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周萋画定然不能明白明明已经被打入死牢的陈高跟马倩妮为什么能旁若无人的走在马路上,但自从知道秦简的身份,她明了了,一个可以打着皇上旗号。做任何事的人,放走两个死囚。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不是你应该管的!”剑依然抵在周萋画的脖颈上,秦简的眼睛却直视前方,不看周萋画一眼。
“是你把他从死牢你弄出来的吧,除了她。还有马倩妮!为了你的银票!”周萋画继续逼问。
“我说了,这不是你应该管的!”秦简怒吼,他手里的软剑依旧落在周萋画脖颈。“你既然回来京,就老老实实做你的侯府嫡女。不要多管闲事,京城不是洛城!”
这话,已经是秦简第二次说了。
一想起死在陈高跟马倩妮手里的冤魂,周萋画就怒不可遏。
她以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好不容易找到的凶手,就这样被秦简放了出来,还指责自己多管闲事,她不甘心。
“我若偏要管呢!秦简,你为了银票,你竟然把杀人凶手给放出了!你难道不怕有更多的人再死于他们的手里!”周萋画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她往前一步,锋利的刀刃接触到粉嫩的脖颈,一道红印立刻显现,鲜血就立刻涌了出来。
“周萋画,你疯了!”秦简大惊,软剑顺势落地,他伸手就要为周萋画止血,却遭遇到周萋画强烈的反抗。
“我的事不用你管!”周萋画用力推秦简,发现推不动后,索性后退,大声地质问,“你知道你这么做,如何让雪妮瞑目,她是被马倩妮杀死的!”
她边后退,边用手捂住脖子,血却顺着指缝渗出,一点一点落在衣衫上。
秦简气急,一把将周萋画拉到里间,从袖袋里拿出白布立刻进行了包扎,伤口有一寸多长,好在不是很深,只是划破了皮,血还未渗透布,就被止住,只留在最外面一层上点点如梅花的印记。
这一番忙碌,让秦简有些劳累,他微微喘着粗气,那盖在面具下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些暖色,“我放出陈高跟马倩妮,就是不想让死者白死!雪妮是我的部下,我比你更了解她,她的死不瞑目是因为她没有完成任务,我把马倩妮放出来,是为了让她继续完成雪妮未完成的任务!”
“我向你发誓,只要完成任务,他们还是会去接受因有的惩罚!”秦简对视着周萋画,抬起右手发誓。
此番坚决,让周萋画动容,头用力抿了抿嘴唇,“你确定他们不会叛逃吗?”
周萋画语气的缓和,让秦简卸下重负,“确定,正如我的不逃脱一样,他们也不会逃的!”
一听这话,周萋画的眼睛一眯,“秦简,什么意思?你……”
他也被控制了自由?你为皇上寻找银票也是因为被控制?她想起为秦简疗伤时,他腹部上的痕迹,还有那诡异的脉搏,难道……那鸩毒!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周萋画控制住情绪,对于秦简,她始终强压不起来,她的强势,她的自尊,在海宁秦简用她入怀,带她飞翔时,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她又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软弱,于是补充道,“全当是我对你帮我解除婚约的谢意!”
秦简垂下的头骤然抬起,知道周萋画知道自己请皇上解除婚约的事,嘴角上扬,苦涩浅笑,说了句让人费解地事,“这算不上谁帮谁!”
他的情绪忽然平复了。
于是他手插胸袋,从里面掏出一张纸,展开后垂眸轻轻扫过,“这是郡公夫人十二年前对公孙湘的验尸结果!无论是皇上还是刑部的几位元老都表示这个结果是最贴切真相的!我原本是想让宋云峥给你的!”
