让我来的!”卢天霖声音压低。“我今日陪母亲来探望皇后娘娘。娘娘对您甚是担心啊!”
卢天霖的大兄年纪与周长治相仿,当年与宋云峥同时出现在他面前,因与宋云峥投缘。卢天霖的大兄在伴读一段时间后,便被送出了宫,后来在兵部举办的武举考试里,还得了个状元。一直在兵部任职。
想到这,周长治甚是后悔。倘若当时没有选择宋云峥,今日也不会有这般田地。
“殿下啊,为了娘娘,您也得振作啊!”海宁府一案。虽然周长治拔得头功,但就卢少卿而言,一个命案的侦破。对他大理寺少卿的功绩也是很有分量的,两人当时的合作不错。卢天霖也知周长治的情,他拉着周长治的手,情真意切,“娘娘还等着您呢!”
被人这么一鼓励,周长治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他摸了摸鼻尖,不让自己看上太过狼狈,再次斟满酒,一饮而尽。
“那个,那个……不知卢少卿,这次去太原府,有何公干啊!”他快速转换话题。
卢天霖微微皱眉,他是以大溏特使的身份,送陶婉儿合议团去关外的,当时还是苏亶向皇上推荐的自己,怎么?周长治不知道这事?
卢天霖吸气,“奥,我是去送合议团出关的!”
“奥,陶婉儿是吧!”周长治发出恍然大悟声,说完这句,酒劲上头,脑袋发懵,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话题就这样结束,卢天霖尴尬地撇撇嘴,“是,是送陶少主,然后送凝宜公主出塞!”凝宜公主便是陈映芸,是周玄毅赐的封号。
“奥,记得,记得!”周长治的眼睛有点涣散,整个人呈现醉酒的状态,“呵呵,路上有没有什么好玩啊,听说边塞的娘子们人长得漂亮,而且都很热情!”
周长治说话已经有点大舌头了,这话听上去色色的,卢天霖有点难为情。
“还不好意思了!我听说这陶婉儿原本是看中了周午煜!可是这周午煜犯了事!呵呵呵!”现在,周长治对周萋画可是恨得牙根痒痒,若不是她,就算苏宁眉流产,也不会让皇上知道,更不会搭上伶睿的命,“呵呵,哼!”
卢天霖一看他这幅模样,顿时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这个嘴里不着调的男子,哪里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太子啊。
他抽回被周长治握在手里的手,“殿下,你喝醉了!改日我们再聊!”
“我没有喝醉,我是见到你回来,高兴!高兴!”周长前仰后合,再次拉住卢天霖,“快,快跟我说说,那个陶婉儿的趣事!”
“殿下,您真的喝醉了!”卢天霖用力拉回自己的手,却被周长治拽得更紧。
“我没喝醉,没喝醉,这陶婉儿这是个奇怪的人,你还记得吗?咱们上次去芙蓉胡同,我们在她房间里,竟然发现了小孩衣服!”周长治用他仅剩的一点点的理智,回想着,上次他跟卢天霖搜查陶婉儿住处时,发现的细节。
被周长治这么一说,卢天霖倒也记起来了,的确,当时,他们对陶婉儿床榻上这个细节,还曾商量要不要过问。
“奥,小孩的衣服啊!臣记得!”卢天霖说道,“听说,这陶婉儿在京城时,曾在碎竹楼见过一小郎君,不知道殿下可曾听说过!”
“没,没听说,我管她陶婉儿做什么?”周长治身子开始摇摇晃晃,“来,来,卢少卿,我们继续!”
“不行啊,殿下,您不能再喝了!”卢天霖劝说,他一抬眼,却见苏宁眉在宫女的搀扶下,从殿门迈步进来,卢天霖连忙站起,“微臣见过太子妃!”
“原来是卢少卿啊!”苏宁眉声音沙哑。
流产一事对她打击颇大,孩子没了,原本是受害者的她,竟然没有受到半点补偿,她的丈夫还因此被软禁在这东宫里,看着周驰那边日益膨胀的势力,苏宁眉这心里就如同蚂蚁一样难受。
曾经给她带来无限虚荣的太子妃之位,就像一个大大的笑话。
在种种打击之下,人的心里也会发生扭曲。
她不恨真正的下毒人伶睿,不恨让伶睿恨自己的周长治,却偏偏记恨起周萋画,若不是周萋画刨根问底,东宫又岂会萧条,太子又岂会被冷落。
“卢少卿,殿下已经喝醉了!您今儿请回吧!”苏宁眉的身子还发虚,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她一抬手,身后的宫女立刻上前将周长治扶住。
卢天霖则趁机站了起来,他冲苏宁眉作揖,“微臣先告辞了!”
“送卢少卿!”苏宁眉又招呼身后的公公。
“哎呀,卢少卿,你别走嘛!”一看卢天霖起身,周长治醉醺醺地站起来,他东倒西歪地起身,便要随着卢天霖而去,却被苏宁眉一把从后面拉住,“你给我站住!”
她知道自己丈夫软弱,却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个样子,她拼尽全力,将周长治甩到席上,“周长治,我告诉你,你若再继续消沉下去,太子之位迟早议主!”
“呜呜!”被苏宁眉这么一训斥,周长治竟然大哭起来,“我能怎么办?父皇不信我,云峥也不帮我!”