公孙湘的尸检结果?周萋画眼睛一亮,看着秦简从容不迫的动作,他今天的出现是为了我?(未完待续)
274 当年的案子
周萋画上前一步,从秦简手里拿过信纸,她的脖子隐隐作痛没法低头,伸直手臂,如那得了老花眼的老妪一般远远地看着。
这验尸结果是秦简誊抄的,那苍劲有力,神采飞扬的字迹,与他冰冷的气质完全不相符,尸格记录的大体意思就是说,秦怡在死者尸体的甲状软骨上角发现了骨折,且在骨折发现了出血。
甲状软骨就是喉结附近的软骨,人体的舌骨和甲状软骨很脆,如果颈部受压可以致死的话,经常可以发现舌骨或者甲状软骨的骨折。这两处的骨折也会成为法医推断机械性窒息致死的一种依据。
因尸体已经腐烂,无法判断是否有明显的充血迹象,也失去了鉴定是否是溺死的价值,但在尸骨里发现了砒霜成分。
由此两点,秦怡得出结论,溺亡不过是多此一举的掩盖之举,凶手应是先对公孙湘灌下毒药,而后掐住她的颈部,待她死后,这才将她抛尸于后宫水池,造成溺亡假象。
看周萋画看的这般认真,秦简继续说道:“郡公夫人虽然没能找到直接证明公孙湘死因的证据,但就目前而言,这份尸格却是得到皇上与刑部元老的肯定!”
他说到“刑部元老”时,特意抬头看了一眼周萋画。
她知道,这个“刑部元老”知道是父亲。
抬起头,周萋画安静地看着秦简,“你今天来找宋云峥,就是想给我这个?”
这一次秦简没有躲闪,周萋画眼神明亮,如山间的溪水一般透彻。秦简很清楚,周萋画问出的问题需要怎么的正确答案。
“为了周都护,为了你们项顶侯府,也为了……”他想说为了我,话哽在喉咙里,却说不出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说完这话。他突然上前拥抱了一些周萋画。“天气寒冷,保重身体!”
拥抱太突然,在这白雪皑皑的冬日。丝丝暖意入心,温暖还未遍布全身,秦简却松开了。
他转身,大步走向外间。
待弯腰捡起地上的软剑后。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切记。皇上这次不是让你查明真相,而是想借你的手给秦夫人平反!”
秦简的速度一向极快,周萋画刚想说话,就发现他已经大步迈出了房间。
看着那突然消失的身影。周萋画心如刀割,她呆呆地看着那半掩的门扉,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孽。才让她三生两世第一次的恋爱,这般折磨人。
她更不知道的是。秦简那看似绝然的背影后,也是一颗满目疮痍的心。
他明明可以日行千里,却逃不出周萋画给他画的一道牢笼。
“娘子!你在哪?”不知静坐了多久,春果着急的寻找声从门扉的缝隙里透进来,生怕惊动郡公府的人,春果的声音很微弱。
周萋画连忙将信纸对折后放入口袋,起身出了内间,“吱”得一声拉开房门,“春果,我在这!”
“娘子,你……你的脖子!”看着周萋画的脖子包着白布,白布上海渗出点点血迹,春果失声尖叫。
她这一叫不打紧,原本被糊弄到一旁的那个小童也匆匆赶来,一看周萋画所站之处,门扉开着,惊叫道,“这,这可是我们郡公休息之处,你,你在这做了什么!”
他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把拉开周萋画,探头进去检查一下没什么大碍,立刻伸手关上了门,“也不看看这是哪,这里是你们能随便进的!”
被小童这么猛然一拉,身体猛然向前,伤口因为这力气,也骤然疼了起来。
春果本来是在担心被小童发现后,不知道如何解释。
却看着小童这般无礼的推搡字迹娘子,她伸手一把搀住了周萋画,看着自己娘子那般疼痛,怒斥道,“你也不过是郡公府的一条狗,我家娘子可是皇上御赐的圣手娘子,岂容得你在这狂吠!”
“圣,圣手娘子!”这小童的脸色一下子就便了,小童常海运,乃是宋珪那同母异父兄弟常平湖的亲侄子,换句话说,比起冬雪来,常海运跟常平湖的关系可是要亲近很多,正因为如此,有着常平湖的照耀,他没少在郡公府里作威作福。
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个看上去病怏怏的娘子,会是圣手娘子周萋画。
全郡公府都知道,宋冬雪的师父是圣手娘子,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惹了这么个人,上个月莲香被宋冬雪撵出府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小童一下子害怕起来。
他“噗通”就跪倒在地,“圣手娘子饶命,我年少无知,惊扰了你,求娘子原谅!”
周萋画手扶在脖子上,刚刚这一动弹,脖子的扭动让伤口着力,生疼。
“这位小哥,的确是我冒然开门,四娘在这请罪了!”她一手护住脖子,微微侧身施礼。
周萋画的回礼,让常海运更加害怕,“圣手娘子饶命啊,千万不要让我家娘子知道啊,知道的话,小的就没命了!”
春果一听小童这话,冷笑一下,原来害怕的是冬雪。
“难怪你磨磨唧唧,又是带错路,又是推搡我家娘子,敢情是故意不让我们去见你家娘子啊!”春果上前一步,插手站在小童面前,“我告诉你,若不是你们郡公发帖子邀请我家娘子,我们也不会来,若不欢迎我们,我们走便是,还需要弄这些事,出来故意恶心人嘛!”
常海运跪倒在地,双腿瑟瑟发抖,磕头如捣蒜,“求圣手娘子放过,小的知道错了!小的这就带你们去见冬雪娘子!”
说着他连滚带爬起身,低头哈腰指引着周萋画前进。
一看常海运终于恢复对待客人的礼貌,春果颇为得意,她上前挽住周萋画的胳膊,跟随常海运朝冬雪的院子而去。
周萋画抬步前脚,却忍不住回头,刚刚陈高的确进了宋云峥的房间,就算此刻他跟秦简都在书房里,刚刚春果跟常海运争吵的声音那么大,作为主人,宋云峥也是应该出来看一眼的。(未完待续)
275 遮伤
冬雪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暖榻上,艾草进来禀报说,周萋画来看她了,一想着,放出自己生病消息这么多天,周萋画才刚来看自己,她有点生气,“先不见,就说我今儿不舒服,让她们回去!”
艾草欲言又止,她想告诉冬雪,周萋画今天是来参加郡公举办的诗会,吞吐几下,没敢开口,这几日冬雪的情绪格外不稳定,说不好怒火就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艾草嘤嘤答应,便转身挑帘出了门。
她前脚刚出去,冬雪后脚就从床榻上弹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周萋画,心里小小忐忑。
她趴在窗棂下,将用来隔风的幛子扯开,拉开窗户一条缝,她一眼就看到了周萋画脖颈下包裹的白光,还有那浓红的血祭,一旁白色的积雪里,这点红分外醒目,呀,师父受伤了!
冬雪忽然有点自责。
她一跃下床,踩着鞋幔蹦跳着冲向门口。
“那个周娘子,真的很抱歉啊,你先回府吧,我家娘子她……”
“她什么她,没看我师父受伤了嘛!”艾草的话还没说完,冬雪就跟母夜叉一样喊出了声,她沿着回廊“咚咚”跑到了周萋画身旁,“师父,你怎么了!”
艾草被冬雪弄得吃了个哑巴亏,福个礼便推到一旁。
那常海平站在周萋画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声,一听冬雪询问周萋画,竖着耳朵仔细听。
周萋画一直抬手护着伤口,听到春果的追问,浅浅一笑。“不过是被划了一下,没事的,倒是你,怎么生病了呢?”她拉着冬雪的手,尽管看出冬雪身体没有大碍,却依然关切地问道。
她很知道冬雪的性格,除非你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等她自己把火消了。要么就柔声轻语,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几句软话下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造成这种性格的一个关键因素,便是冬雪抬缺少关心了。
周萋画曾以为,宋云峥特意发来帖子,是为了安排给冬雪见面。现在看来,冬雪对诗会的事全然不知。
“我没事。师父,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脖子给划了呢?”冬雪拉着周萋画的胳膊,缓缓朝内屋走去。
在她们迈步进屋的瞬间。常海运跟摘了紧箍咒的孙猴子,沿着长廊,一溜烟地就窜到不见了踪影。
他动作迅速。只可惜没逃过冬雪的眼睛。
冬雪一看是常海运,心中涌起一股得意。他常家的人,总算是知道摆正自己位置了。
拉着周萋画上了暖榻,冬雪拉来被子盖在周萋画身上,她眼睛滴溜溜转,看着周萋画脖子上的布,微微一皱眉,“师父,你是刚伤着的吗?”
跟在周萋画身边也有些日子,这伤口的大体时间她还是能看出来的,从白布里渗出的血还没有干,而且还是鲜红色,应该是受伤不久。
周萋画见逃不过冬雪的眼睛,也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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