“你想不想知道宋云峥为什么不帮你?”苏宁眉俯下身子,压低声音,眼中泛着狡邪的目光。
“为什么?”周长治竟然不哭闹了,他瞪着滚圆的眼睛看着苏宁眉。
“周萋画!”苏宁眉嘴唇上下一碰,说了三个字,“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视为亲人的宋云峥过不了这关!”
“是啊!云峥他,他跟周萋画……”周长治的思绪还有那么一点点混乱,“我该怎么办?”
苏宁眉眼冒凶光,“刚刚卢天霖不是说了吗?陶婉儿曾在碎竹楼见过一小孩,据我所知,陶婉儿在京城,唯一去过的府邸,就是项顶侯府,查一下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关系?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啊……”周长治发出恍然大悟的感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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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 你的话,不能信
周萋画受冤之时,项顶侯府里并没有人知道这事,但随着太子被囚禁的事慢慢传出来,周午煜也为女儿的遭遇捏了一把冷汗。
他立刻下令,日后,若是没有他的陪伴,周萋画不得外出。
“侯爷说的倒是轻松,若是皇宫里传圣旨,又是咱们能违抗的!”春果身上将火盆往周萋画脚下推了几下,看周萋画坐在榻上,又开始摆弄与陈成玉死因有关的证物,不由地叹了几口气,“娘子,你这是还放不下啊!”
“是啊!总觉得母亲想通过这些告诉我什么!”周萋画拿着那本被勾勒的《大溏疏律》,心里沉甸甸的,为什么非要把不是父亲写的内容勾画出来呢,还有刘氏给的那个花样,母亲到底在暗示什么呢。
“春果,你拿把这个样子,描给你父亲了吗?”周萋画将手里的花样往上抬一下,抬头询问春果。
“嗯,给我父亲了,这几天他正在找绣娘帮着研究呢,一有了消息,立刻会告诉我的!”周萋画出钱让柳神医在春明门附近开了个医馆,那里靠近平康坊跟东市,绣娘云集,平时人流量很大,柳神医虽然年近不惑之年,却因保养有道,颇得娘子们的喜欢,尤其是绣娘平日多用手、肩,都喜欢到柳神医那让他给按几下,把这花样给他,是最合适不过的。
“辛苦,柳神医了,改日,我定当亲自拜访感谢!”周萋画听春果这么说,言谢,并把花样收进了匣子。
“娘子,您怎么这么说,您帮我阿耶开办医馆。我还没谢您呢!”春果感谢,“我阿耶还说,改日专门来找娘子言谢呢!”
不知道为什么,春果说话时,周萋画这心里就跟被什么撞击了似的,“你听说,那朱海已经去你家提亲了?”
春果脸一红。“娘子又笑话我了!”
“不是笑话。我一直在想,要送你什么东西,不如这样吧。你让你阿耶再去筹点银子把医馆买去,待你成亲,也算有样像样的嫁妆!”
陈成玉一事,让周萋画明白。女人的嫁妆还是很重要的,嫁妆足。至少不会再娘家挺不起腰来,朱海虽是孤儿,但养他成人的姑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春果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周萋画也想力所能及地帮她做点事。
“不,娘子,不可以……”春果连连推辞。“不可以!那是夫人留给你的!”
若是在洛城,说不定陈成玉死后。她的东西就会被方德昭霸占,但这是在京城,娴大长公主眼皮下,该是谁的东西,一样都差不了,现在周萋画虽然住在项顶侯府,有周玄毅那一道圣旨,也算是嫁出去的娘子了,陈成玉的东西,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周萋画的嫁妆。
定国公府财大气粗,又岂会在意当年陪嫁给陈成玉的一间铺子。
“又不是送你,是让你买,只要价格合适,这有什么不可以!”周萋画再次开口。
春果知道这是周萋画真心在为她安排婚事,知道自己若在继续推脱下去,就有点不尽人意,“不知,娘子要出多少钱呢?”
“一两,如何?”周萋画盖上匣子的盖子,看着春果。
在春果惊讶之时,周萋画已经开口让守门的婢子去把账房管事喊来,“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你现在就回家跟你阿耶筹集银两吧!”
“娘子!”春果感动涕零,跪在榻下,给周萋画狠狠地磕了两个响头。
接下来的时间,春果便开始为医馆的地契手续忙碌着,老天爷也跟着凑热闹,一连下了好几场小雪,在雪花散尽后,气温明显降了下来,一转眼就又到了陈映雪的生日。
秦如婳差人来问周萋画要不要参加,周萋画以自己已为人妇为由拒绝了。
送走了来客,周萋画看着窗外的瑞雪,不由自主地眼眶泛红。
她,记起了冬雪。
记起了冬雪在世时的点点滴滴,她应该是自始至终都再撮合自己跟她的兄长。
冬雪是一个守不住秘密的人,但在宋云峥就是秦简这件事上,她却做到了。
自己常教导冬雪要守得住自己的心,冬雪早就做到了,可自己这个当师父却一直没有察觉。
她诚心诚意地对待自己,可自己到她死,却还没给她解开郡公府灭门之谜。
自冬雪走后,周萋画一直回想这她的种种,从她对待公主跟皇子的态度上,她应该是知道自己的生父是周玄毅的,她并不是郡公府的嫡娘子,而且从她的只言片语里,宋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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